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太平山看出去,维港夜色尽收眼底。
唯美浪漫,璀璨浮华。
乐意的眼中是被用力揉碎的斑驳光影。
被揉碎的不仅是维港的夜色。
詹宁楼最后没解开金属扣。
但宽大的手掌,修长有力的指骨,隔着bra把她柔捏成荡漾下琉的形态。
乐意伸出手,覆在男人宽大手背上。
原意是阻止,却反被他带动着游走。
心慌得像是要从她心口蹦出来。
她眼里蓄着泪花,楚楚可怜地问:“好了没有啊……”
都柔了好久了。
詹宁楼半蹲在床前,比坐着的小姑娘矮半个头,闻言停下,稍抬眸看她,“不喜欢吗?”
她转过脸,声音细若纹丝。
“当然……不喜欢。”
虎口稳稳向上,托举着沉甸甸的分量。
指腹故意在尖处扫动轻刮。
在她呼吸快要停滞前再用力按下去。
乐意控制不住地从嘴里溢出一声变调的“嗯”。
“真的不喜欢?”男人从行为到表情无不恶劣至极。
刚才自己发出的那一声和詹宁楼看穿一切的眼神,让乐意臊得只想挖个地洞把自己埋了。
“你别这样……”乐意小声求饶,“我害怕。”
“发现了,”詹宁楼的手掌压在她心口,嘴角挑着抹弧度,“心跳好快啊,宝宝。”
他话音刚落,她肋骨上方的束缚被用力往上一推。
有什么东西和心跳一起弹跳着蹦出来。
浑然天成的圆白。
是少女从未向人展示过的隐秘的美好。
刚才在书房,他说——
你不会以为我只添到这个程度吧?
清晨的曼哈顿。
从汉普顿的海边别墅播出一个电话。
电话接通后,管家恭敬地交给女主人。
黎曼芯一手拿电话,空着的手将修剪好犹带着露珠的尤加利一根根插入花瓶中。
省了寒暄,她开门见山:“宝宝在你那儿。”
是陈述句,不是疑问句。
电话那头只传来一声不甚耐烦的“嗯”。
黎曼芯换了手拿电话,语气不由放柔,“让她和我说几句。”
“她在忙。”
“这么晚了,忙什么呢?”
“温奶。”
黎曼芯:“……”
知子莫若母,黎曼芯用眼神屏退佣人。
她握紧手机,声音不由放低。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回港城。”
对面没回应,黎曼芯语气加重。
“詹宁楼我警告你,要是敢把人……”
黎曼芯的话被对方打断。
“没事挂了。”
“等等——”黎曼芯急忙叫住,“她在温牛奶,你急着挂电话干吗?”
“喝奶。”
电话被无情挂断。
气得黎曼芯当场摔了手机。
不二家的奶糖哪有她的奶味儿足。
乐意反手撑在身后,高仰着头,目眩神迷地望着天花板。
她突然想起小时候,詹宁楼给她冲奶试温。
从奶嘴挤出奶液滴在他虎口肌肤,再伸出舌尖卷走白色奶液,手法很专业。
她小时候调皮,不肯好好喝奶,喝了没几口就开始玩奶嘴。舌头卷着奶嘴,沿着四周舔舔嗦嗦,舌尖玩劣地戳刺奶嘴顶部,将奶嘴抵凹进去,再用力吸出来。就这么戳戳吸吸着玩,奶瓶上很快全是口水。
詹宁楼也这么喝。
当然力道全然不同。
她只能一遍遍向他求饶。
詹宁楼。
哥哥。
宁楼哥哥……
希冀能唤起他的一点良知。
可她不知道,自己带着哭腔的示弱求饶,对他来说却更像是所求不满的邀请。
他用塞满一整个口腔来回应她。
幽暗的卧室里,“啵滋”声连连。
一对蜜汝被从里到外吃了个干净。
乐意最后被詹宁楼抱回了自己房间。
詹宁楼替她盖好被子,没有离开,俯身亲她哭湿的眼角。
她小声啜泣,委屈地埋怨,“詹宁楼你变了。”
他勾唇反问:“哪里变了?”
她的眼泪再次流下来,“过去你不会这么对我。”
詹宁楼不置可否。
他细细吮光她的眼泪,咽下咸涩的泪水。
没有道歉,没有解释,只是贴在她耳边一遍遍低语:“睡吧,宝宝。”
乐意睡着后詹宁楼才离开。
他回到书房。
书房的地板上散落着一地项目书。
他捡起其中一张。
项目负责人的下面一行是团队成员。
沈宴的名字赫然出现在第一个。
詹宁楼第一次听说沈宴是乐意十五岁。
十四五岁,正是少女叛逆的年纪,头发染成金色,唇膏是黑色,要不是怕疼,恐怕耳朵和唇上早已打满了亮闪闪的钻。
眼界开阔,思想超前的詹董夫妇从不干涉孩子的审美和追求。
乐意是喜欢Slipknot还是Bach,都是詹家独一无二的宝贝。
年长七岁的詹宁楼更是宠她宠得没边。
无论她想做什么,少年亲自为她保驾护航。
那年暑假,她突然说要去追最喜欢乐队的全球巡回演唱会。
她要一个人去。
詹董夫妇没同意,是詹宁楼说服了他们。
乐意一个人在外晃荡了两个月,没想到回来后完全换了个人。
金发黑唇死亡妆容统统不见,身上是最简单的T恤和牛仔裙,长发柔顺地垂在肩头,未施粉黛的脸上满满的胶原蛋白。
少女的脸上洋溢着青春的悸动。
她说:“宁楼哥哥,我有喜欢的人了。”
因为沈宴,十五岁的乐意改变了审美,更是为了他,十六岁那年选择回国。
*
詹宁楼打算投资的项目,乐意曾投过简历。
但她第一轮就被pass掉了。
现在虽是暑假,她还是给项目组写了封邮件。
希望给自己一个不予录用的明确原因。
等了两天没有收到回复,乐意给负责招纳人员的学姐发消息询问情况。
学姐告诉她,暑假期间的项目组邮件统一由沈宴查收处理。
乐意点开沈宴头像,打了满满一屏幕的字,最后再一个字一个字地删除。
詹家给予了她所有的偏爱,也给了她自由选择生活的权利。
在满是爱意和自由氛围中长大的小孩,会更勇敢地面对问题。
她承认失败,但必须知道自己败在哪里。
而不是模棱两可的“不合适”。
暑假期间,C大校园里空空荡荡。
乐意直奔实验科技楼。
学姐说暑假大部分人都回家了,只剩下沈宴和另一个组员在。
乐意觉得,既然自己发邮件没有得到回复,那么发消息也只会是同样的结果。
既然如此,不如她亲自过来一趟。
乐意来到项目组所在楼层,走廊里静悄悄一片。
两边实验室的门也紧闭着。
这才想到自己不打招呼直接过来,万一没人呢?
好在推开那扇门,里面有人。
不是沈宴,是学姐口中另一位暑假留守的学长。
对方认识乐意,好奇她怎么这个时间过来。
“学长,我想知道自己被拒的真正原因。”乐意开门见山地问。
学长示意她坐下慢慢说。
“不用,我站着说就行。”
小姑娘但是挺倔,学长笑起来,温和地问:“你觉得是出于什么原因呢?”
乐意抿了抿唇问:“可以说吗?”
“当然,想说什么就说。”
“歧视。”
学长愣了下,没想到她这么直接。
“为什么这么认为呢?”学长解释,“你应该清楚,想进我们项目组的人非常多,有很多不同专业的学生,我们回绝掉的不止是你,为什么偏偏歧视你呢?”
“所以能否告诉我,我‘不合适’的原因是什么?”
学长知道乐意,C大很多人都知道她。
——被家里宠着的漂亮富二代。
别说衣服包包和首饰,她绑头发的皮筋,用的手机壳,拷作业用的U盘,穿的用的都是普通人完全承担不起的。
当然她身上最大的话题度是沈宴。
当初她报名参加项目组,大家认为她就是冲着沈宴来的。
“我们组里虽然有数学系的成员,但他们都是信计科或者应用数学专业的学生。”
乐意并非这两个专业。
“所以学长认为,除了这两个专业的人,其他数学系的都不能进你们的项目组?”
“也不是……”乐意的说法太绝对,学长可不敢这么点头认下,为此得罪其他专业。
乐意追问:“那就是因为我是女生?”
学长赶忙否认:“绝对不可能,我们组里有很多女生。”
“哦,不是因为专业也不是性别,”乐意挑眉,“要不然就是因为我这张脸?”
我这张脸一看就不合适,就算进了项目组也是混日子,最后分享成果的人。
乐意知道自己很漂亮。
漂亮就是漂亮,不需要假惺惺地自我贬低“其实我很一般啦”。
她大大方方地接受大家对她容貌的赞美,并对他们说“谢谢”。
但她绝对不接受因为容貌和家庭背景,被贴上“花瓶”“混日子”的标签。
学长脑门开始渗汗,尴尬道:“能不能录取……都是综合考虑的结果。”
“综合考虑?”乐意点点头,就在学长想要松口气时,却听她说,“那我也说一下我的综合情况吧。”
乐意一一说出自己在C大期间参加竞赛的获奖情况,竞赛的含金量都很高。
“我在M国时参加过两届计算机联赛,”乐意翻着手机相册,“需要给你看我的奖杯吗?”
学长边听边皱眉。
他倒是没想到,这个学妹履历这么不一般。
乐意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顿了顿,她抬起头,看着学长尴尬又不可思议的表情。
她微笑着说:“这些‘综合情况’我在第一次报名时的邮件里就予以说明了。”
所以他们连她的履历都没打开过。
“学妹你看,现在是放假,导师和其他组员都不在,要不……”学长突然停住,视线越过乐意看向她身后,像是看到了救世主,脸色一松,如释重负道,“人员选拔的具体事务由沈宴学长负责,要不你找他聊聊?”
乐意顺着学长的目光回头,看到自己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个人。
沈宴穿着最简单的白T和牛仔裤。
高瘦清隽,目光淡淡。
刚才和学长有理有据争辩的乐意,此刻看着来人,嘴巴却像粘了胶水,怎么也张不开。
事实证明,再洒脱豪放的人,遇到自己喜欢的人也会变得谨小慎微、局促不安。
沈宴一出现,学长拿着东西开溜了。
学长一走,实验室里就只剩下乐意和沈宴。
明明空调打得很低,乐意却觉得浑身发热。
气氛有些微妙的尴尬。
沈宴先打破了沉默,他问:“你想知道为什么拒绝你?”
“是。”
“好,让我告诉你为什么。”
沈宴走到自己的座位前,打开笔电,手在键盘上敲击了一会儿,然后站起身,让到一边。
“这里有一段代码,请你继续往下写。”
*
乐氏集团总部。
一场冗长的董事会改选终于结束。
连任董事长的乐筠脸上并无多少喜色,和他并排从会议室出来的人知道他忧心什么,无声地拍了下他肩膀。
“刚才多谢了。”不管怎么样,自己能继续坐在董事长的位置,少不了对方的支撑,“到我办公室聊聊吧。”
两人边聊边往乐筠的办公室走去。
打开办公室门,看到里面的人,乐筠惊讶道:“你怎么在这里?”
里面的人正垫起脚尖,伸长了手臂够柜子最顶层的一本书,“我来找本书。”
身后响起脚步声,很快乐意的后背贴上一个胸膛。
霸道的琥珀木香从头顶沉沉压下来。
她呼吸停滞,后背僵了僵。
不等她回头,耳边贴过来男人的手臂。
视线中出现黑色西装袖管和里面露出的一截黑色衬衫袖口,就连袖扣都是纯天然黑贝母。
同样都是黑色,却层次分明,极有质感。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轻松将她要的那本书从架子上拿下来,手肘处硬挺的西装料子,轻轻擦过她的耳朵。
耳朵和心尖微微泛痒。
乐意忍着没挠耳朵。
她转身时,詹宁楼已经往后退了半步。
他目光淡淡,神色坦然地把书给她。
在外人看来这是一个很自然的行为,除了他刚才借着后背将她完全挡住,低头在她发顶亲了一下……
乐意红着脸,接过书道了声谢。
乐筠过来瞄了眼妹妹手里的书,“怎么突然想起看这个了?”
她看的是本编程方面的书。
乐意随口回了句,“随便看看。”
乐筠以专业的角度提醒她:“现在很少用这种语言,学了也没什么用。”
乐意没反驳,她把书放进包包里。
兄妹俩还在冷战中,乐意不想在她哥这里久留,说了句“你们聊”就往外走。
“等等——”詹宁楼叫住她。
乐意只能站住脚步。
詹宁楼抬手看了眼腕表,“走吧,一起吃个饭。”
三个人离开公司开车去吃饭。
乐筠亲自开车,乐意和詹宁楼坐后排。
“刚才去哪儿了?”詹宁楼今天往家里打过两次电话,接电话的都是保姆。
即使是在手机普遍的现代,詹家依然保留了在家里装电话的传统。
乐意住在詹宁楼那儿的这段时间,他不算太固定地会往家里打电话。
如果电话是乐意接的,那么当天晚上他会在客厅或者书房和她温柔地接吻。
如果不是她接的,詹宁楼会把她抱到卧室或者浴室里。
牙齿叼住汝尖,恶劣地往外扯。
如果在浴室,会故意让她面朝镜子。
他要她好好看着,他在对她做什么,而她的脸上又是怎样一副表情。
詹宁楼虽然不说,但乐意知道,这是他对自己的惩罚。
“回了趟学校。”她实话实说。
詹宁楼状似随意地问:“有事吗?”
乐筠抢在妹妹前面说:“还能是什么事?从学校回来就往我这儿跑,还找了本老古董的编程书看。”
乐意对沈宴的喜欢坦坦荡荡。
她从没瞒过,自己报考国内大学,自学计算机都是为了他。
哥哥和长辈们都以为她是一时脑热,时间长了也就放下了。
没想到从十五岁到现在,她还在围着沈宴转。
为了他放弃在M国上大学,因为临时回国参加考试,只能用三个月时间重新复习国内教材。
考得倒算不错,就是分不够,在专业上吃了点亏。
詹董夫妇始终是放养的养娃方式,乐筠公司一摊子事也不太顾得上她。
于是乐筠说:“宁楼,现在你回来了,替我好好管管她,让她收收心。”
“我一定好好管。”他说着话,目光看向坐在身边的人。
乐意被他的眼神看得不自在。
他最后的那个“管”字,更是听得她心惊肉跳。
到了地方三人下车,餐厅工作人员去泊车。
吃的日料,经理亲自将三人迎入幽静包厢。
乐意挨着乐筠坐下,手机刚放到桌面上就响了一下。
她打开看了眼。
【J:过来,坐我身边】
乐意抬眸看了对面一眼。
那人神色正常,一边用毛巾擦手,一边和乐筠聊着。
仿佛刚才发的那条消息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乐意没坐着没动。
詹宁楼放下毛巾,拿起手机。
他放下手机的同时,她的手机响了一下。
【J:服务员进来时你还没坐过来,我会当着你哥的面亲你】
又发来一条。
【J:舌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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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管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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