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中的，秦申林没有对此做任何回应，他的沉默直接给这顿饭画上了句号。
但意外的是，谭潼起身准备结账的时候，秦申林竟然跟了过来，然后掏出了自己的银行卡递给服务员。
在谭潼还没看到饭钱是多少的时候，已经划卡付款完毕，然后秦申林转过头对他嗤笑一声：“走了，我可没有剥削打工人的不良嗜好。”
谭潼：……
要是资本家也能这么想就好了。
打车回公寓的路上相继无言，谭潼还在消化着今晚从秦申林口中得知的事情，走进公寓的大门后长出一口气，秦申林说得没错，听完那些事自己的确是愧疚的，如果当初不是他自以为是的认为留学是秦申林未来最好的发展道路，那么今天的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他们的关系可能不会变得连最基本的信任都不复存在，秦申林也不会患有严重性焦虑症这种精神类疾病，到头来做错事情的又是自己吗？谭潼无可避免的这样自责的想着，总觉得这些已经发生的事情像是再跟他开玩笑一样，一遍又一遍的反复折磨着自己。
看到餐桌上摆放着的蛋糕，谭潼将心底这股既成事实又无力发泄的气愤都转化成了食欲，独自坐在餐桌前把那份蛋糕吃了大半，或许是因为甜食的治愈，心里终于好受了一些，也觉得这块普普通通的水果蛋糕比刚刚的高级西餐不知道好吃了多少倍。
晚上谭潼一边洗澡一边收拾好自己的心绪，不管如何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他换好睡衣先是帮秦申林把今晚的药和温水备好，然后接到组长的一个临时修改稿件的信息，又拿出笔记本办公了一小时。
搞定工作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出来后发现餐桌上的药还一动不动的放在原位，不知道秦申林在干什么。
谭潼转身敲了敲主卧的房门：“睡了吗？”
话音刚落门就应声打开，秦申林站在门口有点一反常态，表情也带着严肃：“正好，你进来。”
谭潼不解的看过去，发现他手里拿着一个管状的物品，踏进门内的谭潼叮嘱道：“今晚的药还没吃，你记得……”
话还没说完，谭潼就被一股推力推到了床边，转过头赫然发现秦申林距离自己非常近，一米九的身高投下一片无法抗拒阴影，背着光也看不清他的神情，就见他拿着手里的管状物一点点拧开盖子，动作慢的像是要投-毒杀人一样。
“你干嘛？”谭潼惴惴不安。
“裤子脱-了。”
谭潼顿时死死的按住自己的裤腰，眉头微皱：“今晚不能再做了，明天要早起去医院复诊，不能迟到——”
“知道，别废话。”
秦申林大手一伸，谭潼只觉得瞬间一阵凉风飕过股-间，根本没时间反应，某个部位就突然感到一抹清凉和润-滑，还带着一股淡淡的中药味。
谭潼挣扎着回头看了一眼，满面通红的抓住秦申林的手腕。
“我、我那里没事，不用上药。”
“再乱动别怪我现在办了你，老实一点。”
谭潼身体微僵，说实话他都把早上电话里逗弄秦申林时说的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了，没想到他当了真，还买了药膏回来。
忍着异物的不适感，谭潼抿紧嘴唇不敢露出一点声音，因为秦申林的动作实在太过仔细了，仔细到s指的每一个点碰和旋转力道都感知得清清楚楚，尤其是不小心申到某个微-t的点位时，谭潼不受控制的身体一颤，然后连忙用手捂住嘴。
身体渐渐开始f-热起来，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谭潼真的没料到自己会对上药都有反-应。
简直太羞耻了，千万不能让秦申林发现。
“谭潼，你ying了。”
秦申林短促的笑声从背后传来：“上个药你也能想-要，好-涩啊。”
谭潼闻言顿时埋头在臂弯里，整张脸都滚烫不已，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体为什么会这样，明明以前不会的。
就在谭潼以为今晚又避免不了借着上药滚一遍床单后，秦申林竟然意外的什么也没做，上过药后就将谭潼拎出房间，自己去了卫生间洗澡。
直到坐在自己的床上，谭潼整个人还有点没回过神来，上药的过程其实只有几分钟，谭潼又觉得像是过了好几个小时，尽管后面没有zhong胀疼痛，不过上药后也确实舒服了很多，对于秦申林久违的细致关心谭潼非常受宠若惊，晚上躺下后甚至有些睡不着觉，脑海里依旧是秦申林shou指的长-度和温度。
然后越想越不对劲，谭潼一把拉过被子将自己蒙住，窗外的寒风盖过了房间内细密的轻-呜，shou掌间炙热的温度释放后，谭潼躲在被子里红着脸大口喘气，平缓了很久才用纸巾将污渍擦掉，随后捂住脸叹口气。
好丢人，他真的没救了吧。
……
第二天早起谭潼努力将昨晚上药的事抛之脑后，洗漱后换好衣服陪着秦申林一起去医院复诊，他贴心的带着诊前的症状记录，里面包含了秦申林这一周的睡眠、饮食和用药情况，以及焦虑症有无发作的频率和强度等，还有每天情绪的起伏状态都记录在册。
主治医生在看到这册小本子的时候都有些惊讶，不由得跟秦申林说道：“你朋友真是很关心你的状态，记录的内容非常详细认真，你可要好好感谢他。”
谭潼闻言面色微窘：“只是随手记的。”
医生笑了笑：“别谦虚了，很多带孩子来看病的父母都没你这么用心，而且从你记录的内容来看，这周他的各项状态都非常稳定，维持住以后发病的情况一定会减少，病症也会得到减轻。”
听到这句话谭潼放心一笑。
秦申林则是看了一眼身边的人，没有说话。
从急诊室出来，两人又去了医院的心理咨询室，五十分钟的心理咨询是需要秦申林一个人做的，谭潼只能等在房间外面的长椅上。
看着走廊里来来往往的人群，谭潼将身体微微侧向咨询室紧闭的房门位置，仔细的支起耳朵，可惜房间内的任何风吹草动都听不到，医院的隔音效果做得实在到位，让谭潼不得不收起自己的好奇心，重新坐直身体。
走廊对面白色的墙壁与窗外灰青色的天空格外萧瑟，将注意力收拢后，谭潼起伏不定的担心渐渐平复下来，不论是昨晚短暂的坦白局还是两人仍旧说不上修复的关系，至少这段时间谭潼都会陪在秦申林身边，一直到五月份的比赛结束，以及他的病情得到有效缓解，如果那个时候两个人能够和好如初是最好的，如果没有也没关系，谭潼可以就像现在这样赖在秦申林身边，等到他愿意原谅自己为止。
好的一面是，谭潼能感觉到这段时间秦申林的软化，也能看到两人的氛围在慢慢冰释。
现在的他不应该为已经发生过的事自责，也不该为没发生过的事过于忧心，谭潼靠在座椅上深吸口气，只要把握好当下，未来的计划就会是朝着他所期望的方向去发展，而不管哪一个计划里一定都有秦申林。
这样静静思考着，五十分钟的咨询时间很快过去，房门打开的时候，秦申林面无表情的走了出来。
谭潼立刻站起身：“怎么样，感觉还好吗？”
秦申林走在他旁边，表情上有些不耐烦：“不知道，特么就是浪费时间坐那问一堆有的没的，这玩意儿下次不来了。”
啊？
谭潼皱着眉回绝：“不行，说好配合治疗的，你别任性。”
而且怎么会不管用，凡事都没有无用功，医生既然建议他每周做一次咨询肯定是有其用意的。
秦申林一副嫌麻烦的表情，难得听他吐槽起来：“md，那医生一上来就调查户口本，祖宗八辈儿都要被他问出来了，真闲得蛋疼，纯唠嗑五十分钟这事儿我找谁聊不行，非得花钱跟他聊？这叫什么狗屁治疗。”
谭潼：……
“人家询问的详细是想知道影响到你发病的因素，你别这么抵触好吗，稍微配合一点。”谭潼耐着性子跟他讲解，很是无奈道：“而且不要动不动就骂别人，你不会在里面也是这样跟医生说话的吧？”
听着谭潼担心的语气，秦申林都气笑了：“我是那种不讲道理当面骂人的人么？”
很明显，你是。
谭潼把这句话憋了回去，然后拉住秦申林的手捏了捏，好声好气的安慰道：“……你听医生的话，下周必须要来的，再坚持一下。”
可能是谭潼的安慰起到了些许作用，秦申林虽然没再说一些负面的话，但脸上不耐烦的神情已经没有了。
两人一同走出医院门口，站在玄关的时候忽然被人流堵住，冬天悬挂的厚重门帘和狭窄的前厅聚集了很多来往的病人，周六的人流量几乎是平时的三倍，让人寸步难行。
走在前面的秦申林皱着眉，反手直接握住了谭潼的手。感受到温热的掌心温度，谭潼微愣，然后抬起头看向面前背对自己的人，他一言不发的仗着身高优势挡住人群挤开一条路，谭潼只是低着头默默跟在后面，连衣角都没有和旁人蹭到。
随后坐上停在门口的出租车，感觉到握着自己的手掌想要撤离，谭潼迅速抓握住，用力到骨节泛白，然后低垂着头没有说话。
听到旁边传来一声短笑，谭潼面色有些红，他并不擅长做这种主动的事，但今天就是壮足了胆子，不想松开这只手。
不知道一旁的秦申林是怎么想的，他始终没有说话，也没有挣脱开，那只宽大的手掌就摊平放在座椅中间任凭谭潼握着，十几分钟的时间，直到出租车抵达公寓门口，紧握的两只手才不得不放开。
进门后谁都没提这件事，像是默认没发生过什么一样，谭潼坐在沙发上脸色的红润还没消退，手心也微微汗湿。
而进入厨房的秦申林，晚饭受不了外卖的他自然是已经开始勤快的亲自下厨，能看得出他今天心情还算不错，做饭的速度高效，他不嫌麻烦的下厨做了三菜一汤，还有一道是油焖大虾这种硬菜。
谭潼很久没有胃口这么好的吃一碗半的米饭了，吃到最后站都有点站不起来，消食了半个小时的时间才起身去洗碗，如今他也算是和秦申林分工明确了。
将碗筷放进橱柜中沥水，刚把手擦干，兜里的手机就传来叮咚一声响。
是崔哥的信息：【小潼，后天生日想怎么过？哥请你搓一顿？】
看到这条信息谭潼一愣，连忙翻开手机日历，发现原来后天周一是25号了。
但谭潼的心情却没有因为生日的即将到来而感到高涨，反而更趋于平静和低沉，因为这两个字对现在的谭潼来说已经太过遥远。
后来的那七年时间里，他都没有再过过生日。
也没有想一起过的人。
但是今年……
谭潼不由得抬眼看向卧室的方向，秦申林正靠在床头用iPad看前几届的网球公开赛回放，并没有注意到外面谭潼的视线。
谭潼很快低头敲下给崔哥的回复。
【谢谢崔哥，不过我已经有约了，改天再跟你一起吃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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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上药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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