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秦申林身后踉跄着走出KTV的谭潼不明所以,但眼下能早点脱离那么多人的场合他还是愿意的,两人出了大门,走在晚上十点人烟稀少的街道上。
凉风拂面,许久耳边才传来秦申林不满意的声音。
“你不是自称i人社恐,在那么多人面前唱歌干嘛。”
谭潼双眼睁大,一头问号的看向秦申林:“还不是因为你的生日。”
就算唱的不好,怎么能怪到他头上来。
秦申林咳了一声:“我生日就该私下给我唱,算了,明年开始不办生日聚会了,那么多人看着就烦,其实你和我一起两个人过生日也挺好。”
谭潼可不信,秦申林这么好面子的人,事事都要做焦点人物,这会儿准是哪根筋搭错了一时兴起。
“回家吧,蛋糕还没吃。”谭潼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秦申林闻言当然是美滋滋地跟在他身后上了车,去谭潼家他向来是屁颠屁颠的从不拒绝。
车子很快从市中心驶出,十几分钟停在小区门口时,打开车门险些碰倒立在街边的八卦图小旗子,下车后才发现旁边还支着一张小木桌,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大晚上的正坐在摊前听戏曲。
刚要绕道而行的谭潼被秦申林拽住,直接走到桌子前敲了两下。
“老头,算个命。”
老人家关掉桌上的小广播,白眉一挑,用手指了指桌上的二维码:“先转账后算命,童叟无欺。”
看着二维码旁边的价位表,谭潼暗自咂舌,现在街头算命都学会细化分类递增价钱了,从最低级的“抽签”到“天神显灵”五个档位,最高档居然要二百块钱一次,谁会那么傻花这冤枉钱。
“——手机银行已到账:200元。”
谭潼震惊地看向秦申林转完钱收起手机,然后快速的拿起笔在纸上写下他们两人的详细生辰时间。
老人家一听到账二百背脊都挺直了,立即收起敷衍的表情满是笑意的接过那张八字纸,眯着眼乐呵呵道:“哎呀本来这200块只算一个人,今天心情好行个善,给你们都算算吧。”
谭潼嘴角一抽……是好不容易薅到一把肥羊心里正偷着乐呢吧。
钱都给了也没办法,全当秦申林是脑抽花钱图开心,给自己的生日助助兴。
看着老人家十分认真地拿着笔开始埋头写写画画,嘴上嘟囔着念念有词,然而写的鬼画符比藏文还繁复一个字都看不懂,念的像金刚经一样的词也消弭在风中完全听不清。
等了几分钟后,老人家忽地一阵摇头。
“你们俩这命数啊,还真不好说。”
听到这话谭潼实在忍不下去了:“您就说吧,说出什么石破天惊的事情我们都能接受。”
左不过是个江湖骗子。
老人家抬起笔杆,虚空点了点谭潼,老神在在道。
“你呀命中缺木,年纪轻轻就有血光之灾的致命祸,大学毕业后可千万要注意,尤其是过马路的时候,不然小命难保啊。”
谭潼:……
见过算命说好话的,没见过算命直接把人说入土的。
“什么血光之灾?这么严重?”秦申林一脸认真的提问。
“小伙子别急啊,我这不正要解释嘛。”
老人家笑眯眯的回道:“你刚好是大林木命补他的缺,但你的命格太硬了容易过刚则断,脾气不好报复心强事业上难有发展,他的癸水命又正好能补足你的命格,你们两个啊命理数是相辅相成,就像是镶嵌在一块的璞玉,在一起是严丝合缝的好,分开是破破碎碎各自都难有圆满,只不过他比你更难,他是天煞孤星命薄福浅,往后的祸端躲不躲得过就全看个人造化喽。”
老人家瞥了眼谭潼,这一眼是看得谭潼扶额叹气,信不了一点,再怎么说他也是从小到大不愁吃穿的长大,怎么就变成天煞孤星命薄福浅,又哪来的什么血光之灾。
秦申林闻言则是连连点头,深信不疑,听完这套话称呼都改了。
“大师说得对,以后算命还来这找您。”
老人家得了夸赞抚着须放下笔,一副施舍的表情冲二人摆摆手,然后重新打开桌上的小广播,又悠哉悠哉的听起戏曲了。
谭潼见状拉着秦申林往小区里走,一边走一边惋惜那打水漂的二百块钱。
秦申林还回味不已,笑嘻嘻的提醒:“谭潼听见没,算命的都说咱俩以后得一直在一块,镶嵌在一起的璞玉不能分开,不然掉价儿。”
推开他凑过来的脸,谭潼无语:“你什么时候开始信这些东西了?”
“科学的尽头是玄学有时候该信就得信,况且我这是舍命陪君子,为了你下半辈子的幸福生活我必须负起责任时刻陪在你身边啊,你说怎么会有我这么好的人,是不是又要感动哭了?”
“……你开心就行。”
“谭潼你真是没良心啊,一点不知道感恩戴德。”
已经被他念叨烦了的谭潼转身拉住秦申林的手,然后加快步伐的往家里走。
“快一点,蛋糕没放冰箱已经要化了。”
感觉到手上的温热触感,一直絮叨的秦申林终于闭上嘴,然后一双眼时不时的瞥向被握住的左手,嘴角压根儿没压下来过。
直到进了家门谭潼松开手,秦申林还半举着自己的左手反复回味,毕竟谭潼主动的时候屈指可数。
另一边已经从厨房拿出蛋糕的谭潼,不解的看向还站在门口的人:“进来啊,我妈今晚夜班不回来,所以没准备饭菜就凑合吃蛋糕吧。”
秦申林换好拖鞋笑道:“阿姨不回来?那晚上我陪你-睡啊。”
谭潼想了想没有拒绝,今天是秦申林生日万事由着他。
打开蛋糕盒后,看着已经有些融化的奶油微皱眉头,好在上面的彩色马卡龙摆的可爱造型没坏,马卡龙旁边还有一个小小的焦糖网球拍,巧克力牌子上写着“秦申林生日快乐”几个字。
趁着蛋糕上的奶油还没完全垮掉,谭潼赶紧拿出打火机点燃蜡烛,然后关上客厅的顶灯。
两个人面对面围着蛋糕坐在餐桌旁,谭潼负责的给他唱完生日歌,看着烛光下的秦申林嘴角噙笑,开始许愿。
“愿望就是谭潼未来的每一天都得跟我在一块,其他没了。”
说完他吹灭蜡烛打开灯,谭潼抬头质问:“哪有你这样许愿的?”
秦申林不以为意:“不然呢,你听见了好给我实现啊。”
“秦申林,你这是耍无赖。”
“哎,反正我的愿望要是没实现就全怪你啊谭潼。”
“……”
谭潼黑着脸,有种莫名其妙背黑锅的感觉狠狠吃了一口蛋糕,香甜的奶油和马卡龙顿时治愈了不爽的心情,然后暗下决心明年生日要用同样的方法阴秦申林,让他给自己做牛做马。
吃完蛋糕洗漱后已经快要十二点,谭潼铺好床两人并排睡下。
这一晚睡下来谭潼只觉得他脖子险些落枕,好像自从上了高中,自己的床变得越来越小了,他和秦申林躺上去已经不如小时候那么松快。
本想凑合一晚就好,没想到秦申林借着生日蹬鼻子上脸直接在他家蹭住了一星期,还是周末云姨打来电话他才不情不愿的回了家。
而新的一岁对于高中生来说没有什么太大变化,高一下半学期的学习生活照旧,随着四月份天气逐渐转暖,校内花坛里的郁金香也长出了花骨朵。
如果说平凡中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或许就是邓川认了个关系不一般的妹妹,网球场那张树荫下专属于谭潼的长椅从此多了一个女生。
两人正处于关系好的暧昧阶段,从四月到五月几乎时刻黏在一起,女生变成了网球场的常客,普普通通的训练也要站在旁边给邓川呐喊加油,还为他准备贴心的小零食,简直羡煞网球队的其他人,任谁看了都知道这段“兄妹”关系不简单。
连秦申林都看不下去了:“天天妹妹长妹妹短的也不嫌恶心,哪那么多戏。”
谭潼忍不住回怼:“别人感情好你也要管。”
“咱俩打个赌,他这热乎劲儿好不过三个月。”
谭潼半信半疑:“我赌半年。”
三个月太夸张了,毕竟两人互有好感。
秦申林嘿嘿一笑:“行,输的人答应赢的人一个要求。”
谭潼自信点头,认为自己绝不会输。
结果六月份就出事了,邓川那所谓的妹妹突然一个星期没去网球场,他本人训练时也心不在焉的不在状态,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有问题。
连着五次发球失误后,和他对打的人放下球拍扬声问道:“川子,跟人家闹别扭了?”
邓川闻言回过神,也没心思打球了。
“都吵好几天了,怎么哄也哄不好,今天上午还跟我闹脾气说不联系了。”
嗯?
坐在椅子上的谭潼和秦申林双双支棱起耳朵听八卦,球队的人继续问道:“因为什么吵架?不行你就花钱买点东西,出出血。”
邓川放下球拍:“我买了她不要,说我平时根本不关心她,还没有秦申林对谭潼的一半好。”
吃瓜吃到自己头上的谭潼一愣,靠在他旁边喝水的秦申林也没忍住一口水喷了出来。
两人的动静让大家齐刷刷地瞧过来,谭潼连忙拿起纸巾给秦申林擦裤子上的水,秦申林拧好瓶盖举起水瓶怕又撒到谭潼身上,两人下意识的默契举动让大家顿时明白了几分。
“有点奇怪,她怎么会想到拿兄弟做对比?”
面对这个问题,邓川也是一头雾水:“她说人家是真情实感,我们是塑料兄妹……我不理解,到底哪里出问题了?”
眼见话题越说越偏,谭潼立刻解释:“这个没有对比性,我们只是——”
“我们只是十几年日积月累的感情基础,当然没法比。”秦申林伸长胳膊揽住谭潼的肩膀,不正经的笑道:“但凡我们俩有一个性别是女都原地结婚了,是吧谭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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