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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第 59 章

又是一日阴雨,令本就消沉的玄明心中,更添几分阴霾。

此刻,忐忑不安的焦虑感萦绕在玄明心头,因为今晨起床之后,来到书房的他,无意间发现自己的令牌与玉印已不见踪影。

整整一个时辰,他反复思索着自己可能于何时何地将此二物遗失,而自己最后一次见到它们又是什么时候?

思考良久,他的心里依然没有答案,于是只好安慰自己,这些象征储君威严的物件,随着自己被彻底架空,便也失去了原本的价值。即便落入旁人手中,对自己也未必是坏事,毕竟皇亲贵胄皆知自己已被刘恭掌控,此二物对刘恭而言派不得什么用场,若有旁人盗取此物兴风作浪,反倒于自己有利。

玄明摇了摇头,强迫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徒费心神。

他抬头望了眼窗外,眼见两名全副武装的御林军把手在门,不禁又烦闷起来。

——“正宁宫位于后宫最南段,隔着宣政殿与朝晖殿相望,历来都是皇后居所。自己当日为避刘恭大军锋芒,躲入宫中暂居于此。如今大势已去,刘恭却依然将自己软禁在正宁宫,莫非是有意折辱自己,叫天下人看看幽居后宫的太子的笑话?”

想到此处,他不禁长叹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寝殿的侧门处,想起了微弱的叩击声。

“这时辰,应是早朝时分吧?”

玄明稍感惊讶,惊讶之余却还有一丝兴奋,他暗忖——“不知何人会在此刻拜访自己,还选择走隐蔽的侧门?”

福子上一旁打开平日里方便下人来往的侧门,门外之人,令他感到意外。

不过出于久居深宫的敏锐性,他趁着周围无人的片刻,赶忙将对方请入殿内,并锁好侧门,上外边把守。

玄明瞧着眼前的男子,眼神讶异,“没记错的话,你是刘恭身边的侍从?”

男子跪地行礼,“殿下好记性,小的正是宫外贴身侍从猎枭。”

“快请起!不知你来见我,所为何事?”玄明上前将对方扶起,他心中明白,身为贴身侍卫的猎枭,除了休憩之时,也只有早朝时分会离开刘恭。他偷偷来见自己,必有隐情。

“殿下,小的今日借着去太医院取调养药材之机,翻墙潜入您的宫内,只为告诉您一件事。您的令牌和印章已被恭王派人盗取,为的是假传书信引璟王离队,伺机加害,以永绝后患,恐怕几日后便会行动,还请殿下早做应对,或许还能有转机。”

玄明听闻此言,心血翻涌,微微踉跄着扶住桌角才站稳身子。他处心积虑屈尊纡贵苟且偷生,只是为了保兄长平安,可他却没料到,刘恭竟是这等言而无信的小人。

一息之后,玄明稍稍收敛了情绪,抬头问道,“若你说的话当真,那为何,要将此告知于我?”

猎枭皱眉,似乎回想起了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回殿下,小的虽为王府贴身侍卫,却不如旁的亲王侍卫一般有名有姓,忠心跟随近十年,依然像个玩意儿一般,只有个牲畜之名作代号。其实,小的与恭王之间,也并非一般主仆那么简单,这说来话长,殿下您就不必知晓了。如今朝局看似为恭王所挟,实则京外各方势力作壁上观,他也未必能成为最后的胜利者。小的今日来,只望太子殿下,有朝一日若重振朝纲,能记得小的今日冒死之举,也望殿下莫要让小的今日觐见之举,叫任何旁人知晓。”

“放心!我必会记得你今日的忠义之举,若有机会,必将令你得偿所愿。只是时间紧迫,还望君透露更多细节,好叫我及时反制。”

“恐怕要令您失望了,小的只知是正宁宫内的眼线所窃,但至于是何人并不知晓。恭王做事小心,不少事情连我也不甚清楚。小的在此已逗留半柱香的功夫了,若回去迟了,恐会遭人怀疑,还请殿下容许小的先行告退。”

“好,你快回去吧,宫门处有守卫,多加小心。”

玄明微微俯首行礼,令猎枭受宠若惊。

然后,他亲自打开侧门,确认屋外无人之后,才呼猎枭出来,目送其离去。

“殿下,方才无人靠近寝殿。”听见侧门关闭的声音,福子入殿来到玄明身边汇报道。

“平日里,会有哪些人,出入书房?”玄明望着福子,眼神里保留了一丝戒备,但是片刻之后,他还是打消了疑虑。毕竟一直以来,正宁宫内最值得自己信赖的,便是福子、珍珠二人。况且方才福子已经见到猎枭来此,万一内奸是福子,那也只能认栽,眼下已没有别的选择,只能信任对方,揪出内应,再作打算。

“不多,平日打扫地砖家具的,是小李子;打理盆栽的,是侍女樱桃;送衣料物件的,是麻头;还有替换旧衣物床褥的,是侍女明珠;还有我和明珠,轮流侍奉殿下日常起居。”

玄明点了点头,说道,“那恐怕盗取物件的,就在这四人之间了。福子,你今日之内,替我管教宫内的下人们,你就说,我书房内的令牌印章为贼人所窃,所幸我未雨绸缪,书桌上所放的不过是个假玉印,但被盗走的令牌却是真的。这几日,府内所有人若见到形迹可疑的,立刻上报于你。另外,从今往后,我的寝屋,除了你和珍珠之外,任何人不得擅自入内。”

福子眼珠微转,立刻明白了玄明的用意,点头笑道,“殿下真是英明!”

“还有,明日本该轮到珍珠当值,但还得辛苦你,明日下午躲在我寝屋的隐蔽处,待珍珠陪我去花园散步之时,内奸或许会在那时动手。”

“殿下放心,小的必不负您的期望!”

福子退下,望着他的背影,玄明满意地点了点头。

宫内侍奉的内官之中,像福子这样的当真是最好的。皇后在时,他侍奉母亲忠心耿耿。如今,自己点到为止,他便能即刻会意,并且不会追问更多细节,实在甚得自己的心意。

福子合上门后,玄明刻意将书房好生整理了一番,弄出了不小的动静,故意让府里的下人们通通听见。

而福子则召集了所有当班或是休息的侍女内官,一一告诫了一番,表情自然得天衣无缝,瞧不出一丝破绽。

万事俱备,正宁宫的寝殿犹如一张巨网,只待明日请君入瓮。

……

京城以北四百里处,绵延数里的大军突遭冰冷的雨水,水渍打湿衣衫结成冰霜,令人战栗。

“殿下,天气寒冷,阴雨霜冻易使将士们染上风寒,反而影响赶路,不如先让大伙就地扎营歇息,待雨停衣干后再上路,可好?”薛统领轻轻叩响玄业车厢的窗沿,恭敬地问道。

玄业瞧见薛统领胡须上凝结的寒霜,面带歉意地回道,“是我疏忽了,江北的冬天,到底不比江南惬意。劳您吩咐下去,让将士们就地扎营吧。”

“唯——”

一骑黑马化作光影掠过长不见尾的队列,没过多久,兵马们纷纷驻足,偌大的旷野之上支起一顶顶米黄色的营帐,营帐之间则亮起星星点点的篝火。

玄业坐在最中心处最宽敞的营帐内,轻轻抚摸着铮亮光滑的剑身,睹物思人。

剑鞘浮华精美雕刻的缝隙之中,未见一丝灰尘,想必这是玄明时常保养的功劳。在剑柄末端,悬挂着一枚玉佩,初接过“无央”之时,并未细细端详。而一路上在车里,玄业才无意间发现这枚玉佩的特别之处。

玉佩正面,镌刻着翔龙与白鹤盘旋的图样,背面则刻着玄明的生辰八字,而在玉佩的周围则雕琢了一圈梵文。

大宋有一传统,凡事达官贵人家的孩子,在其年幼时,家中长辈常常会请寺庙高僧为之祈福,而刻有生辰八字的玉佩则是保佑平安的开光之物。

通常这样的玉佩都是随身携带的,断不会系在武器之上,毕竟一旦打碎,是极大的凶兆。玄明刻意将此护佑自己平安的物件系在剑上相赠,或许是怀着“希望这柄利剑永远不会出鞘”的心思。

玄业独自一人呆坐在帐内,目光失神地朝着前方,脸上流露出一抹温柔的浅笑。

此刻,他的心中怀着歉意。

玄明,不过是依了母亲的意思,护了自己远离了诏狱,自己却因此对他心生怨怼,以至分别之前,都没有真正地对袒露心扉。他牺牲了这么多,只是为了护佑自己周全,自己却对其恶语相向,玄明一定,会感到心寒吧……毕竟他一直是个心思细腻的人……

玄业的脑海中,浮现出玄明那晚蜷缩在地上,那如玉碎般脆弱的身姿,和带着憔悴的英俊面容,心口忽然间抽痛了起来。

现在的他,孤立无援地处在深宫,究竟过得怎么样呢……

“殿下,薛统领叫人烤了只野兔,你吃些吧,赶了半日的路,也该饿了。”

这时,秦黎手举插着烤野兔的树枝走了进来,打断了玄业的沉思。

“行,你先搁桌上吧。”玄业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神情略显失落。

秦黎上前几步,来到玄业面前,轻声说道,“您若想打回京城将心上人救出来,自己可更得吃饱睡好养精蓄锐,否则哪来的精神和力气?”

玄业听见秦黎的调侃,一把将野兔夺了过来,然后没好气地将他踹了出去,脸颊上还泛着微红,“滚!哪家侍从像你这般蹬鼻子上脸,竟调侃道我头上来了!”

秦黎倒不生气,见到玄业提起精神后,扮了个鬼脸便出去了。

起身后的玄业,右手举着烤兔,左手则在台面上摊开的地图上圈圈画画。

这张地图,是他从京城出发途中所作,详细记录了每个官兵驻地位置,及岔道分布,为的就是做好十足的准备,以待来日神不知鬼不觉地避开武卫巡视,通过密道杀入皇宫,打刘恭一个措手不及。

入夜,雨依旧没有停下的迹象。

浩浩荡荡近万人只得就地休整。

玄业轻轻吹灭床边的烛台,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宝剑“无央”压在左半边身下,才安心地合上了双眼。

在他心中,这柄宝剑已然成为当下自己与玄明最深的羁绊之物,若入睡之时感觉不到剑身相伴,便会陷入不安之中,生怕这珍贵的物件,为旁人所窃取。

冬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寒风,呼啸地在营帐间穿梭着;渡鸦聒噪地吠叫着,仿佛在倾诉严冬的寂寞与无奈……

月落西沉,日出东升,午后的暖阳终于扫去了昨日的阴霾,为临近年关的时节送来些许慰藉。

难得的好天气,珍珠陪玄明在正宁宫的花园中漫步,欣赏迎风绽蕾的红梅与幽兰。

“珍珠姑娘,我听闻曾经你常常陪伴母亲下象棋?”背着阳光,玄明微微侧过的俊脸之上,线条分明的轮廓被映得甚是好看。

一直以来,珍珠虽将玄明当作主子或是弟弟看待,但面对这样的绝世容颜,还是不由感到几分害羞,“倒也……倒算不上常常,奴婢棋艺有限,也就偶尔陪娘娘解解乏罢了。”

“那你今日,陪我对弈几局解解闷吧?”玄明指了指不远处的汉白玉桌椅,问道。

“啊?还是别了吧……您的棋艺由陛下亲授,奴婢这点微末功夫,实在丢人现眼了……”

“我心中实在烦闷,珍珠姑娘就当为我舒舒心,可好?”

“唯……奴婢这就去取棋……”

玄明将话说道这份上,珍珠也不好推辞,只是她心中还是有些疑惑,与棋艺远不如自己的人对弈是件十分无趣之事,太子今日为何偏偏来了兴致呢?

摆好棋盘,珍珠执红子先行。

炮八平五、马二进三;兵三进一,車一平二……

珍珠回忆着皇后教给自己的进攻阵法,玄明则不紧不慢地构建着防守的阵型,同时一点点推进弈子阵线,稳健之中透着锋芒。

没过多久,珍珠便托腮陷入苦思冥想之中。不过十余步,乍看之下,自己的子力仅落后一兵,可自己的阵线已被黑子步步蚕食,自己的弈子憋在底线附近举步维艰。

“哎,奴婢怎么下得过您哪!您瞧我这,都不知道能动那个子儿了!”

“无妨,不过是棋局而已,我瞧你开局几手进攻还算果断,不要顾忌太多,放手下便好。”

“那我就……放手下了啊!”珍珠嘟着嘴,心一横,放手开干!

炮八进五……马七进二……車九进八……

轮番的攻势如骤雨而下,然而缺乏配合的弈子逐一攻入玄明的阵营之后,便落入重重包围之中,不一会儿便被一一逼入死角,双方的子力差距渐渐从一兵,扩大到一马……一马一炮……一马双炮……車马炮……

过大的子力差距,令珍珠的弈子再也无法对玄明的老将构成有力的威胁。

“卧槽马,将军!”

“上将……”

面对玄明轻松的浅笑,珍珠的应对显得十分狼狈。

“马后炮,绝杀。”

咣当————

就在棋局胜负落定的同时,寝殿的方向突然传来一阵异响。

“珍珠姑娘,替我看好大门,不准任何人踏出宫门一步,包括御林军!”

“哎?殿下!”

玄明骤然如脱兔一般起身冲入殿内,珍珠惊愕之余,赶忙听从吩咐,守在正宁宫宫门处,不准任何人离开。

玄明来到寝屋门口,果然看见在福子身下,压着一名身形魁梧的内官,此人正是平日搬运物件的内官麻头。

见到玄明到来,麻头从怀里掏出利刃,划破了福子的手臂,福子吃痛松手,立马被麻头掀翻在地。

“殿下小心!有刀……”

福子话音未落,玄明右手向侧方格挡,正中麻头右手手腕,麻头感到手臂一阵麻木,刀刃随之落地。

见其凶器已卸,玄明上前一个跨步绊在麻头两腿之间,双臂一使力,便将麻头摁倒在地动弹不得。

虽然玄明的身手在众皇子之中算是不精,但对付一介阉人,还是信手拈来的。

“说!谁指使你来的!”玄明一手掐住麻头的脖子,右膝在他的腹部,将其牢牢控制在身下,居高临下地审问道。

“小的刚领了两盏烛台,放到殿下屋里,就突然被福子扑倒在地,小的什么坏事都没做呐!”

“福子昨日刚刚告诫你们,禁止出入孤的寝屋,你出现在此,要怎么解释?刚刚对孤刀剑相向,又要作何解释?”

“回殿下,小的走习惯了,一时疏忽才引起了误会,并非存有异心啊!方才一时情急,误把殿下当成了贼人,这才……”

“都被抓个正着了,还嘴硬!”福子没耐住性子,直接上前扯开了麻头的前襟,一枚精致的木匣顺势掉了出来。

玄明面带冰冷的笑意,缓缓将木匣捏起,当着麻头的面将其打开。

在木匣之内,层层锦布包裹之下,最里头的,不过是一块寻常的石头。

“都到这份上了,还不老实交代么?”玄明起身,依靠在躺椅上,朝福子使了个眼色。

福子会意,将门窗紧闭,拿来了纸和笔放在麻头面前,然后守在了门边关注着外头的动静。

“殿下,小的不过是个被卷入你们这些皇亲贵胄纷争的可怜又卑微之人。您想让我写下证词,等到您拿着它去扳倒了您的敌人,像我这样的蝼蚁,难道会有活命的机会么?”

“没有。”

面对麻头声嘶力竭的质问,玄明回答得很是冷酷无情。

听见这两个毫无温度的字眼,麻头不由怔了怔,随后恸哭了起来。

须臾之后,麻头停止了啜泣,转而扬起头颅嘲讽道,“那你还指望我替你做嫁衣?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你们这些生来含着金汤匙的人,将我们这些百姓视作随手就能捏死的虫子,享受着我们的侍奉,却从不将咱们当人!我可告诉你,你休想利用我,不可能!你就等着你残留的势力一点一点被剪除干净,最后和我一样暴尸荒野吧!”

“发完疯了?”玄明微微坐了起来,俯下身子,冷笑着说道,“麻头,入宫前本名张麻子,豫州濮县大仓乡人,家中尚存祖母、父母以及兄弟子侄共十二口。”

“你——你是什么意思?”麻头脸上的神情,从赴死前的疯狂,转而变成彻骨的恐惧。

“你,犯了株连九族之罪,难逃一死。至于能否将功赎过,令全家老小免于暴尸荒野的下场,就看你现在的态度了。”

“你……你这样高高在上的太子,怎么可能知道我家的情况……”

玄明淡然一笑,“即使幽闭于此,你不会以为,孤身为堂堂太子,连你们这一串蝼蚁,都捏不死吧?况且礼法在上,倘若我执意要出这道宫门,要了朝堂,难道那几个御林军,敢拦我?”

“那么,你又要怎么保证,我的家人会安然无恙?”

“就像你说的那样,你们一家,皆为蝼蚁。活着,或是死去,于孤,或是于恭王,又有何意义呢?孤若当堂出言,称你将功赎过特赦你家人,谁又会执意与他们这等微末之辈过意不去呢?”

“太子殿下,可惜您想错了,指使我之人,是元内监,并非恭王。”

“无妨,只需你在证词中写下,元内监称,是恭王的命令。”

“殿下,元内监指使我做歹事,又岂会说出幕后之人呢?证词违背常理,谁人会信服?”

玄明胸有成竹地轻笑,“呵呵,一个内监指使你行此株连九族之事,你若拒绝,孤倒觉得,也符合常理。况且死者为大,你冒死写下的证言,大臣们未必会质疑。”

其实对玄明而言,能否在朝堂之上赢下这场雄辩,他并不在意。因为无论对刘恭的申敕结果如何,刺杀亲王的指控必会迅速流传出去,所有与璟王交好的臣子定将暗中相告。如此,玄明的目的便达到了。

灿烂的阳光,透过缠密的窗纱撒入屋内,柔和而清亮。

背着光的玄明,侧对着跪在地上的男子,阳光自其流畅精致的侧颜投射留下阴影,令下跪的男人感到一阵威压。

半晌之后,摁下血手印的证言被玄明收入囊中,他吩咐福子将其押下严加看管,以避免其自残或是为人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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