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醒来就奔赴案发现场,他们没有吃过任何东西。但联合考验中的时间流速与外界一样,从树缝中漏下来的光影近乎垂直时,他们腹中的饥肠便发出抗议。
“不知道阳光女巫会不会过来。”
工藤新一想到昨晚忙于寻找住处,从挑战赛出来不久就陷入梦乡,晚饭的事情被他彻底忽略了。与阳光女巫的约定到了饭点自然浮现出来,他用饕餮魔法变出几碗香喷喷的鳗鱼饭,和服部平次在后面没人的小巷中吃了起来。
多出的就放在眼前的杂物箱上,如果阳光女巫不出现,他就打算把它们随机送给路人享用。
“怎么感觉来这后的生活,比之前还要好些?比起那种连轴转,三餐就没按时吃过的日子,就像是在度假一样。”吃到第一口食物时,服部露出一丝笑意,随后补充道:“虽然死神的镰刀随时可能落下。”
“服部,你想过我们赢了之后的事情吗?”
工藤新一在他身上感受到似有若无的死意,仿佛燃烧到最后一截的蜡烛,仍会有一份热发一份光,但注定不会长久。
即使眼前的服部平次是江户川柯南结交的挚友,对他而言甚至都有可能只是副本中的人物,但他还是不想见到那副对未来失去兴趣的姿态。
服部平次停下手中的筷子,十分缓慢地咀嚼着腮帮子包住的饭菜,有时还配合着他思索的节奏僵住不动。
美食被他们端在手中,饥鸣却仍在他们身体中奏响。
最后还是突然冒出来的阳光女巫打破沉默,她如夏日炎阳般热情的声音响起:
“我来啦!谢谢你们还准备了我的饭,看在这么大量的份上,我就原谅你们昨晚和今早的失约吧。”
她的注意力全放在散发着香气的鳗鱼饭上,根本没在意旁边那两人之间严肃的氛围。
“吃完再聊吧。”工藤新一不是硬要逼出一个积极的回答来,他希望能借着这个问题让服部多点对未来的想象。
哪怕不会实现,至少要知道存在美好的可能。
“谢谢你帮我们拦下那个怪人。”
填饱肚子后,他看着刚吃完第三碗的阳光女巫,为她提醒他们躲开绷带浪费装置的靠近道谢。
“那件事情啊,我真是一点都不后悔,不然我哪吃得到这等美味的食物。”她擦拭了一下嘴角,故作成熟地安慰道:“你们也别太在意了,反正小幸运的魔法就维持到今早了,没产生多大的影响,她们没为难我。”
她话中透露的信息证实了他们隐约的猜测——他和服部平安度过昨夜有幸运魔法的庇佑。
看不出规律的邀请判定没对暴露属性的他生效,被邀请过去的服部恰好遇见最适合他的智慧比拼形式。
服部知道如果没有幸运魔法在身,他大概连第一晚都活不过去,或许死的人不是妃英理而是他。想到这他不由得怀念起没来米花市的远山和叶,眼底的情绪如烛火般摇动。
“谢谢款待!现在还是考验期间,我不便过多打扰,就先走了,你们继续加油哦。”
将木箱上摆满的食物迅速解决掉,阳光女巫就挥手向他们告别。
在她走后,他们之间的氛围又冷却下来。
“现在没想好也没事,那就请你先听听我对未来的设想吧。”
还有整个下午的时间可以思考策略,工藤新一与他走在有阴影覆盖的路上,给他讲起他心中对回到现实后的憧憬。
“我想找一处人不多、景色独特的地方,再选个合适的时机,向我喜欢的女孩告白。”
他从不属于他的记忆中,发现服部平次和他一样有位恋慕的青梅竹马,精心挑选过许多绝佳的告白圣地,经过十次失败的告白才成功。
最先说出口的设想是他心底最强烈的愿望,又刚好可以利用爱情勾起服部的一点求生欲。
但他没想到关键词检索到令他出乎意料的记忆片段。这个副本的时间线上,变小后化名为江户川柯南的他,竟然可以借助药物暂时变回原样,而且还在大本钟的见证下向毛利兰告白成功了。
“然后呢?”服部平次想到他为了让自己振作起来,连不可能实现的事情都讲出来了,默契地纵容他的妄想。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快看那个人是不是很眼熟,好像是绷带浪费装置,我们快追过去看看情况吧。”
那段不是由他制造出来的记忆给工藤新一带来剧烈的冲击,“记忆能洗掉吗?”的不甘与“小兰也喜欢他”的欢喜占满他的脑海,没说完的设想被死死压在底下,难以挤进两种相反念头的交战中。
他的计策奏效了,服部对未来的话题提起兴趣,但他此时却没有继续讲下去的想法了。
好在前方出现一道眼熟的背影,那人穿着的长风衣与其他人的穿着格格不入,在人群中看起来尤其显眼。
“他旁边的人是工藤优作!他们准备聊什么?为什么指路任务结束后,他还留在这里?”
绷带浪费装置与另一位更眼熟的人一起走进街角的咖啡馆。服部平次的注意力完全转移到他们身上,比先发现他们的工藤新一走得还要快。
“女巫之后没再宣布过有用得到他们的规则了,他们聚在一起也太奇怪了。”
受感知到的异常行为影响,工藤新一头脑中叫嚣的两个念头还没争出胜负就被他压了下去,跟上服部的脚步,悄悄溜进他们进去的那家咖啡馆。
“你们长眼睛没啊?那么大的个子撞上来,我差点就要被撞墙上去了。”一只翅膀配合着愤怒的心情高速扇动的精灵叫喊起来,“你们必须给我道歉!”
它把他们拦在店门口,已经有坐在附近的顾客往这边看过来。
“不好意思啊。”他们留下一句道歉就立即转身离去,赶在那两人看过来之前隐入过来围观的人群之中。
“那只精灵出现的时机也太巧了,我走过去前看到那里是没有任何东西的,难不成精灵可以隐身,还是能爆发出肉眼看不见的速度?”
工藤新一不顾手段地打晕路人,和服部迅速换上他们的衣服再回到店外。
从玻璃窗中见到坐在店里的两个熟悉身影,才重新走进去,选到他们斜后方的座位,不留痕迹地关注着他们的交流。
“我不管!我找到了你,该你兑现承诺的时候。就满足我一次小小的私心嘛,又不耽误你们的事。”
绷带浪费装置清空面前那盘切块蛋糕,像小孩子一样发起脾气来。
拜他肆无忌惮的个性所致,他们能清晰听到他的声音。
坐他对面的工藤优作神色不忿地扫了他一眼,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冷静地说些了什么,但他本就不高的音量在周围起伏的杂音中,传入他们耳中的只有支离破碎的几个词语。
——“隐秘”“交换”“奇怪”“死亡”
绷带浪费装置勉为其难地接受了工藤优作的说法,留下让他结账的话音过后就跑出去了。
从工藤优作身上找突破口的难度显然更高,想到他没有自言自语透露信息的怪癖后,他们选择追上绷带浪费装置。
因此也错过工藤优作冷笑着说出的那句话:“正好借他来试试那个魔法的威力。”
跑出店门时,怪人的背影已经消失在左边的建筑之间。他们根据地图上的布局,一前一后地去将怪人纳入无处可逃的境地。
“嗨。你是在找我吗?”
灰色墙面围成像迷宫一样的路线,工藤新一追进这里却只听见他自己的脚步声,在分岔的路口停下来,这时从他背后响起带着笑意的声音。
“既然主动现身了,我们想必能达成一次愉快的合作。”
他转身面向怪人,平静地点破他的来意。
“嘿嘿。”怪人难得腼腆地笑了一下,没接他的话,反而问起他变装的事情:“你们心血来潮,想融入当地人的生活了,还是对分配到的角色不满意?”
通过精灵的出现和怪人拔高的声音,工藤新一早就想通那是他的手笔,对他装糊涂的做法心知肚明,不答反问:
“绷带浪费装置先生为什么不试着换身衣服,保持特立独行难道是你丢不掉的人设吗?”
那些有着特殊能力的人,在穿着打扮上与童话风格没有任何相似之处,仿佛是设计出来分辨他们的锚点。
“还没开始摆出筹码,提前让你得了利可不公平,我们还是说到正事上来吧。”
怪人有着与其行事风格不相符的洞察力,涉及自身利益相关的话题,他表现出的谋略令工藤新一暗自惊叹,发自内心地不希望成为他的敌人。
哪怕是立场随时会变的合作伙伴,应付起来他都感到有些吃力。
“我不能把刚才的谈话内容告诉你。”怪人先澄清了他最关注的这点,“但我手上还有你肯定需要的信息。”
“要我拿什么去换?”
他只是从怪人的表现中猜到他身上有值得他现身的东西,并不清楚他会开出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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