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许怀沙勾唇，“还有更厉害的呢，等你把血肉蛊修到天阶时，你甚至可以滴血重生。只要世间还存在着你的一滴血，你就可以复活。”
“哇……”
穆玲发出无意识的喟叹，从她有些迷蒙的眼神可以看出，她已经开始畅想未来了。
“不过，当务之急是你要先利用血肉蛊治好自己，否则，你不仅活不到滴血重生那一天，也很可能活不到明天的日出。”许怀沙提醒。
美好的幻想立刻消失，穆玲回过神，开始呲牙咧嘴地驱动血肉蛊。
在使用血肉蛊上，许怀沙没什么经验，只能让穆玲自己摸索。看穆玲尝试得有模有样的，她也就不管了，继续烤蘑菇。
蘑菇终于烤成了干。
许怀沙轻轻咬了一口，确认蘑菇里基本没有水分了后，把一整串紫纹菇都吃掉了。
没有调料，没有水分，蘑菇串难吃极了，像是在吃粗粝的麻绳。
一串吃下去，许怀沙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她怕她一张嘴，就会把蘑菇都吐出来。
不过，看着对面不得要领地操控血肉蛊，疼得满头大汗的穆玲，许怀沙感到，自己的心态微妙地平衡了。
不只有她在吃苦头。
紫纹菇落入腹中，融化为一团元气。许怀沙端坐地上，开始炼化。
从元气团上抽丝剥茧地炼化元气是个缓慢的过程，紫纹菇所蕴含的元气太多了，许怀沙炼化了两夜一日，也只炼化了堪堪一半。
她再睁眼的时候，天已经是第二次亮了。
晨光照亮了岩洞，洞外鸟鸣雀跃，一派安然景象。
火堆只剩一地灰烬，穆玲躺在地上，睡的正香。
从衣服上恐怖的破洞看去，她脖颈处的伤口已经愈合了。虽然愈合后的样子很扭曲、狰狞，但好歹是长上了，不流血，也不再有性命之忧。
许怀沙缓缓吐出一口气，而后，又开始炼化元气。
这次，她的修炼速度变快了。
到晚上，许怀沙已经把紫纹菇剩下的元气通通转化为自己的。
虽然已经是一阶武者，但连续打坐两天后，许怀沙有点顶不住，已经意识恍惚了。
她非常需要吃点东西，喝点水。
睁开眼，穆玲却不在。
天这么晚了，她没理由出门，应该是已经走了。
就剩许怀沙自己了。
她扶着岩壁，慢慢站起来，等自己不晕了，开始翻背篓。
里面有不少蘑菇、草药，还有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许怀沙把前几天采的一把草菇都拿了出来。
一共十八颗，她要都吃掉。
把草菇都上交连家，也就分得一成利润。虽然能得一些钱，但思来想去，实在好亏，利润都进了连家人手里。
与其把蘑菇都便宜了黑心的连家人，不如自己吃掉。
不是说草菇及其鲜美嘛，她要尝尝。
但是，她要怎么吃呢？生吃嘛……
拿着草菇，许怀沙犯了难。
“哎，你不修行了？”
一道声音从洞外传来。
许怀沙抬头一看，见穆玲提着一只山鸡回来了，她脸上是纯然的好奇。
“嗯，”许怀沙淡淡答，犹豫了下，问，“有什么吃的吗？”
“我刚去逮了一只鸡，”穆玲笑呵呵地，“你别说，这只鸡真的很能跑，为了抓它，我可是费了一番功夫，衣裳都被挂得更烂了。”
“辛苦了。”
“当不起，当不起，”穆玲连忙说，“没有你，我早就死了。捉一个山鸡而已，不算什么。你快继续坐着吧，等我给你露一手。”
放下山鸡后，穆玲兴冲冲的地撸起了袖子，从洞外提了一个背篓回来。
“这是我之前带着的东西，之前落在了野地，今天刚拿回来，”穆玲说，“我这里有锅，有盐巴，有姜，还有下午打的水，我们待会儿就吃这个鸡。”
许怀沙静静坐着，看穆玲忙活。
她不会做饭，更不会处理一只刚断气的山鸡，完全帮不上忙。
“你把这个也煮了吧，”许怀沙把自己的草菇递向穆玲，“我们正好吃了。”
穆玲正在忙活，扭头看到许怀沙手里的草菇，愣住了。
“哎，别呀，你这些菇可不少，把它们交上去，能换不少钱呢。”
草菇换来的钱对农女许沙来说是很大一笔，可对于一度为元婴修士的许怀沙来说，这些钱实在是不值一提。
如果她只能挣这点，倒也罢了，但一想到这些钱并不是她应得的劳动报酬，只是层层盘剥下一点象征性奖励，她就没有什么上交愿望了。
她已经上交了几颗草菇，应付完差事。剩下这些，她宁可不要换成赏钱，直接自己吃掉，尝个鲜。
但这些想法不便和穆玲细说，许怀沙便简答地说：“我就想吃草菇。”
穆玲看着许怀沙，偏了偏头。虽然许沙在很多时候表现得很成熟，可是，到底是有点孩子心性。她这是有多喜欢吃蘑菇啊，刚见面时就在烤蘑菇，现在，更是赏钱也不要了，坚持吃完自己辛苦采的草菇。
穆玲有点想笑，但看许怀沙表情，还是忍住了。
“田三那里也有些草菇，我都给你放进去，你自己的草菇你就收好吧。”
“不行，我不管别人，我的草菇必须煮。”
许怀沙能看出来，穆玲似乎误会了什么。穆玲好像以为，她许怀沙是个狂热的蘑菇爱好者。但许怀沙没法解释，只好将错就错了。
“好，都依你。”
许怀沙点点头。
穆玲又开始忙活了，看她忙，而自己什么也不用做，许怀沙感到了一种久违的快乐。
这是一种有人兜底的快乐。
如果只有许怀沙一个人，她就要自己包揽全部，但因为身边还有一个穆玲，那么，她自己不方便的时候，也不必强打精神做事，等穆玲做好就行。
而且，做饭这种事，穆玲有准备，有经验，做得比她更好。
有穆玲在，她可以蹭到熟肉。只有她自己的话，恐怕真要生啃蘑菇了。
事情都安排妥当，没什么要操心的了。
大概是因为放下了心，积攒的疲惫不再被压制，困意袭来。
“我睡一觉。”
“行，”穆玲答，“等做好了我喊你，醒来刚好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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