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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第 45 章

这几日,林辰望的屋内迎来了难得的和谐,这令太师夫妇不禁欣喜,感激这个孩子的到来,缓和了二人日趋紧张的关系。

“夫人,今日天气不错,用完汤药,咱们出去走走吧?”

“好……”

辰时三刻,林辰望一如前几日,亲自伺候刘桦月饮下了安胎药。

只是夫君难得的温柔体恤,令刘桦月稍感不安,毕竟对方是这偌大的太师府中唯一知晓自己怀胎真相的林家人。

多年相处,她早就见识过林辰望的凉薄与冷酷。

只是自己寄人篱下,过去既已在对方心中深深地扎了刺,如今也只能顺着他的心意温柔安抚,以期夫君高抬贵手。

后花园中,林辰望体贴地牵着刘桦月的手,浅笑若和煦春风,一一向府中亲戚点头致意。

“哟,这对小夫妇总算有点夫妻的模样了!”

“到底有了孩子嘛!再没夫妻之情,也总得看在孩子的面子上。”

“看看你堂哥,现在日子多好?你也快三十的人儿了,给你介绍的姑娘这也看不上,那也看不上,一个人打光棍要被瞧不起的晓得不?”

背后,众人的窃窃私语被林辰望尽收耳中,他嘴角不由扬起得意的笑容。

“夫君,您以后,会待这个孩子好么?”刘桦月右手轻柔地抚摸着凸起的小腹,语气中带着些颤抖与胆怯。

“在旁人眼中,我总要维护堂堂太师府,还有我的脸面。”林辰望的回答没有任何情感,但却令刘桦月一直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

二人来到院墙西北角,此处有一汪半亩大的池塘,其中锦鲤悠哉,水面上一座假山犹如石桥一般横跨池塘两岸。在怀孕前,刘桦月甚喜沿着假山上砌成的石阶登高远眺,瞧瞧院墙之外的街市,俯瞰后花园的秀丽盛景。

“又来到你最爱的地方了。”

“原来你知道?”

刘桦月有些错愕地侧过头,看着林辰望的眼神中含着些微的愧疚与感动。

“我扶你上去?”

刘桦月有些犹豫,可林辰望已扶着她的腰朝着假山的方向缓缓走去。

由于石阶狭窄,仅可容一人通过,于是林辰望紧紧跟在了刘桦月的身后,一步一步朝上走着。

假山上的石阶已多日无人走动,背阴之处已长了不少苔藓。刘桦月一手捂着肚子,走得小心翼翼,每一步都等踏实了,才迈出下一步。

“夫人你瞧,外头有人在卖糖葫芦,听说孕中之人吃酸的能止恶心,要不我一会替你去买一串?”

二人快要登上假山的最高处,刘桦月顺着夫君所指的方向,果然有个小贩手持长杆,上头插着一串串红彤彤的糖葫芦,看着甚是可口。

刘桦月缓缓回过头,迎着林辰望的目光由衷道了声感谢。

其实在婚后,她心中明白自己仗着公主的高贵身份,许多荒唐的行为是极其过分的,尤其是这一次。

她与林辰望从未有过夫妻之实,自己却意外怀了身孕,她本以为林辰望不会轻饶自己。

可没曾想,对方竟能不计前嫌伸出橄榄枝,这对她产生了深深的触动。

收敛起带着歉意的笑容,刘桦月转过身,迈出了踏上最高台的一步。

然而就在她单脚着力的瞬间,脚底突然向后一滑,厚实却松软的苔藓随着鞋底一起向侧后方飞去。

“啊——”

刘桦月倾斜的身子,眼看要翻过身旁低矮的岩石,一头扎入池塘之中。若从二丈高的假山顶跌入水中,肚中孩儿多半不保。

慌乱之中,一只宽大有力的手掌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将她倾斜至岩石之外的上半身拽了回来。

就在刘桦月稍稍松了口气的瞬间,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得倒向林辰望的方向。

“小心呐!”

在服侍下人们的惊呼声中,二人一同顺着石阶,一级一级跌落。

林辰望的后背结结实实地磕在了坚硬的石台上,疼得他不禁咧嘴唤出了声。

刘桦月有他当肉垫,落地的神态不似对方狼狈,可跌落时小腹还是重重地怼在了林辰望的膝盖上,此刻正传来一阵剧痛。

“来人呐!快救救我的孩子!”

刘桦月转过头,看到自己淡粉色的长裙,已染上了殷红。

“快!快来搭把手!夫人见红了!”

陪嫁来的侍女,见到此景失声惊呼。不一会儿,便围来了数位家丁,众人慌乱地将刘桦月抬到了屋内……

不知不觉间,午时已过。

刘桦月小产的消息不胫而走,宫里很快派来了太医,就连按宫规不得轻易出宫的欧阳修华,情急之下哭求得到了宋帝同意,未待收拾妆容便赶来了太师府陪在女儿身畔。

“怎么会这样?”守在床边的许太医,撩起衣袖擦着额头上的汗珠。经过了快一个半时辰的救治,刘桦月的情况却完全不见起色。

“许太医,你话不能说一半啊!月儿到底是怎么了?死胎已取出来了,为何还会血流不止?”欧阳修华使劲摇着许太医的手臂,望着面色惨白痛苦不堪的女儿,爱女心切的她已全然顾不得什么宫规礼仪了。

“回禀娘娘,女子怀孕不过十周出头,按理说哪怕受伤小产,也不该止不住血啊!我问你,公主近一周的饮食之中,可有不妥之物?”

“夫人的饮食,我们都是仔仔细细检查过的,绝无不利之物。安胎药也按照药方每日煎服,亦无不妥。”

陪嫁侍女跪在地上,怯懦地回答道。

这时,才敷好伤药的林辰望推门而入,手上拿着一串托下人买来的糖葫芦。

欧阳修华见到女婿,一下从床沿弹起,指着林辰望的鼻子指责道,“林辰望,你怎么想的啊!让一个孕妇跟着你爬上爬下!当年我将小你多岁的宝贝女儿嫁给你,你就这么不上心吗?”

林辰望低着头,满脸愧疚,不发一语。

刘桦月勉强抬起失去血色的手臂,拽了拽欧阳修华的衣裙,“好了娘,您别说了……是我自己要上去的。”

刘桦月下半身温热的鲜血,还在不断向外淌着。血腥的红,顺着全湿的床单,一点一点滴到冰冷的青砖上。

“娘,我好冷……您能不能,单独陪我一会儿……我好久没见您了,我好想你。”

虚弱的刘桦月微微颤抖,下人赶紧捧来了一床被子替她盖上。

太医朝着众人摇了摇头,低沉地说道,“娘娘,您陪着七公主说说话吧。”

欧阳修华突然歇斯底里地哭喊着,死死拽住许太医的衣服。

“你现在撒手不管了?如果公主有三长两短,我要你这庸医跟着陪葬!”

“娘娘饶命啊!臣真的尽力了!”许太医被吓得跪倒在地求饶。

“许太医,你下去吧。”刘桦月用尽最后的力气,将欧阳修华拽回身边,朝着她无力地摇了摇头。

门被合上,昏暗的屋中只剩母女二人。欧阳修华泪如雨下,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

“娘,对不起……”

“月……月儿,什么时候了,你说……说什么傻话!”

“娘,我的孩子,其实是刘恭的……”

“什么?”

欧阳修华震惊地瞪大了双眼,泪水被硬生生地憋了回去。下一瞬她却立马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为自己失态惊呼出声而感到惶恐。但她又随即冷静了下来,冰冷地说道:

“月儿,我问你,林辰望他,是不是也知道。”

“嗯……我从未与他同过床……他自然明白真相。”

“果然!这小子手段向来狠决!娘明白了,娘绝不让你去得冤枉!”

刘桦月急得皱眉,“娘,您误解了!这段姻亲,到底是我对不住他……我有孕后,他待我很好,刚刚跌落时,他下意识地护在我身下……这是装不出来的。女儿不孝,此事,您就让它过去吧……”

欧阳修华心疼地直抹眼泪,她心里明白,这或许是母女之间最后一面了。

就在这时,林辰望轻轻敲了敲门,“岳母,可否让小婿同夫人,说几句话?”

刘桦月轻轻点头,欧阳修华不舍地起身,拉开房门,与林辰望交换了位置。

“夫人,为你买的糖葫芦,你吃一个,或许能好受些。”

“嗯……”

刘桦月小咬了一口,嘴中的酸甜稍稍缓解了身体的疼痛。

“辰望,对不起……如果不是我的荒诞,我们之间,也许可以幸福。”

“我也错了……如果我能早点给你温暖,或许你会回心转意。”

“你放……放心。我跟母亲说了,今天的意外,不……不关你的事。”

“不,今天的意外,都是我的过错……”

看着林辰望自责的神情,刘桦月的内疚又加深的几分。尽管她对对方并无几分男女之爱,可毕竟同住了许多年,即便彼此之间总是针锋相对,却也多少生了些情分。

“别自责了……我……我自作……自作自受……我……不该……”

渐渐地,刘桦月感到自己的眼皮愈发沉重,说话时的气息一点点不受自己掌控。

“桦月,没力气的话,就别说了吧。你又何必,为我开脱呢?你没发现,摔倒前你踏上的那级台阶,苔藓特别厚么?那可是我昨日差人,专门从院子里收集来,特地铺上的。”

“你……你……”刘桦月憋着最后一口气,满脸震惊地瞪着林辰望。

“哦,还有,我这段时候,日日亲手喂你服下的安胎药,你就没有一丁点怀疑么?不过,下人们熬好拿来时,汤药的确没问题。只是在喂你服用之前,每次都洒下了足量的红花粉。所以啊,在你摔下时我才好安心护住你,毕竟你的肚子稍受撞击便足以流产,而一旦流产,就足够要了你的命。”

“骗……骗子……”

“夫人,我从未对你打过诳语。我只说过,要保住咱林家的颜面,何曾保证过,会护你母子平安了?”

刘桦月急促地大喘着气,她长大嘴巴想将母亲喊进屋,却连出声的力气都没有。

“睡吧……”

林辰望将手指压在刘桦月的咽喉处,一点点用力。

刘桦月痛苦地张大了嘴巴,眼珠微微弹出。

然而片刻之后,她整个人突然如断了线的人偶,脱力地瘫软下去。

林辰望的手掌轻轻拂过她的脸颊,合上了她的双眼。

他的脸上扬起肆意解脱中带着轻狂的笑,咧着嘴却毫不作声,憋得辛苦。良久之后,狂放的笑容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狰狞扭曲的痛苦神情被逐渐酝酿。

“桦月!我们才刚刚好好开始,求你睁开眼睛,别抛下我!”

砰——

欧阳修华听见林辰望的哭喊声,重重推开门,见到眼前的一幕,瞬间因重心不稳趴倒在地。

身后的太师夫妇赶紧把她扶起,最外头的林辰望父母则跟着装出一副抹眼泪的模样。

“让娘娘一个人陪陪桦月吧。”林太师上前轻抚林辰望的后背,低声说道。

朱门合上,林家众人守在门外,独留欧阳修华一人在内恸哭流涕。

“祖父,公主薨逝,我须得守丧三年,我们林府中上下一年之内亦不得出入喜宴。那玄业的婚事……”

“辰望,即使你与殿下亲厚,也不应仰仗这层关系就此般僭越。亲王娶妻,那终究是王府的事,轮不到咱们来决定。这件事,关键还得看殿下的意思。”

“消息已传入宫中,想必他一会就该来了,祖父您就当面问问他的意思吧。”

林太师点点头,目光深邃地注视着林辰望,沉默了片刻后,将他拉到一旁,严肃地说道,“妻儿俱亡,你应当显得悲伤些。娘娘再不得宠,品阶到底摆在那儿,面子上可别过不去。”

一席话听得林辰望惊愕惶恐,他收敛起了脸上云淡风轻的表情,摆出一番苦相。

而此时,刘玄业正紧锁眉头坐在车厢内,秦黎则在车外匆匆赶着马匹。

不一会儿,马车在林太师府门前停下,玄业匆匆下车,直奔后院的方向,却在经过前厅时被林辰望拦了下来。

“修华娘娘陪着公主,你晚些时候再去吧。”

玄业环顾了下四周,见周围无人,便紧紧攥着拳头,将林辰望一路逼至墙角。

“你居然称她为公主?难得这就是你口中的对策?”

“只是碰巧而已,为了保护她,我还受了一身伤呢,你倒质问起我来了。”

“碰巧?你觉得这出苦肉计,我会信么?”

刘桦月比刘玄业稍大几个月,二人虽男女有别,成年之后往来不多,却毕竟有一同在宫内长大的姐弟情谊。玄业之前已发现他们夫妻二人感情不和,加之林辰望前些日向自己承诺的秘密对策,现在自然认定是林辰望暗下毒手。

林辰望冷笑一声,彻底卸去了故作悲痛的伪装,“没错,是我下的手,天衣无缝,无可指摘。”

“你!”玄业揪着对方的衣领,一把将他按在墙上。

林辰望眼神凌厉,冰冷地说道,“你可知,她肚子里怀的,是和刘恭的贱种!为人妻做成这副模样,难道,只是因为她是公主,就不该死?”

玄业震惊地后退了两步,不可置信地与之对视。良久之后,才悠悠问道,“你……不对……他们可是亲……这怎么可能?”

“若我告诉你,我娶她多年,却从未同过房呢?若我再告诉你,我数年前便从恭王府下人口中探知,刘桦月每次踏入恭王府,便与刘恭在寝屋内独处呢?”

“什么?怎么会……你过去从未向我提起啊?”

“呵呵……家丑不可外扬。高高在上的她,瞧不上我这样出身的庶子。在她心里,自己是被欧阳宗正用于讨好祖父的牺牲品,所以始终对我抱有敌意。”

“可你为何要将事做得这么绝?我了解她的心性,并不是恩将仇报的恶人。若你能容她生下这个孩子,她定然会心怀感激,日后你娶几房妾室生几个自己的骨血继承衣钵,嫡庶之分又算不上什么,毕竟祖父的爵位日后是要传给林拥的。”

“玄业,你应当站在我的立场上,替我想想……”林辰望蹙眉,神情略显受伤,“我在朝堂上好歹算青年有为,若我仍是单身,会有多少名门世家排着队送拜帖?那我为何要对这样的妻子一再包容?难道我就活该受此奇耻大辱吗?现在这样,不是很好么?她一向挥霍奢靡,府中亲眷却还不得不因她公主的身份对她低三下四,如今也算死得其所,让我好好利用了她一回。”

玄业咬着嘴唇,沉默不发。的确,他没有立场再去指责些什么。

“殿下,您来了!”林太师从前厅的后门走了进来。

“外祖父,我突闻噩耗便赶来了,请您节哀……”

“唉……老天无眼呐,令咱家乐极生悲。哦对了,有件事,我想问问殿下的意思。”

“外祖父请直说。”

“老夫想说的,是殿下与卞家姑娘的亲事……公主薨逝,驸马守丧三年,咱全家上下一年之内也不可出席喜宴、出入欢愉之所……”

“外祖父,我正打算明日同卞侯言明此事。凝秋姑娘已至摽梅之期,不如就此取消婚约,这样也不会耽误卞家姑娘。”

“那还是让夫人去吧……咱们这些大男人,亲自掺和这些儿女媒娶之事,总不大合适……”

玄业语塞了片刻,他心中明白太师的意思是不同意取消婚约,只是没有明说。他犹豫了一会,还是答应了对方的建议。

“好,那就劳烦您费心了。”

三人结束了交谈,朝后院走去,刚好碰上肿了眼睛的欧阳修华。

一番场面话后,玄业进屋看了刘桦月最后一眼,作了简单的道别后,怀揣着复杂的心情上车回府。

半日过去,华灯初上,七公主薨逝的消息已在京城悄悄传开。

郭淑媛正坐在宫中,气色甚好地饮酒听乐。身为九嫔之首,地位仅次于皇后与三夫人的她,诞下的两名公主都嫁得不好,故而对欧阳修华心中嫉妒。今日这则噩耗,倒是让她在心底暗暗出了口气。

望月楼顶,虞美娘难得没在楼底招待客人。她立于重建好的四楼天台,心情舒畅地居高临下,望着繁忙街市。刘恭正儿八经喜欢过的女子,唯有她与刘桦月二人,情敌暴毙,她实在难掩内心欣喜。

朝晖殿中,宋帝睡得死沉,元内监本打算通报,在一旁轻唤了几声,却不见回应,只得作罢。

而旁的皇亲贵胄们,则上赶着叫下人出去采买一身素色衣袍,到时候好穿着参加丧礼。

太师府后花园的假山底部,鲜红的血液因朔风吹拂渐渐干涸,板结在翠绿的苔藓之上,留下一片诡异的棕黄色。

高处的台阶上,厚厚一层苔藓不知何时已被人清理,每一级台阶现在只剩浅浅一层青苔,看起来清新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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