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的屋子椅子和茶杯都是成双成对的,楚砚只是心生怀疑,所以才出言试探,没想到竟让她嗅到了一下异样。
当然,楚砚为了不让兰颂今产生怀疑,她只得将话圆了回来,表达自己的歉意:“兰姑娘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瞧见门口挂了鱼,我以为是你打算和家里人一起吃的。”
楚砚的话让兰颂今神情定了定,她侧头看向屋檐下已经晾得半干的鱼,缓缓解释道:“我一个人住,那是别人送我的。”
楚砚对兰颂今提到的别人起了兴趣,不过她深知现在不是深究的时候,于是伺机转移了话题,“关于画的事,不知兰姑娘需要几日呢?钱的方面不是问题,就是不知兰姑娘是否有空?”
兰颂今压抑不住喉间的痒意,忍不住又咳了几声,随后点点头,“楚姑娘放心,你尽管将要求说来,我五日之内必能完成……”
除了求画的事,楚砚和兰颂今扯了些有的没的,顺便旁敲侧击一番,付了定金并约好交画时间后,楚砚只好告辞了。
她走出一段距离后停下回望,发现那兰颂今屋子的房门再次紧闭了,她眸中闪过一丝思索,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忽然,楚砚抬腿的动作顿住,她感受到一束窥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朝那个方向望去,远处的树下似乎站着一个人影,那人的脸被树枝遮挡,看不真切。
两人就这样隔空相望,这个过程其实只有很短的时间,随后那人的身影动了动,隐入了树丛中。
楚砚原本是打算追过去的,但考虑到师姆还在不远处等着自己,她也就不再久留。
和柳辞汇合后,两人一边往秦大夫屋子去,楚砚说出了自己观察到的情况。
“你的意思是兰颂今并非一个人住,并且还有意向你隐瞒此事?”柳辞问道。
楚砚笃定地点头,“不仅如此,她似乎身子不太好,我让她找秦大夫看看,她一口就拒绝了,说小病无大碍,可我瞧着不像病了一两天的样子。”
听完楚砚的话,柳辞心里有了新的想法,“不急,既然她常去药田,那么孙怀应该对此有印象,待我细细询问。”
说起药田,楚砚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她叫住了柳辞,“师姆,既然那人是奸细,应该会将我们这里的情况都了解清楚吧,如果我是她,大概会把能去的地方都去一遍。”
“你的意思是……那人既去过农区,也去过药田。”
“是的。”
按照这个思路,她们再次找到秦宛,筛掉了那些一直待在一个地方的人,如此下来,也还剩十人。可即便是这些人,要排查也要花一些时间,而且还不能被她们察觉。
此时,收工的孙怀回来交账了。
兴许是刚劳作完,她双颊微微泛红,汗液将衣领染成深色。
柳辞正好向她询问兰颂今的情况,孙怀努力回想着这个人名,脑子里只有一个模糊的印象,“高高瘦瘦,常穿一身灰色衣服,没什么特别的。”
灰色衣服和柳辞二人所知的信息对得上,可这里穿灰色衣服的人原本也多,不能说明什么。
“她最近来干活时,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咳嗽之类的?”楚砚继续问下去。
没想到孙怀立刻就作出了回答:“没有,若是身体不好,我是不会让她来干活的,药田的活工钱要高些,想来的人有的是,我自然不必为了她影响大家的进度。”这可是关乎她作为一个药田管理者的职责,孙怀自然不会马虎。
怎么会?难道兰颂今是最近才生病的吗?楚砚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而孙怀看楚砚脸色不对,还以为楚砚是不信她的话,她瞥了一眼一旁没说话的柳辞,赶紧解释:“此事千真万确,她今日来时还好好的,我没必要袒护她。”
这下楚砚二人皆愣了一下,“兰颂今不是身体不适在家里吗?”
孙怀拿出登记名册,找到兰颂今的名字,那里明晃晃写着“已完工,五渊币”几个字。
“……”
楚砚是有人脸识别技能的人,她见过一次就不会忘记其长相,所以她能确定那个屋子里的人是兰颂今,那么今日代替兰颂今去干活的人是谁?
楚砚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师姆,你说会不会是那个和兰颂今住在一起的人呢?”她脑海里浮现出那道站在树下的身影,不禁有些担忧,“我在找您的路上,遇见了一个站在远处打量我的人……”
柳辞的表情变得凝重,眉头一蹙,“不急,我去看看就知道了。你留在这里再仔细检查名单,看看还有什么新的线索,”她转而看向孙怀,“孙怀,你和我去一趟。”
楚砚原本打算跟着去的,但是既然师姆让自己留下继续找线索,她便没再坚持。
柳辞和孙怀离开以后,扒在门边的行云来到楚砚身边,“大人,事情还顺利吗?”
楚砚摸着行云的小脑瓜,扯了扯嘴角,“找到点线索,但是还有待确认。”
行云看出了楚砚兴致不高,歪着头问道:“大人,有什么是行云能够帮得上忙的吗?”
像行云这样口齿清晰,懂得随机应变的孩子,应该是很适合带去套别人话的,若不是考虑到安全问题,楚砚是真的打算带她去的,要不下一次试试呢?
但是这个念头立刻就被楚砚按下,她不能让小孩去冒险,万一这奸细是个危险的人,行云的处境岂不是很糟。
可遇上小孩那双期待的眼睛,拒绝的话在楚砚嘴边拐了个弯,“嗯……让我想想。”
她目光落到案几的名册上,“这样吧,我这张纸上的名单有变动,行云替我誊抄到这张纸上,我再看看名册有没有问题。”
原来是誊抄啊,行云不免有些失落,但她还是听话照做了。
但写下第一笔的时候,她就后悔了,最近她没有坚持练字,重新握笔写字难免有些生涩,写出的字歪歪扭扭,比楚砚自己写的可差多了,她耳尖发烫,只得把头埋得低些,用衣袖勉强遮住。
不过若她抬起头来,就会发现楚砚虽然站在她身边,却并非观察她写字,而是翻看那本孙怀上交的登记名册。
楚砚的脑子飞速运转着,师姆提到她在药田被野草抓走那次,结界出现过漏洞,于是楚砚将那几日前后的名单比对了一遍,上面没有兰颂今的名字。
但这不能说明什么,因为结界既可以从里面打破,也可以从外面打破,不过那次结界被破坏后,也没听说任何闯入者袭击事件,难道那只是个巧合?
一切的线索太少,而且已经过来一段时间了,若真有什么痕迹估计也找不到了。
楚砚正在神游时,和柳辞一同前去的孙怀急冲冲走进屋子里,“秦大夫,有个人中刀了,不便移动,你快随我前去救治。”
“难道是兰颂今出事了?”楚砚往前一步,用眼神询问气喘吁吁的孙怀。
在等待秦弋的间隙,孙怀点头默认了,还未等楚砚询问细节,她率先开了口,“等会儿你就知道了,柳大人还守在那里。”
于是楚砚跟着她们一起赶往兰颂今的屋子。
如今屋子的大门敞开着,一股血腥气弥漫开来,大厅的地上躺着一个人,胸膛上插着一把匕首,整个人陷入了昏迷,而柳辞蹲在一旁,正施法冻住那人的流血的伤口。
秦弋见状感觉上前搭救,她先往那人嘴里喂了一颗特制的丹药,然后施针止血。
那刀插入的位置着实有些刁钻,若是再往左半寸,即使是秦弋也救不了了。
不过幸好秦弋经验丰富,即使是如此危险的伤口,她应对起来也游刃有余。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秦弋终于把匕首取出,并给兰颂今上了药包扎完毕,接着几人合力小心翼翼地将兰颂今安置到了她屋里的床上。
“柳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秦弋擦了擦头上的汗,目光在柳辞三人身上逡巡一周,最后停在柳辞脸上,带着几分质问的意思。
“我和孙怀走近这屋子时发现房门开着,进去时就发现她躺在地上,胸口插着匕首。”柳辞简单做了解释,忽然问道:“秦大夫,依你之见,这伤有没有可能是自己造成的?”
秦弋走到兰颂今床边,抬起她的双手瞧了瞧,然后重新回到柳辞面前,将头摇了一下,“不,应该是别人刺伤的,这个力道和角度必不会是她自己所为。”
“好,我知道了。”
柳辞忽然叫到一旁的孙怀,“孙怀,你记得那‘兰颂今’的样子吗?”
孙怀挠挠头,“柳大人,那人长相实在普通,穿得也和别人一样,我只能记得大致的样子。”
柳辞伸手指向床上的兰颂今,“那你看,是这个人吗?”
孙怀答得极快,“那肯定不是这个人,额,”她终于反应过来,“柳大人的意思是这个人才是兰颂今吗?”
柳辞把头一点,“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她眼神一凝,“最重要的是把这个形迹可疑的人捉住,看看她是不是与李衡他们的事有关。”
最近卡文比较厉害orz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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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第 1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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