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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忆中苦

谢睢,字望之,云漓国平津侯世子,最负盛名的小将军。

打马游街的时候,满楼红袖招。

他母亲与皇后,未出阁时是最亲密无间的手帕交,后来其母不幸早逝,谢侯爷与妻子感情甚笃,便未续弦,皇后怕年幼的谢睢无人照拂,时常诏其入宫。

然而,这位小世子的首次正式入宫,却并非什么和谐美好的开端。

那日春光明媚,八岁的宋栀瑶正带着宫人在御花园里扑蝶。

她穿着一身簇新的鹅黄色宫装,跑得小脸红扑扑的,像只欢快的黄莺儿。

跑着跑着,她最心爱的那块羊脂白玉佩,不知怎的从丝绦上脱落,“咕噜噜”滚到了一旁。

恰在此时,一个身着墨蓝色骑射服的少年,正跟着引路内侍匆匆走过。

那玉佩不偏不倚,正滚到他的靴边。

少年停下脚步,弯腰拾起。

他约莫十岁左右的年纪,身姿已见挺拔,眉眼间带着锐气与飞扬。

宋栀瑶赶紧跑过去,伸出小手:“那是我的玉佩,还给我。”

少年闻声,低头看了看眼前这个粉雕玉琢的小丫头,又掂了掂手中的玉佩,非但没立刻归还,反而挑了挑眉:“你的?小丫头,这御花园里的东西,可不能乱认。”

他初来乍到,并不认识这位宫里唯一的、被宠上天的小公主。

宋栀瑶何时被人这般质疑过?尤其还是用这种“小丫头”的称呼。

她顿时就恼了,腮帮子鼓了起来:“就是我的!你快还我!不然我告诉母后去!”

少年见她气鼓鼓的模样,竟觉得有些好笑,那点初入宫廷的拘谨也散了些,存心逗她:“哦?告状?那你先说说,你是谁?凭什么证明这玉佩是你的?”

“我是宋栀瑶!”她跺了跺脚,声音清脆却带着怒气:“这整个皇宫都是我家!我说是我的就是我的!”

“宋栀瑶?”少年恍然,原来这就是皇后娘娘时常提起的那个宝贝公主。

他想起母亲生前,也曾温柔地提及这位手帕交的小女儿,心中微软,但看着眼前这小公主娇纵的模样,那点软意又变成了些许促狭。

“原来是栀瑶公主。”他故意拉长了语调,将玉佩在指尖转了转:“在下谢睢,这玉佩嘛,还给殿下也可以,不过殿下方才的态度……是不是该,道个歉?”

“道歉?!”宋栀瑶眼睛瞪得溜圆,几乎要喷出火来:“你捡了我的东西不还,还要我道歉?谢睢是吧!我记住你了!你等着!”

她说着就要上前去抢,谢睢却仗着身高腿长,将手举高,任由宋栀瑶蹦跳着也够不着。

急得她小脸通红,眼圈都差点气红了。

周围的宫人想劝又不敢,谁不知道这位小公主的脾气,也隐约知晓这谢世子是皇后请来的贵客。

一时面面相觑,气氛尴尬。

最后还是闻讯赶来的皇后解了围。

皇后见到这一幕,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先安抚了宝贝女儿,拿回玉佩,又转身对谢睢道:“望之,不可对公主无礼。”

谢睢这才规规矩矩地行礼认错,只是低头时,嘴角仍忍不住微微上扬。

宋栀瑶躲在母后身后,冲着谢睢使劲做了个鬼脸。

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自此,皇宫里便热闹了许多。

谢睢因皇后怜惜,得以在宫中与皇子们一同聆听大儒讲学,也在演武场练习骑射。

而宋栀瑶,总会“恰好”出现在他经过的路上。

有时是谢睢刚答完太傅的提问,一出学堂门,却发现自己的书袋不见了,急得满头大汗,最后在院中的大槐树杈上找到。

一抬头,就能看见不远处亭子里,宋栀瑶端着个小碟子吃着点心,冲他得意地笑。

有时是谢睢在演武场练箭,箭无虚发,赢得满堂喝彩,正要再接再厉,却发现弓弦不知何时被人动了手脚,一拉就松。

不用猜,视线一扫,准能捕捉到那个躲在廊柱后,捂着嘴偷乐的小小身影。

谢睢自然也不是忍气吞声的主。

他会故意在宋栀瑶必经之路的小径上洒些无伤大雅但会沾湿裙摆的露水;会在她炫耀新得的珠花时,状似无意地评论一句“这蝴蝶颤巍巍的,像快要飞不动了”。

甚至有一次,把她精心喂养的鹦哥儿偷偷教会了说“公主殿下是大笨蛋”,气得宋栀瑶追着他打了半个御花园。

两人见面,十次有八次是以互相瞪眼、冷嘲热讽开始。

宋栀瑶觉得谢睢桀骜不驯,目中无人,讨厌得很。

谢睢觉得宋栀瑶娇气包,小心眼,被宠坏了的小丫头。

皇后看着这对小儿女闹腾,有时会出面调停,更多时候却是无奈一笑,随他们去了。

她深知谢睢本性赤诚良善,只是少年意气,而自己的女儿,也确实需要个人来挫挫她的傲气。

时光便在这样鸡飞狗跳的日常中悄然流逝。

当年的小丫头抽出了柳条般的腰身,眉眼长开,愈发娇美灵动。

而那个少年,身形愈发挺拔,武艺精进,渐露名将锋芒。

不知从何时起,两人之间的争斗似乎变了味道。

宋栀瑶还是会找谢睢的麻烦,但不会再弄坏他心爱的弓箭;谢睢也还是会逗她生气,却不会再让她真的湿了衣裙受凉。

他会在她生辰时,送上自己亲手雕的小木猫,虽然粗糙,却憨态可掬,但嘴上还是会说:“瞧它这傻样,多像殿下生气的时候”。

她会在听说他骑射比赛拔得头筹后,悄悄把金疮药让宫女送去给他,嘴上硬邦邦地说是“怕他养不好伤遭了罪,没的让人以为是宫里亏待了他”。

直到那日秋千架,谢睢稳稳接住从秋千上跌落的宋栀瑶。

自那之后,宋栀瑶发现,自己看到谢睢在演武场练枪时,那矫健的身姿,以及专注的侧脸,会让她莫名有些脸颊发烫,心跳也快了几分。

而谢睢也觉得,那个曾经只会瞪着眼睛跟他吵吵的小公主,笑起来时眼睛弯弯像月牙,生气时鼓起的腮帮子像塞了松子的松鼠,似乎,有那么点可爱。

这日,谢睢刚从校场回来,一身汗湿,想着快去沐浴更衣,却在穿过连接花园的抄手游廊时,放慢了脚步。

不远处,一树晚开的栀子花下,宋栀瑶正踮着脚尖,努力想去够一支开得正好的花朵。

阳光透过枝叶缝隙,在她身上洒下斑驳的光点,绯色的裙摆微微摇曳,宛如一幅生动的画。

谢睢脚步顿住,靠在廊柱上,双臂抱胸,静静地看了起来。

他没有像以前那样立刻出声嘲笑她“矮”,或者上前轻松帮她摘下来再逗弄一番。

他只是看着,看着她纤细的手指几次从花梗边滑过,看着她因用力而微微泛红的小脸,看着她鼻尖渗出细密的汗珠,在阳光下亮晶晶的。

心头仿佛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有点软,又有点痒。

宋栀瑶试了几次都没成功,有些气馁地放下手,轻轻叹了口气。

一转头,却撞进一双含笑的眼眸里。

谢睢不知何时已走到近前。

他比她高出一个头还多,此刻微微俯身,距离近得能让她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带着阳光和青草气息的热意。

“殿下想要?”他指了指那树栀子花,声音比平时低沉了些许。

宋栀瑶的心跳蓦地漏了一拍,脸上刚刚褪下去的热度又涌了上来。

她有些慌乱地移开视线,强自镇定:“要、要你管!”

谢睢低笑一声,不再逗她。

他伸出手,轻松地折下了一枝洁白馥郁的栀子花,却没有立刻递给她。

只是拈着花茎,指尖不经意般拂过柔软的花瓣,目光落在宋栀瑶因紧张而微微颤动的睫毛上,停顿了片刻。

然后,他才缓缓地,将花儿簪在了她的鬓边。

动作轻柔至极,与他平日里舞枪弄棒的模样判若两人。

“喏,给你。”

他收回手,指尖似乎还残留着她发丝间的清香。

栀子花的浓郁香气,瞬间将宋栀瑶包裹,她感觉自己的脸颊烫得厉害,连耳根都烧了起来。

想说点什么反驳的话,像以前那样,可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最终,她也只是飞快地抬眸看了他一眼。

少年将军站在初夏的阳光里,眉眼依旧带着惯有的飞扬,但深邃的眼底,却似乎涌动着什么东西,她从未见过的。

那一刻,周围的一切仿佛都静止了。

蝉鸣、风声、远处宫人的低语……全都消失了。

只剩下鬓边栀子的香气,和他眼中,那片令人心慌意乱的涌动。

宋栀瑶提起裙子,转身就跑了,甚至带了一丝落荒而逃的感觉。

皇后是第一个察觉到女儿的变化的。

这一日,当宋栀瑶又坐在妆台前,挑挑拣拣着簪子往头上比划的时候,她走上前,笑问道:“我们小公主这么用心打扮,是要做什么呢?”

宋栀瑶吓了一跳,忙起身道:“没……不做什么。”

“让母后猜猜……女为悦己者容,今日,是与望之有约?”

“不,不是……”宋栀瑶矢口否认。

皇后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瑶瑶是大姑娘了,有自己的心事了,嗯……也确实到了该挑驸马的日子。”

“我,我不要驸马,我要一辈子都待在宫里,陪着父皇母后。”

“傻孩子,哪有女儿家一辈子不嫁人的。”皇后轻笑着摇头:“依母后看,望之就不错,是吧?”

宋栀瑶顿觉双颊生热,眼神躲闪着,低下头去。

窗外,一树栀子花开得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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