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上一辆马车正自南向北疾驰而来,此时已近黄昏,唯有马车经过,惊扰到两旁垂柳树上的鸟儿发出的叫声。
李昭闭目小憩,身旁的侍女慢月看李昭面上似有倦色,说道:“殿下可是身子不适,现下已近长安,再行三日就能到城门,若是赶路疲累吃不消,不如到前面驿站歇歇脚。”
李昭瞧着身边的两个侍女随自己一路奔波都有了倦色,轻轻点了点头。
望月自车中探出头来同车夫道:“前面驿站停下,咱们歇息一晚再行赶路。”说完她转头看向李昭关切道:“殿下一路风尘仆仆,今日可要好生歇歇,算着日子,后日就可到皇陵了。”
李昭倚在车厢上揉着额头,眉目间全是疲惫,说话时声音都有些嘶哑:“你们两个跟着我赶路也是辛苦,今晚都好好休憩,咱们明日晚些时候再出发。”
李昭回京的一路上都是心事重重,离开城阳启程回长安本也是突发奇想,自从收到阿姐从长安送来的信后便总觉着心中不安,信中言说年后择选驸马,却对人选只字不提,寥寥几语好似避重就轻,李昭思来想去,想着自己离京六年,该是回来瞧瞧了。
紧赶慢赶到京郊时已是春分,更是赶上阴雨天实在让人不快,临近皇陵,城垣四周高大的门阙扑面而来,守在门口不苟言笑的侍卫更是给这处皇陵添了几分威严。
李昭亮出令牌,侍卫放行,李昭只让慢月陪着自己拾阶而上。转过几道弯,来到墓碑前,此处该是有人看护,石碑如新,其上所雕图腾栩栩如生。李昭六年前离开时未敢细看,如今归来,倒是多了几分坦然。
李昭上前轻抚石碑上的碑文,而后将手中的酒放至一旁,缓缓跪下磕头,抬头时只见留下的两行泪痕,李昭轻声道:“是女儿这些年来懦弱,都未曾来看望过您。”李昭晃了晃酒坛,用小女儿般撒娇的语气道,“女儿从城阳带了酒,是专门给阿娘赔罪的,阿娘就不要怨怪女儿了!”
慢月从后面看,李昭的身子在微微颤抖,地上全是雨水,将李昭的衣裙全都打湿了。慢月担心李昭久跪着凉,刚想上前搀扶,可刚刚往前走了一步,就听到李昭隐忍的呜咽声,脚步也僵在了原地。
良久李昭两个才从皇陵出来,望月举着伞紧走两步迎了上去,扶着李昭上了马车,见李昭衣裙已是湿透,朝望月责怪道:“怎么打着伞,殿下的衣裳还能湿透了呀?要是着凉可如何是好!”说着话又是递上热茶,又是吩咐慢月赶快翻找换的衣物,“殿下可是要保重身子,现下雨天阴寒,还是快些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吧。”
李昭看她紧张的样子,叹道:“哪就这样娇贵了!”李昭接过茶盏不饮,将其拿在手里,手心传来的一丝暖意让李昭好受些了。她掀帘望向越来越远的皇陵,直到看不到皇陵方才抬手将帘子放下。
慢月两个伺候着李昭更衣,嘴上抱怨道:“殿下如今还是娇贵些的好,您本就体弱,好不容易养的与旁人无异,若再因此病倒,苏小姐又得长吁短叹了,到时候您耳边才不得清净呢。”
李昭晓得她们格外在意自己的身子,也就任她们摆弄着自己换了衣裳。
马车驶近城门,望月从车帘往外瞧,望见一男子执着一伞长身独立于亭边,惊讶道:“殿下快看!那是不是太子?”
李昭随着望月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是李明悯,李昭绽开一个笑来,抱怨道:“说了不用人来接,谁知他还特意来了,也不知在这里等了多久!”连忙吩咐车夫,“快些停车!”
没等车夫放下车凳,李昭就掀帘跳下了马车,快步走向李明悯,李明悯见李昭的车驾,急走两步上前来,“阿姐!”
李昭自上而下细细打量一番他如今的样子,笑着开口道:“高了,瘦了,如今看来竟也有几分翩翩公子的架势,不错,倒是能有几分唬住人了。”
“阿姐又来打趣我,我如今也已束发,父皇都准了我入朝听政,偏偏阿姐还总当我是幼童。”刚刚还一本正经的人,到了李昭面前却难得露出几分稚气,说着就上手挽住了李昭胳膊,见李昭面带倦色皱眉关心道:“倒是阿姐看着有几分疲倦,可是赶路太急?”
他们两个也不是幼时,这般亲近难免引得周遭路人看过来,李昭拍了下李明悯的手,李明悯不情不愿地把手收了回去。
“无事,回宫歇上几日也就好了。”
“阿姐定是太过想我,才会日夜兼程地往回赶。”
“刚还说有几分稳重,不一会儿就原形毕露,多大人了还这般没脸没皮,让旁人见你这副模样,我看你这个太子要如何立威。”李昭抬手点了点李明悯的额头,嫌弃般的要推开他,瞧见他身上被雨水溅湿的衣摆,嗔道:“今个下着雨,怎地还跑这么远来接我?”
李明悯笑着道:“这不实在是想念阿姐的紧,一刻也不愿多等,也想着让阿姐早早见到我如今的英姿呀!”说完还似风流浪子般俯身作揖,将李昭几人都逗笑了。
“你呀,越发是油嘴滑舌了,可是在这儿等了许久?”
李明悯凑上来邀功,“本想着阿姐今日一早就能到,我连早膳都未用,急冲冲赶了过来,到现在可是吃了一肚子的冷风呢!”
李昭哼道:“那还不是你自讨的,多大个人了,做事还没个章法。”话虽如此,进城后李昭还是吩咐人就近找家酒楼。
正逢午时,酒楼里是热闹非凡,李昭几人进去随意找了个座儿坐下,刚报完菜就见一中年男子领着一年轻人冲着李明悯走了过来,那两人到了跟前才看见被李明悯挡着的李昭,连忙行礼问安,前头的中年男子道:“刚看见太子在,想着过来请安,不成想竟遇上永宁公主,离京多年,公主一切安好?”
李昭倒是没料到一入城就遇见相识之人,微一愣怔后扯出个笑,淡淡说道:“难为齐大人还记得我,今日也是刚刚回京,想着先在此处歇歇脚,倒是不曾想遇见齐大人,当真是巧。”
齐钰笑吟吟道:“老臣是馋这家的焖鸡,特意来解个馋瘾的。”说罢看向李明悯,“也难怪今日早朝太子殿下未曾露面,原是为了接永宁公主,太子与公主当真是手足情深啊!”
李昭睨了李明悯一眼,哼道:“哪是甚手足情深,怕是父皇指使他来,他不敢不从。齐大人若无事不妨坐下一同用些?”
齐钰向后指了指跟在他身后的年轻人,说道:“今日还有同行者,就不打扰太子和公主了。”
李昭这才注意到他身后的人,只见其一身青衫,称得上是温文尔雅,只是一直站在齐钰身后不语,倒让人给略过去了。
李昭笑道:“如此,二位就请便吧!”
瞧着二人去了二楼,李明悯方才神秘兮兮的凑过来,道:“刚刚那是中书令柳阔沛之子柳怀远,阿姐觉得他如何?”
李昭想了想随口道:“仪表堂堂,温文尔雅,早就听说柳家三代都是科考出身,现下看来不愧是书香门第出来的。”
李明悯声音中带了几分不服气,对李昭抱怨道:“父皇对他可是赞不绝口呢!”
李昭挑了挑眉,觉得有些好笑,“怎地,你是在嫉妒人家?”
“哪里有!”
李昭不想戳穿他,只一双眼弯着一直盯着他,直到李明悯移开了目光,才笑出了声。
李昭几人匆匆用了些吃食,便结账出门,楼上临窗处的齐钰看着李昭的身影,对着柳怀远感慨道:“数年不见永宁公主,如今看来依旧是风姿绰约,不减当年啊!”
柳怀远看去,只见刚刚上车的李昭不知听李明悯说了何话,又将整个身子探了出来,伸手去打他,李明悯不曾躲闪,被打后也只是揉揉额头,笑着拱手求饶。柳怀远只觉姐弟两个当真是十分要好。
李昭入宫后便直接回了旧时居住的长乐宫。知晓李昭要回,侍女早早就等在了宫门口,见到李昭更是连忙行礼问安。长乐宫空置这么久,还是一切如旧,当年栽种的紫藤花想是有人照料,已然成活,星星点点分布着几朵花苞,却也为这宫殿添加了几分春意。
“如何?父皇可是念着阿姐,就连宫中的下人都不曾换下。”
走进殿内香味扑鼻而来,墙角几个火盆更是显出几分暖意来,“长姐前些日来,说是春寒尚在,特意让人留了火盆。”
“阿姐有心了!”
李明悯看李昭面上疲态尽显,催促道:“阿姐还是快快沐浴休整,其余杂事暂且先放到一边。晓得你定是快马加鞭奔波赶路,为了让你能好好歇着,今日家宴也都安排在了日暮,父皇还特令各宫,无事不得打扰。”
“晓得了,你也不要赖我这里了,想来你如今也是事务繁多,快些去处理你的事吧,我现下也没精力同你闹腾,晚些时候咱们再好好叙话。”
“我哪里就这么没眼色了,正要走呢,却不想阿姐这般不耐烦,亏我还惦记着你,早早去城门口冒雨迎你,阿姐当真好没良心!”说着摆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掩面之姿,大有李昭敢再多说一句,他就马上要哭出来的作态来。
李昭静静看着不语,等李明悯装不下去偷偷从袖间抬眸时抓了个正着,“刚看你稳重些,现下真是我看走眼了!”说着伸手在李明悯额头一点,“你呀!快些去吧。”
李明悯顺势往后退着,说道:“那阿姐好好歇着,晚些我们再好好叙话!”
热水早已备好,慢月伺候着李昭沐浴,外间望月正吩咐着人将李昭脂粉匣子归置整齐,李昭闭目坐于桶中,由着慢月俯身伺候洗浴,不多时再睁眼身边已然换了寻月。寻月观李昭面色疲倦本不欲开口,谁知李昭却开口问道:“我久未在长安,想来宫中情形已然不同。”
见李昭开口,寻月便思量着道:“殿下离宫六年,怕是不晓得如今的长安已是今非昔比了。六年前后宫还有淑妃娘娘能与肃贵妃制衡,如今刘家渐渐势大,淑妃娘娘在后宫中也是越发不露面了,加之二皇子也已长大,前朝后宫难免生出了些旁的心思,奴婢看着宫里人人如今也是各怀鬼胎。”寻月沉声说完,见许久未有应声,抬眼去看,只见李昭垂着眼,面上看不出喜怒,寻月本想再说些事儿,可想了想还是收了话。
良久才听李昭叹道:“刘家浅薄,难免沉不住气,再加上宫中这位刘氏也不是个聪明的,倒也不足挂齿。只是年前信上说的阿姐择婿之事,莫不是刘氏在中鼓动?不然怎会如此急迫,算来今年正是阿悯立东宫的时候,阿姐万不该在这个时候再添风波的。前朝后宫中多少双眼盯着,怕是他们心中也要有几分思量的,偏我又在这个时候回来,恐怕更是有人要计较一番的。”
“华安公主想必是和陛下商量过了的,也或许是近些年来太多人提及此事,不过如今长安中大都还不知华安公主择婿一事,想来陛下和公主也都还在斟酌呢。”
“算了,如今在这里纠结也是无用,等哪日我寻个空闲,与阿姐细说此事吧。”说罢再无人声,只剩水声沥沥。
等李昭从里间出来,寝殿中已然收拾齐整,各处物件按照李昭往日习惯摆放妥当,床上被衾也是李昭一贯用的。殿中各处宫女侍从也已安排妥当,慢月上前说道:“如今宫中各处多还是当年留下的人,陛下那里指了几个过来,剩下的都是华安公主选的人,此前韩姑姑也来训过话,想来是得用的。殿下还是先歇歇,日暮陛下在醉雨阁设宴,到时见您这个样子,是要心疼的。”
“你做事向来仔细,既已妥当,往后再看也可。你们二人随我奔波也是辛劳,这几日便不用跟前伺候,好好在屋里歇上几日,家宴自有酹月与寻月两个随我去。”
众人退下后,一室寂然,李昭躺下合眼,终是不敌困意,沉沉睡下了。
醒来时暮色沉沉,李昭正欲起身查看时辰,就瞥见屏风后坐着一人,许是听见李昭动静,那人淡淡道:“醒了?”
李昭出来时看桌上摆着棋局,那人一人执黑白两色对弈,桌上棋局已然是下了几十手,李昭开口道:“阿姐来了还不叫醒我,一人对弈有甚乐趣?”
李时悦放下手中棋子,起身走近几步站定,看着李昭眼下青色不由地皱眉道:“看你睡得香熟,就未曾唤你,想着再过上一刻你若还未醒,必然就要吵醒你的。”末了终究没有忍住,“回京之事又不急,何必如此匆忙赶路。”
“还不是得知你要选婿,生怕错过了热闹,这才归心似箭。”李昭这话意有所指,眼中全是担忧。
李时悦并未接话,定定看着李昭,而后叹了口气。
李明悯进来时李昭正在镜前梳妆,李时悦坐在一旁饮茶。李明悯惊讶道:“我还想着长姐如今事多,必定不会早到,谁知竟比我还来的早了。”
李时悦含笑说:“我可是从得了信就开始盼着阿昭回来,就算再急的事也得先放一旁啊。”
李昭接话:“可不呢,一觉醒来阿姐就坐在那,可吓坏我了!”
说是家宴,也不过是皇帝和他们姐弟三人。宴席摆在醉雨阁,只单单一桌菜配上酒,相较宴席,都称的上是寒酸了。
李昭姐弟三人相携而来时,李洲正站在窗边,一身素袍,远远看着好似文墨书生,却因久居高位自来便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三人走上石阶,李洲转头看了过来,略过其他,直直望向了李昭,神情中带着几分激动和感慨,说话的声音竟还有些发抖,“快些来让我看看,我的盼儿如今是何样子了!”
一声盼儿让李昭有些恍惚,好似自己还是幼童时叽叽呀呀的模样,算来自己的小名许久未有人唤过了。李昭上前行礼,李洲看着眼前的少女,有些恍惚,等李昭站定抬头对李洲盈盈一笑时,李洲神色微动,眼中浮现了几分怀念。
李洲握着李昭的手有几分用力,从头到脚细细打量,“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只是可惜这些年我未曾亲眼看着你长大。”李洲言语中带了几分怅然。
李昭撒娇道:“可不是得变样,要是同幼时一样圆润,阿姐不得笑话我呀!”
李明悯紧跟着打趣道:“那可没人敢打趣你,哪怕你珠圆玉润,父皇见到也是要心疼的,在父皇心中阿姐还是个小囡囡呢!”
李时悦戏谑道:“就是,你可是父皇的掌上明珠,我可不敢笑话你。”
打趣间四人落座,席间一派笑语盈盈,时不时传出姐弟三个的吵嚷声。想着李昭刚刚回宫,四人未曾久话,几壶酒后便早早散了。
李时悦与李昭一路回了长乐宫,进殿后一番打量开口道:“还得是慢月心细,回来半日已然打理归置妥当,贴心的很。怎地没见她和望月两个?”
“我让她们二人歇着去了。”李昭坐在镜前拆钗环,随口道,“阿姐今日要与我一同就寝吗?我们姐妹二人也多年未曾同榻夜谈了。”
“你今日还有气力夜谈,怕是不多时便要昏睡过去了吧,咱们来日方长,你就安心歇上几日吧。”
且说这边四人和乐融融,后宫里却有人按捺不住了,和安宫中灯火通明,殿中坐着的那位身着绛紫色长裙,绣着大片大片的牡丹更是衬得人艳丽,这么晚了依旧发饰未拆,坐在那儿把玩着一柄玉如意,见宫女进殿,急忙开口道:“如何,可有探得何消息?”
“回娘娘话,烟雨阁中周围俱是陛下身边的人,咱们的人如何都近不得前,不过守着的人说是不多时便散了,想来也只是简单宴饮而已。”
刘袂轻哼:“家宴?偏偏就如此巧合,我下午去清心殿探口风时,陛下绝口不提宴饮之事,分明是将我隔绝在外!如今陛下刚松口要给李时悦指婚,李昭就急急回了宫,他们姐弟三人还不知是打得如何的算盘!”
立于一旁的嬷嬷见刘袂怒意渐盛,开口劝道:“依老奴看,娘娘倒也不必如此在意,永宁公主与太子同胎,自是亲近,如今又听闻华安公主择亲,着急回来也是常理,眼下娘娘还是先静下心来,莫要自乱阵脚。”
想起李昭过往所为,刘袂便觉心中不安,“那李昭自来便是陛下的心头肉,又是个有主意的,此次回宫陛下更是令后宫嫔妃不必叨扰,不探探她的虚实,我心中总是不安。”
“娘娘如今急不得,您想永宁公主离宫也有六年,您如今在宫中也是今非昔比,就算陛下再疼爱公主,内务之权不是还握在您手里。来日方长,现下人在宫中又跑不掉,再者说了,盯着长乐宫的大有人在,我们不出手,总有人出手,咱们等着便是了。”
“嬷嬷说的有理,是我太过急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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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脸皮竹马×刀子嘴豆腐心青梅
皇女赵寻英十年前力排众议,将皇位拱手奉于宗室子赵进,携幼弟隐退,一守孝便是十年。新帝隐忍十年,已将旧日掣肘的内阁压得喘不过气。眼见权势被夺,内阁一党便想起先帝尚有血亲在世,拿此事做起了文章。
“陛下,宋澜与长公主尚有婚约,十年前先帝驾崩时,长公主尚且年幼,宋澜亦随他舅舅在军营。今朝宋澜回朝,长公主也已年十九,正是良配,还请陛下遵先帝之意,让其二人成婚。”
宋澜刚封了将军,手握千军,赵进如何能让赵寻英嫁与此人,岂不是为自己埋下祸患,他搪塞道:“此事朕也听闻,只是当时宋卿和皇妹都尚且年幼,先帝此言尚做不得真,无论如何也该问过皇妹自己的主意再行决断,且先搁置吧。”
赵寻英好不容易出了皇城,自然不愿再卷入其中,与其在这里同他们周旋,不如走为上策。
可她溜之大吉,却不曾想宋澜竟狂追不舍,无论如何也摆脱不得。即便是冷心冷面,也只能屈服于宋澜的真心之下。
可儿女私情如何敌得过庙堂倾轧?他们的婚事早已成了朝堂上众人博弈的棋子。各方势力虎视眈眈,岂容他们随心所欲?
“赵寻英,为了你,我弃了这一身军功又何妨!”
“宋澜,你注定该是上阵杀敌的将领。”
含霜履雪,冷看浮世名利,古今几人能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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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一别经年亲犹在,相见却似在昨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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