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点,熟悉的询问室。
短暂休息过后,凌秋筠又哈气连篇地坐回了老位置。
警察们收拾完了残局,终于有时间腾出手来,来会会她这个参与者。
根据她刚才偷听的一部分警察对话中可以得知,那位女警名为欧阳兰,人已经因为脑震荡被送去医院做检查,据说已经在厕所吐了一会了。
而此时罪魁祸首正站在她的肩上,美滋滋地整理自己的羽毛。
自从凌秋筠回答上了问题,这只鸟就腻歪得很,不愿意和她分开,早饭都要吃一个碗里的。
说真的,凌秋筠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鸟不会砸她手里了吧?
好在这鸟一看就是国家保护动物,个人饲养应该是要吃牢饭的,这让她稍稍放心了点。
看到对面的凌秋筠走神了,警察咳嗽两声拉回她的注意力:“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你是怎么知道鹦鹉问题的答案的?”
凌秋筠茫然地摇了摇头,脸上写满了无辜:“我觉得你们对这个问题的出发点不对。”
“不能只从它可能叫什么名字这个点出发,这样肯定是回答不对的。”
肩头上的吉吉国王赞同地鸣叫:“笨——”
凌秋筠无视它的无礼,硬着头皮继续往下编:“我们应该深入剖析它的需求:它追着人问自己的名字,是不是说明它认为名字很重要,想要一个满意的、喜欢的名字?”
警察有点晕了:“所以你的意思是,这个名字是你当场取给它的?你根本不知道它叫什么?”
凌秋筠不置可否,模棱两可地回应:“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市民罢了,那个时候我仅仅觉得这个名字非常符合它的气质,就这么顺理成章地脱口而出罢了。”
警察觉得她在胡说八道,但是没有证据。
不过没关系,马上有重量级的道具连夜坐飞机从首都送来。
无论发生了多么离奇的事件,只要有了“它”,他们就不会迷失侦办的方向。
原来主导办案审问的欧阳兰暂时病休了,他必须接下这个棒子,小心谨慎地调查下去,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者。
与警察的紧绷不同,凌秋筠已经快困晕了。
一群人来来回回都把她问烦了,她还不能回家。
她有时候不得不在桌面下悄悄掐自己大腿,来保持清醒,以免秃噜出点不该说的。
实在困得不行了,她就抱住吉吉国王,猛吸一大口,顶级过肺后,再慢慢吐出。
闻完就清醒多了,就是有点想吐……吉吉国王身上有股谷物的味道,还有点鸡味,虽难闻但上头。
又是一轮询问完毕,凌秋筠挑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沙发上小睡一会。
一个小时后,她还感觉自己没睡多久,就被摇醒要求她前往另外一个房间继续配合调查。
凌秋筠终于忍无可忍地发火了:“刚咪着又叫我了!我到底犯什么罪了,你们最好给我一个说法。”
警察先安慰了她一番,感谢她之前对于调查局工作的配合,承诺之后的询问环节将是最后一轮,如果没有问题就可以拿着补偿回家了。
还有补偿?凌秋筠狐疑地坐起身,将信将疑地跟着他们转移到另外一个新的房间里。
房间里四面八方都装上了隔音棉,围绕着她坐的凳子,放了一排低矮的特殊装置,都被黑色的布盖着,让凌秋筠无法观察到其具体的构造。
对面挂着幕布,将房间的二分之一完全分割,遮挡起来。凌秋筠只能听到几个人在后面走动、调试设备的声音,焦虑不安地等待询问的开始。
最好马上可以结束,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不知道调查局会不会派人去救张博,她不放心把他这个危险分子放在外面游荡。最好能将他身上的门蚀影响全部驱除,忘却这段恐怖回忆。
中午十二点前,她得赶回去把油画里门蚀的卵给处理了,赚金币要紧。
最后,她不会忘了,原本的打算是找个不错的房子,她得回归正轨,尽快找好房子入住安置下来。
调查局会给自己发点钱吗?毕竟可是她阻止了吉吉国王继续大闹调查局。
凌秋筠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琢磨着补偿款该怎么花。要是给她一万的话,她先要去买个发电机,再囤点蓄电池,最好再备点纯净水……
凌秋筠想得正美,幕布后的工作人员开始通知清场了。几个警察麻利地退到了门外,关上房门,让这里成为了一个密闭的空间。
“凌秋筠,接下来的三个问题,你要深思熟虑,实话实说。说谎的代价很大,你不会想要尝试的。”警察冰冷的语句从幕布后传来,凌秋筠不管他是不是能看见,点点头就当知道了。
“第一个问题,”警察的声音突然变得有点失真,“你有没有杀过人?”
语句末最后三个字被刻意地重读,生怕凌秋筠没有听清。
这个问题很好回答,她毫不犹豫地说:“我没有杀过人。”
警察那边安静了一会,凌秋筠猜测是在等待“测谎仪”的结果。
几分钟后,提问继续:“你和鹦鹉是什么关系,怎么知道它的名字?”
“在今天凌晨之前根本不认识的关系,也不知道它的名字。能答对纯属巧合。”凌秋筠回答得狡猾,心中忐忑,怕被调查局发现有什么问题。
从系统里看到鹦鹉的真名怎么不算巧合?这就是她所认知里的“真话”。
又是几分钟后,幕布后的工作人员一阵窃窃私语,他们没有想到两个都是否定的答案,而且都是真话,第三个问题没办法继续问了,计划被打乱了。
他们暂停了提问,幕布后传来了门的开关声,有人先行离开,估计是为了调整接下来的提问方针,而去开个小会。
凌秋筠等得有点不耐烦了,同时也是怕他们问出点她真的无法回答的问题,她开始施压,装成不好惹的样子:
“麻烦催一催好吗?为了配合你们,我已经浪费了很多时间了。这两个问题的答案已经可以证明我的清白了,不是吗?”
她顿了顿,模仿着她领导PUA员工时的语气继续输出:“总不能,真让一个好人,剖开肚皮给你们看看自己吃了几碗粉吧?”
她也没说错,迄今为止,她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不过很快就不是了。她完全理解调查局的不易,但抱歉了,她可从来没有老实过哈。
傻子才会全盘托出,聪明人都懂得要保持一点神秘感。她毕生的愿望就是做个坏女人,宁可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她。
十分钟后,几个离开的工作人员重新回来了,房间里一阵骚动。
熟悉的声音重新响起,提醒她这是最后一个问题,请慎重回答:“九月四日下午七点一刻,你在大学东门门禁录入了你的脸部信息后,又出现在了哪里?为什么监控里没有你的行踪?”
凌秋筠心里咯噔了一下,装作回忆当天行程,思考怎么应对。
如果她的猜测没错的话,这个问题要是答得好了,她的嫌疑就会被完全洗脱。
“我当天和一个校内的女同学约定好去做校园代跑,到了指定时间我就过去和她碰面,拿了手机去跑步了。”
“硬要说有什么特别的话,就是快跑到终点时我摔了一跤,爬起来后休息了一会,就回家睡觉了。至于为什么监控里找不到我是你们的事,你们完全可以找到那个女同学,核实我当天的行程。”
五分钟后,几个工作人员撩开幕布告诉她询问已经结束了,她可以走了。
这是安全通过了吗?凌秋筠心里七上八下的。
她一直看影视片中的主角是如何用话语中的诡计,用真话去掩饰一个谎言,是那么得游刃有余、从容不迫。
轮到她的时候,总是忍不住回想刚才说了什么,会不会有破绽,解释的语句像不像画蛇添足。
结束了以后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她忍不住瞥了几眼身边的警探,迫切地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可以回家了。
警察似乎误会了她的挤眉弄眼,把这个当做了一种暗示:“你先还是拿上包,在地下五楼的老位置坐一会,过一会会有专业人士给你拿点礼品。”
哦?还真的有礼品?虽然不是钱,但凌秋筠不挑,她啥都想要,来者不拒。
期待的凌秋筠坐在位置上等了又等,吉吉国王在旁边睡得团成了一坨,终于有人捧着一大堆东西,用脚揣开了门。
“美女,这些都是你家的。”一个勤劳的搬运工把东西一股脑塞进了她的怀里。
几十包鹦鹉粮,一个大笼子,一个鸟站台,一个没拆的饮水器,还有若干鹦鹉玩具。
茫然的凌秋筠就这样被鹦鹉用品淹没了:“hello,请问给我的东西呢?还有我有说要养吉吉国王吗?我请问呢?”
这鸟不是几十万吗,而且感觉身上没少背案子,怎么就被随便地扫地出门啦?
她怀疑是被调查局做局了,不然她怎么看着旁边的吉吉国王还有点可爱呢,真是完蛋了。
[裂开]卡文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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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不是没有鸟的野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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