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笙惊道“喂!你疯了”,也淌着两行泪忙伸手拦,到底人刚醒来,没甚力气,石头堪堪擦烂皮,白笙还没仔细看,已经把人又劈晕过去,一阵手忙脚乱包扎完,白笙捂眼叫道“这恶女,不过开几声玩笑,竟真要寻死,你让我打几下出气,便原谅你罢,打你哪里呢?”,白笙提拳对着陈沫肚子,摇头道“不行不行,万一失手打死,真缠上我如何”,又向脸换过巴掌,“你已经这么丑,不如来个对称如何,不说话就是应了”
陈沫睁眼,漆黑中只有片虚弱火光挣扎着抱紧树枝,手心阵阵麻疼,“喂,醒了就吃点东西”,撕碎肉条放在片烂树叶上承着,又是河中逃亡又是昏睡,陈沫闻着肉香下意识咽下口水,撇转过头,肉条又伸过来,白笙道“白日说那些都是假话,咱们在河中漂了一天,我只是帮你把衣服晒干,其他什么都没做”,陈沫闻言转过头来道“当真?”,白笙举手起誓道“自然当真,不过说完全没看也不可能,就稍微看到些,你别动气,我又不是故意要看”,白笙忙按住通红脸面要起身的人,“你我各伤对方,也算扯平,你那衣物我也不会穿,既然醒了就自己换上”
看着地上干透的衣物,陈沫皱眉道“既然知道我心肠狠毒,难道不怕我醒来杀了你,为何还留在这里”,“你这不没动手,赶紧把衣服还来,这鸟拉屎地,连个草药都寻不见”,“啰嗦,还不转过去!”,白笙忙转过身,陈沫拿过衣服,打量四周,只见此处是片临水树林,自己躺在高地,水边有片泥沙洼地,只怕二人就被冲丢在那里,身前与自己一般大小少年斜靠树身
陈沫三两下套好衣物,手上不断发出揉搓,边踩着沙地慢慢往前挪动,眼见离少年不到二三米处有块尖石,陈沫捏住袖口就要去捡,谁想刚碰上手腕一阵酸疼,翻开只见手腕上赫然有圈深红印,旁边还被按出几个指纹印,“恶女,你莫不是连换衣服都要人帮忙”,陈沫忙收回手回道“换好了,谢谢”
白笙好笑打量几眼,掏着耳朵高声道“你说甚么,我听不见”,陈沫看着被河风吹得抱肩少年,递过外袍道“谢谢你救我,我叫陈沫,你叫甚么”,白笙这才回头笑道“高笙,陈姑娘既然会说话,就再让你次,不吃的话我就吃完了”,陈沫抢过白笙手上肉干,使劲往嘴里塞,白笙怪道“你倒是也给我留些,好容易就抓了只兔子,喂,兔腿给我只”
两人争抢吃完,靠着树干休息,白笙扭过头道“陈姑娘,这肉你也吃了,再答应我件事如何”,陈沫按着肚子道“我就知道不可能白吃,甚么事”,白笙道“你回韦氏之后放过我那两个朋友,他们也不过是靠些消息谋生,你动手那般惨,估摸他也不再提这些事”,陈沫冷哼道“你倒是爱操别人的心,谁说我要回韦氏”
白笙道“就算你答应了,看你气力不小,休息够了就走吧”,陈沫问道“去哪里”,“西南望去有片镇子,找个大夫给你看完伤,我们就各走各道,怎么这副表情,舍不得离开,倒也不是不行,就是我不喜欢嗓门大的女人,你要是愿意改改...”,陈沫面如春色,衬得黑疤更显目,忙隐过脸道“我只是想提醒你...管好你的嘴”,白笙将几簇火苗踩灭,当头带道
行了数十里地,陈沫喘气道“喂,姓高的”,白笙停下道“韦氏不愧是江湖大派,弟子也是各个与众不同”,陈沫道“那是自然,虽然我入派不久,韦氏名声也是远扬,你笑甚么?”,白笙乐道“是我孤陋寡闻,竟没想到你们叫人名声音也又远又扬,姓高的怎么姑娘了”,陈沫反应片刻,也顾不上喘气,提脚便踩来道“臭叫花子,你又不是韦氏弟子,凭什么空口白牙随意诋毁,若是让义父..罢了,都已经赶了这些路,还有多久能到”
白笙道“原来陈姑娘是想休息,直说难道我叫花子会不同意”,陈沫当下坐在树下不断扇风,面罩带子没系牢,轻飘半空,“不许看!”,“该看的都看完了,早觉得那烂布难受了,你看看我,脸上被你刮拉这么大条口子不照样好好的”,“你...你不觉得恶心?”,白笙凑近认真看了片刻道“我娘生前眉角有块棕斑,可她从来没有遮掩过,而且总是笑的露出整排牙齿,我记得爹给娘画眉时,还经常会在眉角描朵娘最爱的芦笙花”
只见白笙眉眼认真起来,陈沫不觉心中一动,话已经脱口道“你也会像你爹吗,我是说你爹对你娘可真好,我爹只会喝酒,娘刚生下我就被爹打跑了,至少你还有过娘”,白笙面上不悦,递上面纱道“我不会和他一样,陈姑娘休息好了我们就上路吧,这里荒山野外的,到了晚上不知道有多少野兽出没,我可不想葬送虎口”
陈沫拄着根直长条木棍,终于在天见黑时望见不远处几缕灯火,“高笙接下来你要去哪里”,白笙道“我答应过一位前辈要送她的物件回家,等我找到高大哥拿到东西就出发,你说不回韦氏,可是还有其他落脚之地”,陈沫朝前几步又停下道“你和我去剑冢”,白笙记起在好几人嘴里都听过这地方,问道“剑冢究竟是何地,王楚一似乎也说过”
陈沫盯着白笙打量几眼才道“说你是叫花子没见过世面,剑冢存放着飞泉鸣玉剑,据说极细小水珠碰上去都能发出鸣叫声,是不可多得好武器,多少正派都在苦寻,你这内力不低,见识也不高”,白笙嬉笑道“这宝贝竟如此神奇,倒与陈姑娘十分般配,提前祝陈姑娘取得名剑”,“你这不识趣的,这可是多少人花大心思得不到的消息”,“我只知道越稀罕越危险,小爷惜命的紧,再不快些治好你的伤,只怕那鸣叫剑就要被韦氏小人夺走了”
陈沫冷笑道“确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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