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房内。
归染看着锅里刚熬好的汤药很是满意,舀了一大碗递给冬青。
“你快送去,让他喝下。”
“是!”冬青接过,转身往后院走。
“娘娘您昨日上山挖的这些药材没用完。”
连翘将地上的药材拾起。
归染转头看来,冲她眨了眨眼,道:“留着,说不定下次还能用上。”
后院下人住所内。
冬青将药碗递给他,盯着他喝下,这才放下心来,问道:“那日你为何会出现在小门外?你怎么又中毒了?还有你为何又跪在我家王妃门外,你要做什么?从头说来,休想隐瞒!”
这一连串的问题如连珠般一串串往外冒,黄润放下碗,挠了挠头,不知如何开口。
冬青见他这副模样,又猜测了一番:“是不是丞相让你来的?他又想什么招数来害我家王妃?”
“我现在与丞相府没有任何关系。”
见她如此咄咄逼人,他连忙坦然道:“王妃救了我的命,我想报答,那日本想着午后再来一趟,来了后没见着你人,倒让郁公子看见,他便领我进了府,谁知殿下命我跪在王妃娘娘门前,随后他又将我安顿在府内。”
冬青:“就这样?”
“那你身上的毒怎么回事?谁下的?”
黄润:“我不知道,昨日起床后便感觉腹痛难耐,还没缓过劲来就晕了过去。”
冬青见他面色寻常,不像说谎。
若是按照他所说,那么......
郁禄为何这么巧正好出现?
“行了,你歇着吧,我走了。”说着她提步往外走去。
......
“殿下,您的王妃已经帮他解了毒,您说她可是猜到您的目的了?”
郁禄靠在窗框边,带着一丝调侃之意,挑眉看向那坐在案前的男人。
只见男人轻呵一声,低头把玩着食指上的白玉戒指。
“她医术在你之上,以后别拿旁人性命要挟,她可不吃这套!”
“那您说接下来该如何?”
他听出这话含着偏颇,明显不耐烦。
那女人就是块硬骨头,既然旁人不能......
“殿下您猜,在这个世上,除了穆慈,她最在乎的是谁?”
话一出口,谢渊瞬间抬眸向他看来,眼神里带着未曾察觉的警惕。
霎时,又平静如常。
......
傍晚时分,谢渊果然又来了月牙台。
归染不想见,特意提前让连翘放了满满一桶冷水,“哗啦”一声,从头浇灌下来,冷得她直打颤儿。
又穿着湿漉漉的衣裳在没有地龙的屋内坐了一下午。
在他进屋之前才刚有发热之症,倒是时机恰好的躺在床上裹着被子接连打了几个喷嚏。
“王妃这是......”
他来至床前,负手垂眸看向床上女子的容颜,唇色不显,面容有些憔悴。
归染见来人,本想起身,实在是没力气,何况今晚还没吃饭呢!撑在床边尝试了几次又跌下。
“不必了,既然病了那就好生歇着吧!”直至男人开口说完转身便要拂袖而去。
“殿下慢走。”
身后女子轻呼出口气,又躺了回去。
他却从中莫名听出几分轻快之意来。
霎时间,顿住脚步,又折返两步便来至床前。
只见女子裹着被子转过头来瞧他,唇色还是白皙,可眼神比方才多了几分灵动。
只一秒,那眸子里的灵动消失,只余茫然之色。
谢渊就这样静静瞧着她。
女子倒是羞涩地低了低头,又带着探究瞧了他几回。
见男人去而复返,又不说话,她便也不说,主打一个敌不动我不动。
归染想着,眸子却低垂下去又抬眸悄悄看上一眼,又垂眸又瞧。
男人似是没忍住,忽地,轻笑一声,开了口:“王妃可用过晚膳?”
归染一听,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又连忙道:“臣妾吃过了,殿下。”
“那便看着我吃。”
“啊嘁~”
她转头掩了口鼻小声打了个喷嚏,忍着不适道:“臣妾病体恐传染给殿下,还望殿下离得远些。”
不知为何,谢渊看着面前的人儿,倒是来了些逗趣的心思。
“无碍,还有力气吃饭说话,想必也不是很严重。”
他说着便让人送了膳食来。
归染无奈,但也没打算起身。
此时,一人在西一人在东,一人躺着一人坐着,整个屋子里只有银筷时不时轻微发出的声响。
奈何空气里尽是饭菜香味,她侧身朝里,将被子往上扯了扯盖住鼻息。
“今天这鱼做的不错,牛肉也很嫩,王妃今晚吃了什么?”谢渊的嗓音由远及近。
等了半响,没有回应,只听得均匀呼吸声浅浅传来。
他顿时没了再吃下去的心情,随即叫人撤了下去,起身便进了浴房。
待出来时,一眼便看见桌上的糕点剩了一半,其中一块上还有小小的牙印。
他不动声色地熄灯上床,侧身随手一捞便将人揽了入怀。
怀中女子身体瞬间绷直,浅浅呼吸洒在小臂上倒没有方才那么匀称。
他嘴角勾了勾,嗓音似有若无:“睡吧,乖。”
这话里含着归染熟知的温柔,叫她眷恋无比却生出几分警惕。
她霎时睁眼,轻声道:“谢渊不会用这样的语气,你现在是谢景之么?”
话一出口,她便后悔了,不禁自嘲一笑,小小的奢望差点连自己都骗了过去。
身后男人似乎笑了笑,胸腔轻微的起伏却让她不禁屏住了呼吸,他却没再开口。
方才那句没来由的话好似飘在空中上不去也下不来。
她心慌,想要往里些,可男人的手臂搭在自己腰间,动不了分毫。
屋内寂静,地龙呼呼冒着热气,原本忐忑的心随着热度悄无声息落了地,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待她再次醒来时,全身冒出冷汗,身体感觉一会儿冷一会儿热,难受极了。
迷迷糊糊中,仿佛听见那早已埋藏于心的温柔嗓音,一声声不厌其烦地唤着她,叫她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
清晨,日光透过缝隙悄然钻进屋中,带来一抹暖意。
谢渊看着怀里正酣睡的人儿,不禁心头一软,抬手想要拨开那额前遮挡的碎发,不料女子突然惊醒,眼里的警惕一览无余。
四目相对间,他的手停在了半空,只一秒,攥紧又撤回放下。
归染垂眸,避开那道视线,想要往后撤,后腰上的手却偏不让。
此时两人挨得很近,彼此呼吸交缠倒是多了几分暧昧。
女子想要远离,他突然出声:“别动!”
他再次向她抬手,终是帮她拨开那缕遮挡视线的碎发轻别在耳后。
垂眸间,却见怀中女子眼底流露出一抹温情。
他轻呵一声,眼底露出一抹不屑:“昨夜王妃问我的问题我似乎还没回你。”
归染一时没反应过来,只觉得天旋地转间,他手肘一撑,迅速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
......
院外的梅花刚开,大雪纷飞下那细小的花瓣承受不住掉落在地。
待又一场风雪之后,屋内两人才渐停,温暖的环境里尽数是那潮热的气息。
归染此时已是疲累不堪,闭上双眼侧躺,眼角挂着的那颗晶莹悄无声息滑落。
耳边残存的那抹温热最终消失殆尽,独留下他那毫不留情的话语一下下如针刺般扎着她。
他说,景之这名是他今生最痛恨之人取的,他从来不想要!
他还说,若不是她,他的母亲就不会死!
她对他从始至终都只有利用,如同虞朗那般......
想到这儿,她的呼吸逐渐不稳,浑身都如同坠入冰窖般寒凉。
忽然。
——脑海里灵光一闪。
所以,连翘无意中看见的那座坟是他母亲的。
可怎么也想不通,为何他要将他母亲的死怪在她身上?
内心许多疑问无从解答,她本想询问,奈何在撞见那压抑黑沉的眼眸里又全都咽回了肚里。
或许真是她的错?
此刻在她的内心第一次有了这样的疑问,似雾里看花一般,迷茫又无助。
男人的下颌就抵在她的肩头,腰间被他的手臂环绕,归染垂眸看了一眼,竟觉得这样亲昵的动作讽刺至极。
“殿下还要继续吗?”她轻启唇。
身后男人猛地抬起头,一把将她翻了个身面对。
看着女子那露在外的肌肤全是斑斑点点的痕迹,他的内心似乎感受不到满足。
他忽地勾起嘴角笑了笑,眼底的不屑毫不避讳地显露。
“王妃不喜欢吗?可方才你的那副模样倒像很享受。”他的话语里极尽嘲弄。
归染抿了抿唇,迎着他的不屑开口:“臣妾不知殿下在外是何模样,可床上之技倒是差强人意,不及洛大哥的万分之一,恐连黄润也比不了!”
她不想像从前那般再忍气吞声。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她直视着男人那带着浓浓怒气的眼睛,尽管心底苦涩蔓延,并不后悔方才脱口而出的话语。
“好!很好!”
他顿时气急,一手握住她手腕背向身后,一手拾起散落的腰带将她双手捆住。
归染挣扎着,却被他牢牢禁锢在身前。
看着他下床点燃熏香,又随手拾起掉落在地的东西,不由得恐惧般睁大了双眼......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