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尖即将触碰到疏禾时，周知扯起嘴角笑了下，心里多了几分轻蔑。
说是程翼弟子，看来也不过如此。
嘭的一声巨响，霎时间尘土飞扬，周知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将自己踩在身下的程翼弟子。
看到这一幕，台下一反常态的安静，众人都目光呆滞地看着。
一旁的王恒之看到疏禾赢的这么轻松，反应过来后，激动地鼓掌喝彩，还在台下带头喊起程疏禾的名字。
“不……不可能，你怎么会……”
“我怎么会这么快，是吧？”
程疏禾将脚移开，脸上全是得意，看着周知不甘的模样，疏禾淡淡甩下一句：“是你太慢了。”
“不，我没准备好，我要求……咳咳咳……我要求重来。”
周知孱弱的身子在风中像一个破风筝，他挣扎着起身，想要再战一次，他不相信对方会这么轻松赢过自己。
自己常年泡在药里，把身子搞成这样，才将“迷丛飞烟”练到炉火纯青，自己是成为烟阴教五代以来，习得次剑术最年轻的弟子。
如果就这样被打败了，那这些年的努力与辛苦算什么。
“可以吗？”
程疏禾在擂台上问黄今朝，黄今朝没想到这事的决定权，会落自己头上，他还没从刚刚的打斗中缓过神。
想了许久，黄今朝才开口问道：“你真是程翼的徒弟？”
“怎么每个人都要再问我一遍，我是程翼徒弟怎么了。”疏禾不耐烦地撇撇嘴，黄今朝看着疏禾不耐烦地样子，却笑了起来。
黄今朝庞大的身躯轻松一跃，走进擂台到周知耳边轻声劝道：“周知老弟，你今天也打了好几场了，要不然你今儿个就先下来，休息好了再和程姑娘切磋。”
周知听了话，眉头一蹙，生气地问：“你难不成真信了这黄毛丫头，觉得她是程翼的弟子？”
听着周知这样呛自己，黄今朝也不恼，继续劝道：“不管人有没有说大话，她确实是赢了你，不妨让别人再试试她的底，你也好再战，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
“我……”
周知想要继续说些什么，但看着黄今朝满脸诚恳，也知道对方是在给自己台阶下。
就如黄今朝说的，这个小丫头不知底细，且不说她是不是真的程翼徒弟，就算不是，她的剑法也十分了得。
若二战输了，到时候还会丢了烟阴教的脸面。想到这些周知只能点头应下黄今朝，跟着下了擂台。
“姑娘好剑法，不知在下是否有资格为之一战。”
说这话的是穿着一身蓝金色道袍的道长，飞身落在疏禾面前，一双狐狸眼笑眯眯地看着疏禾。
待他站定后，作揖道：“在下季河，是灵岩门下弟子。”
李长平身旁的一个老头，在看到季河后就止不住的摇头，惋惜道：“季河都上去了，这小丫头凶多吉少喽，看样子是要输了。”
“季河？他是谁？”
王恒之看见李长平有些着急，解释道：“这人是蘇州的剑客，也是上一次天地镖局擂台的魁首，打败了号称应天无敌手的乌首山的刘一海。”
听到这话，李长平不由得紧张起来，问：“比程翼还厉害吗？”
王恒之听到李长平这样问，哈哈大笑着，周围听见这个问题的人，也都回头看了一眼李长平。
李长平看着众人的反应，明白了两个人的差距，王恒之看出李长平的担忧，宽慰道：“放心，若她真是程翼的弟子，那这些人加一起，也不一定能和她打够五个回合。”
“万一疏禾并未学精，她岁数还小，有些地方还未参透……”
王恒之打断了李长平，认真地说：“若是她将程翼剑法学个精通，用在此处则，连剑都用不着出鞘。”
王恒之的话，让李长平对程翼的厉害有了实感，以前他只知道有这么一个人，曾经搅的整个黎朝都不得安宁，如今通过疏禾的一招一式，仿佛窥探到二十年前那个叱咤风云的大侠。
“在下程疏禾，师承天下一剑客程翼。”
轮到程疏禾报家门，说到程翼时，季河笑了好半天才说：“刚刚我在台下听见，就在想，你个小丫头，胆子挺大的，谁的旗子都敢扯，本想好好见识下，可看完你和周知的打斗……”
迎上疏禾冷漠的神情，季河收起笑意，盯着疏禾，冷冷的一句：“也就一般。”
开战的鼓点随着这句话响起，疏禾瞬间抽出玄青剑来，剑的寒光让在场几位年纪偏大的侠客，震惊地合不上嘴。
“是……是玄青剑……”
台下的人交头接耳，台上疏禾一个正面砍下去，季河拔剑接下疏禾这一击，剑身碰撞发出嗡鸣声，季河被这一击震地后退几步。
也是这一下，季河看清剑身上的两个字，有片刻的走神，再回神只见疏禾把剑搭在右肩剑，将剑刃对着季河，一个走位划向他。
季河躲闪不及时，右臂被划开了一个大口子，季河来不及思考，忍着疼痛反手挡下疏禾背后一刺，飞身与疏禾拉开距离。
此时二人站位与开始相反，季河拿着剑主动进攻，朝着疏禾脖颈处刺去，被疏禾侧脸躲掉，剑身顺着疏禾的一侧挥去。
两人动作之快让台下的人都捏把汗，不敢出声喝彩，眼看季河占了上风，可还没持续一会，就见疏禾借力下腰，绕到季河身后。
季河想回剑，疏禾的剑却早已搭在他肩上，“你输了。”
“有些本事……”季河有些落寞，但没有像周知那样胡搅蛮缠，一言不发的收剑下擂台。
疏禾却道：“你本来有机会和我打三个回合的，但你走神了。”
程疏禾是赢了，季河也确实是走神了，但这样狂妄的话，还是让季河忍不住回头，临下台前道：“小姑娘别太猖狂了。”
“猖狂？我的话就立在这，谁有本事过我三招，就算我输，怎么样？”
疏禾的话让不少人都有嗤之以鼻，但她这轻狂样，倒确实有程翼年轻时代做派。
加上连着两位高手败下阵来，众人也只是恼怒她的话，并没有人敢上前比试，毕竟她的师父如果真是程翼，现在上去也只是给她造势。
“没有人了吗？来之前我听说这是天下第一镖局，擂台上能打的就两个吗？”疏禾将剑入鞘，瞥了一眼魁首的旗子，并没摘下。
镖局的镖师廖今贺站起来，混雄的嗓音不满道：“你这样小丫头！”
廖今贺拿起自己的大斧头就要上台，疏禾眯着眼等着来人上场，可廖今贺没走几步，就被一个身材纤细的姑娘伸手拦下。
这姑娘身着苗疆服饰，雪白的脸上一对浅浅的酒窝，如秋水一般的眼睛笑起来像两弯月牙，看起来格外的甜美可人。
“大小姐，您拦着我干什么？”
“今贺，你先去歇着，我来会会这个丫头。”
程疏禾看到对手换成了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姑娘，先是一喜，疏禾从没接触到和自己同龄的姑娘，如今遇到一个，还是和自己一样，都是习武的。
这让疏禾对她生了不少好感，主动示好道：“在下程疏禾，这局只当切磋，不论输赢，我用左手和你比。”
“在下兰香，是天地镖局的镖头明月是我的母亲，刚刚看了你两场比武，我承认你确实是厉害，可你若只用左手，是不是有些看不起我？”
“兰香。”
程疏禾小声念着她的名字，笑道：“是我不好，那我会拿出全部实力和你打，你也不要让着我。”
“那是自然。”
兰香脸上仍旧挂着笑，向台下挥手，台下的气氛又重新高涨起来，高呼“兰香”的名字。
“哟，兰香应战了？她……”王恒之脸上挂着笑收了起来，用胳膊肘戳了戳李长平。
“怎么说？疏禾有危险？”
李长平有些不解地看向王恒之，只见王恒之耳尖微红，说：“这丫头鞭子甩的可好了，而且……你不觉得她很漂亮吗？”
李长平听到后半句有些无语，这么一句话这样神神秘秘的说，便没有回应。
王恒之看李长平不回应，又戳戳阿青，问：“狗儿……你说疏禾漂亮还是兰香漂亮？”
“少爷，能不叫我狗儿吗？”阿青也不愿意回答，撇撇嘴把头扭到一边。
这时两人的比武已经开始，兰香抽出腰间的鞭子，率先出击，甩出的破空声及其清冽，疏禾向后躲闪，鞭子的尖擦着她的眼前甩过。
“李兄，你猜谁会赢？”
李长平本来看到疏禾堪堪躲过鞭子，就有点担心，听到王恒之这样问，蹙眉问道：“疏禾难道会输？”
王恒之见李长平丝毫不为美色所迷惑的样子，来了兴趣，八卦道：“你不会是看上疏禾这个丫头了吧？”
听到这话，李长平有些维持不住自己一贯温和的人设，有些无奈地说：“王兄，你能不能清醒点，难道在你眼里只有男女情爱吗？疏禾可是我们自己人，你怎么还能拿她做赌？”
王恒之见李长平真有些恼了，笑着转移话题！“好了好了……我说错话了，别生气，看她们俩打吧。”
“我赌兰香赢。”旁边一个络腮胡的大哥，掏出了二两银子，拍了拍王恒之。
王恒之看到有人和他想法一致，转头冲李长平挑眉，将钱推回去说道：“英雄所见略同，但赌钱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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