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中部出现空缺,但紧密交织的发丝仍维持着绷直的状态,留出一个人形的空间。
在疏松一些,能够将工藤有希子的脸露出的位置,如今出现了一只不停扇动着透明羽翼的美丽精灵,取代了原本那具冰冷的尸体。
“优作,新一,你们怎么变得这么庞大?不对诶,我怎么又活过来了?”
从巴掌大小的精灵嘴里传出工藤有希子的声音,将简单的1换1问题直接予以肯定。她一连串的质问让工藤优作从沉思中惊醒,忙不迭地赔着笑伸手拉拽困住她的发丝,让她得以从自己的葬身之所飞出,宛如破茧而出的蝴蝶,在更广阔的天地自由飞翔。
“我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身为参赛者的你是无法复活的,但我用了复生魔法必定会发挥作用,于是就只能让你以这里出现的另一种生命形式复活。”
在他陈述自己思考出的结果时,有希子化作的精灵一只绕着他周身飞旋,留下稍纵即逝的流光。
“有希子,真是对不起啊,最后还要这么来折腾你。”
向她道完歉,他的眼睛才敢去追寻她的飞行轨迹,但这时她对新身体的探索已经停止,在他身前悬浮着,像玻璃珠一样精致的蓝眼睛仰望着他。
“哈哈,优作还是那么爱操心。”她淑女地捂嘴笑道,“能再多陪你走一段路,我一点都不后悔哦。”
——所以你无需为未曾料到的结果自责,请尽情享受我们剩下的时光吧。
工藤优作见到她脸上坚定而温柔的神情,双手轻轻在她周身围拢,她亲昵地蹭了蹭他的拇指,在他的掌心坐下来,任由他抬手把她送到自己的眼前,笑着相互对视。
“事情都结束了吧,我们准备撤走案发现场了,接下来要麻烦各位聚到之前的场地。关于联合考验的最终落幕,需要告知各位一下。”幸运女巫怀着破坏那副美好图景的愧疚,贴心地补充道:“已经复活的人当然是可以一起过去的。”
工藤新一早就识趣地退到服部平次身边,听到要离开这里的消息时,他想起昨早从眼前消失的房屋,视线自然地移到毛利小五郎身上。
要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吗?
他们的点数遥遥领先,支付完复活他的代价仍胜券在握。见到被温情化解的意外景象后,另一种不同的结局浮上他们心间。
传送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在幸运女巫话音落下不久,那具孤伶伶躺在地上的尸体就会永远被他们甩在身后。
服部平次的视线从那上面抽离,转头恰好与工藤新一对视,相同的想法不用言语也传达过去了。
工藤新一摇摇头,说:“那不是他想要的结局。”
就算他变成精灵复活过来,身边没有妃英理,他的孤独无人能消解。
更何况眼前这只是昙花一现的美好。
脚下已经踩习惯的地面消失不见,光滑的瓷砖触感从鞋底传来,他们在早晨就又坐到会议室的靠椅上。
阳光女巫多出的座位就在他旁边,他笑了一声,清楚她的来意,用美食的记忆洗去沉重的死亡阴影。
“现在场上仅存五位参赛者,不会再有新的死亡事件被制造出来,胜负已然注定。”
幸运女巫庄严肃穆地主持着联合考验的结算事宜,无奈底下咀嚼食物的声音听不出一点危机感,她伤脑筋地看了眼混进去的吃货女巫同僚。
“虽然各位都很清楚奖励的归属权,但职责所在,我还是要公布各队累积的点数。”
首先是黑方的座位亮起白色光晕。
“已经使用的万能点数和初始魔法点数不计入在内,黑方的累积点数为五点。”
然后再是红方的座位被白光包围。
“红方在比赛期间一直有着不凡的表现,桂冠理应属于你们。红方的累积点数为二十九点,恭喜你们的队伍获胜,奖励将在稍后发放。”
没有什么比悬殊巨大的累积点数更有说服力。
让工藤新一奇怪的是,琴酒一直表现出异常的冷静,今天他们那边完全被工藤优作控场,昨天迫于无奈的妥协没再出现过。
他们是打定主意要用抢的方式拿到金豆了吧。
“女巫大人,奖励能在我们出去后再发给我们吗?”
结算完毕后,他试探性地问道。就算还有其他童话世界等在前面,他们总有撞上的时候,这只是缓兵之计,但至少不必还没拿热乎就成别人的了。
“既然是赢家的请求,我们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幸运女巫答应下来那刻,对面的视线齐刷刷地看过来,像是在看身怀异宝的肥羊。
“昼夜交替之时,我们将接送各位返回原地。剩下的时间,就请各位尽情在我们精心搭建的小镇游玩。”
以这句话让联合考验尘埃落定,他们回到幸运之屋存在过的地方。
一出来工藤新一和服部平次就狂奔起来,等身后没人追上来才靠着灯柱停下来。
“早知道再多问一句了,”工藤新一懊悔道,“不知道现在他们的攻击还会不会被阻止,我们可冒不起这个险,出去前先躲着他们吧。”
女巫们虽然表现出嗜血的倾向,但她们的人文关怀还是做得很到位。没立即就把他们送出去,他猜想是为了让精灵形态的有希子多存在一会。
服部点头同意后,问:“你老爸就是‘琴酒’吧,他今天看起来气场好强,真的琴酒都没提出过异议,表现得平静过头了吧,他不会吃错药了吧?狠话都不放了。”
看来不是工藤新一的错觉,服部也有同感。但要让他来想的话,见识过谜案世界神奇的技能和道具后,比他来得更早的工藤优作有控制精神的技能或道具也不足为奇。
“你自己看出他们互换身份了,不错嘛,服部。”他使出转移话题战术,“我是因为熟悉他们才察觉到异常的,你从我的态度就发现了,能力见长啊,不愧是六星级侦探大人,侦探选秀节目的评委前辈。”
再加上无敌旋风彩虹屁,服部平次的脸上像是在黑夜燃放的烟花,已经被夸得不好意思地直挠头,哪想得起之前小小的疑惑。
等服部高兴完了,他问到服部是产生疑问就仔细观察那两人,终于确认他们易容成了对方的模样,然后谈起让他生疑的迹象:“我是在老妈被毛利叔叔吓到那会发现不对的,你还记得她当时是躲到老爸和琴酒身后了吧?”
见服部记起那个画面,他继续说:“她害怕时抓住的是一片灰色的衣角,而不是老爸穿的金红色袍子。往上看就发现她抓住的人是琴酒,但有老爸在旁边,她怎么可能选择其他人,后面的事情看来他们的关系也没恶化,那就更不可能了。”
“原来如此,这样的细节都注意到了,我输得心服口服。”
服部爽朗地拦过他的肩膀,不愿再继续能联想起那两起死亡的话题,把他拖进一家酒馆,喊来几杯啤酒和下酒菜。
“社会都没了,在意以前的那些规则也没用,我们就来尝尝大叔喜欢的啤酒吧。”
让工藤新一卸下抗拒心后,服部平次举起一杯浮着白沫的澄黄色酒水,等待与他碰杯。
在表达了一些对毛利夫妻的敬意和感谢,许下帮助米花市恢复从前的秩序的愿望,他们偷偷打量着莫名其妙的老板,不约而同地小声说出歪招:
“我们没钱,在这里待到考验结束,那就不用付钱了,好耶!”
喝酒之前他们问过在这里喝下的啤酒构成,在联合考验搭建的场景中出现的事物都不会进入外面的世界。
也就是说就算他们现在豪放地灌下一杯又一杯的啤酒,醉得不省人事,出去后立即就能恢复进来前清醒的头脑。
唯一需要担心杀人魔的危险,但想必一直在幕后关注着他们的女巫,不会容许对她们而言毫无意义的死亡。
“我要吃饭,这是你们答应我的。”
阳光女巫一到饭点就准时出现,把趴桌上不停叫着人名像痴汉一样的两人推醒。
“还是小兰做的咖喱更好吃。”
受酒精麻痹的大脑排列出的尽是他最常吃的食物,之前刻意避开的选项被饕餮魔法变换出来。才吃下第一口,工藤新一的泪腺就不自觉地发作,泪珠落进温暖的咖喱中,他还是狼吞虎咽地把面前那盘咖喱吃完。
“真想……”阳光女巫埋头干饭,听到他正常推荐的声音,接过他的话时抬头看见他的表情,把后面的“尝尝”憋了回去。
“和叶的手艺也不赖,她可是料理高手,好想再吃一次她做的杂烩粥和什锦煎饼啊。”
服部平次也提起他很久没见的女朋友,没食欲地放下勺子,撑着下巴回忆起远山和叶亲手做给他吃的饭菜,问工藤新一能不能用饕餮魔法还原他记忆中的味道。
“既然你们都不饿,那我就不客气了。”
在他们聊起喜欢的人后,阳光女巫刚吃完自己那盘咖喱,正愁工藤新一喝醉后忘记给她准备多余的份,见他们没有吃饭的心情,笑着拿来他们的份继续享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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