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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第 74 章

随着主帅被擒,这场早已失去悬念的兵变,终于落下了帷幕。

所剩无几的虎怯军与白马军余党,被扣押入天牢关押。

双臂被废的刘显恒尚存一息,他被丢在玄明所坐的高台前方,狼狈凄惨。

“恒儿!”被士兵们押着进入城池的王贵姬,挣脱了士兵的擒拿,飞扑在刘显恒的身上,声泪俱下地用双手摁住对方双肩上的血窟窿,试图止住如泉水喷涌的鲜血。

“陛下,求您看在我曾经与皇后娘娘交好,在您儿时也曾帮着照拂过的情分上,饶了恒儿吧!把他废为庶人,到死都关押着也好!这一切都源于我们王家野心膨胀利用了他,恒儿他的心地一直是不坏的啊!”

王贵姬凄苦的求饶,此刻听起来却显得有些苍白。

玄明起身走下台阶,缓缓来到二人身前蹲下。

玄业一阵紧张,赶紧跃至他的身畔,护在他与王贵姬之间。

玄明脸上的苦笑透着一丝怜悯,“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二位可曾听过,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王贵姬绝望地合上双眼,抽泣着将身体一点、一点地蜷缩起来。

“二哥,朕前些日子才接到线报,嫂子和几位侄儿,仍留在边境之内,尚未去魏国。”

“刘玄明!你卑鄙!”仿佛被击中命门的刘显恒,一瞬间怒目圆睁,忍着剧痛用双手强撑起了身体。

“二哥,你错怪朕了。”玄明淡然地笑了笑,“这样的手笔,自然是你那好八弟的作风,又怎会是朕呢?”

原来,早在一月前,刘恭忌惮刘显恒手中的数万兵力,便早早派出一支御林精锐与暮隐斋中一队人手,至两国边界小镇觅得了刘显恒妻儿的下落,并将之控制,飞鸽传信。

刘显恒忽然看到了一线生机,急切地问道,“那你会饶了他们的,对吧?前不久,孩子们同你甚是亲切,你不会忘的,对吧?!”

玄明轻笑,无奈地摇了摇头,语气冰冷地回答道,“二哥,你知道这世上,最叫人惴惴不安,惶惶不得终日的,是什么么?”

刘显恒眼神惊恐,默默摇了摇头。

“是仇恨。是被别人仇恨,它就好像自己永远被一双眼睛虎视眈眈,令人心神不宁、不得安枕。”

“既然你已有决断,何必还说这么多呢?”王贵姬孤傲地站起身,尽管华贵的衣裙已经脏污不堪,却还保持着仪态的尊贵。

玄明召了召手,福子端来一樽白玉酒壶,递到王贵姬面前。

“你是父皇旧爱,朕会顾及你体面,仍以三夫人尊礼安葬。”

王贵姬凄美一笑,没有丝毫留恋,举起酒壶仰头灌了下去。

须臾之后,她瞳孔黯淡,嘴角淌下一道血痕,永远地绝了气息。

“你赢了,给个痛快吧。”跪坐在地的刘显恒斜仰着头,桀骜地斜睨着玄明。

玄明释然一笑,起身朝后方的禁卫军召了召手。

“二哥你戎马一生,战死沙场,应该是你最好的归宿吧。”

话音刚落,“扑哧”一声闷响,一柄利剑已从刘显恒前胸贯出。

刘显恒低头,望着被染红的剑刃,淡然地苦笑一声,向后仰面倒去……

与此同时,装饰得一如朝晖殿华丽的云熙宫中,徐婕妤身着华贵朝服,端坐在雕花木椅上,神色惶惶地喘着粗气。

依照原定的流程,未时刘恭就应来宫中接她前往宫宴。可眼下已近天黑,仍未传来任何消息。

把门的守卫换班之后,便不准许任何人踏出宫门一步,徐婕妤想派人打探消息,也无从下手。

就在她焦急万分之时,宫门却忽然被打开了。

可是走入宫门的,只有一名面生的内官,手中端着的盘子中,盛放着一樽白色玉壶,以及一卷白绫。

“恭王!恭王他怎么了!”见到这般场景,早已预料到出事的徐婕妤,内心防线彻底崩溃,他扑倒在内官身前,声嘶力竭地问道。

“逆王刘恭,已经伏诛。徐婕妤,白绫、鸩酒,自个儿选一样吧。”

“不!不会的!你让我见他!你让我见他!!!”

徐婕妤死死拽着内官的衣摆,不愿就死。

内官回头,朝门口的两名守卫使了个眼色,说道:“你们俩来搭把手,有些事儿咱们这些当差的,可不能叫陛下为难!”

“不……”

徐婕妤话没说完,便已被五大三粗的御林守卫扒开嘴,满满一壶鸩酒被灌入喉咙。

酒壶已空,徐婕妤如垃圾一般被丢弃在地。

“内官大人!求求你!让我再见我儿一面!求你!”

然而内官未作丝毫理睬,他的身影消失在宫门外,两扇宫门被守卫重重合上。

偌大的庭院内,只有贴身侍女哭泣着陪在徐婕妤身边,亲眼瞧着徐婕妤从痛苦地翻滚,到蜷缩起身体,最终一点、一点绝了气息……

半个时辰后。

朝晖殿中,圆桌上摆着佳肴美酒,玄明、玄业相视而坐。周围点点烛火灿若繁星,四角炙燃的火盆映着暖意。圆桌边,散落着一地粉色花瓣,桌上的烛火映着两张俊脸,场面似壁画般唯美。

“陛下,云熙宫和王家的,都处理完毕了。各宫各府的下人,要如何处置?”福子小心翼翼地垫着脚来到玄明身边,生怕踩坏一地绝美的鲜花。

“除了恭王府中一位被唤作猎枭的侍从,好生安置着。平日里亲近的其余人等,皆处死。至于一般下人,或重新发配,或卖于市,由你定夺。哦对了,再替朕传下去,松阳县丞举家流放极南。至于元盛全,毕竟是先帝身边的老人,就做成暴病而亡吧,叫他荣归故里,好生安葬。”

“陛下英明,小的这就去安排。”

玄业眼神复杂地看着玄明面无表情地宣判着这么多人的生死,心中的疑虑不断放大,脑海中不断重复着刘恭死前对自己说的话。

“怎么了,心不在焉的?”玄明看出玄业有心事,警觉地问道。

“没什么……只是毕竟血脉相连,最终落得你死我活而收场,多少有些感慨。”玄业看着玄明的眼神透着陌生,复杂的心绪被幽池般深邃的眼波蚀没。

玄明敏锐捕捉到了玄业双眸中的异样,却似乎并不在意,端起青玉酒壶斟满两杯清酒,分别置于二人眼前。

“哥,我敬你一杯,为了劫后余生的重逢。”玄明人畜无害地浅笑道。

“伤还没好,别喝了。”玄业抬手欲将玄明的酒杯挪开,却被玄明按住了手背。

“浅喝一杯,无碍。”

玄明仰头一饮而尽,玄业则缓缓饮下,余光观察着玄明的脸庞。

叮——

玄明的酒杯被叩在桌上,声音清脆。

“今天于我而言,简直如梦如幻。或许尽此一生,都不会再有一天,如今日令人惊喜。”玄明右手托着额头,双眼擒着热泪,嘴角微微颤抖。

玄业与之四目相对,心中不忍,他轻轻走到玄明身后,双臂从腋下穿过环抱住玄明,坐在玄明右侧,任由他将头埋在自己肩膀上抽泣,而后浅浅在他的额头缀下一个吻,不过眼神并无丝毫波澜。

殿外,微弱的月光被殿宇中灿如旭日的光芒湮没,枯槁的银杏枝头落下一对夜莺,清鸣几声后彼此依偎,将头埋在绒羽之中遁入夜色。

殿内,四周星星点点的烛火燃尽,灯光渐次晦暗,只剩圆桌上的长明烛,仍在闪耀不算刺眼的橙红色光芒。

小半个时辰过去,殿内寂静无声,兄弟俩并肩相靠,场面似和谐,似不安。

玄明微微抬起头,昏暗之中星眸闪烁。

他语气凝重地问道:“哥,未来你会陪我一直走下去的,对吧?”

玄业听后却意外语塞。

他侧过头去,眉关微蹙,想说什么,却又心中不忍。

犹豫了片刻,他最终幽幽问道,“玄明,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玄明的脸色不由紧张了几分,“你问。”

“你有没有,像我隐瞒过什么?”玄业最终下了决心,四目炯炯地注视着玄明。

玄明被这么一问,全身明显地颤抖了一下,他避开了玄业灼热的目光,轻声说:“我与刘恭,昨夜确实同床了……但那是为了迷惑他,让他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在我布置的佯攻之上,我对他绝没有丝毫动心,我发誓。”

玄业面对这样的回答,明显愣了一下。可转瞬之后他的表情又恢复了凝重,“玄明,你心虚的眼神在告诉我,你隐瞒的,还不止此事吧。”

“你觉得……还有什么。”玄明偷偷瞄了玄业一眼,见到对方脸上的怒意,惶恐地垂下了头。

玄明感觉自己的心几乎要跳出胸口。他好恐惧,就要迎来美好终章的乱局,再生变故。

“你不说,那我便明问吧。”玄业目光黯淡了下去,他咬着牙关,一字一字地问道:“要赐死我母亲的,是不是根本不是父皇,而是你?”

一语既出,玄明感觉自己坠入无尽的深渊。

一时间浑身脱去了力气,他双臂颤抖撑在台面上,头深深埋着。

冷汗从额间淌下,气息也跟着紊乱了。

“哥,你从哪儿,听来的?”玄明心虚地试探道,似乎在作着苍白的挣扎。

“刘恭死前说的。在迎战叛军之时,我已命人审问了乾熹宫旧人。他们说,在关于父皇要赐死母亲的传言刚起之时,你便造访了乾熹宫,同母亲发生激烈的争吵。他们听见,母亲咒骂你大逆不道,心狠手辣。所以,真的是你么?”玄业说罢,长长舒了一口气,郁结在胸的言辞,终于一吐为快。

玄明落寞地点了点头,“既然你都求证了,又何必来问我呢?”

玄业愤怒地扯住了玄明的衣领,追问道:“我只要你回答,是,或者不是!”

玄明清冷一笑,“是——是我。”

“为什么!”玄业将玄明一把推在椅背上,扬起右拳准备轰去。

玄明闭上双眼,静静迎接玄业的怒火。

“嘭”的一声巨响,玄业的铁拳最终只是锤在玄明耳边的靠背上,木质的椅背瞬间裂开一道沟壑。

“为什么?你要承认?”玄业后退两步摇着头,质问的语气带着哭腔。

玄明震惊地睁开双眼,他本以为玄业是要责问自己为何要这么做,却没想到竟是在怪罪自己为何要承认。

玄明双唇微翕,想要辩解什么,却不知能够说些什么。

玄业痛苦地流着泪水,满脸不可置信地指着玄明,继续质问道,“你说啊!你为什么承认?!明明我都信了,是父皇!是父皇忌惮林家势力,才要斩断你与林家最重要的联系!”

玄明的上身不住颤抖着,抽噎道,“难道……难道我死不承认……你就会相信么?明明……你已自己查明了那么多证据。”

“你可以说,是刘恭为了挑拨我们的关系,串通他们做的局啊?!只要你这么说,我就会相信!”玄业瘫坐在地,无助地像个孩子。

“真的……”玄业锤着冰冷的地面,似乎在欺骗、说服自己。

“对不起……”玄明看着痛苦的玄业,心如刀绞。他想上前抱住对方,却再也迈不开步伐。

“哥,你回吧。我想我们,现在最需要的是彼此冷静。”

“那最后,我只想要一个答案。问完,我就走。”

“说吧。”

“你非要害死我母亲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玄明微吸一口凉气。过了片刻,才语气平静地说道:“母亲过世,林贵妃作为我生母,若我封她为贵太妃,难免遭群臣非议,引林氏一族不满与异心;若我封她为太后,林家势力必然过甚,恐致外戚祸国之结果。况且母亲生前与贵妃势同水火,我想她也必定不愿对方,在自己薨逝之后来到她灵前嘲笑吧……”

“就为了这?为了这?”玄业一脸陌生地注视着玄明,玄明避开了目光,未再理睬。

……

不知过了多久,朝晖殿已陷入一片漆黑。寸长的蜡炬,都已燃尽成灰。

玄业似乎稍稍收拾好了情绪,踉跄地支起身体,蹒跚朝殿外走去。

“玄明,你还逼迫表哥服了毒,对吧?”走到门口,玄业忽然幽幽回头,冷眼看着玄明。

玄明无语凝噎,他知道自己无论说什么,都显得像在狡辩。

“我告诉你,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是我看错你了,原来你才是那个为了权力,真正能不择手段的人!你会为你所做的这些错事,付出代价的!”

玄业指着玄明,冷笑地警告道。

玄明没有辩驳,只是任由泪水顺着脸颊淌下,抿着嘴唇微微点了点头。

玄业离开后,福子端着烛台担心地跑入殿内,亲眼瞧了瞧玄明的手伤,见纱布仍是洁白,才松了口气。

“陛下,您为何不与璟王殿下说实情呢?”

“实情?呵——”玄明长叹一声,无奈道,“因为先贵妃和林辰望设计逼害母亲,所以我要假传旨意赐死贵妃,逼林辰望服毒,是为了报仇?”

“对啊!璟王殿下疼爱您,会理解您的!您为何只字不说呢?”福子不解。

玄明苦涩地笑了笑,“这是杀母之仇呐……我因此心怀仇恨,杀了林贵妃,还欲杀林辰望。我若将这一切告诉他,他又该怎么办呢?他是否,也应当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冤冤相报以告慰他的母亲呢?只是然后,他又会对我陷入无尽的自责之中,我不希望他再去背负这些。当然,除了这些之外,不让他知晓真相,还是为了母亲身后的名声,以及萧家……”

“名声?”福子疑惑问道。

“我若道出真相,他必会去细查。然而母亲与先帝的死,根本经不起推敲,稍加调查便能发现疑点,毕竟他们二人在过世前的症状一模一样。若非母亲为了掩盖事实故意落水,恐怕前朝早有细心的臣子对此提出疑问。若先帝的死因查明,必然会顺藤摸瓜查到母亲的身上,我已对不住她许多,又岂可令她死后还要背负骂名,甚至令她所牵挂的母家受到牵连?”

“这……”福子语塞,但随即又追问道,“可是璟王现在认为您是为了争夺权势才害死贵妃,林家势大,您就不担心他做出于您不利之事?”

玄明苦笑道:“顺其自然吧。无论或隐瞒,或寻其他的借口,这样的心结一旦被埋下,终有爆发的一天。我不希望来日他在与我为敌时,还要承受左右为难的煎熬。不如就这样,永远不要知道这一切,他可以一直心存对母亲的美好念想,将我视为敌人,再把江山、朝堂、权力通通取走,问心无愧地度过余生。”

“陛下……”福子万万没想到玄明心中的真实想法,竟是这样。

“陛下,您这些日子忍辱负重,只为守护璟王的周全。为了他,您损伤龙体至此,只为能与璟王苦尽甘来。可现如今,您还要承受他的仇恨,却不打算作出任何反击。您这样,值得么?他根本不会知道您的苦楚和用心呐!”

玄明释怀地摇了摇头,“与他共度的短暂时光,是我压抑人生中最璀璨的星河。有这段回忆,便够了。祸根已经埋下,东窗事发,心结不可除。与其两个人各自煎熬,各自折磨自己的内心,不如成全一个,能活得心安理得,自在敞亮。”

“陛下,您累了,我扶您去歇息吧。”福子没有再劝慰什么,只是默默将玄明扶到床边,放下帷帘。

他知道,在这样的时刻,任何其他人的宽慰,都只是多余……

朝晖殿烛光暂歇,流光溢彩的殿宇难得陷于黯淡。

宫外,建造巍峨的林府,昏暗的廊灯,透着肃穆的气氛。

林辰望独自躺在榻上,头脑昏沉,却难以入眠。

那日在正宁宫服下毒酒之后,他一回府便饮下大量泻药,希望尽可能排出体内的毒物。

这样的应对确实起到了作用,他并未出现神志不清的症状,但不算太严重的头疼晕眩感却如影随形,而且即便自己再困,依旧无法入睡。

今日上午待一切尘埃落定之后,他请来挚友许太医医治。只是饱读医书的许太医并不清楚这味御史台秘密毒药究竟是何配方,最终只得依据症状,照着服用过量朱砂的处置之法,送来些野外采集的绿色结晶,并嘱咐近来以牛乳代水饮用,或许能有改善。

微弱的烛火在窗台跳跃着,在林辰望眼中就犹如他苟延残喘的生命,不知何时会被阎王取走。

子时已过,屋内的微弱灯光依旧亮着。

此刻,门外忽传来敲门声。

林辰望的侍女将房门打开,深夜到访的原来是林太师。

“祖父,都夜深了,还有何贵干?”林辰望的语气,带着轻蔑。

“没什么事,就来看看你。”林太师坐到床边,闪烁的双眸中带着怜惜。

“有话直说吧,你我之间绕弯子,无异于浪费时间。”

“那我便直说了。”林太师皱了皱眉,正色道,“御史台人才济济,你这副身体,已经统领不了了。”

“呵,我就猜到。”林辰望摇了摇头,讪笑道。

“尽管略显唐突,但你威望犹存,若由你钦点林拥代掌,并趁着这段时日加以提点,终归能让那些野心勃勃的人服气些。”

“让我给你那碌碌无为的嫡子让位?”林辰望冷笑一声,“呵,您老,就别异想天开了。”

“林辰望,你也姓林!你也是林家的一份子!你没后也是你自己造成的,难道你就那么自私,不为林家后人……”

“林赫威!”

林太师话未说完,忽然被自己的孙儿直呼其名,不禁愣住。他受万众敬仰数十载,上次被人直呼名讳,已经何其久远。

林辰望眼神不羁,蔑笑着继续道:“我踏入仕途平步青云,难道是因为你吗?不!我是一个不起眼的偏房所出,一切靠的是我自己寒窗苦读!年少在先帝面前一展才学震动京城,十五岁入朝为官,至于你为我做的那点筹谋,不过是因为林家后继无人,您为了保住这座虚妄的荣耀冠冕,被迫做出的妥协罢了!要我替你去打拼官场,要我替你去挣得名声,维系林氏荣光,好让你那个嫡子袭爵坐享其成?你的那点心思,就以为我不知道?”

林太师沉默。纵然被孙辈教训心怀怒意,然而却被句句戳中痛处,无以回击。

斜倚在床头的林辰望,散着头发,全无平日倜傥的模样。

他别过头去,隐去了眼角流下的泪水。

“林赫威,我无后?我这不幸的婚姻,难道不就是你为了利益,一手促成的么?我告诉你,那日我已经和陛下打了赌,只要我度过此劫,过去的恩怨,都将一笔勾销。你们这些一个个等着我死的人,我就偏偏,不让会你们顺心遂意!”

当林太师听见“死”这个刺耳的词汇,他不由有些哽咽。

即便那么多年来,他更多地是将庶孙林辰望视作一件称手的工具,但要说没有感情,也是绝不可能的。

为了掩饰自己的狼狈,林太师背过身站了起来,捋顺呼吸故作冷漠地回道,“那我就等着,你再次精神抖擞地站起来,像我这样令百官万民景仰的一天!”

“您老放心!您话都这么说了,我又岂会令您失望呢?还望您养好身子,活到亲眼见证的那一天!”林辰望咬牙切齿,幽怨地瞪着林太师的背影,语气冰冷的答道。

房门被重重关上,林辰望仿佛用尽了浑身力气,瘫倒在床榻上。

暮冬之夜,清冷,又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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