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孙不器
职业:日则新闻媒体中心,记者
攻击力:40
防御力:60
生命上限:90
体力上限:75
精神值上限:88
技能:无】
孙不器觉得身上一会儿冷得牙齿打颤,一会儿又热得连呼出的气都烫人,她判断自己生病了。浑身累极了,眼皮沉重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睁也睁不开。
她慢慢将身体蜷缩在一起,双手紧紧抱着脑袋,意识昏昏沉沉的时候,觉得自己在深色的海浪中翻滚、摇晃、失重......喉咙像是含了一块烧红的炭又热又痛又渴,为了喝水她从床上爬起来,意识不清时低头一看竟看见自己的手上流动着绿色光芒。
她呼吸一滞,用力眨了眨眼,再看却没有了。
门口传来敲门声,孙不器走过去将门打开。
一个人,不,准确地说是一个能清楚地看见全身血管布局内脏结构的人站在门口。孙不器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一下,听见他说:“覆盖在房子外面的杂草已经全部清除干净了,我们将带回去检验有没有残留病毒。你现在感觉好点了吗,我们队长想和你见一面。”
是巡猎者。
“我要先去医院看看我的朋友。”阿娇送到了医院接受治疗,她的父母都在医院陪她。由于还要在医院待一段时间,孙不器回来帮忙收拾一些阿娇的换洗衣物到医院。
只是,她又是如何出现了自己住的房间,关于这部分的记忆她没有了。
“好,如果你决定见队长了,可以直接去巡猎者大楼。队长现在忙得脚不沾地,恐怕只能你去找她了。”孙不器感受到带有审视却没有恶意的目光缠绕着她,“听说你们两个人消灭了一个危险程度为丙级的变异生物,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丙级?居然不是最末的丁级嘛。”
“别小瞧了自己。说不定以后我们还能经常见面......”
等到巡猎者们的车开离了视线范围之后,孙不器从窗帘后面走出来,声音冷冽:“月兔,再检查一次我的身体健康状态。”
【姓名:孙不器
职业:日则新闻媒体中心,记者
攻击力:40
防御力:60
生命上限:90
体力上限:75
精神值上限:88
技能:无】
攻击力和精神值有小幅度上升,让她很介意的一点是,自己体力上限居然从90降到了75!这种变化通常只有在重伤或者残疾时才会发生,而她现在,感觉状态棒极了。
孙不器去医院送衣服的时候在病房外的走廊看见了黄玉麟,她过去坐在他旁边:“阿娇醒了吗?”
“已经醒过来了,现在他们一家人在里面,你过会儿再进去吧。”医院顶光打在他的半边机械脑袋上,闪烁着冷白的光。他转头看向孙不器,问,“你真的没事吗?最好还是一起做个检查。”
孙不器不安地搓着掌心,皱了皱眉:“我没事。”
黄玉麟盯着她看了会儿,察觉到她状态不对劲,难得温柔地开口安慰:“你救了阿娇,我们都很谢谢你。”
“没有,是我连累了她。”孙不器低下了头,盯着医院地板上的一条砖缝,“我太无知了,居然直接把变异生物的肢体埋在土里。如果我不省那一点点手枪能源,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其实我有点怕见到阿娇的父母,如果他们怪我是理所应当。可是他们一点都不怪我,与其这样倒不如揍我一顿......”
地板上出现一滴一滴的水渍,孙不器的肩膀上上下下地耸动。
黄玉麟抬起头直视前方:“哭吧,哭完了就到外面走走。今天的天气很好,晚上达令港的蓝调时刻一定好看。”
“黄哥。”孙不器怯怯地开口,“变异生物,一定会被消灭,对不对?”
“一定会的。”黄玉麟坚定地说,“总有一天世界上所有的变异生物都会被消灭,我们永远都不会再受到它们的袭击。”
孙不器脸色一白,在裤子上擦掉掌心冷汗,起身说道:“黄哥,我有些闷想到外面走走。”
“好,衣服我等会儿拿进去。”黄玉麟见孙不器精神不济的样子,忍不住叮嘱道,“你也别到处跑了,直接去达令港看看风景吧,对你恢复身体也有好处。黎艳先晚上都在达令港附近开车,你要回家时直接联系他。”
孙不器点头答应了,神思恍惚地走出去。
到了达令港后孙不器浑浑噩噩地逆着人流往前走,时不时撞到路人的肩膀,惹来一顿白眼。有小心眼的人要跟她计较,同行的人见孙不器一脸半死不活的样子赶紧拉住:“现在的人精神都不正常,别惹事,小心被讹上了。”
又撞到一个人,孙不器听见有金属杆落地的响声,紧接着就是一声老人的哀嚎:“哎呦,这一跤跌得可真疼。”
是那位在达令港点灯的老人。
孙不器快走两步上前把老人扶起来,愧疚地道了声抱歉:“老人家,不好意思,我刚才走神了。你没事吧。”
她扶着老人从地上起来,又将滚远的金属杆捡回来交到老人手上,往上一抬眼看清了老人的脸,下意识地“噫”了一声。随即觉得不礼貌,又连忙道了声抱歉。
那个老人是一个瞎子,脸上有一条斜切的疤突兀地趴在脸上。
老人摸索着接过金属杆:“谢谢,要不是你帮我捡起来,今天我得在这里找好一会儿呢。耽误了点灯就不好了。”
见老人眼睛不便,孙不器便伸手扶着老人,说:“老人家,我扶你到那边吧。”
“嘿嘿,小姑娘是外地来的吧。”老人满脸笑呵呵,轻轻地挣脱孙不器扶他的手,“这条路来来回回,老头子我走了几十年了,地上哪块砖松动了都知道。前些日子这条路修缮了,还是我托人写的报告呢。”
“是我唐突了。我确实是刚来这里不久。”老人那份乐观豁达感染了孙不器,让她对老人生出了几分亲近之意。想着自己今天反正没事做,陪老人说说话也好。
老人确实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对这条路十分熟悉,有时前方有个路障,孙不器还未来得及出声提醒,老人却已经绕过去了。
“你是从哪里来的啊?”老人察觉到她没有离开,便也跟她闲聊几句。
“我从主城区来。”
“主城区!那是个好地方啊。”老人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小时候我出海,总想着将船开远一点再远一点,如果开到能看见主城区的地方就好了。但是我一次都没成功过,还好没看见过,不然老头子就要被当成偷渡犯抓到牢里关着了。”
主城区是位于海面中心的一座人造岛屿,孙不器从小就听说过不少有人因为偷渡上岛被抓去关着的事情。
“爷爷你还开船出海过啊!”孙不器有些惊讶,老人看着文质彬彬,她还以为年轻时怎么着也该是个教书匠更合适啊。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老人脸上染上回忆的颜色,“从捕到人生的第一条鱼到再也登不了船出海,也不过短短二十年。”老人手指比出一个数:“而我现在都已经七十九岁了。”
“没法开船出海是因为你的眼睛吗?”
“我的眼睛是生病瞎掉的。”老人笑着摇头:“是我家里人不肯。”
“为什么?”
孙不器看过相关的报道。从前出海捕鱼虽然苦了一点,但也是一门正经的营生,如果海神眷顾,出海时还是穷小子,回航时便富老爷的例子数不胜数。
“我家是世世代代都在达令港点灯的家族。从出生的那一刻我的职业未来就确定了。只是年轻的时候我贪富贵好刺激,瞒着家人在出海的大船上当了二十多年的海员。直到我爸爸去世,家人将我从海上抓回来继承爸爸的位置在达令港点灯。”
老人仿佛在讲别人的故事一样娓娓道来,从他的语气中再也找不到有关过去的悲喜。那些已经离他很远了,如今他只是在讲一个并不曲折多情的故事。
“你没有反抗吗?”孙不器有些不忍,将向往大海的人拘束在岸上未免有些不近人情。
“有啊!”老人脸上泛起调皮的笑,“刚开始几年我不是耽误时间就是偷懒耍滑,下雨了不来太热了不来,人多了不来人少了没必要点灯也不来。”
孙不器会心一笑:“你想证明自己不适合这门差事,让家人放你出海?”
“那时我的想法很简单,想惹怒家人好让他们放我上船出海。只是他们打也打了骂也骂了,第二天照样喊我去点灯。”
“那你的打不就白挨了。”
“是啊,我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吃亏了呢。目的没达到,还白白挨了几顿打。更不该的是闹什么绝食啊,饿惨了。”老人对着孙不器挤眉弄眼,“你以后要是跟谁搞对抗战斗,可千万别用这招,肚子饿起来心里真发慌。”
孙不器不由笑出了声。
“可是我见你现在似乎乐在其中了。”孙不器又犯了职业病,听到有趣的故事就想问清缘由记录下来。
“刚才老头子见你心不在焉才跟你说了那么多话,现在你心情好了却又来打听老头子我的**了。”
“爷爷,你跟我说说吧。”接触了老人这么会儿,她已经觉得他十分亲切了,看出老人不是真的生气,她大着胆子跟老人撒娇卖乖:“我是记者呢!可以把你的故事写出来给好多人看,将你的故事传遍主城区和下城区!”
“我一个老头子的故事哪有人想看。”老人虽这么说,语气中却隐隐有期待。
孙不器赶紧趁热打铁:“我是日则新闻媒体中心的记者!除了荒芜人烟的原始森林大陆,我们的新闻可以传到世界上的每一个角落。”
“别的倒没事。”老人期冀地往孙不器的方向靠近了些,“你说,主城区的人会喜欢看我的故事吗?”
“喜欢,一定会喜欢!”孙不器斩钉截铁,“你看我就是从主城区来的,我最了解他们的喜好了。他们一定会喜欢这个故事的!”
“那好啊,只是我现在赶着去点灯,下次老头子我再跟你事无巨细地讲,好不好?”
“现在时间还早呢,爷爷你还能再说两句。”孙不器看了看老人胸前挂着的怀表,“离日落还要半个小时呢。”
“我这个表啊,早就坏了,不准。”老人拿起怀表递给她看。
孙不器凑过去盯着看了一会儿,果然发现秒针还没绕完一圈,分针却已经动了一格。
“况且,就算这表是好的,我也看不了了。”老人松手,怀表落了回去搭在他胸前,“这块表是老朋友了,它比我更快坏掉,我可不能抛下它。”
“那你怎么知道时间呢。”孙不器福至心灵,“难道你也有人工智能吗?”
“人工智能?哈哈哈哈哈,我的早就因为交不起维护费坏掉了。”老人用手指了指脑子,“我的时间问这里。月港市的日出日落,我比它们更了解。你问问你的人工智能,日落是什么时候。”
孙不器停了一会儿,说:“日落18:34,最后一束光是18:58。”
“没错没错,它们都会这么说,算出一个精确到分钟的数字。”老人倒是没有否认,只是挥手一指,“可是啊,你抬眼一看,没有谁是盯着时钟按分钟过日子。达令港的日落,从太阳开始下降、人声沸沸的那一刻就已经开始了。”
“谁说人工智能不会出错,如果让它们来点灯,达令港的蓝调时刻就永远只停留在二十多分钟。但是你看啊,现在哪怕还有半个小时才日落,达令港就已经聚集很多人了。”
达令港的人声鼎沸忽然就被孙不器听入了心中。
他们是来看蓝调时刻,却又不仅仅只是来看这个。约上三五好友、点一份烧烤,坐上几十分钟,话几家闲事,等待一场美景降临。
孙不器忽然就懂了,为什么她从来没有听别人说过“六点半到了我们去看蓝调时刻吧”之类的话,他们说的都是“快日落了,我们去看蓝调时刻吧”。
这种将时间模糊的默契,永远是人工智能无法计算出的误差。
“小姑娘,你的人生是一棵才这么大的小苗苗,喜怒哀乐在我这里都是炫耀。”
孙不器沉吟道:“若是撞了南墙,上悬一牌子写明’此路死路‘呢?”
“那你就攥起拳头将墙砸碎,死路活路,自己走过才算数。”
孙不器呆立许久,有大彻大悟之感。
不就是疑似被感染,疑似要变成变异生物吗?疑似,终究不是板上钉钉不能改变的事情。
几百年前人成了植物人基本上没活头了,现在换上一个机械身体不还是照样活蹦乱跳的吗?只要没有脑死亡,就还有逆转的余地!
一切都还没成定局,她现在居然把时间浪费在伤春悲秋上!
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了。
那个变异生物的病毒来自丫头,若想弄清楚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必须要把丫头揪出来!就算最后她真的要死,可是,害了她的人又凭什么安然无恙?
丫头、云雀、夜莺。
丫头自从那次袭击她后就再也没有出现。
云雀坐上马车后失踪,或许就躲在变异生物的巢穴。只是,那里的变异生物太多了,且还有人类转化的变异生物存在。孙不器清楚自己的斤两,不到万不得已她不能进去。
现在剩下的突破点就是夜莺了。云雀唱歌突然开窍,她看见的“人鱼雕像”,身边藏着的变异生物丫头……这一切跟夜莺的经历有没有重合的地方呢?她们之间的联系是什么?
“月兔,检索调出月港市近二十年内所有关于夜莺的新闻。”
她必须要知道更多夜莺的事情。之前地铁上的女孩说她在月港市的旧报纸里看到了夜莺的报道。
真是天助我也。
“月兔正在搜索归类中,由于数据量庞大,预计需要花费五到十分钟。”
新闻传播向来都是控制思想的一把利器。日则新闻媒体中心建立了一个世界上最庞大复杂的数据库,将两块大陆上的新闻资讯都囊括其中。
普通居民只能查询近十年的信息,且还有诸多限制。但作为内部人员,孙不器有特权优惠。她拥有的权限范围,正好是二十年!
孙不器跑到出租车上车点伸手拦车,一辆眼熟的车停在她面前,驾驶位上黎艳先在冲她招手:“刚才看你半天了都没发现我,怎么,你要去哪儿?”
“我不知道。”孙不器上车后给自己系上安全带,“先回一趟家。”
黎艳先敲了敲出租车计价表:“解介~咱这可是打表计费!兰州拉面店这点距离你坐地铁不好吗?”
“我有个东西必须要拿上。”她的枪放在家里了,“现在我还不知道去哪里,等我找到后告诉你。”
月兔在她眼前投射出三块光屏显示查找出的新闻资讯,孙不器抬手在上面滑动翻找自己需要的信息。
黎艳先不明所以地启动了车:“这次没有优惠价啊,表上打了多少你就付多少。”
孙不器无暇搭理他。
被冷落的黎艳先有些郁闷:“在玩特工游戏吗?”
【刚刚公布!重大喜讯!夜莺十二场巡回演出时间确定】
【当红歌剧演员夜莺为何深夜频频外出,神情冷漠化身冰美人】
【疑似夜莺恋情曝光!对方竟是……】
快速略过捕风捉影夺人眼球的新闻,很快,孙不器就从重重新闻中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此时,正好到她家门下了。
孙不器跑上二楼将手枪放在枪套里绑在腰间,又将自己惯用来记事的本子和笔放进小包里备着。下楼后她钻进黎艳先的车里系上安全带:“去北坳村。”
“北坳村?”黎艳先语气中有着难掩的困惑,但开始先启动了车,“那里离这里有两个小时车程,现在这个时辰你去那里做什么?”
“去参加葬礼!”孙不器语出惊人,“百灵鸟大剧院的林少爷跟我说过,夜莺失踪其实是和情人私奔。我刚才在娱乐报里找到了她绯闻对象的名字——江少华。更巧的是,我发现了一条讣告。一个与江少华同名同姓还是同乡的人在今日举办葬礼。”
讣告以简讯的形式上传网络端,本意是为了通知亲属参加葬礼。但是,当它作为信息上传的那一刻,就会立马被新闻社纳入数据库,这才让孙不器顺藤摸瓜地找到。
“可是,你为什么要去参加葬礼呢?”
孙不器心里的一番周折自然不能跟黎艳先直说,但复杂的问题往往只需要用最简单的解决方式。孙不器按掉计价打表的机器;“今天你这辆车我包了,送我去北坳村,什么都不要问。”
“包车的价格可不低。”
“随你开价。”孙不器脱口而出,然后又补了句,“要是敢坑我,我让黄哥锤你。”
黎艳先皱了皱眉,第一次见到孙不器时她张口就跟自己讲价,显然不是一个花钱大手大脚的人。到底是什么理由让她现在非要赶去北坳村参加江少华的葬礼呢?
不论是作为司机还是同行的人来说,黎艳先都是一个很好的对象。
他没有多余到溢出的好奇心,收钱后就专心地当自己的司机,一路上没有对孙不器旁敲侧击追问一句。
这让孙不器松了口气,如果黎艳先问的话,她可能会花点心思编一个谎言。她是记者,很擅长说谎话。但是她心里现在压了一块大石头,花心思编细枝末节的谎言只会让她生出烦躁。
如果那样我可以把他解决掉,自己开车去北坳村。
这个想法出现的一瞬,孙不器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她用下车买咖啡的借口独自待了会儿,把那个可怕的想法扔出脑袋。
“天黑不好开车,来杯咖啡提提神吧。”
“你可以先睡会儿。”黎艳先倒是没推辞,直接接过了咖啡放在手边,“到了我叫醒你。”
孙不器摇了摇头:“我睡不着。”如果真的如她猜想的那样,夜莺会出现在江少华的葬礼上,那么她现在就是主动去挑战变异生物。
没人能在这种时候睡着。
除了害怕,她察觉到自己还有隐隐的兴奋。
北坳村,夜已深。兴许是吃席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等到孙不器赶到的时候院子空荡荡,没看见有人。
黎艳先也下了车,瞅着眼前景象眉心紧皱。只见白事已经都布置妥当,院墙上靠着花圈和灵幡。院子里还残留着吃席后的痕迹,未扫净的白色纸钱黏在地上,被踩了几脚,皱巴巴,黑乎乎。
他拉了孙不器一把:“怎么不见主人家的人。”
“兴许是送客去了。”孙不器本就打算进灵堂看看,没人在更方便,见黎艳先神色不对,以为他是害怕,便说:“你忌讳这个吗?那你在这里等下我,我自己进去看看就好。”
黎艳先的眉心来到这里就没松开过,从他的视角正好能看见灵堂外摆着的几个纸人,黑白眼仁没有神光,在灵堂烛光下面目阴沉。
“小孩儿这不是胆子大不大的事情。我真觉得不对劲儿。”
恰在此时一阵阴风穿过,孙不器只觉得后背一凉,转头一看灵堂里有一个小孩儿走出来,眨巴着大眼睛看他们:“哥哥,姐姐,你们也是来看爸爸的吗?”
小女孩扎着两小辫儿,身上套了层白色孝服。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刚刚才哭过。
孙不器给了黎艳先一个放心的眼神后,走到小女孩面前蹲下,摸了摸她的头:“是啊,我们是你爸爸的朋友。怎么就你一个人呀,其他人呢?”
小女孩眼睛睁的大大:“他们在吃饭。我出来接你们。”
吃饭?
孙不器先是疑惑,后来又明白了,想必是主人家忙着招待客人,还没顾得上自己吃饭,只能在将客人都送走后才有时间填饱肚子。
“你怎么知道我们来了啊。”孙不器尽量笑得和善些,伸手去摸摸小女孩的小辫子。
“爸爸让我出来。”小女孩扯起嘴角笑,“说有客人来了。”
孙不器心一惊,定了定神:“你爸爸是谁啊。”
小女孩转身指向灵堂上的黑白遗像。那上面的中年男人似笑非笑,眼神定定地盯着她。
孙不器收回眼神,只看着小女孩:“爸爸会跟你说话吗,他还说了什么啊?”
小女孩埋着头一直摇头:“不,不能说。”
孙不器摸了摸她的头:“没事我不问了。我进去看看。”
孙不器站起来正好往里面走,却感觉到衣角被人抓住。小女孩仰头看她:“姐姐,好可怕。”
“里面有个人一直在笑。”
孙不器愣住,里面还有人?
“别怕。”孙不器抱了抱小女孩,拍拍她的背安抚,“妈妈在哪里呢,你去找妈妈吧。”
“妈妈在里面……笑的人,就是妈妈。”
孙不器觉得自己脸上的表情都快崩坏:“……既然是妈妈,怎么会可怕呢。”
“因为她是这样笑的。”
小女孩突然伸出两根手指放进嘴巴里将嘴角使劲往上扯,拿出了仿佛要把嘴角扯烂的力气,眼睛唰唰地掉泪珠,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大,诡异又恐怖。
孙不器察觉到不对劲儿,赶紧把小女孩的手指从嘴里掰出来。在她成功控制住小女骇的双手后,小女孩立即晕了过去。
孙不器将小女孩抱起交到黎艳先怀里:“你先抱一下她,我,进去跟她妈妈说说话。”
“刚才是怎么回事?”那诡异的一幕自然也被黎艳先看进了眼里。
“有人欺负小孩子,我进去帮她讨个公道。”
黎艳先把小女孩抱稳后,孙不器转身就走,一步也不停。他本想跟上,可才刚踏出一步,手腕上就感受到了一阵渺渺淡淡的冰凉。
“小伙子,快开席了,这里有位置,你坐下吧。”
黎艳先眼睛一花,再定眼一看,院子里方方正正摆了五大桌,每桌都已坐齐了人。拉着他手的那人穿着一身深蓝织花大褂,指尖发白。
他伸长脖子去找孙不器的身影,抓着他手的那人却不容置疑地扯着他坐下了。黎艳先只觉得那人手劲儿沉如重铁,半点也挣脱不了。
于是他最好暂且先坐下,调整了下怀中小女孩的方向,让她躺得很舒服些。
来自清除杂草的巡猎者投放的广告:承接保镖护卫、清理内宅、火化焚烧业务。若是价格合适,我也能成为你社会上某个神秘人脉(指住在隔壁很会打架、传说中因为打架坐过牢的□□大哥)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9章 燃烛更宵(一)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