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荀酒醉的厉害,却非要去汤池泡着,谁劝也不好使,薛子睿见实在无法,再三保证一定眼不错珠的看着王上,才把同样头重脚轻的公浚劝回房。
结果泡温泉公荀也不安分,还嚷着要酒,薛子睿只得吩咐侍婢去拿,顺便给王上带些醒酒汤和吃食。
许是夜里疾行受了风,侍婢到了膳房便肚子绞痛,这内急怎么忍得了,可她又怕王上等久了动怒,只得托膳房的侍婢把东西给送过去。
说来也巧,这被托付的侍婢,正是在这次考核中把自己从粗使宫婢里划入到膳房的那位。考核当日人家都大鱼大肉极尽所能,她却另辟蹊径做了一道开胃的蜜汁山楂入了公浚的眼。今日公浚也吩咐她备了此菜,想着给王上解解腻,却不想王上只顾着喝酒,菜都没吃几口,这会儿正好给王上一并送过去。
公荀泡在汤池里,靠在白玉池壁上闭目养神,听有人进来,便斜睨过去,心道行宫的办事效率还真不是一般低,是不是这些个侍婢被公浚惯得太懒散了。薛子睿手持衣衫正等着王上从汤池出来,公荀却一挥手,点了点端盘子进来的侍婢。侍婢躬身前行,恭恭敬敬的把酒水放到池边取出其中一壶,低头呈给公荀。
公荀一把捏住了对方的腕子,沉声道,“你这是去酿酒了吗!”侍婢惊得不敢抬头,但公荀明显感觉对方在挣脱自己的力道!平日里要是哪个侍婢被自己这样问,还不吓死,这个可倒好,不光不认错,还敢对抗他的力量,公荀心里越发气闷心心念念的都是公浚这个慈官,把宫人都养刁了。
一动气公荀便用了些力道,往前一拽直接把人拽了个趔趄,那个侍婢刚才还低沁着脑袋,这会儿竟愤愤然的瞪着公荀,眼里倒是没什么惧怕,厌烦却是满满。
公荀也是一愣,这侍婢肤白若脂,唇红如梅,眉间刺着一株海棠花粉嫩盈润栩栩如生,纤长的睫毛更显得眉眼灵动,尤其是看见她左眼下沿的那颗泪痣,公荀就觉得刚才身上那股子燥热全都涌上小腹。公荀霍然站起,直接拽着侍婢压在了汤池被熏得到温热的石阶上。
伺候在侧的薛子睿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王上之前虽然有段荒唐日子,可自打上次来行宫后,除了大婚当日王上便再未近过女色,今儿这是怎么了?!薛子睿虽蒙可脑子转得快,惶惶然赶紧退了出去。
公荀盯着身下的人竟鬼迷心窍的吻了下去,之前他临幸哪个从来没有这样温存的时候,那全是**的纾解,直入主题,完事便像忘记一样。今天不知道怎么的,盯着那颗泪痣公荀就下不了狠手,一时恍惚便亲了上去,公荀竟然觉得那微凉的唇瓣和记忆里的某个人混淆了。
侍婢估计是吓傻了,反应了一下才开始剧烈的反抗,结果换来的却是公荀更加无所顾忌的力道。公荀嘴上发狠,手上发力,像是疯了一样索取着,可是公荀心里却发慌。公荀心疼的想苏韵熙是不会这样的,苏韵熙会乖乖的和他耳鬓厮磨,温情缱绻,绝不是这样!一下子公荀就醒了。那心里的温暖瞬间退了个干净,对面前的这个侍婢也只剩下身上的这团燥火,他是王上哪有不服从的,酒劲混着恼火,公荀一把掐住了对方的脖子,撕开了她的罗裙。
公荀已然箭在弦上可却被侍婢的眼神打断,那似曾相识的微红眼睛涌出了泪滴,让公荀一瞬就僵住了。公荀缓和了手上的力道,像是被什么吓到了,慌乱的从侍婢身上起来,倒退了几步,气息粗重,忽然一把捂住眼睛,弓着腰身声嘶力竭的喊着,“薛子睿,薛子睿!”
薛子睿急急忙忙的跑进来,看着眼前的一幕不明所以,只听公荀喊着,“浚儿,让浚儿来。”最后那句竟带了些许哽咽,不知是不是薛子睿听错了。
而此时的公浚正被余子墨堵在屋里。
处理完刺客的事,周数便请余子墨去休息,特意在驿站给余子墨腾出了房间,可余子墨却牵过破风,执意要回行宫。
“大人,外面下雪呢!”周数提醒,这要是跑回去,身子都得冻僵了。
“不碍事。”有些事,余子墨今天一定要弄清楚。
公浚刚刚洗了个热水澡,除去一身酒气,身上热乎的很,端起桌上的解酒汤打算喝了再睡,就算现在没什么大事,这么个喝法明日也肯定头疼,刚放下汤碗站起身,房门就响了起来。
啪啪啪。
“什么事?!”公浚眉头一跳,明显外头的宫人是有些急切的拍门,公浚担心怕是他那个不省心的王兄又作妖了。
“开门,是我!”
“子墨兄?!”公浚快步开门,怎么余子墨会来,不是说外出办事,今夜都不一定回来了吗?
“这么晚了出什么事了?”
公浚只穿着中衣,余子墨进屋带入的寒气,让公浚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余子墨知道公浚畏寒,转身关了房门,抬手落了门栓,“我有事问你!”
“什么事?”公浚纳闷,这大半夜的,什么事这么急。
余子墨回身,凝视着公浚的眼睛,薄唇微启,“我问你,给我写的信为什么不送出去?”
公浚一愣,马上意识到余子墨指的是什么,想来是余子墨来他房中取酒的时候看见了。
“我……怕你收不到。”
的确,行军打仗,有时停滞不前,有时日行百里,公浚身份敏感,总不能封封书信都回复。
“好,那我问你,称呼为什么从子墨兄、子俊弟变成了墨兄、浚弟?”
公浚知道余子墨定然是看了信的,却不想是封封都看了,还留意了这么多细节,支吾了一下,才开口,“省……墨……”
这个说辞,还真是有够敷衍。
余子墨嗤笑一下,也不纠缠,“行。那首诗什么意思?”
“哪、哪首诗?”
“就是最后那封信,只写了一首诗,我就想知道那首诗什么意思!”
“就、就,字面意思,沙场虽勇最后不过是后人口中的空影,这般感慨的……”公浚底气越发不足,最后都没了声音。
“我知道。”
“知道?”公浚眉心一跳,知道还问?!
余子墨一瞬不瞬的看进公浚的眼睛,“我是问你‘相思成疾’什么意思!”
“我,就,额……”公浚指尖一颤,余子墨明明看出了那首藏头诗,还来追问,是觉察出自己的心思了吗?公浚不可承受的后退了一步,他想逃,他想余子墨垂下眼帘不再看他,随口说一句“不想说就算了!”然后转身离开。
可是余子墨就目光灼灼的盯着他,眼睛连眨都不眨。公浚喉结滚动,心跳如鼓,他怕了,瑟缩着又想倒退,嘴巴张合了几次,所有的词都断在了“我”字上,彻底卡住了。
“我……唔!”
余子墨不容公浚后退,不容他逃跑,上前一步一把扣住了公浚的后脑,狠狠的吻在了公浚的唇上。
“是这个意思吗!”
公浚满目震惊,睫毛和张开的唇都微微颤抖,不可置信的看着余子墨,像被人点了穴道一动不动。
余子墨又在公浚温润的唇瓣上轻轻的啄吻了一下,用和吻一样轻柔的声音又问了一遍,“是这个意思吗?”
公浚轻轻呵了一口气,像是美梦初醒的迷茫,负有发现那并非是梦,而是虚幻成真!眼中恍惚迅速退去,重新聚敛成光,轻抖的唇瓣终能合上,渡染一抹笑意颤声回应,“是!”
余子墨一把揽过公浚,一手把人紧紧环在怀里,一手捧握着公浚清瘦的面颊,虔诚无比的亲吻着,与第一吻的粗暴,第二吻的温柔,这一吻显得绵长而情深,里面续杂着太多的珍惜与满足,就像本来是一左一右转头而行永无交集的两个人,穿过一个叫“喜欢”的路口,发现心里的人就站在对面,近在咫尺,触手可及。
公浚任由余子墨亲吻,从急切到碾磨,红唇微启,任他长驱直入,缠绵舔舐,双腿微软就把身体的重量全挂在余子墨的臂弯,四肢无力就用双手环住余子墨颀长的脖颈,由他带动,由他攥握,由他把自己抵在榻上。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余子墨又在公浚唇瓣上落了一吻,柔声问道。
“不知道,很早。”
或许是从那碗鱼片粥开始,或许是从刑具上落进余子墨的怀中,或许是余子墨告诉他要好好活着,或是新春守岁,或者是手指缠着余子墨的发辫入睡……总之离不开、放不下。
“你呢?”
“你满身是伤却笑着对我说安心。”余子墨摩挲着公浚的耳廓,那耳垂红软微热,和脸颊上的红粉连成一色,余子墨忍不住又吻了一下,附在公浚耳边轻声道,“为什么不说。”
公浚偏头避开喷薄在耳蜗里的鼻息,吞咽了一下才掩饰掉声音的嘶哑,“你说你是我兄长……你呢?”
“我怕你恶心我,转身就逃!”
唇瓣再次贴合,舌齿交叠,每一次亲吻都好像击碎了内心的枷锁,灌注了缱绻柔肠,让爱慕变得更加纯澈,仿佛从清风微徐的傍晚湖上,两个落水的孩童对视的一瞬绵延而来,历久弥新。
公浚腰侧的伤口,没有因为温热手掌的抚摸而痉挛,却因为心跳过速而微微收紧,泛着潮红。黑衫落地,中衣相叠,只有血红的腰带还缠在公浚的指间。
咚咚咚。
“余大人。”内侍在门外轻声喊着。
“唔……”公浚用手撑着余子墨的肩,想让他停止,可余子墨依旧在亲吻公浚的唇瓣。
咚咚咚。
“余大人?”内侍提高了音量,等着回复。
公浚加大了气力,微微撑起余子墨的身体,可这样的推拒没有持续一瞬,公浚的双手就被余子墨攥握过去,固定在头顶,公浚所有的反抗也都被余子墨的吻堵在了嘴里。
“大人!”内侍倒是不肯放弃,又响起的敲门声彻底惹恼了余子墨!
“作甚!”
门外的内侍明显被这嘶哑又带着怒气的声音吓了一跳,支吾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开口,好在房间里的声音又柔软起来,虽也微微嘶哑,但却没有刚才的狠厉,“这么晚了什么事?”
“回大人,王上叫你去汤池!”
“稍等,我这就去。”
“是!”
内侍脚步渐远,公浚才松开捂着余子墨嘴的手,这家伙怕是听人叫“余大人”听惯了,把这行宫也当成了他的诏卿鉴,若不是刚才被自己堵着嘴,公浚都怕余子墨冲口而出“滚下去!”
余子墨跪立在床上,拽着公浚的中衣不撒手。公浚扯了两下都撼动不了,“王兄等着呢!”
“我也等着呢。”余子墨言语低沉,带着浓浓的不满。
公浚无奈,只得放软了声音,双颊微红的唤了声,“子、子墨……”
听公浚叫自己名字,余子墨身子一顿,终于松了手上的力道,任由公浚抽出中衣,套上外衫,披上风裳。可是余子墨的眼睛不甘的盯着公浚,神色极度阴翳,赤/裸的胸膛因为低沉粗重的喘息上下浮动,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
公浚回头看了余子墨一眼,余子墨因厮磨而造成的挺立,即便隔着布料也分外膨张,目视可及。公浚一滞,搭在门栓上的手,又垂了下来,转身快步走回床榻,在余子墨鬓边落了一吻,“等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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