斟酌人选充入最高指挥部、参与作战决议的计划一直在进行,期间曾有过许多候补观察对象,但艾古斯都是唯一一个名字一出现在新进人员名单上便被叶尔珈德认定为待考核者的人。
天命者麾下集结能人异士无数,他到底身负怎样的才华与特质,值得叶尔珈德另眼相待?她搞不明白。
久闻其名却从未谋面,每次从叶尔珈德嘴里听到他名字时心底也酸溜溜的,不得不说,魔女对艾古斯都的初出场颇有几分在意。
天命者是位非常高冷的领袖,人设贯彻一如始初。候选人通过重重考核与评估还不算完,要过了她这关,被她承认,他们才可以当面觐见天命者,并得到(可能)列席最高指挥部的殊荣。
接见仪式在圣子大人日常传教的礼堂内进行,奥黛专门叮嘱助手将艾古斯都放到最末一位。
要在人前保持正襟危坐大半天,对魔女这种好动分子来讲是件挺累的事,但今天她有十足的动力撑到最后。一听助手引着艾古斯都入内,奥黛愈发挺直脊背,姿态矜持地端坐上首,甚至趁他们还没进来,放了个小法术以抚平所有因久坐而起的衣袍褶皱。
作为高高在上的圣子大人、神的使徒,她穿的衣服怎么可能像凡人一样起褶子呢?这就很不光辉,很不高贵,很没有神性。
所以,当艾古斯都逆着日光入内,渐渐适应了稍显昏暗的环境后,一眼看见的便是端坐高处,淡然微笑的圣子。
她身披白袍,无一处褶皱,线条比整个北陆最技艺精湛的大师所雕琢出的神明塑像还要流畅自然,在门窗紧闭仅以小电灯照明的礼堂内未免亮得过于耀眼,几乎要使人怀疑这是不属于尘世的色彩。但一切都比不过她被朦胧微光笼罩的白皙脸庞,圣洁而虚妄,仿佛浮在天外云端,不可窥探,令人自惭形秽。
她唇角微弯,也许在笑,也许没有;她正向他望来,那目光明明白白昭示:她洞察他的一切。
艾古斯都一愣,走上前去立于台阶下,距圣子不远也不近的位置,先俯首行了一礼,而后报上自己名号:“大人,艾古斯都·冯·希尔德受命前来。”
说完这句话,他恪守礼节地垂眼,只注视身前几方台阶,安静等待圣子示下。
非常有礼貌懂分寸。当然也可以理解为,面对圣子亲临,他其实并没多少触动。
忽悠小朋友,魔女自认为很有经验。而被接见的大部分人确实也都被这神兮兮的一套操作唬住,见传说中的救世者如此气势不凡,哪怕之前腰杆再硬再桀骜不驯的人,包括那些凶名响彻北地手上性命无数轻易不向人低头的非法佣兵——都纷纷朝她跪拜,口称“圣子大人”。至于有些更虔诚点的,直接当场痛哭流涕对她宣誓永远追随伟大的天命者,也就不必提了。
无论如何,没人如他一般表现。奥黛肆无忌惮打量了他一会儿,微微眯起眼睛。
在真正见面之前,她想象过很多次对方会是什么模样。既然被叶尔珈德承认是“半个老师”,既然是刀口嗜血的雇佣兵——嗯,他多半也和自家小眷属一样身材高大面容英武,是个糙糙的钢铁直男吧,说不定身上还带着不少刀疤,美其名曰男人的勋章。反正想来想去,都脱离不了叶尔珈德的模板。
但此刻站在她眼前的却是个留着文雅小胡子的中年男性,穿着看不出质地和价值的棕色衣服,个子不算高大,体格也不太健壮,讲话语速偏慢。常年生活于边地的冒险者、武夫、商贩抑或农民,奥黛见过不少,然而论起特征,他哪样都不搭边。
是个看起来毫不突出的人,即便叶尔珈德事先已告诉奥黛对方擅使魔法,在他身上也探寻不到一丝属于驱术者的气息。非要说的话,奥黛觉得他很像服务于中央贵族的管家式的人物……反正就是哪里都不醒目却又让人无法小觑。
见到他的第一眼,奥黛就很不喜欢他。
说不出为什么,也没有为什么。对于很多事情,外种生物从来只知结果而不追溯根源,因为直觉会告诉它们:那一定是正确的。
“希尔德,”心里想了很多,奥黛面上不显,高坐上首以圣子的口吻询问,“你为何来此?”
有人单纯出于对天命者的仰慕,有人立志追随他加入革命的狂潮,有人并不讳言想要建功立业的野心。艾古斯都的回答却依旧与以往所有人都不同:“来做我该做的事,大人。”
……她好想撬开他嘴搞清楚“该做的事”到底是什么哦。但身为圣子,对凡人的话语追根究底未免太掉价了,因此奥黛只是高深莫测地微笑着,假装已洞察他所思所想,又问:“那么,你想要的东西,你认为自己最终能否得到?”
“如果是受无所不能的天命者引领,”思索片刻,他说道,“我想,可以。”
呵呵,说了等于没说。
奥黛向下审视。抛开自己不喜欢这个人不提,他的行为确实很有趣:外貌给旁人以中庸乏味的印象,话语却狡猾至极,独辟蹊径,不循常规。
当然,或许他对着别人是一副面孔,而只在她这个圣子面前故意如此作态,以换取领袖的好奇与看重……谁知道呢,除了她家叶尔珈德,男人嘴里向来没几句真话的。
所以,她是真的很讨厌那些心思太深野心太过的男人啊,像叶尔珈德这样的,就刚刚好。
——扯远了,更重要的是,数句对答间他态度自然,偶尔与她目光交汇,他眼中丝毫不见对“圣子”的景仰,更遑论天命者的信众们大多所会拥有的狂热,那是绝非能被个人主观意识掩饰的炽烈情绪。
他大概根本就不相信风传北地的天命者救世的“神迹”。
魔女的剧本是借助天命者这一新偶像的诞生而与教廷所象征的旧时代偶像抗争。既然他不信“偶像”本身,所以,他又为什么要来这里,投入天命者麾下?
奥黛合理怀疑这个人是来搞事的。
但她不能再问更多了。矜持地点了点头——以肉眼微不可见的程度——圣子大人按照惯例提点:“既已来到这里,你便应永远效忠于天命者。”
“我绝不背离。”
很好,他并未正面允诺忠诚,奥黛记住了。
“无论何时,你都不应向自己的同胞举起武器。”
“当然。”
“我欣赏你的坦诚与勇气,”奥黛索然无味地打着官腔,“希望你时刻铭记自己今日所言。”
“我会。”
问了半天啥都没问出来,自己不喜欢这个人倒是愈发肯定了。谈话至此结束,她表示他通过了圣子的考验,正式被认可成为阵营一员,“明天的这个时候,你们去觐见天命者吧。”
该离场了,圣子依然没有忘记吹捧天命者,同时也是对眼前动机不明之人的敲打:“那位大人无所不知,会做下最英明的决断。”
她没有像人类一样从大门走出去。台阶之上余音犹在,等艾古斯都抬起头时,她方才所坐的位置就只剩下了一簇萤火似的微芒。
化为无形的魔女躲在暗处偷窥,如愿看见了他眼底一闪而逝的惊讶,与其后若有所思的神情。
她终于满意了。圣子大人的出场没能镇住他,离场总要惊艳一把才行,哼。
初步接触下来的印象不算很好,这几天,奥黛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去跟叶尔珈德告状把艾古斯都赶走。但没等想清楚,没等找到合适且有力的借口,她便听到了个不太意外的消息:
与天命者的密谈结束,艾古斯都等人被列入了指挥部候选成员最终名单。
魔女坐不住了,决定去找叶尔珈德要个说法,现在、立刻、马上。
此时天还未黑,叶尔珈德正在书房看书。由于要给大家做出一副“天命者不分昼夜于不朽之神座内避世苦修”的表率,因此他真正的住所周围禁制重重,寻常人无法抵达更无从窥探。
听原本安静的庭院传来凌乱脚步声,他叹口气,揉揉眉心,知道一定是那个人来兴师问罪了。
放下书本,叶尔珈德走到房门后不远处站着,等她。果然,她来势汹汹,只顾往里闯也不看脚下,一开门便和他撞了个满怀。
叶尔珈德抬手稳稳接住奥黛,摸了摸她头顶。“怎么了,谁又惹你不高兴了?”
还好意思问,罪魁祸首就站在她眼前呢,一点也不心虚。魔女“哼”了声,直入主题:“叶尔珈德,你胆子大了,现在多的是人愿意帮你干活,所以你就嫌我碍事了,对不对?”
她拍开还留在自己头顶占便宜的狼爪子,绕过他往里走,反客为主一屁股坐在他书房内仅有的一把椅子上。
热衷以肢体接触表达爱意的魔女鲜少有拒绝他主动亲近的时候。看来今天她这气生得有点大,被嫌弃了的叶尔珈德无奈挠挠头,跟上去:“你怎么会这么想?”
她一个人霸占座椅,没有要给他留位置的意思,尽管以前她最喜欢让他先坐,然后再坐他腿上。
行吧,不坐就不坐吧,叶尔珈德觉得自己活像个被妻子逮住错误而后训话的丈夫,好脾气地将背部抵靠在书桌旁,面对她,“因为指挥部成员人选的事情?”
奥黛没答话,叶尔珈德心里有了底,却仍感到十分不解,“他们的事,也值得你——”
所以他和她这算是什么,吵架?矛盾?没那么严重。想了想,叶尔珈德将后半句话吞回去,换了种说法:“你很不喜欢他,可以告诉我原因吗?”
他问得很认真。因为叶尔珈德确实搞不明白,第一,艾古斯都又不是女的,会围在他身边给他与魔女的关系带来困扰;第二,天命者不可能孤身作战,战线扩张过程中势必会招纳并培养不少有才华有能力的下属,其他人,魔女全都大方地容忍了,为什么换到艾古斯都,她就抱有如此明显的敌意?
在他心中,魔女并非那样小气的人。
相处了快两年时间,他与她从未起过争端——只除了在阿刻琉斯王都那次,因为她的调侃而短暂冷战过几天——若非此次魔女气势汹汹地找上门来冲他发脾气,叶尔珈德甚至还意识不到,原来她是真的不喜欢艾古斯都。
然而意识到归意识到,要说她是怎么想的,他仍然一点也猜不透。女人啊女人……他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招惹的或许是这世上最难看透也最难搞定的女人。
听小眷属问得诚恳,奥黛勉强消了点气。
但要追究她为何对艾古斯都抱有如此之深的敌意,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支吾了几句,魔女索性不耐烦地挥挥手,“反正,就是一种直觉。我觉得他不是好人,嗯。”见叶尔珈德沉吟不语,她又加重语气,“你要相信外种生物的直觉,绝对不会有错!”
候选者们觐见天命者之前,奥黛曾交给叶尔珈德一份考核意见,内容是她对众人在圣子接见仪式上表现的记录,以及个人评价。
自家小眷属向来处事公私分明,奥黛也勉强学到了他这点好。所以即便很不喜欢艾古斯都,但作为秉持公正主理阵营事务的圣子大人,她也没在他那一栏里写上攻击性的、带有贬低意味的话。只不过,对于他同其他人相比十分出格的举动与回答,还有她认为他并不信奉天命者本身,来此必定另有图谋——通通花了大量篇幅描述,就是希望叶尔珈德看到后能审慎决定。
她才不会说,她认定对方和自己一样是热衷搞事的危险分子呢。
“那个人要么打算利用天命者建立自己的势力,要么会在背后趁你不注意捅刀子,进而夺取属于天命者的一切,”奥黛摊手,“无论他是哪一种,目的肯定不单纯。”
集结于天命者麾下的投机者不少,艾古斯都却是第一个能被魔女肯定,他绝对不敬也不信天命者之说的人。这就意味着他比其他所有人都不可控——魔女有“只可被转化自己的魔种,以及她所深爱的人杀死”的严苛法则庇佑,叶尔珈德作为眷属可没有。再想远点,倘若对方意欲夺取在众人眼中为失落神明亲赐的不朽之神座、取天命者而代之的话……
她确实无所不能。却也无法保证每时每刻都守在叶尔珈德身边,不令他受旁人一点伤害。至于叶尔珈德其实有能力自保这件事,则被她完全无视了。
得到此生最挚爱最珍贵宝物的心情就是:哪怕你明白自己失去它的可能性无限趋近于零,也依然做不到彻底放心。
如果他们是以魔女与眷属的身份避世隐居也就算了,但现在,游戏已经开始,他与她正为全大陆人类所瞩目——每一个决定,每一次行动,他们都面临风险。
顿了顿,魔女坦白,“这样包藏祸心的人,我不想让他留在你身边。”
听上去勉强算是个合格的理由了,但叶尔珈德同样不置可否:“我知道。不过我还是希望他,或者说他们,留下来。”
他叹口气,安抚马上就要炸毛的魔女,当然,也为回应她方才所说一番苦心:
“你要相信我,我有我的打算……”尽管他不能和她讲太多,但面对魔女,叶尔珈德还是退了一步,松口允诺,“而且,我也没那么容易信任一个人,哪怕我和他从前有旧。”
他看着她,放轻语调:“他们……都不是你。”
短短六个字,奇异地抚平了她心底狂涌的暴动情绪。
在此之前,奥黛从来不知道,她对他的占有欲竟已发展到如此地步了。她不希望有碍眼的人留在他身边,也不愿他对旁的对象寄予信任;这个世界上,他能相信的人最好只有她一个。
不过,从今天开始明白,似乎也不算晚。
怎、怎么回事啦,“讨论正题的时候不要**”不是这家伙先提出来的守则吗,干嘛不守规矩?
沉默了一会儿,奥黛低头玩着手指,“那,你为什么坚持要他们留下来嘛。还是指挥部成员那么重要的位置,你这是在助长他们的野心,动摇自己的威信,你清不清楚?”
说得没错。
然而不止如此——他甚至还会纵容。
否则在天命者退场后,推翻旧教廷的革命何以为继?他必须趁自己还“活着”,将所有可能于后日成为领袖推动历史向前的人,都一一发掘并培养。
他的目标当然不止艾古斯都一个。只不过由于过往曾有交情,了解一些事实,所以相比别的完全陌生的人,叶尔珈德自认对他的评判会准确许多。
身负野心从来不是一种“错误”。相反,它是人向上攀爬的天梯,斩去荆棘的利刃,同样也是叶尔珈德目前最希望在手下人身上照见的东西。
矛盾的是,他却不能对奥黛吐露太多,即便她在这场游戏中扮演圣子,他最亲近的人:
不,她永远不会是圣子。奥黛·海森莉恩唯有一个身份,那就是被法则规定的中立旁观者,历史见证人。
越按魔女的剧本走下去,扮演天命者这一角色越娴熟,叶尔珈德就越为她的安危担心。每一次她以圣子身份现身人前,每一次她以圣子名义做出点什么,他都忍不住想:法则还会不会继续容忍她,会不会在下一秒就对她降下惩罚?
站在天命者的位置上,他的视野比过往所有时刻都更广阔。所以他也完全明白,编写剧本、一手主导游戏的人倘若也置身其中,将承担怎样的风险。
她现在就已因过分在意他而无法做到于游戏中冷漠旁观了。那么,再过一段时间,她又是否会做出更危险、更背离圣子立场而符合魔女本心的事?
他非常懊悔当初没有阻止奥黛与自己一同登上不朽之神座;明明,只需要他一个人就够了,她完全不必冒险参与……
甚至,下一次以不朽之神座与教廷军队对抗之时,他也衷心希望她不要再跟来。
可惜这一切都无法向魔女明言。他开始痛恨,她作为外种生物所无法避免的向无序与混乱靠拢的本能。
“我有我的安排,奥黛。”他只能这样说,“你要相信我,无论何时何地。”
隔了好一会儿,她抬起头,问:“所以,你一定要让他们留下来吗?”
“他们会发挥必要的效用,我保证。”他再度安抚,“我也永远不会允许他们做出任何可能危害到你的事。”
哼,难道她在意的是这个嘛,不需要他来允许,那些凡人也伤不到她一丝好不好。不过能听自家男人郑重允诺还是蛮令人开心的,奥黛又端着架子继续享受了一阵他的小心呵护,方才不太情愿说道:
“那你还要保证,时刻保护好自己,不要着了某些别有用心的人的道。”
“我保证。”
“以后再有重大决定,一定要先告诉我哦?”
顿了顿,他回答:“好。”
“另外,即使有了别的左膀右臂,天命者心里最重要的也永远、必须、只可以——是圣子大人!”
看吧,她果然是沉迷剧本太深出不来了,叶尔珈德眉头皱得更紧,“你不是什么圣子,我也不是天命者……在魔女眷属眼中,最重要的当然是你。”
把奥黛重新哄高兴(至少看起来如此)送出门,他脸色仍无法放松,心事重重回到书桌前坐下。
他知道,这件事根本没有彻底解决,他与她之间分歧仍在,方才仅只暂时安抚了魔女的不满。
上一次二人产生矛盾,以叶尔珈德单方面发起冷战,魔女主动低头认错而结束。那个时候他可以肆无忌惮对她冷处理,只不过因为他还没那么在乎。
但现在……
他究竟该怎么做?什么时候才是解决这件事的最完美时机?
书本摊开,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习惯了运筹帷幄,统领众人,这一次,他久违地陷入了名为茫然的情绪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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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已经想好了下次写西幻的题材,依然是魔女,和大家说下这个我很喜欢的故事的梗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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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在如日中天时黯然退场,王朝在行至巅峰时走向衰亡,恋人在誓言最真挚时背弃盟约……旁观宿命的魔女大人挚爱一切以悲剧收尾的故事。直到某一天,世上终于不再有能打动她的东西,她厌倦了永生。她决定写出一部无与伦比的宏大悲剧,为一生画上终点。
“创作者的终极浪漫是被自己最杰出的作品杀死。”
“创作者的最高境界是在自己最精彩的作品中亲身出演而后死去。”
抱着这样的想法,她制造了席卷大陆的灾祸,毁去自己看中的男人所拥有的一切却又赐予他复仇的力量;而为了让故事发展更具戏剧性,她如愿爱上了他并令他也爱上自己;她等待他从阴谋中醒悟,亲自来到她眼前,揭露她丑恶的真面目,然后怀着共同赴死的决心与爱意,将匕首刺入她心脏——
她向他倾注的感情是真实的,她是他所有悲剧的源头,这也是真实的;以爱人与仇敌的鲜血书写,方可造就魔女最后的献礼,名为覆亡的剧本之终章。
(当然,本应中立的魔女偏离立场干预人类活动,即便不死于爱人之手也会被法则抹杀;她的自取灭亡,直接导致了外种浩劫降临、魔种出世,其实也是命运之网中既定的一环)
*
基本上,就是这样一个有点变·态的故事。想写的包括以下几点:
1.无法挽回的注定BE的故事;2.一场始于阴谋的爱情;3.心理扭曲的主角及其感情观;4.几种我以为的终极浪漫:创作者-杰作,始作俑者-富有反抗精神的悲情人物,爱人-死敌;无一例外前者都被后者终结,而后者也将与前者同赴死亡——总之是我暗戳戳酝酿已久但一直没落实的东西,终于可以真正下笔了
我知道这年头愿意看悲剧的人越来越少,而在不好这口的人眼中,故事的内核十分中二。有缘则聚,无缘则散,如果你感兴趣、如果你能接受三观不正的主角(事实上,魔女在故事中的人设只会比文案更变·态)和主角全灭的BE,就动动手指戳进专栏把它捡走吧。不知道能不能写到十二万的小短文,等我考完雅思把学校专业都定下来再开,大概也许可能年底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2章 敌意&分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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