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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第 70 章

转眼,来到了初五的卯时。

天还未亮,一伙太师府的仆从推着两辆老旧的板车,悠哉悠哉地从边门而出。板车上铺着厚厚的稻草,稻草之上则摆着几个盛放蔬果用的木桶。

守在府门外头的华丰见今日外出采买的人手比往日多了不少,心中起疑。

他悄悄拐至小巷子里,骑上了拴在此处的马匹,借街市中的小道一路绕行,来到林家下人们前方的路口。

三——

二——

一——

他在心中默数着。

忽然,他身下的马匹似受惊一般,如离弦之箭向前方冲去。

刚好,林家的车队就在其正前方的路口处。

“小心!”车队中为首的带帽男子一声惊呼,原本围在板车周围的人们纷纷四散而逃,疯了一般的马刚好撞在前一辆板车侧缘,上头摆着的木桶顿时滚了一地,有几个未来得及闪躲的,被板车带倒在地,疼得直叫唤。

“你这人怎么骑马的啊?你知道自己冲撞的是谁家吗?”为首男子小跑过来,吹胡子瞪眼地大骂道。

“实在对不住!我这匹马昨儿刚买来,不通人性,不知怎得突然受惊,冲撞了诸位,好在现在终于消停了,也不知这几位兄弟有没有伤到……”华丰身下的马匹忽然安静了下来,载着他绕着车队走了一圈。

“你看看咱这几个兄弟倒在地上到现在都没起来,能没事儿嘛?我告诉你这不长眼睛的东西,咱们的家主可是当朝太师大人!我们正赶着出城采买蔬菜鲜肉,来筹备明晚的家宴。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嘛?咱们若是耽搁了,没赶得及在闭门之前回来,就凭你这几两重的骨头担得起么?!”眼见对方骑着马悠哉悠哉踱步,为首的男人气冲冲地横在他与身后倒下的仆人之间,语气更是激烈了几分。

“哎,这位兄台,您消消气,消消气!今日我赶着出城替家母买药,许是一时心急将这该死的马抽疼了,这才冲撞了诸兄。”华丰赶紧下马,拜礼致歉,“太师大人我万万不敢得罪!这样,您开个价,就当放后生一条生路,可好?”

“撞了人还这么轻描淡写?我现在就叫兄弟们押你去衙门,耽误了太师大人的事儿,看你在里面不得掉层皮!”

“诶,兄台您别这样啊,咱们商量商量嘛!您看这些,够不够?您就悄悄收下,余下一点碎银足够给兄弟们分的了,您关照一声,就当今天没见过我,成不?”华丰凑到男人耳边说着悄悄话,同时从袖子里掏出五锭整银还有一小袋碎银,偷偷塞到男人的手中。

男人微微低头瞥了一眼,面露笑意地塞到衣服里将银两藏好。

五锭银子,足足是寻常杂役十几年才能挣来的工钱。

“行吧行吧,谅你一早出门为家母买药的孝心,放你一马!弟兄们就当没看见啊!”男人朝对方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赶紧走!也不怕被路人看见。”

华丰感激地笑了笑,行礼之后飞身策马离去。

待华丰的身影消失在街角,男人赶紧将伏倒在地上的“仆人”扶起,并恭敬的将所有银两递了过去。

“老向,有你的!平时提刀拿枪的,关键时候,脑子够灵活!”林辰望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并将银钱推了回去,朝众人说道,“你就先收着自己的那份,待咱们回来,大家每个人,都得赏这么多银子!”

“谢公子!”众人沉着嗓子,轻声谢道。

待打翻在地的空桶一一摆放整齐,众人加快脚步继续赶路。

“老向,这次你可是头功啊!多亏你细心,及时发现府外有不少人盯梢,咱们才提前做好了防备。”临近城门,稍稍放下心的林辰望对老向夸赞道。

“小的就一介粗人,早年在巡防营待过,这才对人的神态观察格外细心些。还是公子足智多谋,以空桶作饵,将兵器藏在车板与稻草之间,又事先为我备好了说辞,这才逃过了贼人的试探。”老向拉着车,表情认真地恭维道。

“公子您可不知道,昨晚老向一宿没睡,一直拿着您写给他的几页纸反反复复地背着。”这时,另一位仆人补充道。

老向听后不好意思的低头笑了笑,“我一粗人没啥学问,公子写得详细,对方怎么问,我该怎么答,若不花一宿,就凭我这木头脑子可记不住呢!”

林辰望赞许地点了点头道,“不愧是被祖父选中把守内院的侍卫!晚些时候咱们在城外布置好营地,你可得多睡一会儿养好精神,毕竟明日,才是真正考验咱们的时候!”

“小的明白!明日一定精神饱满!”老向拍着胸脯答应道。

……

半晌过去,车队自东门而出之后,沿着远离城墙的荒树林中的野道,一路绕行至城墙北面。

城墙以北因不通城门,人迹罕至。茂密的山林中,唯有一条被人们踏出的泥路蜿蜒通向城墙脚下。

林辰望观察地势,挑选了一个与小道相隔的背坡处,示意扎营。

沿小道经过的行人,极难透过茂密的枝叶看见此处,而蹲伏于密林之中,却能透过枝叶缝隙看清小道的情况。

搭建好简易的营地之后,老向先躺在稻草铺成的床垫上歇下,而林辰望也觉自己头脑昏涨,躺在老向旁边小憩。

剩下的十个人,其中四人以两人一班轮流监视唯一一条野山路,剩下六人则一人一班两人交替,分别守在营地外沿的三个方向,居高临下探查周围的动静……

午后,阳光正好。

刘恭坐在寝殿门前的摇椅上怡然自得,一旁服侍的两名侍女正恭敬地递茶伺候着。

“殿下,御林军代右校尉袁齐派人来报,明日典礼随行护卫均已整备妥当,他问您可要去巡视一番?”

原右校尉刘达安被玄明打入大狱之后,副统领袁齐暂代了校尉之职至今,此人也是个深谙见风使舵之道的人,如今刘恭掌管着军中事务,他便期望借此契机一表忠心,得以转正,故而特地让手下请刘恭去巡查。

刘恭托腮思量了一会,想着此刻闲来无事,便对来通报的守卫答应了下来。

就在刘恭回屋换了身衣服,准备开门带着猎枭出发之时,房门被从外向内推开了。

“八哥,你这是要出去?”

“啊,没有……你怎么来了?”

在门口撞见忽然到访的玄明,刘恭颇感意外。

“前天晚上,是我失态了,今天特意让正宁宫的厨房做了些我最爱的点心,不知兄长是否得空一同品尝?”

“当然有空,快请进!”刘恭扶着玄明的肩膀,将他请至屋内,同时向猎枭使了个眼色,猎枭心领神会。

进屋后,福子将几道点心一一摆在桌上便退下了,屋内只留下二人相视坐在圆桌两边。

暮冬的斜阳透过米色的窗纱映在玄明的侧颜上,挺拔的鼻梁与骨感的眉峰投下阴影,显得玄明似雕刻般分明的五官更加深邃好看。

刘恭带着邪魅的丹凤眼,竟一时锁定在对方的脸上难以移开目光。

玄明感受到了对方眼眸中的炙热,有些心虚地侧过了脸庞避开对视。

刘恭的眉眼之间虽带着些邪气,但当他的双眸含情脉脉时,却似有着勾人魂魄的魔力,若非因为其过去的荒唐事,还有如今的心中早已住进了玄业,放在过去,玄明必是已经为之心动了。

“今天来找我,可是勉强自己?”刘恭率先打破了沉默。

“往后我们或许会成为彼此最重要的人,总是得放下过去的。”

“这么听着,好像很不情愿啊?”

“人与人之间的羁绊都是一点一点建立起来的,我愿意向你迈出步伐,也希望你能对我放下些戒备。”

“明明是你一直防着我啊?我对你怎么有戒心了?”刘恭一脸无辜。

“前天晚上,在望月楼碰上那两个,是你特意安排的吧?”玄明语气冷静。

刘恭微微低头,默不作答。

“胡校尉是我在禁卫军中唯一能用的人,你安排了这一出,在我看来像是在挑拨我对他的信任。”

玄明心中不清楚刘恭究竟是发现了胡先勇甚至是林家的动向想借此警告,还是仅仅为了挑拨自己与其的关系,于是干脆选择先发制人,看刘恭面对自己的质问,会有什么反应。

“哟,你说是来赔罪,现在反倒像在兴师问罪了?”刘恭收敛起笑意,眼神又恢复了以往的犀利,但问话的语气倒是略带玩笑。

“唉,怎么说着说着又不对付了!”玄明笑着打了圆场,“来,快尝尝,这几道都是我最爱的糕点,想必你也会喜欢!”

看着桌上工艺精致、秀色可餐的糕点,刘恭笑容中略显苦涩,“这些看着就不是一般的美味,只可惜我从小到大从未有过这样的口福。”

透过其强硬的外表,玄明似乎看见了对方心底的苦楚。

“这是酒酿栗子糕,曾是母亲偷师来的手艺,因我格外中意,便在身体每况愈下时将制作工艺分毫不差地教给了贴身侍女珍珠,为了往后我还能尝到这份美味。制作它时,须将栗子磨成如面粉般细腻,和入清酒酿揉至膏状,再掺入少许蜂蜜、绿豆粉与糯米粉,搅拌均匀,用模具压制后水蒸而成,入口时除了栗子的甘甜与绿豆的清爽之外,淡淡的酒香更是沁人心脾,现在出笼不久尚且温热,你快尝尝!”玄明指着一叠青黄色糕点,描述时面带轻笑,眼中却透着晶莹,若有所思的模样似乎是陷入了对故人的回忆。

刘恭细细端详了一番,又抬头注视着玄明的脸,面带微笑的脸上依然含着谨慎。

他随意地拿起了一块,犹豫片刻之后最终递到了玄明的嘴边,说道:“既然是皇后娘娘所遗留下的手艺,还是应该由你来尝这口最热乎的。”

玄明脸上细腻的表情渐渐凝滞,变成了无奈。

他接过酒酿栗子糕,三口将其吃下,然后说道,“每一碟都由你挑出一二,我逐一吃过。待过一个时辰,你再一一品尝,可好?”

刘恭的面色有些尴尬,他抿了抿嘴唇思忖了一息,转而也拣了一块细细品尝起来。随着糕点在口中融化,他眼中的神色也一点点从警惕,变成了赞叹,“这,就是御厨的水准哪!”

“不是御厨,这是我母亲专心学来,并一丝不苟传授的。因为注入了至亲的慈爱,这些平平无奇的食材,才会呈现出别样的甘甜。”玄明眼睑低垂,神情怅然,“这些都没毒,你尽管放一万个心。若喜欢,就多吃些吧。”

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玄明渐渐发现刘恭的本性并不像原以为的那般恶劣,他不过是个性格被成长环境扭曲的可怜人罢了。玄明不知道过了今日,他们二人之间的未来会是如何的场景,于是希望在那之前,稍稍给对方心中留下一些美好的记忆。

“其实我并非这意思……哎,不多说了。我要谢谢你,让我这个顶着皇子头衔却一直被人欺辱、指责的人,头回体会到了宫里的膳食原来可以这么精致可口。”说完,刘恭又连着尝了好几口旁的点心。

玄明平静地看着刘恭,淡淡地叹了口气,不过并没有说什么。

二人相对沉默了半晌,忽然刘恭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拉起玄明的手臂来到自己的寝屋里。

“看,你上次替我作的画像,我用卷轴裱起来了!”

顺着刘恭手指的方向,玄明见到了床榻侧方的墙面上,挂着金丝画卷裱起的画像,而在画像的下方,则是架着一柄宝剑的剑托与几案,它与画中雄姿勃发的人儿相得益彰,无比和谐。

“我原本觉得自己只画出了你□□成的精气神,经你用此精美的卷轴装饰,倒是有几分韵味了。”玄明满意地点了点头,不过眼神有些复杂。

“对了!”刘恭突然兴奋地说道,“你今日带我尝到了你最中意的美味糕点,那我也带你去尝尝我最爱的民间小吃!等明日巡街观礼之后,京城百姓便都要认得咱们了,所以还得赶着今日去尝尝!”

玄明忽然有些错愕,他略显低沉的垂下头,轻轻地道了句,“好,那咱们现在便去吧。”

……

此刻,热闹的平宁大街人群川流不息。

两名衣着光鲜的男子走进了望月楼,在他们身后还跟着好几位家丁模样的男人,替他们拎着包裹。

“诶!掌柜的,来一下!”为首的男子朝着在大堂中穿梭的虞美娘招呼着。

“哟,二位公子,有何吩咐?”虞美娘上下打量二人,见其衣着华贵非凡,赶忙安抚了一下面前的客人,转身来到二人身前。

“你们二楼可还有包厢?”

“实在抱歉,二位客官恐怕来晚了。明日为登基大典的消息一出,咱们楼里所有的房间立马就被订完了,其中二层是能离陛下最近的地方,自然更是紧俏。”

男子思量片刻答道,“不如这样,你只需替咱们寻两间,无论这两间之前预订的价格是多少,咱们出双倍!”

虞美娘面露难色,“二位客官……咱们毕竟是做生意的,生意人最忌讳的便是为了眼前利益,抛弃了诚信,还望客官体谅。”

说着,虞美娘用她风韵万千的身体轻轻靠在为首的男子身上,并从一边取来酒樽,握着男人的手递到了他的手里。

当虞美娘握住男人手时,还特意用自己纤细的手指在对方手中摩挲了一会儿,似**一般。

“公子,不如这样,今晚您且寻个空桌坐下,您只需付个酒钱,咱店里的姑娘任你挑选相陪。待明日一早典礼开始前,咱店门前我再多为您摆上一桌,就当我与公子结个善缘,可好?”

男子却坚持地摇了摇头道,“我俩只为能在楼上与陛下想看一眼,若待在这人群中,陛下岂会留意到咱们?这样,他们出多少,我们出十倍!”

“这……”虞美娘深吸了一口气,作犹豫状。

“掌柜的,你还纠结个啥呢?我们弟兄俩的家底可不是一般的殷实,你想想主意替咱俩圆了这个念想,日后还有得是生意可做呢!”这时,另一名男子上前一步补充道。

“二位客官可知,咱二楼的包厢,一间可得花上一锭黄金呢!”

虞美娘话音未落,为首的男子召了召手,身后的家丁打开了一个布袋呈到虞美娘面前。

虞美娘定睛一瞧,着实吓了一跳,袋子里足足有好几十锭金子,在望月楼这么多年,她还从未见过身携这么多黄金的客人。

“稍候,虞美娘定尽力为二位公子争取来两间。”

……

约摸过了小半个时辰,虞美娘返回到二人身边,答道:“二位公子,两间相邻的屋子已经收拾好,还请随我移步。”

“这么快?你跟原本订下的客人,怎么解释的?”为首的男子十分意外。

虞美娘将二人带至僻静的楼梯口,才悄悄说道:“美娘方才谎骗二位入住的客人,称执意要订下这两间包厢的,是林太师家和白太保家,方才已派人强行看了店里预定的记录,并坚称若无人愿意让出包厢,便要冲上去一一叩门商议。我这话一出,这两间房原本的客人立马愿意退房,我原本打算双倍赔偿他们的金锭也被婉拒,只说定要让我将他们两家的名讳禀告给林、白两家派来的管事。”

“嚯,可真有你的!”为首的男子看着眼前的女子,摇摇头佩服道。

“所以还请二位公子务必替美娘保守这个秘密!若他日被两位公家知道了,我这小命可要不保啊!”说着,虞美娘拍着胸脯,一脸楚楚可怜的害怕模样。

“到了,就是这两间,客官请进,美娘就先不打扰二位休息了,若有需要随时差人来唤我啊!”来到房门口,虞美娘恭敬地请两名公子进屋,随行的几个下人也分为两拨进了屋子。

将客人送入包厢,转身来到楼梯口的虞美娘回头深深地望了眼紧闭的房门,然后面无表情地朝楼上走去。

来到三层,她轻轻叩响了一间屋子的门,随后推门走了进去……

约摸一炷香之后,她从屋里退了出来,与她一同出来的还有一名身着盔甲的男子。

原来,望月楼上下各层的包厢,其实早已部署了禁卫军的兵将,之前对外宣称登基大典当日各层包厢价高者得,不过是障眼法而已。

上上下下总计十四间屋子,没有一间是被外人包下的。

方才虞美娘在握住男人的手时,敏锐地发现其手掌、手指皆有深厚的老茧,而透过他的衣服能清晰地感受到其魁梧的身材,而一同前来的另一名男子与跟着的诸多仆从,通过目测也皆应是尚武之人。

她立刻猜到了一二,于是将计就计命人将这两间屋子腾了出来,并通知了刘恭潜伏在此的手下,只待明日,请君入瓮。

月上柳梢,夜莺鸣啼。

酒足饭饱,玄明状若微醺随着刘恭回到恭王府内。

玄明被暂时安置在东侧的客房内,显然这间屋子已在二人外出之时特意收拾过,床褥与陈设皆一尘不染。

玄明与刘恭二人坐在床沿,说笑的言辞略显暧昧。

这时,一名侍女叩门而入,打破了这一恬静的氛围。

“太子殿下,汤池已备好。”

“那你先去沐浴更衣吧,明日祭拜所需的素服我已命人从宫中取来,今晚你只管安心在此歇下便是。”刘恭轻轻拍了拍玄明的肩膀示意道。

“谢八哥今日的招待,我很欢喜。”玄明轻轻握住刘恭的左手将它放下,随后起身朝侍女走去。

“殿下请随奴婢来。”侍女将头埋得很低,小心翼翼地挪着微步带玄明来到后院中一处通体朱红的殿宇之中,殿宇的正门之上挂着牌匾,写着仙云阁三字。

玄明顺着侍女的指引拨开厚重的门帘,刚刚踏入殿内,眼前的景象令他颇感意外。

殿内朦胧的蒸汽氤氲,位于四角的巨大锅炉始终冒着热气,以维持殿内的温度宛若初夏。而烧锅炉的柴火于殿外添置,确保了殿内没有柴火燃烧所产生的焦味;温度则通过殿宇四角的石台传导至锅炉,石台四周以厚实的木栅栏圈住,避免不小心接触以致灼伤。在殿宇中央,则是一口约八尺见方的汤池,深约四尺,若坐在边沿的石阶上,池水刚好没至胸口。

——“刘恭平日看着衣着膳食并不精贵,没想到他还挺懂得享受啊……”玄明眼见这座比皇宫浴所更加豪华的殿宇,不由在心中感叹道。

玄明来到池边,蹲下用手感受了一下池水的温度,温热适宜,恰到好处。

突然,身后响起了一阵脚步声,玄明回头望去,只见两名□□身材精壮且面容姣好的男子正朝他走来。

“殿下,小的张坤,旁边是小奴的堂弟张恕,今晚由我二人伺候您沐浴更衣。”

玄明的目光不自觉地顺着二人的躯体游移下去,而后红着脸别过了头去,“还是我自己来吧……我不太习惯由旁人伺候沐浴。”

“殿下,冬日地面寒凉,若不及时添水,用不了一炷香的功夫池子便凉了。”

“行吧,我自己更衣,你们添水就行。”

玄明觉得二人说得有些道理,遂背过身去有些别扭地褪下了内衫,然后感觉钻入温热的水池之中。

杏色的肌肤初与微烫的池水接触时,玄明有些不适应地浑身轻颤了一下,但随着阵阵暖流透着皮肤渗入骨血,自下而上的放松与舒适感令他情不自禁合上双眼,双臂撑着池沿,全身松弛地倚在石壁之上。

片刻之后,正当玄明全身心沉浸在寒冬之中的一池温泉中时,他忽然感到有一双手轻轻地按在了他的肩头。

玄明猛地回头,却见名为张坤的男人与自己仅咫尺之遥,于是警惕地抽开了身子,质问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请殿下恕罪,令您受惊了。小奴精通人体穴道,按压的手法深得恭王殿下的欢心,想必您体验过后,也定会满意!”

“咳……不必了,你……你替我取条毛巾来,然后就退下吧。”玄明不自然地坐至池子另一侧,潮红着脸别过头去。

“唯……殿下,泡澡时略饮些小酒有益活血驱寒,这杯桃花酿小奴就先放这儿了,您请自便。”男子点头应和道,神情显得有些失望。

——“啧……怕是想出卖色相借机上位吧。”玄明在心里不屑地吐槽着,但双眼还是没忍住朝对方这具健硕的躯体瞟了几下,顺便将手边闻着清冽的桃花酿饮尽。

约摸过了一刻,觉得体内寒气已尽数祛除的玄明,吩咐一直在舀水的张恕取一条干整的浴巾来,可门口却出现了一个令他尴尬的身影。

“你怎么直接进来了?”玄明略带不满地责问道。

“刚处理完些正事,想着机会难得,能与良人一同沐浴,岂不美哉?”刘恭仿佛没听见玄明的话,一边褪去衣裳,一边径直朝玄明走来。

“抱歉,我不喜欢这样……我还是先出去吧。”玄明用手遮住身体,起身正欲离开,却被走入水池的刘恭一把揽了下来。

未待玄明有所反应,刘恭已将其压制在了水池石壁上,对着眼前的粉色薄唇狠狠吻了上去。

潮热的环境,加之被堵住了喉咙,令玄明产生了一种窒息感。他的大脑此刻一片空白,不知多日来一直表现克制的刘恭,为何现在会如此强势与粗鲁。

半柱香的时间过去,刘恭环住玄明的双臂稍稍卸力,玄明才得以将他推开。

“刘恭,你喝醉了,给我好好冷静点!”玄明的脸上,带着些愠意。

“你想错了。我现在,可清醒得很。”刘恭直勾勾盯着玄明的丹凤眼中,透着犀利的光泽。

玄明怔怔地看着对方的脸,从他平稳的步伐与清澈的目光看来,确实不似酒醉之人。沉默片刻后,他最终将对方突然的转变归咎于周围潮热的环境,于是称自己觉得闷热,打算离开。

可是刘恭再次将他一把拖入水中。

“玄明,你就别在我面前假装正经了!”刘恭将自己的身体贴了上去,眼含笑意地说道,“你看你自己,不也把持不住了么?”

“你到底想干嘛?”玄明心中感觉不妙,奈何凭自己的力气完全无法挣脱对方的钳制。

刘恭邪魅一笑,凑在玄明耳边喘着气答道,“很快,你就知道了。”

话音刚落,玄明觉得身体传来一阵刺痛,他用尽浑身气力欲将刘恭推开,却觉得身体绵软使不上力。

“你饮下的那杯酒里,稍稍加了些东西,你就安心睡一觉,别担心,不会太疼的。”刘恭在玄明耳边,嗓音略带沙哑地低语道。

“那杯酒里有什么?”玄明心脏一抽,他脑海中立刻想起了自己的母亲与父亲,神经瞬间紧张了起来。

“放心,不会害你。”刘恭轻笑,柔声道,“不过是一小勺迷药罢了,睡——吧……”

玄明还想挣脱,可眼睑却异常沉重。须臾之后,他身体脱力躺在池沿,双手还垂在刘恭的肩头。

终于等到玄明任人摆布的一刻,刘恭俯下身贪婪地抚摸、吮吸着对方光滑的肌肤,终于没忍住在玄明身前表露出粗鲁的一面……

一直往返于锅炉与水池的张恕,似乎对此早已习以为常,脸上未带多余的表情。

殿外,晴朗的夜空下,一只孤鹰在天空盘旋,良久之后终于向一株枯木滑翔而去,在终点光秃的枝干上,也正立着一只折了羽翼的鹰,似在翘首等待同伴的归来。

不知过去多久,仙云阁内的烛火终于熄灭,蹲守在殿阁四角替换柴火的下人,松了松疲惫的筋骨,长吁了一口气朝厢房而去。

此刻,望月楼的二层,乔装混入的胡先勇瞧瞧地推开了窗户,仔细观察着街道的地形,同时向身后的人们指指点点着。而在他们身后的桌上,摆放着一排明晃晃的锋利刀剑。

登基大典前夜,在无数人的期待之中,在许多人的忐忑之中,终要落下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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