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冽的寒风稍微吹醒了若尔兹,烦躁的情绪稍微缓解,若尔兹打开手机点了份外卖,付款后,她就一个人靠在窗口发呆。
看啊,远处那些灯火璀璨的建筑物多美丽,霓虹灯妆点的城市从远处看去,像是无价的璀璨宝石。
有许多人将理想寄托在这里,若尔兹曾经也是其中一员,某一日,结束疲惫工作的她下班往回走,疾驰而过的车辆剐蹭到了她的胳膊,险些让她丢掉性命。
她骂骂咧咧的从地上站起,一抬头就看到了那些高大的建筑群,她望着那些璀璨的人造光亮,脑袋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万家灯火闪烁,又有哪一盏是为你而点的呢?
答案是没有,她孤身一人,居住的房间里连猫咪的踪影都找不见。
工作永远没有尽头,她也没有任何理想,反正没人会期待她,那她也不需要抱有幻想,同期的同事有的已经结婚生子,若尔兹却总是独来独往,以至于小道消息传出她的性取向其实有问题。
无稽之谈。
若尔兹冷哼,正巧这时外卖抵达,接过温热的外卖盒后,若尔兹回到了窗边。
单手打开易拉罐拉环,姜黄色的饮品晃动着,迅速溢出气泡,若尔兹知道这可能是因为外卖员的无心之举,但她还是决定恼怒。
抽出纸巾擦干手上的饮料,若尔兹偏过头,一眼就看到了还在沉睡的程然。
这个恶魔睡着之后看起来格外无害,紧致的眉眼像是一尊可爱的玩偶,银白色的长发披散在背后,难免会让人认错性别。
时至今日,若尔兹还是搞不懂他的意图,她和程然早就是健全的成年人,毫无理由的恶意显然不能支持程然的所作所为,可若尔兹一时半会又找不出别的答案。
他一直在强调着爱,若尔兹不理解,他为什么一直呼喊着这个词?
像是缺爱的小兽,早熟别扭的青春期孩童,因为渴望,才会呼喊。
这对若尔兹来说莫名其妙。
她自觉与程然没什么交集,如果有,那也仅限工作上的交流,若尔兹不觉得这是一时兴起的爱恋,程然显然固执癫狂,这场名为爱的游戏战线能拖得更长,顺着线索向前找去,恐怕能追溯到若尔兹自己都记不清的过去。
睡着的人毫无防备,即使若尔兹来到他面前,他也没有睁开眼睛,若尔兹伸手抚摸上他的脸庞,感受到了温热的触感。
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他似乎想要醒来,可睁不开眼皮,若尔兹抚摸着他的脸颊,喃喃唤了一声他的名字。
谁能想到,眼前的这个人曾经死过一次?
这个奇幻世界有千万种可能,比这更离奇的事情一定还会有,但若尔兹只见过这一个。
当火焰燃烧的那一刻,若尔兹心中也滋长起一种名为恐惧的火焰。
她那时以为,她在害怕火焰灼烧自己。
现在看来,她那时在害怕程然离她而去。
这种感觉让若尔兹感到迷惑,几个月的亡命之途会让她对程然留有依恋吗?
答案是否定的,但当火焰燃起的那一刻,她确实害怕了,她惧怕程然自此消失在眼前,再也不回来。
若尔兹的拇指按住了程然的下唇,忍不住皱起眉。
她一定是中邪了,要不然就是程然给她下了毒。
她现在急需看心理医生,否则怎么解释她心中既想杀死他又想陪伴他的矛盾心态。
若尔兹皱着眉,一直紧闭双眼的人仿佛感知到她的情绪,鸦黑的睫毛颤抖着,睁开了混沌的黛青色眼睛。
“你想亲吻我吗?”他抓住了若尔兹的手腕,俯身凑近时,察觉到了若尔兹的抗拒。
他感觉哪里不对,他的心跳加速,呼吸急促,口干舌燥,身体不知不觉在背叛理智。
“你……拒绝我?”他委屈的望着她,眸中满是泪水。
若尔兹咬紧后槽牙,强忍着一拳砸在他鼻梁上的冲动,耐心解释道,“我讨厌你,程然,你害死了很多人,还给我扣黑锅,我一点也不想亲吻你,更不想接受你。”
程然那张俊俏的脸上被疑惑笼罩,他无意识的舔了舔嘴角,眼泪顺着酡红的脸颊滑落。
他痴痴望着若尔兹,攥紧了胸口处的衣物,“我、我全是为了你,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他突然哽咽,呜呜大哭起来。
若尔兹不堪其扰,即使捂住耳朵,程然腻歪歪的声音也会钻进耳膜。
他像个孩子一样在她面前撒泼打滚,攥着若尔兹的手腕哭诉,“是你先丢下了我,为了把你找回来,我和所长做了交易,我为你付出了这么多,你为什么还不来爱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又来了,这家伙的胡言乱语简直和维尔涅有的一拼。
若尔兹捏住他的脸颊,狠心扯了扯,“闭嘴,我不关心你付出了什么。”
“为什么你总要丢下我!”程然尖叫,一头撞向若尔兹,若尔兹无处可躲,只能被他撞到了地板上。
她感觉天旋地转,后脑勺灼痛,等到她意识回笼时,程然过长的头发已经完全遮挡住了她的视线。
“咱俩的交情连二十年都不到,我只是你手底下的倒霉科员,你还没认清现实吗。”若尔兹扯住了他的长发,认真道,“我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程然。”
“你是。”程然的眼睛亮晶晶的,像小狗一样嗅嗅若尔兹鬓边的长发,再次肯定道,“你是复燃实验的唯一变量,只有你是特殊的那个。”
他蹭着若尔兹的脖颈,微卷的发梢让若尔兹发痒,他无声的喟叹,幸福的闭上了眼睛,“你是我求之不得的宝藏,拜托你……拜托你怜悯我好吗?”
“哈……”若尔兹的嘴角抽搐,这种单方面的对话她到底要忍受多久,若尔兹使劲推开程然,抓住他的衣领,暗红色的眼睛死死盯着程然迷醉的脸庞。
若尔兹说,“别在我面前胡言乱语了,咱们来玩问答游戏吧,程然,我问你,你是谁?”
程然眨巴眨巴眼睛,“我?我是研究所的收容物,编号037,登录在案的人类名字是程然。”
若尔兹问,“那我是谁?”
程然望了一会若尔兹,“你是研究所的科员。”
若尔兹说,“没了?”
程然点头,“没了。”
若尔兹又问,“你为什么一直纠缠我?”
程然闭上眼睛嗤笑,向后仰去,“因为你是你。”
他看起来陷入到了沉眠,若尔兹又好气又好笑的丢下他,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我受够他了。”若尔兹重复着,“谜语人活该死千千万万遍!”
她的心脏本来就脆弱,承受不起任何风险,偏偏这个混蛋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她的底线,若尔兹蹲下身,狠掐一把程然的胳膊。
陷入深眠的人不回应她,若尔兹的手指向上滑,缓慢又温柔的圈住了他的脖颈。
稍微用点力气吧,他现在无法反抗,假如折断脖颈,是否可以一劳永逸的解决所有问题?
若尔兹的眸子里带着几分兴奋,但很快,这种愉悦被一阵敲门声打断。
“若尔兹,你睡着没?”
熵敲着门,声音听起来有些崩溃,若尔兹放开了程然,起身为熵开门,熵一进来,就忍不住抱怨起不隔音的门板。
看来又是一个被声音折磨的可怜虫,若尔兹投给熵一个同情的目光,突然被熵别在领口的粉色墨镜吸引。
若尔兹想要,所以她伸手直接拿了。
熵没苛责她的无礼,反而饶有兴趣的看着戴上墨镜的若尔兹。
她的皮囊漂亮,灵魂也格外有趣,这很难得,可遇而不可求,当那双狡黠的眸子透过墨镜看向熵时,熵甚至觉得心动。
这感觉很奇妙,始作俑者对此一无所知,在把玩够之后,若尔兹无情的将粉色墨镜还给了熵。
“你睡不着会做什么?”熵戴上了粉色的墨镜,试着凑近若尔兹。
后者微微后退,看起来谨慎又高傲,“吹风。”
“就只是吹风?”熵不死心,接着问。
若尔兹想了想,回答道,“对,站在窗口吹风,思考人生。”
“看不出来你还挺哲学。”熵忽然想起,往日那些加班的夜晚,自己总是会在窗边看到一个身影。
她穿着统一的白大褂站在窗边,神色忧郁的注视着窗外,任凭长发被风吹起。
熵对这个场景印象深刻,这并不出于感情,而是因为若尔兹这家伙每次开窗之后总不记得关上,那些被风吹飞的资料和碎裂的脆弱样本一度让熵疑惑了很久。
罪魁祸首并不为她的行为感到抱歉,熵不得不养成了一个习惯——即在若尔兹离开实验室后,替她关窗整理烂摊子。
若尔兹也许会发现这些善意,但她没什么特别的表示,不过这也可以理解,这根研究所的木头是出了名的不解风情,有时候熵会怀疑,难不成研究所也给她做了什么奇怪实验。
人与人之间有奇妙的联系,其实熵还挺庆幸的,当若尔兹遭受冤屈后,第一时间想到的人是自己。
那种感觉很奇妙,就像是一直喂养的流浪猫有一天叼着它的幼崽来到面前,用它那双纯良的眼睛静静注视着你。
隔壁房间不和谐的声音还在传来,熵后知后觉察觉到了那是什么,不免有些尴尬,熵没想到若尔兹这里的情况比自己那里还要糟糕。
自己那边好歹只是几个大老爷们看球赛发出的欢呼声,而若尔兹这……这算什么事儿啊。
若尔兹这家伙到底怎么做到置若罔闻的,她完全听不到那些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吗?
熵试着做些什么缓解这种尴尬,熵试着挑起一个新的话题,“你会跳舞吗?若尔兹。”
程然现在的状态
半离职:指长期旷工摸鱼,不干正经事,仗着自己是实验主角为所欲为
性格稳定:指一出现就会导致若尔兹发癫
家里一根独苗:指世界上最后一个维塔司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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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这爱名为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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