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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第四十四章 蒲牢

明直客栈,确实地处较为偏僻,深隐在一片青葱茂密的竹林之中。据说开这客栈的是对喜好游山玩水的夫妻,这阵子又出了远门,只留下二当家看店。

阮云瞧着店内空无一人,柜台后的小二正一点一点头打着瞌睡。好奇地问秦常文:“如此雅致之地,怎么住店的人如此少?”

秦常文叹了口气,“前两年青州有地方出了魔怪异动,闹了好一阵子,死了好些人,弄得青州一片恐慌,直到后来出了位神仙似的人物,仅一人灭了暴乱的魔怪,这才止了这场风波。只是即便如此,青州的热闹也大不如前,不少人搬走去了邻州,来青州游山玩水的人也少了。直到近几月才慢慢恢复了正常,但来青州打尖住店之人还是大不如前。”

阮云问:“你可知来青州平乱之人是谁?”

秦常文抓抓脑袋,“好像叫沈什么来着。”

阮云点点头,又问他:“你可还记得是在哪处叛乱最为厉害?”

“就在西边上缘街那块,现在那块地儿已经荒废不住人了。”

阮云笑道:“多谢。”

秦常文一愣,倒是没觉得自己帮了她什么,他指了指自己包着的手,“吃了姑娘给的药丸,我的手臂血肉愈合得异常快,秦某还得谢谢阮姑娘。”

“你这手还得休息几天罢?”

秦常文苦笑着点点头。

打瞌睡的小二终于惊醒,发现了站在店内的客人,“两位是要打尖还是住店?”

阮云整顿好了行李已是黄昏时分,她揣着鼓鼓囊囊的小包出了门,一直沿着西边上缘街的方向走。

果然是一片荒废的房屋。似是经历了一场大战,随处可见断壁残垣,破旧的瓦房,半人高的荒草,都预示着这里的衰败。

阮云沿着边上的小路将整个地方逛了个遍。有路过的行人看她抬脚想要进去,对她喊道:“喂!那里荒废很久了!”

阮云转头笑道:“我知道,我就是好奇,转悠看看。”

行人看她转身走进去,摇摇头,也走开了。

阮云打开小包,露出里面厚厚的一沓符纸,鲜红的符字,刺得人眼睛生疼。

她抬脚走进正前方的屋宇,断桌横椅,房梁结了厚厚一层的蛛网,阴森森的可怕。

走了两步,阮云便不再前进,一张符纸扔出去,不远处的地上立刻闪过一阵金光,奇异的圆状图案。

“找到你了。”

“大夫!云儿到底怎么了?”

姜云躺在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一层金丝被,面容恬静,面色红润,双眼紧闭,像是睡着了一般。然而,姜母双眼含泪,她的云儿已经三天没有醒来了。

白发大夫皱紧了眉头,饶是他行医多年,也不曾遇见如此诡异之事,面前躺着之人身体一切无碍,但就是昏睡不醒。这种症状,他都不知如何开药。

他摇摇头,“贵府千金这病实在奇怪,恕老夫无药可解。”

听见这话,姜母双眼立刻噙满了泪水,“云儿!”

姜明华亦是红了眼眶,捏紧了拳头。

老大夫瞧气氛如此低落,有些不忍,忽而想到自己游历各州遇见的奇门怪事,多嘴问了一句:“请问千金晕倒前可是发生了什么?”

一旁姜云的贴身丫鬟立刻答道:“是有件事奇怪!小姐从泥土里挖出来一只金铃铛,摸到那铃铛后便晕了过去。”

姜明华立刻道:“那铃铛呢?”

丫鬟跪下道:“当时事发突然,混乱中奴婢从小姐手中取下了那只铃铛,现下还在奴婢房中。”

“快去取来!”

丫鬟几乎是一路用跑的回到了自己的房中,其余在外等着的丫鬟们立刻围上去,“小姐怎么样了?”

那丫鬟一边翻找铃铛一边道:“还未醒来,夫人怀疑是那铃铛作祟。”

众人大骇。难道是有什么铃铛妖怪将小姐的魂抓走了?

“找到了!”她拿着脆响的金铃,一路跑回了小姐闺房。

老大夫、姜母、姜父三人齐齐望着丫鬟手中那散发着异样光泽的金色铃铛,只一眼,他们便知,此物绝非凡物。

“恐怕,得请来异士才能知晓各中诡秘。”

姜云晕倒的第五天,姜明华请来了一位四处游历的修行之人,因着姜府拿出的好酒,那修行之人同意了来瞧瞧姜云的病。

他捏着铃铛瞧了几息,面色凝重道:“这铃铛绝非凡物,隐隐有仙家之物的气息,贵府小姐许是触碰了这物遭到反噬,因而昏睡至今。”

“如何破解?”

那修行之人摇摇头,“暂时不知。”

窗外忽然传来花盆掉落之声,姜明华厉声呵道:“什么人?”

打开窗一看,却是一只猫蹲在墙角,正舔着自己的爪子。

姜明华左右望了望,才关上了窗户。却没发现,拐角处闪过一片裙角的身影。

路走到这又断了。这几天日日只睡了两个时辰,姜母双眼泛红,疲态尽显,她坐在床边,紧紧地握着姜云的手。

阮云直到月上梢头才从那片废墟之地走出来,冰冷的月色照在她脸上,明明是及其普通的面容,却有种摄人心魄的魅力。

她取下霜珂,在月下一遍又一遍地练起了软剑。

第二日傍晚,阮云从后门悄悄出了客栈,正好与从正门来明直客栈寻阮云的秦常文错过。

出了竹林直奔热闹的主街,只见人人手中拿着火把,排着队蜿蜿蜒蜒往前走着。阮云拉住一位女子,好奇道:“今日是什么日子?”

那女子上下打量了阮云一眼:“外地人吧?”

阮云点点头。

“今日是祈露节,我们在为神仙开道呢。”

“要走至何处?”

“到那河畔才算完成仪式。”

阮云笑着向那女子道过谢,混在人群中慢慢往前走。

“感念天恩,护佑我州,天地喜乐,不胜惶恐,唯有此灯,聚以彰前。”

在一遍又一遍的祷告中,众人终于走到了河畔,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明亮的火把倒映在碧绿的水畔,像是天边坠落的星河。

瞬时,湖中跃出来一个人影,虚虚地飘在半空中。

是神仙来临了吗?众人定睛一看,竟是一女子只穿着亵衣,垂下了头,双手被禁锢在头的上方。

“什么情况?”人群开始熙熙攘攘。

“我怎么觉着她有些眼熟?”

一些小孩没见过这场面,被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我想起来了!这不是主街那块卖钗子饰品的宁娘吗?”

“怎么回事?她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有人害怕道:“莫不是两年前那场暴乱还有漏网之鱼?”

明亮的月光渐渐穿透云层照下来,有人发现形势不对,开始丢了火把往回逃。

阮云紧紧地盯着半空中那漂浮的女子。几息后,那女子忽然抬起头来,妖气四溢地飞向人群,带着无尽的杀气。

“啊——”众人四散开来,“是妖!”

宁娘惨白的脸紧紧地锁住一名黄衣女子,她跑得慢,钗子在头上一甩一甩的。近了,更近了,宁娘面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她伸出手想抓住女子的头发将她扯回来。

便在这时,一只从旁而过的软剑挡住了宁娘的手,一抹鲜红的血霎时溅出来撒在那剑上。宁娘猛地转头看去,对上一个普通的面容。

阮云踏着月色缓缓走近,“魄妖,你在找我吗?”

熟悉的嗓音。宁娘对上她的眼睛,一下子反应过来,这竟是易过容的阮云!怪不得自己在青州寻了许久,都未能找到她。

附身在宁娘体内的魄妖此时不敢再轻举妄动,上次那场自己势在必得的鸿门宴被阮云身上的锁给破坏了,这回她身上又有什么东西?

似乎猜到魄妖心中所想,阮云微微一笑,“她竟令你这样胆小之妖来杀我?”

魄妖被激怒,“你说什么!”

阮云抚了抚霜珂道:“就算是现在的我,照样能将你杀了。”

魄妖双目赤红,裹挟着妖气一掌朝着阮云袭去,“一介凡人竟想杀我!”

阮云收了笑容,将霜珂横在身前妄图挡住那一击。然而魄妖这一击带了十足十的力,她被浓烈的妖气裹挟着倒飞出去,狠狠地摔在地上,五脏六腑仿佛移了位。

阮云趴在地上,终是没忍住,呕出一口血。

魄妖满意地飘回地上,“这回,没有什么能帮你了。”

她揭开阮云脸上的面具,贪婪笑道:“还是这张脸好看。从今以后,这张脸,这副身子,便是我的了。”

原来是这样。洛月不是能与魄妖达成交易,不是她许诺了什么,是魄妖盯上了阮云的脸,阮云的身体。

阮云抬起头笑道:“哦?你确定?”

下一刻,阮云强行突破忘诀,反噬带来全身骨骼碾压一般的痛,她忍住痛站起身来,月光如水一般包裹住她。

阮云手中蓄力,“你说,我现在杀得了你吗?”

魄妖看着眼前宛若九天神女一般活过来的人,震惊道:“你疯了!”

阮云无所谓道:“强行突破忘诀,虽只能维持两柱香时间,不过,杀你,也够了。”

魄妖知晓自己现在若是与她对上,不是她的对手,“你若杀我,这具身体也将灰飞烟灭!”

对面的人还是一脸无所谓:“总归我不认识她,杀了,无妨。”

一句无妨,像是在与谁讨论今日天气如何,却是直接给魄妖与宁娘定了罪。阮云不再与它废话,双手结诀,朝着魄妖凝去十成十的一击。

魄妖望了望头上皎洁的月,心中有了主意,它抬手勉强挡住了阮云的一击,却还是差点被打出宁娘体内。

周遭一片安静,原先热闹的人群已四散跑开去。魄妖忍着痛朝着西边遁去。蒲牢,在那里。

阮云发现它又想逃,立即紧紧地追上它,胸有成竹道:“这次,我不会再让你逃了!”

魄妖略过高低的房檐,没管阮云说了什么,只朝着那个地方死命狂奔。

一柱香后,它到了那地方,回头一看,阮云也正好追来,面色苍白,额头冒了细细的汗,魄妖知晓,她快坚持不住了。

此时月光正甚,两年前蒲牢等妖魔在此作乱,沈璟出面解决了暴动,却漏了蒲牢这一魔。

蒲牢虽死里逃生,却身受重伤,不得不在此敛息养伤,每到月圆之时,才会出来活动一二。

周遭狂风乍起,无数枯枝落叶在空中打转。魄妖施法道:“出来吧!蒲牢!”

以月光作引,阮云来不及阻止,地面上霎时出现一浑身冒着烈焰的魔兽。

魄妖飘到蒲牢身边,指着阮云道:“你可知这是谁?这便是修行之人,与当初伤你之人是同一类人,你猜,今日她来找你做什么?”

好一番颠倒黑白的话,成功激怒了蒲牢。它浑身烈焰更甚,两爪一挥,那灼烧人的火朝着阮云袭来。

魄妖站在蒲牢身后,望着阮云底气不足的表情,轻蔑一笑,“强行突破忘诀又如何?如今,你还是输在了我的手下。”

然而这笑只维持了一瞬。下一刻,无数金丝自地底升起,严丝密合将魄妖与盛怒的蒲牢被牢牢地锁在方寸之地。

那火团没有打出去,却结结实实打在结界上,化作一股浓烟。

魄妖惊讶道:“怎么回事?”

阮云微微一笑,端坐于地上,看魄妖与蒲牢用尽法力打向那结界,却毫无作用。

无数的符纸从阮云身上飞出来,此刻红光大胜。猎物已齐,是时候收网了。

橙红的火舌从地上慢慢延伸上去,淹没了它们的身影。结界内,温度在不断攀升。

身边是不断乱撞的蒲牢,然而它们像是被困在一个坚固的匣子中,怎么都出不去。魄妖惊惧地望着阮云,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你是故意的对不对?你早就在此布好了结界,故意激怒我,引诱我来到这里找蒲牢对不对?”

阮云面色如常,没有回答它,只施法让那火烧得更快更烈。

血不断从她鼻子里、嘴边溢出来,但她依旧没有停手,是下了决心烧死魄妖与蒲牢。

蒲牢此时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了,它生来操纵火,以虐杀为乐,它喜欢看火焰中哭着求救,却还是被烧死的人们。却没想到如今,它竟然被火灼烧得感觉到了痛意。

望着面前的结界,它觉得有些似曾相识,这场景,不就是当初它烧光那偌大府邸的情形吗?

蒲牢终于开口了,隔着雄雄火焰,“你是谁?”

阮云抬眼看了眼体型巨大、周遭赤黄火焰缠绕的蒲牢,淡漠开口道:“当初你烧死那一家之时,可曾想到今日你会遭受这一切?”

蒲牢一愣,随即狂吼一声,震得房瓦刷刷作响,果然!竟还有漏网之鱼!它蓄力试图抵住蔓延浑身的火焰。

魄妖颓败地坐在地上,指着蒲牢道:“都是它的错!阮云!我只是受了洛月的蛊惑!我没有杀你全家!不要杀我!”

满天的符纸围住了魄妖与蒲牢,一阵无比悲伤的声音从结界外传来:“好啊,那你自己出来。”

魄妖一喜,灼热的火快将它融化,它朝着结界拼命撞去,下一息,一只软剑勾走了宁娘的身子,魄妖仍留在结界内。

魄妖错愕的看着眼前的情景。它以人类身子为寄居之所,吸食人类的精气为生,离开了人类的身子,它最多只能维持半个时辰,如今困在结界中,它撑不过一柱香。

蒲牢已经快撑不住了,魄妖看着自己半透明的身体,终于意识到面前的人是铁了心要杀它们。

“就算杀了我们,他们也回不来!姜云,你注定孤独一生!”

蒲牢已是强弩之末,在被焚烧殆尽之前,它挣扎道:“两场大火,竟让我接连被算计两次……我与你们……势不……”

秦常文被眼前一幕吓得不敢说话,他去找阮云没找到,便猜想她是来了上缘街。一踏入那附近他便听见魔兽的低吼声,他犹豫了许久,还是决定踏入这未知之地。

正中间那座房屋里,有人背对着他盘坐着,身形有点像阮云。她面前是烧着火焰的魔兽,满天都是翻飞的黄色符纸,他只听见了魄妖说的最后一句话,什么回不来?什么孤独一生?

惊惧之下,秦常文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阮云呕出一大口血,空中的符纸化作灰烬,结界中烈焰大盛,两声惨叫声过后,魄妖与蒲牢终于消散在空中。

那赤红的符纸都是她在霁州薛府由鲜血写就,威力极强,为的便是今日这一仇得报。

阮云一开始的示弱,不过是放松它的警惕。她故意激怒魄妖,让魄妖带着她来找蒲牢,魄妖以为自己是猎者,却没想到,它的一步步都是在按着阮云的设想行进。

中了蚀兰又怎样?她炼了如此久的药,会对自己的毒毫无办法?虽没有解药,但别的药丹,她也是有的。

因而她虽强行突破忘诀施法,遭受的反噬虽痛,但并未危及生命。

纷飞的灰烬,阮云无力地倒在地上,正好看得见宁娘的尸体。

她早就死了,那魄妖上了她身不久后便吸食了她的精气,阮云救这具身体出来,不过是给她在青州的家人一个交代罢了。

有雨水滴落在她的脸上,一滴,两滴,渐渐雨大了起来,仿佛在清扫这里的痕迹。

阮云笑着望向天空,全身骨骼仿佛被狠狠碾过,她却还是忍着痛笑着,两滴清泪从眼角滑下。

好累,她缓缓阖上了双眼。

几息后,有人缓缓地抱起了她。

脸上不再滴落冰冷的雨水,阮云感受到柔软布料的温暖,她眷恋地往那人怀里蹭了蹭,脑袋晕乎乎的,她呢喃道:“阿凝,报仇了……”

吐出这句话后,她便彻底昏了过去。

秦常文站起身,往前走也不是,退也不是,那女子背对着他倒在地上,正巧又开始下起了雨,他本想着去前面看看那人是不是还活着,没想到有一人一阵风似的落在女子面前,那人戴着半遮面具,眉目精致,只是一双眼赤红,散发的气息像觅食的野兽。

他像对待珍宝一般小心翼翼地抱起那女子,那女子乖巧地将头埋在他怀中,倒像是一对眷侣。

男子发现秦常文在偷看,冰冷的目光射过来,巨大的威压下,秦常文猛地喷出一口血,他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

求生的**迫使他开口道:“我只是来寻一位叫阮云的女子,找错了地方,还请大人高抬贵手!”

顾辞收住了手,沉思了片刻,才抱着怀中失去意识的阮云离开了此处。

秦常文呼出一大口气,这才发现不远处还躺着一具尸体,他认得这人,这不是宁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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