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霓见没人注意她,又拿起一块蛋糕胡乱地硬塞进了嘴里,把整张嘴撑得鼓了起来。
塞弗的父亲克劳斯·兰伯特是一个留着棕色长发的中年男人,据说长相英俊,身材堪比年轻骑士,所以身边总是围绕着各色莺莺燕燕,他本人也来者不拒,只要长相身材够味的,基本都照单全收。
他老婆的妹妹白雪·卡莱尔,金发碧眼,长相明艳动人,据说成年之前一直生活在乡下的外婆家,成年后才被姐姐斯卡林·兰伯特接回圣爱德里。
谁知白雪来家的第一天就被姐夫克劳斯看上了,还为了她暗地里遣散了其他的情人 。斯卡林面对丈夫的花心本身就很苦恼,后来听说他遣散了一众情人后,还以为丈夫要回心转意了。
结果斯卡林的贴身女仆在一天下雨的夜里撞见白雪和克劳斯在某个阴暗小房间里偷|情,事情就瞒不住了。
斯卡林想把妹妹白雪重新送回乡下的外婆家,但白雪哭成泪人以死相逼,赶来的克劳斯又心疼美人,强制把白雪重新留了下来,另寻他处安置。
斯卡林崩溃了,天天躲在房间哭,儿子塞弗觉得父亲的做法十分不妥,却又说不动父亲,只能另寻他法。
而花蜜就是他寻的法。
安霓看着远处的白雪,周围围着的不是骑士就是年轻的少爷,白雪像个公主,被逗笑时,用白色羽毛扇轻轻遮住嘴巴,眉眼弯弯,明媚娇俏。
谁看到这种女人不心动,安霓都快心动了。
花蜜的本意是让她去劝说白雪,放弃和克劳斯的感情,但是这种事,劝说有用的话,世间的人类也不至于个个为情所伤。
花蜜肯定没谈过恋爱,也没爱过什么人,不然也不会给她出这个主意。
既然花蜜不在,安霓就可以按照她的行事风格来完成委托。
2000汀琅说来就来!
安霓有一会儿没一会儿地就到桌前偷吃,可她的眼睛一直在白雪身上飘,据她的观察,白雪对左边的那个贵公子笑了3次,对右边年纪大一些的男人笑了10次,但是对高个子骑士笑了20多次。
甚至他俩说话的时候,眼波之间流露的暧昧气氛都没办法忽视。
后来,站在左边的贵公子看讨不到美人心就离开了,而那个年纪大一些的男人还是不放弃,甚至想多说几句话,占领白雪的视线高地。
她抬头往上看,刚刚有一道视线紧盯着她,就是来自二楼。
二楼的一整排全都挂满了红色的帷幔,从大厅的角度往上看里面漆黑一片,根本看不到什么,但光凭那道视线就可以断定,二楼坐了人,大概率是克劳斯,毕竟克劳斯和他妻子都没有现身。
安霓把手里握着的最后一块糖果塞进嘴里,端着银盘进了不远处的一扇包着铜边的橡木门里。
门内蒸腾的热气裹挟着烤鹅和肉桂的浓香,这里是准备酒水和预备上菜的地方,银盘在角落垒得很高,墙上挂着干净的绢布和毛巾,桌上的篮子里铺着白色光滑的布,上面放满了已经洗干净的银色刀叉。
角落里两名穿着跟安霓一样裙子的女仆正忙着自己的事情,安霓眼睛一转,决定用老办法。
不一会儿,橡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名女仆端着银盘出来了,银盘上放着盛满琥珀色酒的酒杯和精致的点心。
她们在人群里象征性地绕了一圈后,女仆面无表情地直径走向白雪的方向,刚路过高个子骑士的旁边,她的右脚踝突然向外崴了一下,整个人失控地倒在了他的身侧。
高个骑士下意识地扶住了女仆的胳膊,帮助她重新站稳。但银盘上的酒杯却泼在了骑士的衣服上,晕开一片。
白雪被吓了一跳,眨着眼睛,捂住胸口往后退。
“大人,抱歉!”女仆立马跪在了地上,面无表情地道歉,“请原谅我!”
她从袖口抽出白色绢布,开始在骑士的衣服上擦拭,嘴里不停地道歉:“实在是抱歉,大人,请原谅我!”
骑士尴尬地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又抬头看了眼白雪,白雪垂着厚重的睫毛,看着他身上的酒渍。
“大人,我带您去处理一下。”
骑士弯腰捧起白雪套着白色长手套的手,轻轻吻了一下,轻声道:“等我。”说完,就跟着女仆走了。
橡木门后,安霓坐在中间的长桌上,一手捻着甜点上端的红色小果子,另一只手拿着油淋淋的鹅腿啃了起来。
门开了,安霓立马跳下桌,甩掉鹅腿,把果子一口塞进了嘴里,从墙上随便扯下干净的毛巾擦了擦手。
骑士一进门就坐在了椅子上,看了一眼面前站得十分端正的安霓,指了指身上的酒渍:“麻烦你帮我擦干净。”
安霓面带职业性微笑,并没有向前,只是拍了拍手,刚刚关好门的女仆和站在角落里的女仆拿着特调的水和毛巾就走了过来。
“这水是提前准备好的?”
“当然,”安霓笑道,“以备某些‘不小心’的仆人崴脚,把酒洒在各位大人身上。”
她慢慢绕到骑士身后,轻声问道:“大人,您是哪家的少爷?”
“我父亲是圣爱德里的守备长蒙特。”骑士耐心解答道。
“像您这样优秀的绅士,一定很讨女孩子欢心吧。”
骑士笑着低下头:“也没有——”
“您喜欢美丽的卡莱尔女士吗?”安霓突然打断他的话,“她是我们夫人的妹妹,刚来就引起不少轰动。”
年轻的骑士没有说话,但泛红的耳根已经出卖了他的想法。
“那让我来帮帮您吧,大人。”安霓在他身后阴恻恻地笑了一下,突然双手扣住了他的脑袋,手指按住了他两边的太阳穴和眉心。
他眼前闪过一片绿光,感觉到一股霸道的力量强制性地踢开了思维的大门,然后眼前一片混沌。
不一会,骑士穿着熨烫整齐的礼服从橡木门后出来了,深蓝色的衣料上已经看不见半点酒渍,他理了理领口,二话不说直奔宴会中心。
白雪仍旧被贵族们簇拥着,被逗得合不拢嘴,骑士走后,她微微侧身,跟站在右边年纪偏大的男人交谈甚欢。
“蒙特大人,您来了。”
白雪重新拿起雪白的羽毛扇,轻轻遮住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含笑的眼睛,眼波流转间灵动美丽。
这时,乐队开始奏乐,一首耳熟能详的圆舞曲回荡在整个大厅。
宾客们纷纷携伴步入舞池,骑士抢先一步,在白雪面前弯腰,伸出右手,目光灼灼地注视着她:“卡莱尔女士,请问我是否有幸请您共舞一曲?”
白雪偏了偏头,笑了起来,把手轻轻地搭在了他的手上:“当然,蒙特大人。”
“叫我奥利维尔就行。”他低声道。
白雪起身,微微屈膝行礼,提起雪白的裙子跟着奥利维尔进了舞池。
她像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裙摆又如花瓣般展开,舞步轻盈,奥利维尔步伐稳健,每一次牵引都恰到好处,两人的身影在烛火中交织,四目相对,很快成为了全场焦点。
“男才女貌,简直太般配了!”
“卡莱尔家族的女性都非常美丽,她姐姐年轻的时候也是如此明艳动人。”
安霓斜倚在廊柱旁,望着舞池里旋转的二人,嘴角也不自觉地漾开了一抹笑意。
克劳斯和诺瓦到现在都没有出现,安霓抬头看向二楼的走廊,仿佛能看到克劳斯的心在火上烤的模样,想到这里,安霓顿时溢出一声轻笑。
圆舞曲的旋律开始攀升,小提琴的颤音引来了整首曲子的**,奥利维尔双手搂住白雪的腰,随着**的旋律,把她微微抬了起来,白雪顺着方向抬起了一条腿,带着轻纱的裙摆在空中划过一道扇形,像一只优雅的蝴蝶,转身落了地。
现场所有人不由得鼓起了掌。安霓吹了声口哨,也跟着拍起了手。
就在她落地的瞬间,奥利维尔突然收紧掌心将她转身带回,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他已俯下身吻住了她。
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二楼也传出一阵拖椅子的声音。
安霓也转身隐入了暗处。
白雪惊得眼睛都瞪圆了,奥利维尔并没有加深这个吻,他微微喘着气离开了她的嘴唇,捧着她的脸,柔情似水地望着她。
“你……”
白雪慌乱地别开视线,心虚地望向四周,还好克劳斯不在附近。
她用指尖抵在奥利维尔的胸前轻轻推拒。
乐队不知何时停止了演奏,所有人都看着他们窃窃私语,白雪提裙匆匆行礼之后,就转身快步离开了现场。
“白雪!”奥利维尔开口想叫住她,可白雪的背影越跑越远,他心里也宛如空洞,越来越没底。
他也顾不上周围人怎么议论了,直接寻着白雪跑了出去。
月亮已经从云层中钻了出来,毫无波澜地把银光撒在了大地上。兰伯特府邸后院的一个偏僻角落有一处干枯的喷泉,上面堆满了秋天时的黄色落叶。
白雪提着裙子踩着落叶走了过来,一只手撑着喷泉边缘白色的砖块上,另一只手抚上了上下起伏的胸口。
耳边全是心跳声。
她愣神了片刻,黑暗中,抬手轻轻摸了一下自己的嘴唇。
“这个吻白雪‘公主’可是怀念?”
身后传来了一阵戏谑的声音。
“谁?!”
白雪的后背一提,警惕地回头望去,不远处的月光下,一个穿着黑色披风的人,头上戴着兜帽,脸上挂着半遮脸的面具,正灵巧地转着手里的匕首,歪靠在石柱上。
白雪没有了刚刚在宴会时的温和神色,她眉头紧蹙,紧张地打量着对面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你是谁?”
安霓藏在披风下,月光把她半隐在阴影里的眼睛微微照亮,她转动着匕首,慢悠悠地走向她。
“你到底是谁,想干什么?”白雪踉跄地往后退了一步,高跟鞋却踩到了石头,整个人差点跌下去。
安霓差点笑出声,她轻咳了一下,故意把声音放粗:“‘公主’貌美,想垂怜一下。”
“我不是什么公主!”白雪说道,她的身体已经开始不自觉地发抖,“你再敢过来我可喊人了!”
不远处传来急切的脚步声,安霓微微侧头,嘴角勾了起来:“咱们猜猜,这个时候赶过来的是王子,还是骑士呢?”
说完,她突然举着刀向白雪扑了过去。
“啊!”白雪本能地抬起胳膊,闭上眼连连后退,可身后是喷泉,她的大腿后侧撞在了边缘的石砖上,整个人重心不稳地朝后倒去。
安霓的匕首刺向她的瞬间,一把崭新的长剑抵在了白雪面前,“叮”地一声挡住了安霓的匕首。
同一时间,就在白雪往后仰下去的时候,一只有力的大手握住了她的腰,把她整个人揽了回来,紧紧地抱在身侧。
“奥利维尔?!”白雪惊呼。
白雪身量娇小,在高个子的奥利维尔怀里就像一只受惊的小鸟,她紧紧贴着他,身体微微发抖。奥利维尔心疼坏了,他用手轻轻搓了搓白雪瘦弱的肩膀,安慰道:“不要怕,我来了。”
安霓反握住匕首,直接冲过去朝白雪划去,奥利维尔挡在了她身前,用长剑和安霓有来有回地比划。
在黑暗里,金属的摩擦引起了阵阵黄色火花。
奥利维尔不愧是骑士长,一只手环着身后侧的白雪,一只手去抵挡安霓的攻击,还能分神找出空挡刺她几下。
安霓突然笑道:“果然,大人说的没错,你果真与其他男子有染!”
白雪听到后,突然瞪大眼睛:“你说什么?你是他派来的?”
“呵,”安霓突然跟奥利维尔拉开了距离,转身跳上了不远处的石头上,“大人对你很失望,白雪,好好当你的笼中鸟,别想飞出大人的手掌心。”
说完,安霓从袋子里掏出一枚圆形的药团子,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烟雾四起,隐去她的身影。
奥利维尔反手捂住了白雪的口鼻,轻声说:“别吸入!”但他自己被呛地直咳嗽。
“奥利维尔,你没事吧!”白雪焦急地扶住了他。
奥利维尔一边挥手散去白雪身侧的浓烟,一边捂着嘴猛烈咳嗽。
而不远处的安霓也被烟呛得鼻涕眼泪一起流:“花蜜给的什么破东西,太劣质了!”
这场英雄救美还是很有成效的。
安霓脱下披风摘下面具,站在附近看着正在干涸的喷泉处拥吻的公主和骑士,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
果然正如塞弗说的那样。
进场之前,塞弗给花蜜说,他的姨妈白雪是他母亲同父异母的妹妹,而且根本就不是什么好女人,也不是真心爱他的父亲,只是想仗着父亲克劳斯,在贵族圈里立足罢了。
而且她善于社交,总是借着我父亲母亲的名义在各类宴会上露脸,借着自己的美貌结识各类望族,十分不要脸。
可美貌本身就是一种天降资源,为什么不能用?
不过既然塞弗的母亲受到了父亲的背叛万分痛苦,那就让他父亲也感受一下这个锥心之痛吧。
安霓又笑出了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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