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谦谦这是诡辩,确实从行为上来看,他对盛悯是无可指责的好,但那是一种纵容,是不在意的纵容,这不会让盛悯变得更好的。
盛悯在感情方面很迟钝,感觉不到孟谦谦的真心也不会觉得奇怪。但只有目的的好和带有真心的好是不一样的。
如果孟谦谦真是一个好的恋人,盛悯就不会日复一日地暴躁。子歆和静远都太护短了,虽然她也没什么资格说这种话,但孟谦谦比他们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态度让盛悯的发泄方式更倾近于暴力。
“好嘛,如果你真这么在意我喜不喜欢盛悯。”孟谦谦耸肩,“如果这真的很重要,我会尽量让自己喜欢她的。你也不要一直同她置气了,她是真的很想你。”
“你们是一起长大的挚友,要是因为一个男人绝交,也太可惜了。”
秋芥弥:“你是在炫耀吗?”
孟谦谦扑哧一笑,“对啊,哈哈哈。”
靠近孟谦谦太久,那股浓重的烟味让秋芥弥不适。她和孟谦谦保持了一定距离,“你像皇帝身边的太监。”
“彼此彼此吧,我要是太监,你高低也是个奸臣。”孟谦谦的腿悬空晃悠着,“那我问你,你又舍得指摘盛悯的不是吗?你不爽只是因为盛悯护着我,难不成是因为她品性恶劣吗?”
他身体往前倾一些,双手按着窗台,“你拿她滥用暴力的事同她吵,不过也是借题发挥,换做平时,你会这样同她说吗?别装好人了,秋。”
“或者说。”他伸出一只手去摸秋芥弥手腕上的佛珠,“是因为你信佛吗?”
他乐不可支,用富含情调的声音说:“你怪我把她惯坏了,那在我没来的十几年里,你们是怎么惯她的呢?那么多人都在因为她的身份惯着她,秋却独独指责我,真让我好伤心啊。”
秋芥弥低头看见孟谦谦的手,指甲被修理得很秃。孟谦谦喜欢去自动贩卖机买各种饮料,有瓶装的有罐装的,他每次都借口说他掌纹太少没有摩擦力扭不开瓶盖、没有指甲没法用拉环拉开易拉盖,以此让旁边的人帮他开。
但秋芥弥拒绝了他的请求。从那之后,他们之间的氛围就变得有些微妙。孟谦谦不死心地用其他方式试过好几次,她依旧不为所动。
秋芥弥知道他的伎俩,不过是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用寻求帮助的方式来示弱,拉进距离。那三个傻子吃这套,她可没这个闲心去玩这种怜惜男人游戏。
能拉小提琴的人扭不开瓶盖,开什么玩笑?她就是看不惯孟谦谦这副做作的模样。
她勾唇一笑,甩开孟谦谦的手,伸手把他往窗外一推。
孟谦谦发出一声尖叫,秋芥弥按住他滑落在窗台的腿。
“你疯了吗?喂!我随便说说而已,你发什么疯。”
这时,秋芥弥的手机响了一声,她单手按着孟谦谦,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解锁,打开脸书,是白银路。
白银路:我下周六下午三点到。
白银路:听说你和她们吵架了,我就没跟她们说。你需要和好可以借这个机会哦。
“喂,秋芥弥!赶紧拉我上来。”
秋芥弥:不用,我一个人来接你。
状态变为已读,白银路过了好一会,才回:等着吧,我倒要回来看看你们又闹什么别扭呢。
秋芥弥:盛悯见色忘友。
“你不会真想杀人灭口吧,至于吗?我都说了我会好好对盛悯的,等下我还要陪她去拳击馆呢。”
白银路国中之后就出国留学了,不知道孟谦谦的事,只知道盛悯有一个未婚夫。
白银路:哇哦,小弥吃阿悯对象的醋了。
秋芥弥:没有的事,她被男人骗了。
“秋芥弥,你有天真的资本,我有吗?你就继续当你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吧。”
白银路:好吧好吧,我回来帮你试一试这个狐狸精。
白银路:我的话,阿悯还听得进去的。
秋芥弥:嗯。
她把手机收起,孟谦谦已经不说话了。突然,他另一条不受控制的腿抬起踢向秋芥弥,她为躲避手上力量不稳,孟谦谦又往下滑一些。
“你真想死吗?”
孟谦谦在不停的消息声中想起被自己往窗外扔的烟头,那种被轻视、鄙夷的感觉,让他想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没有啊,我只是很高兴秋恨我恨到要杀了我。”
秋芥弥双手使劲把他拔上来,孟谦谦的手扒住窗户慢慢坐稳。
“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
孟谦谦绑发的皮筋掉落,头发凌乱,心脏发出剧烈的声音,他拿出被小提琴压着的烟盒和打火机,哆嗦着点了一根烟。烟过肺的时候,他在想象自己的肺一点点变黑,不由得乐起来。
秋不喜欢他的取巧,却能把樱桃布丁分江须于一份,是因为江须于够问心无愧,是真心的吗?真是一个挑剔的人。
没有一点公德心,秋芥弥挥手散开二手烟,“盛悯很讨厌抽烟的人。”
“我又不在她面前抽,和不抽有什么区别?”孟谦谦很慷慨地打开烟盒,“你抽吗?”
秋芥弥没理他,孟谦谦笑得狡黠,“别装了,我知道你抽。”
秋芥弥确实抽烟,还有一段时间抽得很凶,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好奇,想试一下。后面用甜食戒掉了烟瘾,她推开烟盒,“你怎么知道的?”
“第六感。”孟谦谦抖抖烟灰,“就和你第一眼看不上我一样。”
秋芥弥:“你有做什么让我看得起的事吗?”
“唔,我小提琴拉得还不错。”
秋芥弥狐疑地看着他,“可你每次都在锯木头。”
孟谦谦哈哈大笑,他拿着琴弓随意划拉几下,“这样吗?”他压力大的时候就会这样划拉,听着难听的声音会让他自在下来。
“好吧,我过段时间有一个演奏,我给你两张电子票。”他动作很快,在手机上操作几番,“你把我拉黑了?”
“嗯。”秋芥弥也不打算放他出来。
孟谦谦的手机发出一声消息提示,他打开一看,“阿悯找我了,我走了。再见哦,秋。”
他拿出香水狂喷一番。
秋芥弥捂住鼻子抵挡浓烈的香水味。她接下来没有课程,打算离校,路上碰见陆珊。
陆珊同她打招呼,然后聊起了江须于的事。
“哇,芥弥你没听说吗?公主要气死了。”
“我下午在睡觉。”
原来孟谦谦的话是这个意思,也难怪他又是拉琴又是抽烟的,估计盛悯太难搞了。
“接下来圣礼又要热闹了,也不知道那个平民能坚持几天。”
秋芥弥想起江须于,说:“大概能坚持很长一段时间。”
“哈哈,祝他好运吧。不过,芥弥你用的是什么香水,还挺好闻的。”
“是么,我觉得太馥郁了,反而显得廉价,还是不推荐给你了。”
到校门口,戴琛在等陆珊,两人离去。秋芥弥打算先写完课业,再看个电影,然后睡觉。
另一头,拳击馆里,盛悯正把沙包当江须于在打。
孟谦谦安静地坐在一边,低头玩着魔方,头发总是散下来,他不一会就要撩到脑后。
盛悯是一个很容易寂寞的人,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一点。尽管她脾气差出天际,总把旁边人吓走,但她独处时就会感到孤单。她需要被坚定地选择和包容,无论她怎么样对方都不会抛下她。
“你的皮筋呢?”
不知何时,盛悯停止殴打沙包,摘下拳套,走到他旁边看他玩魔方。
“啊?”孟谦谦下意识摸了摸手腕,“掉了。”
盛悯拿起魔方,三下五除二就弄好孟谦谦转了大半天的乱色。
孟谦谦笑起来,“这么厉害?不愧是阿悯。我弄了好久呢。”
盛悯需要夸赞,这么说也不对,毕竟没有人不需要夸赞。孟谦谦像估算游戏数值一般,评估每个人的攻略方式和好感度。
盛悯明显心情好了一些,“走吧,我带你去买新的皮筋。”
“那个转校生呢?”孟谦谦问,“你要怎么对付他?”
江须于的兼职泡汤了,咖啡厅的老板很愧疚地说不能再让他在这打工,给他结算这个月的工资又补了点补偿费。盛悯动作也太快了。
他想着父母的工资,又计算着自己的生活费,忧郁地在大街上算账,闲逛到下班时间才回家。
江母帮他把饭菜热了,“小于辛苦了,工作到比妈妈还晚。”
江须于露出一个笑容,“哪里哪里。很轻松的。”
江母在准备明日的便当,叮嘱道:“圣礼很多有权有势人家的孩子,不比以前,你在那一定不要乱惹事,收收你的脾气。安安稳稳度过这四年,出来就是大把大把的工作找你了。”
江须于含着饭粒,含糊地说:“知道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江须于经历了作业离奇失踪被老师指责偷懒、走在楼下突然被泼一桶水、还有说他在当富婆鸭子的谣言等等。
他面无表情地告诉面前的女生自己开价一百万后,被骂了神经病,顶着众人异样的目光去上课。
课间,他上个厕所回来,书包不见了。其他东西无所谓,包里有江母给他的十八岁生日礼物,一只钢笔。
他看着班上那些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面孔,走到讲台上,用手用力拍着投屏,“你们谁拿了我的书包?”
大家笑着,没有人说话。
江须于又重复一遍。
老师奇怪地看着他,“这位同学,你干什么呢?”
江须于浑身紧绷,“我的书包不见了。”
“等上完课去监控室查监控,不要在教室大喊大叫。”
去你大爷的出勤率,江须于径直走出教室,有一个人跟着他出来,小声说:“他们丢到垃圾桶里去了。”
江须于咬紧牙关,对人礼貌地说:“谢谢。”
等江须于走后,那人回教室,“哈哈哈,他真的信了。”
下课后,那人拿出书包,众人一起翻看里面的东西,时不时发出嘲笑声。
“没意思,全是些平民用品。”
“你看这是他的便当,快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
“我的天哪,就吃这些东西吗,有营养吗?”
“你还关心起他了?”
“滚啊,别曲解我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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