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砚眉间下压,露出几分不解的神情,“既然关键在这阵眼上,那为何……”
“很简单,因为我们至今仍未找到真正的阵眼在何处,目前能做的,只是尽力将找到的阵法之物破坏,一边努力提升修为。”
柳辞的解释看似为楚砚离开暗渊指明了一条道路,实则希望渺茫。暗渊之地面积不小,在其中寻一个小小的阵眼,无异于大海捞针。
思及此,楚砚想到了另一桩事,“师姆,上次我听说行云体内的祟气被附身的野草吞噬,可是被吞噬殆尽了?”
“不好说,”柳辞摇摇头,“那野草被掌门封印在行云体内,封印之前它是否将祟气吸食干净便无从得知了,得等到封印解除的那天。”
楚砚对自己身边那孩子有多上心,柳辞也是看在眼里的,她安慰道:“那孩子从那日醒来到现在并未有任何异常,想来是稳定的,你不必过于担心,得多花些时间在修炼上。”
楚砚只得点头应答。
柳辞离开后,楚砚返回屋中,发现乔魁正打算转身进屋,楚砚立刻走到她面前,开门见山道:“乔姑娘,你答应我的事是不是该兑现承诺了?”
“着什么急嘛,”乔魁啧叹一声,走到堂屋内站定,忽然从身后拿出一个眼熟的小瓷瓶扔给楚砚。
楚砚随后接住,打开一看,竟然是几粒镇阳丹!
楚砚将瓷瓶握在手中,表情有一丝微妙,“我怎么记得乔姑娘曾说自己身上没有多余的镇阳丹了,而如今……”
乔魁丝毫没有任何不自在,“偶然在身上找到的。”
“乔姑娘可否说过镇阳丹只能起抑制作用,不能完全消除祟气?”
“当然不是靠镇阳丹。”
乔魁的法子说来也简单,既然祟气需要寄生在人身上,那么只要找到一个比行云更合适的宿主,便可把祟气引出来。若是在以前,这法子的可行性不高,找到一个足够吸引祟气的诱饵是很难的,但是在暗渊则不同。
乔魁那次见过和叶成玉勾结在一起的几人,身上那股萦绕不散的邪气简直难以掩盖,一看就是祟气的理想宿主。
“这法子不成。”楚砚立刻否决了。
她之前未说行云被野草附身的事,再加上询问师姆的话,楚砚也拿不准行云体内的祟气是何情况,而且那些人一听就极其危险,楚砚不想冒这个险。
乔魁愣了一下,随即耸耸肩,“若你不肯,那我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但你可不能赶我走。”
看乔魁一副赖定了的样子,楚砚将镇阳丹收好,没有拒绝,“这药就当这次租赁的房钱,乔姑娘以后也可以用别的宝贝交换,我随时欢迎。”
“好你个楚砚,想不到如此斤斤计较!”
*
有了可以住的房子,楚砚总算了却了一桩心事,这样她能将更多精力花在修炼上,目前柳辞已经开始教她一些基本的法术了。
虽然楚砚为宗门前辈的志向而动容,但是她内心却并没有那么远大的目标,她认真修炼只是想努力变强不被人欺负而已,只有自身实力强大,才是安身立命的根本,不得不说,她确实是个比较现实的人。
除了自己的修炼,行云的事也没有落下。
一个人心志坚毅,说明她对自己的信念很有信心,她完全相信自己,不会因为外界轻易动摇,再结合行云的身体数据,楚砚打算在这方面下功夫,从养成技能开始。
某一天清晨,楚砚带着行云去了自己常修炼的地方。
“还记得如何扎马步吗?”楚砚清扫开地上的落叶,为她辟出一小块地方。
提起“扎马步”,行云的脑海里唤起了一段不太愉快的回忆,那还是在山下住的时候的事,她硬着头皮点点头,“记得。”
“好,从今天起,我将教你一些强身健体的习武之法,就从基本的扎马步开始吧。”
行云虽然心里有点抵触,但还是乖乖照做了,两脚岔开,腰部下沉,摆出马步姿势。
由于太久没练,行云的动作并不标准,楚砚站在身旁指导她,一边说道:“今日练一刻钟。”
仅仅是一刻钟,对于行云来说也是不小的挑战,半刻钟时,她便感受到体力不支,浑身都在微微发抖,尤其是两条腿和胳膊,泛起了难以抑制的酸意,汗珠不停地往外冒。
行云朝楚砚露出一个求助的目光,楚砚却没有任何反应,反而背着手,围着她转,“越是这种时候,越要沉下心,不坚持到最后一刻,是无法突破自己的极限的,只有突破了极限,你才能取得实质的进步。”
耳边传来楚砚平静的话语,行云的心里不是滋味,虽然明白楚砚是为她好,但还是莫名地感到委屈。是上次扎马步时没有的心情。
她不由得咬紧牙关,脸颊涨得通红。
后来楚砚看她实在撑不住了,只好喊了“停”。
楚砚的这一声“停”,简直犹如天籁,行云一下卸了力,若不是楚砚扶了一把,她整个人差点就栽倒在地了。
行云意识到自己的身体素质不行,有些心虚,担心楚砚对她失望,她悄悄往上看,瞥见了楚砚淡然的脸庞,她不由松了口气。
楚砚松开扶住行云的胳膊,将一块丝帕递给她,“擦擦汗吧。”
行云擦脸上的汗珠时,楚砚不动声色地观察她,这孩子还是太瘦了,细胳膊细腿的,缺乏习武的力量,看来自己还是太着急了,不光是锻炼,吃食也要跟上。
扎完马步,楚砚让行云歇了一会儿,然后开始教她一套增强体质的掌法,是原主在引昭的时候学习的,适合未修炼的人。
楚砚教得仔细,行云学得认真,楚砚发现行云的记性不错,基本上她示范个两三次行云就记住了。
一套掌法,楚砚教了半个时辰,然后行云根据所学自己完完整整做了一遍,楚砚给她纠正动作。
第一天的训练差不多了,楚砚带着行云返回秦大夫那里。
行云低着头,枯枝败叶被自己踩在脚下,发出“咔吱”“咔吱”的声音,小飞虫停在皱巴巴的树皮上,被吓得一下飞走,她仰头看着自己前面的身影,“其实不用送我的,我已经记得回去的路了。”
楚砚依然对四周保持着警惕,“不行哦,这林子光线不好,亲自送你过去我比较放心。”
行云没再坚持,只是不免有种挫败感。楚砚担心自己的安危,所以才会决定要送她过去,这既是一种关切,同时又从侧面说明了自己的弱小,还有扎马步那件事也是,明明是如此简单的事,她却连一刻钟都坚持不下去,看来她应该更加努力训练,她可不想一直拖楚砚的后腿。
楚砚若是知道行云所想,说不定会多解释两句,带她回去并不是仅仅是担心她,而且自己也有事情需要去那边做。
把行云送往秦大夫处后,楚砚去了农区,那里连片的土地种了一些平时所需的粮食,楚砚也是后来才知道自己的五师姆沈日盈是负责农区结界的,她和沈日盈打了声招呼,就进农区干活了,这边劳作后可以领取相应的粮食和钱币,楚砚把这也当成了修炼的一部分,试着将力量灌注到手上,通过重复劳动掌握控制方法。
沈日盈站在不远处看了埋头地里的楚砚几眼,继续查看另一块地的结界。
*
而另一边,进入药田的乔魁就像掉进了米缸的老鼠,看着眼前各种各样她没见过的草药,她忍不住两眼放光。
和乔魁一起前来的几个人暗自摇头,她们完全不理解,怀疑乔魁是不是脑袋出了问题。
孙怀倒比那些人淡定一些,不过她对乔魁却没有什么好印象。乔魁如何从农区调到药田区的事她已经听说了,在她看来只是个吃不了苦的人。
不过很快孙怀就改变了自己的想法,她没想到乔魁不仅能吃苦,甚至可以说痴迷,每到下午劳作结束时,乔魁都是最后一个离开的,不仅如此,她竟然在短短数十天内将这片药田内种植的草药习性全部牢牢记住,可见真如她自己所说的那样,是个懂医术的人。
孙怀将乔魁的情况告知了秦弋,秦弋握住毛笔的手一顿,沉吟片刻,“既然如此,你在观察一段时间,若是没什么问题的话,我再吧她安排到我身边。”
不过她们没有料到的是,这个观察期限因为特殊原因不得不缩减了。
某一日早上,一人急匆匆地敲响了秦大夫屋子的大门,丹姨只得起身开门,发现江若望立在门口,差点累的喘不上气来,“丹姨,您快通知秦大夫,我在小湖附近发现了有些重伤的人,大概有七八人,应该都是从上面掉下来的。”
听闻此话,陈丹也立刻重视起来,“若望你别急,我去叫秦大夫。”
正在睡梦中的秦弋二人被丹姨叫醒,得知了这样的事,她们赶紧收拾一下,不过只有她们几个是不够的,把楚砚她们和大屋的人都通知了。
秦弋有种预感,这件事恐怕有些棘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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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第 1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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