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713年,唐玄宗李隆基登基,改年号为“开元”。
自开元元年起,唐玄宗励精图治,又有之前“贞观之治”、“贞观遗风”打下的基础,经济繁荣,国力达到顶峰,出现了又一个伟大的盛世局面,其名为:
开元盛世。
公元752年,天宝十一年。
长安。
虽然还在下雨,但街上依旧热闹非凡,到处都是人,人们纷纷打起伞,有说有笑,丝毫不受雨的影响。道路两旁是各种店铺,买什么的都有,叫卖声不断。
“兄弟,听这口音儿,不是长安本地人吧?”一家店铺的老板正热情的和客人聊着。
“嗯,来看朋友。时候不早了,老板有什么推荐的地方下馆子吗?”
“第一次来啊,那我可得好好想想……有了!”老板笑着拍手,“我们本地人常说‘不到洛宜非好汉’说的就是一座酒楼。”
“外地人上京首选地方,不去就太遗憾了。老字号了,丝毫不输给江夏的黄鹤楼。那里的菜品一流,种类繁多,总有一道菜是你爱吃的。更重要的是,价格十分亲民。据说皇帝民访时还去那里下馆子呢!”
“天啊,那我可一定要去尝尝,在哪儿啊?”
“不远,”老板用手指了指对面一座大楼,“喏,就在那。”
客人看了看对面那座十分显眼的大楼,光是透过楼上的窗户看去,就能感觉到里面有很多人。
这就是京城里最名有一做酒楼——“洛宜楼”。
来到京城的人都会因为酒楼的名声而被吸引过来,回头客也是常有的。
酒楼内。
人们一边吃饭一边聊天,虽然外面下雨吹冷风,但楼内热闹非凡。歌舞声、说话声、碗筷的碰撞声此起彼伏。
“哈哈!好!再跳一段!”
“哎!墨文院又出新本子了,你看到吗?”
“话说那郭将军,好威风!”还有一个说书人,“叫那蛮人闻风丧胆!”
“让一让,”一个小二端着一碗汤,“别烫着您。”
此时,一个坐在角落里的人一边吃着饭,一边用手撑着脸静静地看着窗外的雨落下。面前有一大桌菜却不见迟迟他动筷。
他的周围虽然十分热闹,但却反到衬他这里越发冷清,空气仿佛降至冰点,与酒楼的气氛行成鲜明的对比。
少年身着黑袍,头发高高扎起,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似乎是有什么心事。
他那双凤眼生得好看,如果他笑一笑,就跟画上的美人一个样。
不过他不爱笑,那个眼睛里总是充满了冷漠,即使给他添上一层优雅的气质,但也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
十分钟前。
“寒神探?”
一个男人来到少年面前做下,“你来这么早啊?”
不错,少年正是京城的神探——寒司夜。他年纪轻轻,十分有名,处理过许多疑难案件,可谓是年少有名。
但生性古怪,不喜与人相处,虽然待人客气,但总给人产生一种隔阂感,真正称的上朋友的没几个。
所以大家虽然都知道他,但没几个敢上去搭话。但这个人情况特殊。
寒司夜抬起头,朝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去。
“没有,我也是刚来。”
“寒神探还没吃饭吧,这个顿我请。”男人笑了笑,“小二,点菜!”
“好嘞!这个菜送完就来!”忙得不可开交的店小二擦了擦汗,朝这边笑了笑。
“让您破费了。”
“没事,”男人摆了摆手,“我还想说让您费心了。”
“这是委托费的尾款,”男人掏出了一个包袱,打开,里面有十两银子。
“要不是您拿出了那些证据,我们兄弟几个可真的要丢饭碗了。”
“您谬赞了,”寒司夜礼貌地笑了笑,准备收起银子,忽然发现不对,皱眉。
“我们之前说好的尾款是五两,您是不是给多了?这不止五两了吧。”
“哎呀没事,这多的五两就当是我给您的谢礼。”
“不行,现在钱也不好挣,况且您的铺子刚收回来,这银子我不能拿。”
在二人的一番拉扯之后,多出来的银子男人拿回去了。
“居然这么客气……”男人一边收起银子一边嘀咕。
过了一会儿,菜上来了。
男人吃了一会儿就说自己要回去看铺子,先行离开了。
寒司夜没能及时挽留,等他反应过来对面早就没有人影儿了,只剩下他和一大桌菜。
“这么多,”寒司夜叹气,“我咋吃啊?”
于是就有了开头寒司夜看雨发呆不动筷的一幕。
寒司夜向来珍惜粮食,浪费是不可能了。突然,他一拍脑袋,想到了打包。
“果然谈钱会让人变傻啊!”寒司夜小声感叹。
“寒神探?”一道清脆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寒司夜觉得这声音听着陌生,抬头看去。
刚才说话的是一位白衣少年。头发半扎半披,一对炯炯有神的眼睛忽闪忽闪的望着寒司夜,给人一副朝气蓬勃的感觉,与寒司夜恰恰相反。
“你是?”寒司夜迅速在脑海里回忆这个人,确定了这是一个陌生人。再结合他的服装来看……
不是吧?难不成又是陛下派来的人?
寒司夜是京中有名的神探,与狄仁杰狄公齐名。
大唐朝的当今陛下名为李隆基,历来求贤若渴。
一日闻得寒思夜之名,慕才心切,派人寻访而来,殷勤备至,虚席以待,欲谱一段名君贤臣佳话。
只可惜,寒司夜对官场并不感兴趣。
宦海浮沉,汲汲营营尔虞我诈,非寒司夜之志。
因此他也只能致谢不敏、遗憾拒绝了。
奈何当今陛下着实惜才,执拗地派遣使者前来一次又一次地“劝服”他。
一次,寒司夜正在思考一个案件时,陛下的使者又来“骚扰”了。
只是那人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他好不容易有了点儿头绪,对方就过来了。
——刚想出来的思路,一丝也想不起来了!
寒司夜一时气恼,当即就把人“请”了出去。
回来时,还在气头上,他拿起放在桌子一旁的配刀“归尘”,把桌子“分尸”了。
思绪拉回现在。
那位白衣少年这才想起来自己忘记做自我介绍,连忙落落大方的介绍:“我姓沐名曦,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小时候应该还见过。”
“有吗?”寒司夜疑惑的问道。
“可能寒神探记不清了。”沐曦抿了抿嘴,微微一笑,“我记得当时好像是令尊带着你来我家追查先父的案子。”
寒司夜仔细看了看沐曦,突然想了起来。
当年他还小,一次随父亲寒贵生来到县令府上查案。
死的是县令,好像……姓沐?
有点记不太清楚具体的事了,不过最后查出来是一个下人杀的,叫春莺。
据说是因为沐县令放任地方豪强为虎作伥,害死了春莺的家人。
后来那个豪强病死,春莺随即来到沐府当下人。在沐小公子的九岁生日宴上,在酒里下毒毒死了沐县令。
那个沐小公子就是沐曦。
当春莺被带走时,寒司夜看着仅比他小一岁却比他矮了半个头的沐曦,看着他那倔强不肯掉眼泪的表情,想说些什么安慰一下他。
但他最后什么也没说,随父亲一同离开了。
之后他就对查案非常感兴趣。后来子成父业,他也成为了一名神探。
“有印象了。”
似乎是不想再聊这个话题,也似乎是为了缓和一下尴尬的气氛,沐曦说:“这个酒楼名声不错,我就是被此吸引过来的,你呢?”
“嗯……”寒司夜轻轻的嗯的一声,似乎不想再多说什么。
“话说刚看见寒神探拍了下脑袋……”
“有蚊子。”寒司夜不等沐曦说完,直接打断了他,心说能别提这段儿不?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你说,我们这么有缘,要不以后常来聚聚?”
沐曦已经很努力的在缓和这碎了一地的气氛,可眼前这人就是不愿配合。
好在沐曦的性格比较好,若是换做别人,向寒司夜这种爱答不理的态度,估计早在心里问候了他祖宗十八代。
“好。”这个字虽然简短,但这估计是这场酒会里寒司夜对沐曦态度最好的一句话了。
估计是看在和沐曦有缘的份上,他并没有拒绝。
但沐曦才不管寒司夜的态度好不好,自己就像个天真可爱的小孩一般:“我们说好了啊,这几天就在这儿聚聚,你可不要反悔哦。”
“……”
寒司夜简直要无语透了,怎么会有这么无聊的人啊?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寒司夜经常会收到沐曦的请柬,邀请他去酒楼玩玩儿。
一来二去,两个人也变成了好朋友。
一天,二人又相约酒楼来聚。
这是一个阴天,仿佛要下雨一般。
寒司夜习惯性早早来到酒楼,过了一会儿,沐曦也来了。
他们聊的都是些平常的话题,但他们谁也不知道,这将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照着平常,沐曦正在表述自己的观点时,突然听见有人喊“失火了!”,起初他们也没在意,想可能是厨房燃到了。
可后面发现火势越来越大,他们尝试找到出口,可烟雾太大,烟也呛人,他们看不清前面的路。
这时,寒司夜听见沐曦喊了一声“小心”,下意识朝自己身边看去。
只见一个被火燃烧着的木头正要砸向他,他也来不及躲避了,大脑一片空白。
沐曦反应了过来,奔向寒司夜,把他从那儿推开,自己却被压在了木板下,他大喊一声:“快跑!”,那人再也没有了声息,身体开始燃烧起来。
寒司夜站在那里,愣愣的站在那里。
他明明可以逃跑的,明明可以有获救的希望的。
但他此时一动不动,静静的看向沐曦被压住的地方,任由火苗在他身上燃烧。
很快,他并与周围的红色融为了一体。
洛宜火冲天,今生缘未结。
若有愿未满,来世再相见。
这场火烧了三天三夜,后来被一阵大雨浇灭了。
在酒楼烧剩下的废墟里,没有找到一个活人。
无人生还。
酒楼旁边,站着满了人。
有年轻人来悼念他的朋友。
有妇女来配她的丈夫。
有孩童来找他的父母。
热热闹闹的酒楼之后,是凄凄哀哀的葬礼。
大火无情的夺走了他们的生命,他们带着亲朋好友的思念长眠于此地。
其中,有一位身穿青衣的年轻人带着两位书童。
两位书童脸上挂着泪痕,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已经哭了一场。
年轻人什么都没做,最后只是长叹一声,然后拍了拍两个书童的肩膀。
“走吧。”
“先生他不会回来了吗?”
“他……唉……”
年轻人转身。
“走吧。”
从此,这个酒楼的谣言就传开了。
有人说这个地方是一座古坟,把楼建在这里就是触动了怨灵;
有人说是因为一些人在这里干不好的事,触动了天帝,受了天罚。
总之什么谣言都有。
可又有谁清楚事情的真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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