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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遗忘之城

往前走了大约半个小时,终于看到了图书馆的轮廓。这座图书馆比其他建筑保存得相对完整,只是大门早已腐朽,轻轻一推就“吱呀”一声倒了下去,扬起漫天灰尘。

“大家小心,进去后不要乱碰东西,”林遂率先走进图书馆,手电筒的光束在黑暗中扫过,照亮了一排排布满灰尘的书架,“温知夏,你对历史文献比较熟悉,跟我一起找关于遗忘之城的记录。顾砚哥和孟瑶姐负责警戒。苏郁、苏荞,你们去二楼看看,有没有隐藏的线索。裴倚阑……”

“亲爱的,你想让我做什么?”裴倚阑凑过来,声音带着刻意的亲昵,“陪你找资料?还是帮你盯着那些可能出现的NPC?”

林遂面无表情地说,“你随便。但别给我惹麻烦,否则我不介意把你丢在这里,让你跟这些记忆干扰自生自灭。”

裴倚阑笑了笑,没再说话,转身走向图书馆的深处,黑色风衣的衣角在灰尘中划过一道残影。林遂没有管他,转身和温知夏一起,开始在书架上翻找资料。

书架上的书籍大多已经腐朽,轻轻一碰就碎成了粉末。温知夏小心翼翼地拿起一本相对完整的书,吹掉上面的灰尘,书名赫然是《遗忘之城编年史》。她立刻翻开,快速浏览起来,时不时停下来,在笔记本上记录关键信息。

“林遂哥,你看!”温知夏突然惊呼,指着书中的一页,“这里写着,遗忘之城在二十年前是一座实验城市,陆明宇在这里进行过‘记忆重塑’实验,很多居民都成了实验体,后来实验失控,城市才变成现在这样。”

林遂凑过去,仔细看着书中的内容,上面详细记录了陆明宇的实验过程。

他通过药物和声波,抹去实验体的记忆,再植入新的记忆,试图打造“完全服从”的实验体军队。而实验的核心设备,就安装在中央钟楼的顶层,名为“记忆核心”。

“原来如此,”林遂皱起眉,“遗忘之城的‘记忆干扰’,就是实验失控后残留的声波造成的。那些幻听,其实是实验体被抹去的记忆碎片。”

他突然想起什么,抬头看向图书馆深处,裴倚阑刚才就是往那个方向走的,“裴倚阑……他会不会也是当年的实验体?”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听到图书馆二楼传来苏荞的尖叫,“林遂哥,苏郁他……他好像被什么东西缠住了!”

林遂和温知夏立刻冲上楼,顾砚和孟瑶也紧随其后。二楼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苏郁被一团透明的“雾气”缠住,整个人悬浮在半空中,眼睛紧闭,脸色惨白,嘴角却挂着诡异的笑容,像是在做什么美好的梦。而那团雾气里,隐约能看到无数张模糊的脸,正是那些被抹去记忆的实验体残影。

“是记忆残影!”温知夏大喊,“书中说,实验体的记忆碎片会凝聚成残影,攻击活物,将其拖入记忆幻境,永远无法醒来。”

顾砚举起钢管,想要砸向雾气,却被林遂拦住了,“别冲动!雾气很可能是实体化的记忆碎片,一旦打碎,苏郁可能会被碎片反噬,永远醒不过来!。”

“那我们该怎么办?”孟瑶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雾气已经开始往苏郁的口鼻里钻,他的脸色越来越白,呼吸也越来越微弱。

林遂快速思考着,目光扫过书架,突然看到一本《记忆残影应对手册》。他立刻冲过去,翻开书。上面写着,记忆残影的弱点是“真实记忆”,只要让被攻击的人回忆起最深刻的真实记忆,就能打破幻境,驱散残影。

“苏郁!”林遂大喊,声音穿透耳塞,传到苏郁耳中,“你想想江澈!想想他是怎么保护你的,想想你们一起在废弃校园副本里找线索的日子!”

苏郁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紧闭的眼睛里流出两行眼泪。雾气似乎受到了刺激,开始剧烈地波动,里面的脸变得扭曲起来,发出刺耳的尖叫。

林遂继续大喊,“想想江澈临死前说的话!他让你好好活下去,找到副本的真相!你不能在这里倒下!”

“江澈……”苏郁喃喃自语,手指微微动了动,“我不能……我不能让你失望……”

突然,苏郁猛地睁开眼睛,眼神恢复了清明。他举起手里的水果刀,狠狠刺向缠住自己的雾气。“砰”的一声,雾气瞬间消散,无数记忆碎片像星星一样在空中闪烁了一下,然后彻底消失。

苏郁从半空中掉下来,顾砚立刻冲过去接住他。他大口喘着气,脸色依旧苍白,却已经脱离了危险。

“谢谢你,林遂哥,”苏郁虚弱地说,“如果不是你,我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林遂摇了摇头,“是你自己的意志坚强。我们先离开图书馆,这里的记忆残影太多,继续待下去会有危险。”

众人扶着苏郁,慢慢走出图书馆。刚走到门口,就看到裴倚阑靠在门框上,手里拿着一本黑色的笔记本,嘴角挂着诡异的笑。

“亲爱的,你们终于出来了,”裴倚阑晃了晃手里的笔记本,“我在里面找到个好东西,说不定能帮你记起过去哦。”

林遂的目光落在笔记本上,心脏猛地一跳。那笔记本的封面,与自己记忆碎片里那个男孩用来记日记的笔记本,一模一样。他快步走过去,伸手想拿笔记本,却被裴倚阑躲开了。

“想要吗?”裴倚阑笑得更疯了,将笔记本举过头顶,“求我啊,亲爱的,只要肯你说一句,我就把笔记本给你。”

林遂的眼神冷了下来,指尖微微蜷缩,裴倚阑是在故意挑衅,也是在试探自己的底线。但笔记本里很可能藏着自己的记忆线索,他不能放弃。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巨响,中央钟楼的方向冒出滚滚黑烟,整座城市开始剧烈摇晃,地面出现一道道裂缝。

“不好!记忆核心可能出问题了!”顾砚大喊,“我们得赶紧去中央钟楼,否则整座城市都会坍塌!”

裴倚阑脸色一变,不再调侃林遂,将笔记本塞进他手里,“记忆核心一旦爆炸,我们都会被埋在这里,这本笔记本里有去中央钟楼的捷径,你自己看。”

林遂接过笔记本,快速翻开,里面果然画着一张详细的地图,标注着一条通往中央钟楼的地下通道,旁边还有一行小字。

“通道尽头有记忆碎片,可唤醒部分过往。”

他抬头看向裴倚阑,眼底满是疑惑,刚才还在跟自己作对,现在却突然帮自己,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亲爱的,”裴倚阑耸耸肩,率先往通道的方向走去,“我只是不想你死在这破城市里而已,毕竟,能跟我斗的人,只有你一个。”

林遂没有再追问,将笔记本递给顾砚,让他带路。众人跟在顾砚身后,沿着地图上的指示,往地下通道的方向跑去。

地下通道隐藏在一座倒塌的教堂后面,入口被一块巨大的石板挡住。顾砚和苏郁合力推开石板,通道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手电筒的光束照过去,能看到长长的台阶延伸到黑暗深处。

“大家小心,台阶可能不稳,”林遂走在最前面,每走一步都要确认台阶是否牢固,“温知夏,你跟在我后面,注意观察周围有没有危险,顾砚哥和孟瑶姐走中间,保护苏荞,苏郁,你和裴倚阑走最后,负责断后。”

众人按照林遂的安排,依次走进通道。裴倚阑故意放慢脚步,跟林遂并排走在一起,声音压得很低,“亲爱的,你有没有觉得,这本笔记本里的字迹,很熟悉?”

林遂低头看了看笔记本,上面的字迹娟秀,带着一丝孩子气的稚嫩,确实让他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没有回答,只是加快了脚步,不想再跟裴倚阑纠缠。

通道里越来越暗,空气也越来越稀薄,偶尔能听到水滴落在地面的声音,“嘀嗒、嘀嗒”,在寂静的通道里格外清晰。走了大约半个小时,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丝光亮,通道的尽头是一扇石门,门后隐约能看到中央钟楼的轮廓。

“快到了!”苏荞兴奋地说,加快了脚步。

就在这时,从通道的黑暗处突然冲出来一群人影,他们穿着破旧的实验服,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空洞,正是当年失控的实验体。

“小心!是实验体!”林遂大喊一声,举起水果刀,迎了上去。

实验体的数量很多,大约有二十多个,他们没有武器,却凭着蛮力疯狂地攻击众人。顾砚用钢管横扫,将冲在最前面的几个实验体打倒,孟瑶则捡起地上的石块,砸向实验体的头部,温知夏和苏荞背靠背站着,用随身携带的匕首防身,苏郁和裴倚阑则在后面,阻止实验体从侧面偷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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