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晨,两个人同时从房间走出来,看到对方眼下的青紫都知道对方没有睡好,卡恩先开口道:“对不起,我……”
“到时候留下来一起住吧,我当你房东,你出去找个工作做按时交房租。”白绥之打断卡恩说道。
白绥之不缺卡恩那点房租,他只是想让卡恩有个正常的工作,能够过上正常生活。这种给骨头就跟人走的狗狗容易被人骗,白绥之看不了自己养好的狗狗给别人捡了去,左右自己不过就是多个室友,也没什么好扭扭捏捏的。想通之后白绥之心情畅快多了。
卡恩原本因为没睡好耷拉着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真的吗!”
“嗯,真的。”
卡恩的心跳突然跳得很快,他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猝死过去,但是现在他不太舍得去死,所以他努力地深呼吸,企图平复过快的心率。
白绥之轻笑一声:“没出息。”就去厨房准备早餐了。
卡恩跟到厨房,不相信地又问一句:“真的吗?”
“真的。”
“真的吗?”
“真的。”白绥之不厌其烦地一遍遍重复着相同的答案。
两个人吃完早餐后,白绥之问卡恩有没有喜欢做的事情,他打算帮卡恩做个职业规划。
“喜欢做的事情?”这个问题对卡恩来说非常陌生,从来没有人问过他这个问题,他也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因为光想着怎么熬过今天就已经让他精疲力尽了。
白绥之慢慢引导他:“就是你小时候有没有什么想做的事情?”
“小时候?”
卡恩还是回答不出来这个问题,白绥之也不着急,让他慢慢想,卡恩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抱着靠垫冥思苦想,想到后面睡着了。
卡恩梦见自己走到了一个破旧的小屋前,小屋挂着个牌子,上面写着——卡恩的童年小屋。
卡恩推开门,先是一股陈旧发霉的味道扑面而来,再是飞扬的灰尘呛到他的鼻子,他有点不想进去,但是里面有白绥之要的东西,卡恩梦里还记着白绥之的问题,所以他挥了挥手,试图把飞尘扇走,蹙着眉心走了进去。
里面的东西很少,一张泛黄的腺体检查报告,一个写着卡恩·桑德兰的纸条,好像就什么都没有了,一眼就能全部看完,当卡恩准备拿着这个令人失望的结果离开的时候,他突然瞥到房间的一个角落,摆着一朵小小的塑料玫瑰……
梦醒了,卡恩脑子还懵着,梦里的场景重新浮现,他想到那朵塑料玫瑰,那是有一次他从福利院逃跑出来,在路边捡到的,后来花被折了,他也因为逃跑被院长打得半个月下不来床。
卡恩喃喃道:“花……”
“花?你想开花店吗?你喜欢花?”白绥之一直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看书,这会儿自然也听到卡恩的呓语。
卡恩已经完全清醒过来了,他听到白绥之的问题后迟疑地点了点头。
白绥之倒是没想到卡恩居然喜欢花,他想了想说:“挺好的。”
随后白绥之起身拿了个平板过来,在上面点了点然后递给卡恩:“那你先好好跟着视频学习怎么养花,等解封了,你可以去花店工作,或者我也可以借你钱开个花店。”
卡恩拿过平板,上面都是些养花技巧和教程。
白绥之有些好奇地问:“那你喜欢什么花?”
卡恩:“玫瑰花。”那朵塑料花就是玫瑰花,那天应该是个特殊的节日。
白绥之:“什么样的玫瑰?”
卡恩:“红玫瑰。”
白绥之点了点头,但是比起红玫瑰,他觉得卡恩更适合纯净肃穆的白玫瑰。
下午,卡恩抱着平板窝在客厅沙发学习,白绥之去了健身房跑步,白绥之其实更喜欢户外跑,但是现在户外地盘被丧尸占了,白绥之没想不开到跟丧尸来场生死竞速。
两个人各做各的事,也不觉得尴尬或者不自在,一派和谐安宁的气氛。
整个下午卡恩都在认真地看科普视频和教学视频,中途还问白绥之借了纸笔吭哧吭哧地记笔记,白绥之见卡恩这么认真也不敢去打扰他,只是时不时给他投喂点水果和零食。
两人吃完晚饭后,白绥之趁卡恩洗澡的间隙,欣慰地翻开卡恩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笔记本……
那狗爬一样的字和中间夹杂的奇怪符号是什么玩意儿?
白绥之为了自己的眼睛着想默默合上了笔记本。
白绥之正在网上搜练字视频的时候突然听到浴室传来玻璃碎掉的声音,中间似乎还夹杂一声痛苦的闷哼。
白绥之脸色一变,冲到浴室门口急切地问道:“怎么了?”
卡恩忍耐的声音响起:“没事……”
白绥之一听那声音就知道不对劲:“到底怎么了?”
“我不小心打翻了杯子……”
“谁他妈问你杯子了?你再不说我就开门进去了。”
“等一下……等一下就好了。”
白绥之见他还在含糊其辞,气得直接推门进去了,只见卡恩背对门的方向痛苦地弯着腰,这个动作让后背线条绷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弧线一直延伸到尾椎骨,他的手颤抖地捂在腹部的位置,光裸的小腿被玻璃碎片划出一道长长的伤口,血迹蜿蜒而下,然后和地上的水晕在一起。
白绥之上前拿起浴巾包住卡恩然后把他抱出一片狼藉的浴室,卡恩心里一惊:“没事,我可以自己走。”
白绥之没说话,把卡恩抱到客房的床上后直接转身离开,卡恩看着白绥之的背影想:他生气了。
卡恩的伤口很痛,但是惹白绥之生气这件事让他更加难受,他想站起来去找白绥之,还没等他的脚挨着地板,白绥之又进来了,看卡恩要下床,白绥之克制不住怒气地问:“脚不想要了?”
“你没走呀?”
“走什么走,我去拿急救箱了。”
白绥之提着急救箱走到卡恩面前,蹲在卡恩的脚边握住他的脚踝查看小腿上伤口,还好划得不深,他拿出镊子把嵌在里面的玻璃碎片夹出来,他轻声说:“忍一下,很快就好了。”
卡恩看着蹲在地上给他处理伤口的男人,难以名状的情绪混杂在一起,最后汇成一句在卡恩心里出现了无数次的话:怎么会有白绥之这么好的人?
白绥之夹完玻璃碎片后轻轻地吹了吹,然后拿起碘伏给伤口进行消毒:“你刚刚怎么了?”他看见卡恩刚刚好像捂着腹部。
“没什么。”
白绥之用纱布把小腿上的伤口包扎完后,直接起身掀开卡恩的浴巾,视线落在腹部,那是之前鞭伤的地方,还缠着纱布,现在在往外渗着血:“怎么回事,是不是伤口裂开了?”
卡恩见状只好说:“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很痛,现在好了。”
白绥之看卡恩苍白的脸色没信他的话:“我给你换个纱布,可能是洗澡进水感染了。”
白绥之顺手直接把浴巾全部扯下,他觉得都是男人,而且见卡恩难受得厉害,想赶紧帮他把脏掉的纱布换下来,就没让卡恩去换件衣服。
浴巾扯掉后,白绥之视线刚好落在卡恩腿上,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卧槽,好白。刚刚他在浴室因为情况紧急根本没注意到这些,手里这时又恰好传来刚刚握上卡恩脚踝时的滑腻感,他控制住自己的目光不要乱看,悄悄把刚刚扯掉的浴巾重新拿回来,盖住卡恩的下半身。
卡恩疑惑地看着他,白绥之不自然的咳了一声:“别着凉了。”
白绥之拿起剪刀把卡恩身上缠的纱布剪掉,底下狰狞的伤口随之露了出来,白绥之盯着这些伤口动作顿了一下,卡恩注意到白绥之的视线后下意识想拿手遮住,白绥之阻止道:“别动。”
卡恩放下手:“很难看吧。”
白绥之淡淡地说道:“嗯。”
卡恩听见这个回答后,心里泛起密密麻麻的刺痛,他又想拿手去遮住这些丑陋的伤口了。
白绥之又说:“所以不要让自己受伤。”然后动作轻柔地将碘伏涂抹在伤口的周围。
卡恩眼底泛起一片酸涩,他用力眨了眨眼,压住里面的泪光。
白绥之重新缠好纱布后跟卡恩说道:“哪里不舒服要跟我说,洗澡也要注意,不要让水流进去。”
卡恩点点头,然后郑重地说:“白绥之,谢谢你。”
白绥之笑了笑,揉了揉卡恩的头:“不客气,卡恩同志。晚安。”
“晚安。”
白绥之把浴室打扫完后才睡下,他觉得自己好像对卡恩太过关心了,看他受伤会担心,见他偷偷忍着会生气,白绥之又想了一下如果这种情况发生在施明山身上……
算了,那家伙要是受伤肯定迫不及待昭告天下。白绥之也不多纠结,反正又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
今晚也是一个平安夜,小区安然地又度过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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