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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69

这段时间宋豫璋很忙,朔城和临雾两个地方飞。

温尔担心他身体吃不消,便找了个天晴的日子独自回了宣南。

她想,这样宋豫璋也能安心留在朔城处理事情,不用来回奔波。

*

每次回来,心情都是不同的。

不再是那条逼仄黝黑的老巷口,晾满衣服床单的筒子楼。温尔也是第一次来杜雅芳搬家后的小区。

距离上次见面也不过数月,杜雅芳头上的白发又多了些。

当人有了一根白头发,很快便能找出第二根,不知不觉里,没觉得时间过去多久,但丝发之间已然不再是纯黑。

温尔远远地就看见了她佝偻的身影,手里拎着两只塑料袋,一只装着打折的水果,一只装着青菜。

直到温尔走到她面前,杜雅芳才抬起头来,哪怕温尔戴着口罩和渔夫帽挡住了脸,杜雅芳还是一眼认出她来。

“珍珍?”

“是珍珍回来了!”

杜雅芳喜上眉梢,又朝温尔身后看了看,并没看见那位清贵俊美的年轻人。

但从筒子楼拆迁,她和音音、居安都没少受到那位宋先生的帮助。

有时候过来看望他们的是宋先生,有时候是宋先生的手下李昱。

这些事情,杜雅芳也都按照和宋先生的约定,没有告知温尔。

温尔见杜雅芳瞧着自己的身后,不免一笑,“他工作忙。”

杜雅芳点点头。

她能感受到,珍珍开朗了许多。

这是好事。

杜雅芳发自内心地笑了。

书音还是和之前一样,并没有什么好转。

上天的奇迹没有降临在可悲可怜的人身上。

书音看见温尔时大声喊着‘姐姐,姐姐’,开心的不得了。

温尔这一次看见母亲和妹妹,她内心是久违的一片宁静。

没有其他情绪。

她找寻的答案,苏笑笑已经以另一种方式告诉了她。

年少的梦想,终究也只是梦想。

人都会,在艰难困苦中长大。

在明日到来前,在平淡的幸福里,学会释怀。

*

傍晚。

温尔在厨房帮杜雅芳摘菜,聊着最近的生活。

杜雅芳想到什么,犹豫之后还是开了口,“珍珍,你还记得小雨吗?”

温尔摘去小白菜根部的死叶,一时间没想起来杜雅芳再说谁。

杜雅芳:“夜色,追着你喊姐姐的那个小雨。”

夜色是一家不怎么正经的会所,早年辉煌过,后来落寞了。

温尔那会儿刚成年,太缺钱了所以在夜色上过班,卖过酒,没少被欺负。

算不上什么好记忆了,她早就抛之脑后不愿回想。

但杜雅芳提起了小雨。

温尔想了小半会儿,确定对方是个好人。

但也好些年没联系过了。

她点了下头,眼眸没什么情绪,平静地看向杜雅芳,“怎么了吗?”

杜雅芳见温尔情绪稳定,便才继续开口,“小雨前段时间来找过你,他知道你当明星了。”

温尔手指捏着小白菜,眉心蹙了下。

杜雅芳回忆着那天小雨登门的模样,语气有些感慨:“小雨长大了,我一时间没认出来。他个子老高了,身上干净,穿得也好,有正式工作了。”

“他怎么知道妈妈和书音住在这里的?”

杜雅芳道:“我们搬出来了,他跑去老房子那边找我们没找着,找陈香姨问的吧。”

“哦,”温尔将摘好的菜放在一旁,又拿另一把摘了起来,“小雨有留下联系方式吗?”

杜雅芳双手一拍大腿,欸了声,“忘让他留了。”

温尔失笑。

她已经不大记得小雨的模样,隐隐约约有个轮廓,个子很瘦的少年,五官深邃好似刀刻,但具体长什么样却想不起来,看不清楚。

不过听杜雅芳描述的,他现在应该也混得不错。

这样就好。

*

回临雾。

谢明仪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温尔刚下飞机。

天有些冷,乌黑的云层格外低,狂风撕扯气流,发出跟警报一样的呼呼响声。

“温尔。”他隔着电话喊她的名字,含着点笑意,像是在念一段飘零久远的情诗。

“谢明仪。”温尔有些诧异,眸光轻微一动。

他们上一次在电话里不欢而散。

那时,她情绪不好,说着不要再联系,或有言辞伤害了他。

后来她冷静下来,是想同他说一声抱歉的。

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我回国了,”谢明仪在电话里说,清润的嗓音没有半点隔阂,带着隐藏的欢喜。

“我们要不要见一面?”他问。

宋豫璋大概今天晚上落地,现在午后,温尔刚好有时间。

她说好。

“哪里见?”她打算直接过去。

适时的。

一辆车身漆黑的宾利滑行到了温尔身前,在温尔准备后退一步让路时,后车窗落下三分之一的高度。

温尔正对上车窗内谢明仪明亮的桃花眼。

他在笑。

温尔怔了一下,随即也弯起唇角。

再一想自己戴着口罩,谢明仪多半是看不见的。

谢明仪微愣,随后脸上的笑意加深许多。

他知道,刚才那一瞬间,温尔对着他笑了。

谢明仪下车,身上穿着一件私人定制的烟灰色羊绒大衣,里侧是浅灰色的西装,笔直的长裤没有一丝褶皱,整个人的气质更加沉稳了。

成年人的衣着打扮能将记忆中充满少年感的男人武装得陌生而凌厉。

他自然而然地从温尔手中接过行李,将另一侧的车门打开,等她上车。

“去吃饭吧?”

已经过了饭点,但温尔在飞机上没怎么吃,是有一些饿的。

金玉堂。

是谢明仪手底下的一家高端会所,往来出入的非富即贵。

谢明仪和温尔下车,走专用电梯直接到了顶楼包间。

点完菜后,对着眼前不再熟悉的男人,温尔陷入了尴尬的沉默,几次唇瓣翕动又安静地抿紧。

不知道要说什么,最终错开了目光,望向檀木架上的几盆鲜花。

也才意识到,自己和谢明仪其实也挺陌生的。

谢明仪像是看出了温尔的尴尬,偏头看过去,“你怎么不问我比赛成绩?”

温尔:“……我看到新闻了。”

“那你是不打算恭喜我了?”谢明仪那双漂亮的桃花眸子一挑,撞见温尔失笑的表情,他眼角又弯成愉悦的弧度,眼眸明亮的好似星星,凝视着他的月亮。

温尔无奈转头看向他,双手在胸前拍掌,语调轻快:“恭喜你。”

四目相对,这才发现,谢明仪瘦了许多,皮肤也黑了一点,整个人气质再不是原先的放纵不羁。

成熟了不少。

谢明仪抿下唇线,漫不经心地说了句:“你变了很多。”

开朗了。

她脸上那双漂亮迷人的眼睛,水雾剔透的双眸不全是忧郁和不开心了。

也有自己的光彩,从容的快乐。

“挺好的。”谢明仪由衷道。

虽不是自己,但有人陪她发光。

挺好的。

至于他心中的一点遗憾,到此时此刻,也就不必为人所知了。

谢明仪眼中划过丝丝怅然,很轻浅的笑容融在一次次交谈里。

陆续上了菜,两人各坐一方,房间里没有外人,一场饭局显得十分清净。

温尔话少了,但谢明仪话和过去一样的多,他会说起国外的比赛,崎岖的山脉,蜿蜒的赛道,有金色的夕阳,也有暴雨雷电。

温尔听的认真,也有主动问起比赛里危险的画面,安全是否有足够的保障。

谢明仪只笑着岔开话题,问温尔,上次综艺和叶游心玩得开心吗?

温尔应答几声。

渐渐地,又聊了起来。

等到温尔吃得七.八分饱,谢明仪静了一刻钟。

沉思了一番,他才开口。

“聊聊吧,你和我大哥。”

温尔答应见面的时候就想到他会问这个,放下筷子,喝两口刚倒的清茶,与他坦诚。

“我第一次见宋豫璋,就是在你这会所的楼下。”

“我跟着萧姐过来参加《你的回信》制作人的局,刚下车走过来,就遇见他离开,身后跟着一群人。”

“他看起来很不好惹,也不像是活在一个世界的。”

“怎么说呢。”

“有一种,不真实的美好。”在他身上。

温尔还清晰地记得第一次见宋豫璋时的每一个细节,甚至是路旁粉色的樱花吹在他墨绿的衬衣上,他眉眼冷冽,没有半分情绪。

谢明仪脑中极快地思索她说得那一晚。

心中蓦然掀起万丈波澜!那双平扇桃花眼睁开,他默默地望向温尔。

温尔说的《你的回信》的饭局,他自然记得。

那晚,温尔喝了很多,把房间里的人都喝趴下了,饭局结束,她一个人离开,谢明仪出于好奇叫住了她。

也是,他第一次遇见温尔。

真是。

谢明仪舌尖顶着后牙槽,眸光暗了几分,一股难以言表的情愫在他心中狠狠地撞击着。

温尔与谢明仪说了自己和宋豫璋的事情。

远比,谢明仪的合作要来得早。

“你找我的时候,我已经不太缺钱了。

说起来,你和你哥给我的钱足够支付书音做换心手术及后续治疗费用。

而我也决心不再和宋豫璋联系。”

温尔一顿,目光落在谢明仪身上。

无声对视着两人,像天际一南一北的星,彼此明亮,彼此相望,却永远不会相逢问候。

谢明仪知道了她接下来的话会是什么,眼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

“是你。”温尔放轻了声音,显露几分温柔,将话彻底说明白。

谢明仪避开了她的目光,合眼拒绝了所有的情绪流露。

“你突然找到了我,说要让我勾引你大哥。”

温尔想,那时候自己生气的点。

真的…有很多。

最重要的是,自己已经将谢明仪当作为数不多的朋友看待了,明确告知过他以后都不想再参与刘霂生这种事情了。结果谢明仪转头又把她当物品交易。

次之,自己决心远离宋豫璋,不想拉宋豫璋来淌感情的浑水。

谢明仪心似针扎,掀开唇角的弧度,“你是因为钱,还是因为早就喜欢上我大哥了?”

温尔微妙一笑,不答反问,“你记得,出国前我和你上山看的月亮吗?”

那时山上的她,于模糊的云雾里窥见了谢明仪的心思,所以她答应得痛快,也是存了想报复谢明仪的意思。

虽然这些情绪,在如今来看都已时过境迁。

谢明仪原本是姿态闲散地坐着,在听见温尔这一句后,内心却是天塌地陷般。

她的言外之意,穿透时间的风,狠狠扎在了他的心口上。

他记起那个夜晚,山上风大,雾浓,月亮又圆又亮,她的难过全藏在笑脸之下。

目光与温尔坦荡的眼神对接几瞬,她朝他真心实意地浅浅微笑。谢明仪便知晓她早就释怀了,释怀了他的所作所为,释怀了他带来的伤害。

谢明仪默然地垂眸,纤长浓密地睫毛半掩去眼中情绪。

半是遗憾,半是嘲讽。

也许那个时候,是他和温尔离得最近的时候,明明上前一步,就能拥抱住月亮。

因为恨吧,恨自己出生,恨宋家的肮脏血脉。

为了破坏宋、顾两家联姻,为了阻止宋家做大,他想到的就是,拉宋豫璋跌落凡尘,让宋豫璋和宋老矛盾丛生。

他亲手将温尔推远。

温尔的回答,在此时此刻,简直就是绝杀。

他们曾看过月亮,却再也不会有机会一起看月亮了。

后面的话,就没什么好说的。

也是可笑。谢明仪在国外失眠的深夜,也会去宋豫璋和温尔的cp超话看几眼,他们同框的视频,图片。

幻想着站在她身边的人,是自己。

又会是怎样的风景。

甜蜜的假想成了反复凌迟自己的刀子,纵容至今的是他对她仍然还有好感。

谈话结束,谢明仪的助理适时地送进来一叠文件,放在温尔手边。

助理离开,包间内始终只有他们两人。

“送给你的。”谢明仪道。

“谢明仪,”温尔没有打开,摇摇头同他说道,“那三个亿不用给我了。”

谢明仪不答。

温尔坦然,声音温柔:“其实,也谢谢你给了我机会,让我有勇气去接受宋豫璋的感情。”

“到目前为止,我一切都好。”

她的拒绝,直白又利落,合作作废,她不打算结束与宋豫璋的关系。

像刀切西瓜,利落脆爽。

谢明仪纵然心疼,但有自己的坚持,“打开看看吧。”

温尔叹息,只好打开文件袋,里面一叠资料。

购岛协议。

数张风光秀丽的图片。

谢明仪解释:“是意大利南部的一个小岛,送给你的礼物。”

他曾在这座岛上看了九十九天的月亮,疯狂地想要回国,想要看她。

最后却被各种事情缠着,无法脱身。

那些阻力,是来自于宋老,还是宋豫璋…在他回国见到宋老的那一刻就都明白了。

只是温尔的答案,让他失去了去计较的心思。

错过的月亮,往后千千万万个月圆月缺,都不重要了。

温尔短暂的惊讶之后,依旧是拒绝了他。

*

温尔和谢明仪从金玉堂出来。

灰黑色的乌云悬在临雾市上空,随时都要压下来。

四周光线很暗,零零碎碎的雪花飘落。

谢明仪接过大堂经理递过来的伞,撑开罩在温尔头上方,“我送你回去。”

路对面的商场大屏幕在昏暗的氛围下,格外鲜亮。

人的视线总是很容易被明亮的光彩夺取,温尔在伞下抬眸,看见屏幕时猛然一怔。

#正在直播的屏幕中出现了宋豫璋的镜头,一身黑色大衣的男人从宋氏大楼走出来,记者蜂拥地围堵上来。

常年跟在宋豫璋身边的保镖,一个个训练有素地拉开记者的距离,但一只只不知打哪儿冒出的话筒还是挤到了宋豫璋面前。

记者的发问接连不断。

“你好宋先生,我是南财的记者,请问你是如何看待最近宋氏股票持续走低这件事情的?”

“宋先生你好,据可靠消息称您即将离开宋氏权力中心,请您回答一下。”

“宋先生,您为什么突然离开宋氏?”

“宋先生您离开宋氏,是否与谢明仪回国有关?”

“宋先生,据悉宋老有意培养谢明仪做下一任掌权人……”

“宋先生,请回答一下——”

宋豫璋清贵俊美的容颜宛若冰雪塑成的雕像,冷然孤绝,长眸点漆,毫无颓丧挫败的情绪,反倒是双眼明亮似辰星。

李昱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冷声开口:“无可奉告,请你们离开。”

又一批保镖出动,强势地将这群记者推至两边,中间空出一条通道。

宋豫璋冷然离开,身似修竹,挺拔疏朗。

留下一群焦急的记者在原地添油加醋,议论纷纷。#

直到画面匆匆结束,温尔脑中一片茫然,定在原地。

这段时间宋豫璋是很忙,她回去了一周,但每天都有和宋豫璋联系,不曾听他提过这些。

谢明仪视线也从屏幕上收回,恰巧对视温尔望过来的眉眼。

他撑着雨伞,无声地看向依旧盯着自己看的温尔。他先移开视线,落在了雨伞上。

风雪之下,谢明仪想的是,他该如何继续替她撑伞。

如果你爱我,在风雪落在你身上时,我会撑伞将你拉进怀里,然后手搭在你的肩上,仔细地替你拍去碎雪。

只是不巧。

你不爱我,雪落下来的时候我只能站在伞外,不暧昧地撑着伞,避开你的目光。

伞撑在温尔身上,谢明仪后退一步,礼貌地站在伞外,隔开了两人间的距离。

温尔脑中思绪很乱,但有一根明亮的线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串联在一起。

谢明仪斥资三个亿让她勾引宋豫璋,其实是为了搅和宋豫璋和顾岚漪的联姻。

在联姻告吹后,谢明仪立即回国,紧接着就是宋豫璋离开宋氏。

这一系列事情,不难想谁是最终的受益人。

风吹得人心变冷,面上如刀割。

温尔抬头,望向谢明仪,“和你有关吗?”

风从温尔身上吹到谢明仪身上,眼神被风吹得也似刀割。

她的眼神令他心如刀绞。

谢明仪握紧了伞柄,骨节发白,手腕都微微颤抖,心口堵得厉害。

到最后,他也只是自嘲一笑。

“是我。”

“我这次回宋家就代表着大哥要从宋家离开。”

落雪无声。

寒风冽冽。

路旁车水马龙,灯火阑珊,五彩斑斓的霓虹闪烁,光影、光圈在雪里成了朦胧的雾光。

温尔沉默。

无声,又难过地望着谢明仪。

正在学会放下的谢明仪,心痛得无法呼吸,忍下眼眶的涩痛,还要若无其事地同她说:“雪下大了,我送你回去。”

温尔从他伞下退开,朝谢明仪轻轻摇了摇头。

她转身要走,却被谢明仪抓住了手腕,隔着层层衣服,他用力扣住她纤细的手腕。

谢明仪眼尾赤红,音色也敛去了从容笑意,透着一丝不安。

“温尔,你不要那么想我。”

温尔现在很乱,她也不知道该怎么想。

谢明仪声音低沉,沙哑。

“我也有想去做的事,必须要做的事。”

“我。”

“和他们比起来,根本不算是什么坏人。”

温尔将手从他掌心挣出,恍惚之间她回头面朝谢明仪,仰头与他说了什么。

但风雪太盛。

这些话,在风里雪里消融不见。

只余下她一抹背身,渐行渐远。

冷风和雪从面上刮过,清凌凌的,凉丝丝的,偏偏脑袋静不下来,依旧是一团乱麻。

温尔无法片面的定义谢明仪行为是对是错,因为金钱和权力这种东西本身在获取的时候就失去了评判对错的资格。

她没看错,谢明仪和她是一样的人。

连自己都不爱,套着人的皮囊,笑容满面,骨子里还是一只不肯和解的困兽。

路上行人匆匆,与她擦肩而过。

温尔只觉得世界好安静。

雪吹进眼里,她眨眼时,睫毛抖落的是融化的水滴。

温尔想起许久之前,谢明仪和她吃饭时说起,他拿到的地皮打算建孤儿院。

加上宋豫璋交心时说过的宋家往事。

谢明仪要做的事情,必然与他出生有关,与他父亲有关,与宋老有关。

是想报复宋家吧。

温尔茫然走在街头,雪越来越大,她想起了宋豫璋。

他现在还好吗?

*

她不回头,自然也不会知晓有人跟在她身后,默默地陪她走了这一程风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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