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童子蒙跟瘦猴子他们又调了个早更,说趁着卫观颐睡觉的时候,他也先去休息会儿,因为他不知道卫观颐的腿今晚什么时候才会出现痛感,怕到时候卫观颐疼起来,他又要折腾好一大夜。
今夜似乎特别冷,童子蒙裹紧了衣服好不容易才睡着。结果刚睡得迷迷糊糊,就被瘦猴子给着急唤醒了,“子蒙哥不好了,那个姓卫的犯人好像不行了!”
听到“不行了”三个字,童子蒙的瞌睡顿时全醒了,他“噌”的一下一跃而起,丢下瘦猴子先一步往卫观颐的狱室跑去。
他一进去就卫观颐已从床上滚到了地上,身上脸上全是灰,额头上布满密密的汗,指甲抠着地板抠出了血,他脸上爆着青筋,紧咬着牙关,嘴角已经溢出了血。
不好,他这样咬自己,会咬断舌头的。
童子蒙连忙吩咐瘦猴子二人:“你们赶紧去找个约六寸长的松软小木方过来,快!”
“诶!”二人听了赶紧齐齐往外跑。
童子蒙则上前捏住卫观颐的腮骨,想让他松口,“卫观颐,松口,快点儿松口!你如果疼的话可以大声喊出来,不要这样死咬着牙关硬挺!”
卫观颐此刻已疼得浑浑噩噩,哪里控制得了自己的神经,他只是下意识地遵循本心:我要忍,忍过去就好了……
童子蒙见用手捏腮也捏不开他禁闭的嘴,触目惊心的红色血液还不断的从卫观颐的嘴角溢出,他只得狠心的用手重重拍打卫观颐的脸,想迫使他张嘴。可依然没有用,因为这样的疼痛对卫观颐而言,与金刚藤所导致的锥心刺骨相比,根本算不了什么!
童子蒙无法,只得先打横将卫观颐抱回床上,再用捏腮骨、扇巴掌、捏住他鼻子不让他出气等方式逼他张嘴,可卫观颐自始至终都紧咬着牙关,就是不张口。
情急之下,童子蒙俯下身去吻住了卫观颐的唇,虽然那唇上有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但他毫不介意。
不知是唇瓣柔软的触感,还是舌尖对牙齿的安抚,让卫观颐因诧异而松开了牙关,童子蒙借此一瞬的空隙,用舌尖顶开了卫观颐禁闭的牙关,但他并未继续往里深入,而是迅速抬起头,再将自己的手指探入。下一瞬,一股钻心的疼痛接踵而至,掩盖了初吻带来的心悸,疼得他只想骂娘。
卫观颐的牙深深嵌入了童子蒙的指头里,血珠从咬合的地方浸了出来,童子蒙疼得身上直冒大汗,他的手指与卫观颐的牙关较着劲,但又不能用力过猛,怕不小心掰坏了卫观颐的牙骨,到时救人不成反害人一命呜呼。他一边忍着疼一边在心里暗骂那两个小子不靠谱,怎么出去那么久还没把木方找来,他的指头都快要被咬断了。
“子蒙哥!东西找来了,你看这个大小行……”当瘦猴子二人跑来看到脸色惨白的童子蒙时,吓得赶紧上前,七手八脚的一起帮着撬卫观颐的嘴。
“你们……轻点……别……伤着他,把、把木方……换进他嘴里……就行……”童子蒙疼得快说不出话来,强忍着痛叮嘱二人。
三个人,一个用手指忍痛继续撑着卫观颐的牙关,一个小心往里塞着木方,另一个小心翼翼地拖出童子蒙血淋淋的手指。
“子蒙哥……你的手……”圆胖子担心的看着那血肉模糊的指头。
“没……事……”童子蒙疼得脸上血色尽失,他此刻的脸色看上去和卫观颐不相上下。“你们帮、帮我拿一下……我包里那个……小棕瓶,里面是、是止血散……帮我撒、撒一些……”
瘦猴子麻利地从童子蒙怀里掏出好几个瓶子,找到那个棕色的瓶子后,赶紧把里面的药粉多多的往童子蒙的手指上撒去。
“子蒙哥,你刚才为什么不直接卸了他的下巴呢?”圆胖子在旁边心疼道。
“不、不行……卸下巴要在他放松的状态下才……可以做,他刚才……咬得太紧,强卸的话……会要了他的……命……”现在他的双手已经开始出现麻木状态,但麻木过后又会是新一波更钻心的疼。
谁都知道十指连心,伤指头如同剜心,童子蒙惨白着脸看着还在痛苦中煎熬的卫观颐,心道:你可真够厉害的,居然连吃痛也要拉着我一起陪你尝,这笔账我可记下了,看你以后怎么还?
“可您……您也不能拿自己的手指头去给他咬吧,要真给您咬断了可怎么办?”瘦猴子拿来纱布,一边小心翼翼地帮童子蒙裹着伤,一边心疼道。
“我不会让他咬断的……”童子蒙嘴角勾起不易察觉的弧度:卫观颐若是真敢给他咬断,那自己下半辈子的吃喝拉撒就全得他卫观颐负责了。
“哎呀,子蒙哥,你的嘴唇上怎么也有血,您刚才是不是也疼得咬牙了?”圆胖子这时突然注意到童子蒙唇边的血印。
童子蒙面上一僵,这才想起自己方才去亲吻过卫观颐的事,虽说只是单纯的救人行为,但让别人知道多少有些不合适。而且,他好像也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单纯,因为他才一想到刚才亲吻卫观颐嘴唇时的触感,就有一道酥麻感瞬间席卷全身。他不禁俊脸一红,不得不撒谎道:“没、没事,就只是咬……破了唇……而已……”
圆胖子点点头,垂眸看向已经疼晕过去的卫观颐感叹道:“哎……之前虽听您说过这药的后劲大,但没想到竟这么大!他要是一直这样疼的话,那不得去掉他半条命?难道就没什么法子止疼?”
童子蒙摇摇头,“疼感强烈对他来说反而是好事,越疼,就证明他腿伤恢复的几率越高。他接下来几天会在疼晕过去又再疼醒过来中循环煎熬,这个过程是免不了的,也是他必须去承受的,谁也帮不了他!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保证他的安全,别让他在疼得不受控制的时候,自己伤到自己。”
童子蒙说完甩了甩手,手指的麻过去后,痛感又逐渐清晰,他这会也恨不得像卫观颐那样晕过去了事。
“子蒙哥您受伤了,要不先去休息着吧,这儿有我们帮您看着,您尽管放心。”
童子蒙点点头,现在他双手受伤,连施针喂药都做不了,守在这里也是多余。而卫观颐这个疼痛的状态至少还要持续好一段时日,他也不可能寸步不离地一直守在身旁。而且他之前曾答应过卫观颐,说会在休沐那天再探宰相府,所以养好手上的伤是当务之急。
“他嘴里的木方一定不能取下来,不管他是睡着还是喝水、吃药,都不可以取。还有,这几日就给他吃流食,不要给他吃固体食物。
另外,如果他有别的情况,比如发热之类的症状,记得告诉我,千万不可大意。”
“好的,我们都记着了。”瘦猴子连声说道。
“嗯……那这里就拜托你们多盯着点了,我先去休息会儿。”童子蒙说着话站起身,结果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幸好被圆胖子一把拉住才没摔下去。
“我还是扶您过去吧,我看您脸色也不太好。”圆胖子小心翼翼地搀着他,童子蒙觉得自己的确有点头晕目眩,便不再坚持,由着圆胖子把他搀回了休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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