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楚砚的问题,齐梧嘴角一撇,“还能去哪儿,不是派去伺候草药,就是让栽种粮食,你若真想知道,自己去问孙怀便是。”她闻了闻馒头的气味,举起来咬了一口,“有多久没吃过外面的馒头了,这味道还是和从前一样。”她一边说着,丢下楚砚和行云,径直往前走去。
见楚砚没有动作,行云也没有追上去。
“大人,她的话可信吗?”那人看起来一点也不可靠。
“走吧。”楚砚摸了摸行云的脑袋,“下次不要在别人面前展现自己拥有的东西,尤其是在这个地方。”刚才楚砚没意识到这件事,这里不比外面,楚砚怕自己保护不了行云。
行云仰起头,“大人,行云知道。”
鱼是吃不成了,最终二人分食了馒头,勉强将肚子填饱,接下来就是解决屋顶的事了。
孙怀去了何处尚不可知,还是去找秦大夫比较靠谱。
她们重新回到秦大夫的屋子时,发现大门紧闭着,连窗户也关得严丝合缝,不像有人在家的样子。
楚砚敲了敲门,“秦大夫在吗?”
“……”屋内未有任何回应。
看样子秦大夫是出门了,楚砚转而对行云说道:“我们在这里等等。”
行云看了看屋子四周,“大人,我记得屋后还有一扇窗户……”
“咯吱——”此时窗户突然开了,秦弋从窗缝里露出半张脸,“何事?”
不知是不是楚砚的错觉,秦弋的声音带着些许鼻音,不过隔着窗户,楚砚难以确认,她表明来意,“不知秦大夫可有梯子,我们住的屋子房顶有破洞。”
“……等着。”
秦弋“啪”地关上窗户,过了一会儿,她从房门里出来,双手把着梯子。
楚砚接过梯子道了声谢,并承诺等会儿还回来。
秦弋脸上的表情淡淡的,有些心不在焉地点头,叮嘱楚砚等会儿把梯子放门口即可。
“秦大夫,是出了什么事吗?可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在秦弋关上门前,楚砚叫住了她。
“无事,是我有些乏了。”秦弋随意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随手带上房门。
既然秦弋表现出抗拒,楚砚也就没再坚持,拖着梯子返回那屋子。
因为没有找到稻草之类的,楚砚只得挪动了屋顶上破瓦的位置,扩大其覆盖面积,然后用树皮遮住。
做完这一切,楚砚已经精疲力尽,她深感自己身体的虚弱,和之前的自己相差甚远。看来等以后适应了这边的生活,得增强锻炼才行。
修好屋顶,她们去秦弋处还了梯子,回来时发现屋子的门被打开了。
“我认得你。”陌生声音从楚砚身后传来,一个抱着柴火的人站在那里,她长得高高瘦瘦,双颊因为过瘦而微微凹陷,显得两眼大得不正常。
楚砚在打量她的时候,她也在打量楚砚,“没想到你这么快就醒过来了,看来真是命大。”
楚砚对她的话感到些微不解,“阁下之前见过我?”
那人眨眨眼,“孙怀让我照顾过你。你怎么称呼,之前哪个门派的?”
楚砚正准备回答,那人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起怀里的一根木头朝楚砚砸来,楚砚还未做出反应,只见那木头越过自己,身后一声惨叫乍起,有个人栽坐在地。
“沈千星,你再背着我偷吃试试?”那人一个箭步上前,将另一个人脚边的一个叶子包着的东西拾起。
坐在地上的沈千星揉了揉脑袋,不忘瞪了那人一眼,“张密你下手可真狠,是想提前送我上路吗?”
楚砚还未摸清二人的情况,她往后退了一些,让行云站到自己身后。
反倒是楚砚这一举动引起了沈千星的注意,“她就是新来的那个?怎么还带个孩子?”
“少管别人的事。”张密把怀里的柴火塞给沈千星,拿着手里的东西往柴房走去。
“嘿,你这人……”沈千星对着张密的背影翻了个白眼,扭头一看,发现楚砚朝她伸出手来。
沈千星毫不客气地借着楚砚的手起身,拍了拍裤子上沾染的泥土,“我警告你啊,你的事我不管,但你不能跟我们抢吃的,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噗——”从不远处徐徐走来另外两个人,其中一人用嘻笑得目光看着沈千星,“沈千星,你就只敢在新来的面前放放狠话,平时遇到事比谁都跑得快。”
“叶成玉,你以为你是谁啊?这里是暗渊,不是你中云派,你嘴巴给我放干净些。”沈千星被揭了短,脸色微微泛红,她瞪了叶成玉一眼,衣袖一甩,转身去找张密。
那个叫叶成玉的女子高昂着头,细长的眼皮遮不住她眼里的高傲,“你就是前几天秦弋救回来的那个人?如何称呼啊?是哪个门派的?”
同样的问题让楚砚脑中电光一闪,暗自猜测她与沈千星不和的原因,于是楚砚回答:“我叫楚砚,之前是一名散修。”
“哦,原来是散修。”叶成玉心里了然,对楚砚的态度又有了变化,她对一旁的另一人说道:“走吧,我们去柴房瞧瞧她们在搞什么花样。”
另一人将叶成玉拉住,“别折腾了,还是早些休息。”
“颂今说得对,那我们进去吧。”叶成玉扫了楚砚一眼,和同伴一起进了屋子。
此时,柴房的烟囱飘出黑灰色的烟雾,盘旋上升消失在远方,而一旁的屋子也亮起了暖光,是去柴房还是回屋子?两种选择似乎代表了不同的意味。
楚砚并不想掺合进她们任何一方,她仔细想了想,抬脚往屋子的方向,行云却扯了扯她的衣袖,“大人,要不我们回秦大夫那里去吧。”她看了眼屋子和柴房,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这倒提醒了楚砚,行云身子还没完全恢复,之前好不容易提升的健康值掉落到了30。那屋子不仅四处漏风,还一股霉味,行云住在那里岂不是更影响恢复。
“你说得对,我们确实应该回秦大夫那里。”行云是年幼的孩子,想来秦大夫应该不会那么狠心拒绝。
趁着天色还未完全暗淡,楚砚带着行云再次赶往秦弋屋子的方向。
此时,四周升起一层浅浅的雾气,犹如交叠的蛛丝缓缓连结,周围静得出奇,连树间的鸟鸣都销声匿迹了,像是被什么东西吞没了一样。
不仅是楚砚,连行云都感受到了一丝不对劲,心里毛毛的,似乎下一秒就会窜出个野兽。
楚砚不免对自己的决定感到一丝后悔,可如今路途已经过去一半,前进与返回的距离相同。
“这个时候你们怎么在这里?”背着药箱的秦弋皱着眉头,神情严肃地看向楚砚二人。
楚砚不知道秦弋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或许是秦弋原本就站在那里,只是她们没注意到,但至少楚砚微松了口气。
“是这样的秦大夫……”楚砚话未说完,就被秦弋截断了,“有什么事回去再说,我正准备去找你。”她催促着二人跟上,一边从怀里掏出了一颗发光的珠子。
刹那间,她们的周围被照亮,甚至连那层薄薄的雾也化开了。
“秦大夫,你手里的是什么呀?”行云凑近看了看,一脸好奇地问道。
“这是一种树的果实,成熟之后会在夜间发光。”
“所以秦大夫屋子里挂着的就是这种吗?”
“嗯。”秦弋疾步走着,转而看向楚砚,“夜里不要四处走动,晚上是一些野草活动的时候,它们比野兽更危险,尤其是你还带着一个孩子。”
那种不可名状的恐惧是来自一次野草吗?那之前在山坡上的也是?楚砚想着秦弋的警告,正打算细问,秦弋的屋子出现在眼前。
“这孩子留在这里,你跟我来。”
楚砚给了行云一个安抚的眼神,然后跟着秦弋进了里屋,之前楚砚没仔细看,原来里屋也挺宽敞,掀开帘子,靠墙的位置放了三张床,其中一张床上躺着一个奄奄一息的人,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在床边的地上放着一盆鲜红的水,应该是被那人的伤口染红的。
“你来照顾她,以抵除那孩子的汤药钱。”
秦弋上前,伸手覆在那人额头上试了试温度,然后对楚砚吩咐道:“我已经给她上好药了,夜间她应该会全身发热,你用凉水给她擦拭,直到退热为止,明白了吗?”
“好。”楚砚点点头,她上前定睛一看,神色难掩诧异。
那个满身伤痕,双眼紧闭的人竟然是多日不见的乔魁!她虚弱地躺在那里,若不是胸膛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简直和死去没什么两样,秦弋定是花了大力气才将她救了回来。
“怎么,你认得她?”秦弋收回手,又替乔魁把了把脉。
“有过一面之缘。”
“你们在上面有什么恩怨我不在乎,别表现在我面前就好。”
秦弋将手收回袖中,缓步回到桌前坐下,“她能不能熬过去,就看今晚了,你可别出什么岔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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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第 10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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