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澜对金目君介绍道:“这是江温鱼。”
对江温鱼道:“这位是金目君。”
他的语气如此稀松平常,好似真的带朋友来做客一般。
江温鱼满脸冷漠。就在见到金目君之前,她还以为自己终于不是弱鸡了。毕竟聂郢说过罗澜也是羽族中顶尖的高手,现在就连罗澜也是任由她搓圆捏扁。
可金目君却能够于无形中化解江温鱼的攻势,眉眼不动丝毫。
这位羽族的大祭司,约有两米多高,光裸着上身,赤脚,下身穿着一条宽松绸裤。最为耀眼的是身后一双金色的羽翼——
骨架宽大羽毛厚重,灿烂如九月朝阳。
山谷中霜寒露重,可他丝毫不觉得冷。
“江温鱼。”他重复念了一遍这个名字,伸出手:“幸会。”
他的手掌修长而粗粝,比之人类不同的是,上面还有类似鸟爪一般的纹路。
这位金目君,丝毫不掩饰自己非人的特征。
看不见的贪狼剑在旁边小声哔哔:“咱们试试他。”
“幸会。”江温鱼伸出皙白的手放在那只粗粝的手掌上,显得格外娇小。她暗中将水神的能量集中在交握的手指间,顺着皮肤往金目君袭去!
可水神的能量却如泉水汇入大海,毫无反应。
江温鱼失望地想要抽回手,却被金目君紧紧握住,一股灼热的气息反烧过来!
那高大的身躯欺身向前,把江温鱼整个困住,低头在她颈侧嗅了嗅。
松开手,惊讶又意外:“你是……”随即看向罗澜,充满了质疑。
江温鱼连忙向后退开,金目君的力气很大,她刚才差点就爆发了。可是因为没有从他身上察觉到危险和杀气,所以暂时忍耐。
她是来对付圣女的,不宜与金目君为敌。如果能拉拢到金目君则更好。
“就是你所想的那样,”罗澜笑得像一只孔雀:“末代鲛族,水神后裔,岂不是比圣女灵珠更适合成为你的妻子?”
金目君一脚将罗澜踹飞出去。
江温鱼目瞪口呆。
江温鱼幸灾乐祸。
江温鱼拍掌叫好。
“别害怕,是罗澜强拉你上山的吧?”金目君僵硬地转过身,试图用温柔的语调说话,但声音却更粗粝:“我们羽族绝不会伤害幼崽,是罗澜太没有底线了,我会教训他。”
江温鱼没能和他同频道:“……幼崽?”
贪狼剑在一旁笑得发颤:“哈哈哈哈哈哈哈幼崽,对于这些妖怪来说,你的确是幼崽啊!”
金目君说:“我看你骨龄,不过二十岁,鲛族百岁成年,你只是个幼崽而已。就算羽族曾以鲛族为食,但无论如何也不会对幼崽下手。”
江温鱼装作欲言又止的样子。
金目君果然询问:“怎么了?”
“罗澜他……”江温鱼表现得十分难为情:“他之前经常对我动手动脚,骚扰调戏,还想要、还想要、那个我。”
后面声音越来越低,充分表现出羞愤和尴尬。
罗澜爬起来正听见她这一句,连忙反驳道:“江温鱼,你别胡说八道!老子什么时候想睡你了?”
是想过没错,可是也就想想而已,从来没付诸行动过!
他罗澜身边又不是缺女人!
江温鱼手指快速拂过眼角,还狠狠地压了压。
眼角一道红痕,我见犹怜,眉目含怨地望向金目君:“大祭司你看,他还骂我。”
贪狼剑对此表示不忍直视:“江温鱼,你女鬼上身啦?”
江温鱼没有理会它。一柄剑,懂什么叫直男斩?
显然,金目君就是个大写的直男。
并且是经凶残邪恶的聂郢认证过的,一个作风正派、从不伤害女人和小孩的直男。
金目君闻言,空气中生出风,在他手中卷成鞭子,抽向罗澜:“给我滚过来!向江姑娘道歉!”
江温鱼成功收获今日份的快乐。
金目君虽然对待江温鱼相当宽容,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是个仁慈的族长。
与之相反,身居大祭司之位,金目君奉行的是铁血手段。
他将江温鱼安置在飞花山谷的一处树屋里,虽然是已经尽可能温和的语气,但还是满含警告:“江姑娘,明天是羽族祭典,你可以参加。可参加过后,还是尽早下山去吧。”
江温鱼没想到自己的直男斩这么快就失效,试图争取一下:“不能多待两天吗?”
她刚把贪狼剑派出去,还没探查到禁地的具体位置。
金目君的命令不容置疑,他直截了当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江姑娘,我念在你只是幼崽,许多事情不懂,不难为你。”
他一双金瞳仿佛能看透人所有的心思:“可你若是不能安分守己,我羽族圣地,亦能随时变成天罗地网。”
江温鱼连忙应承:“我知道的,大祭司放心。”
心里浮起淡淡的惆怅。
果然直男斩什么的,也就只能起一下表面的效果而已,根本无法带来实质性的效用。
要是她现在有完整的江宗主的能力,还用得到这样投机取巧旋转腾挪?
毕竟,一力降十会。
可是没有力,那就只能伏低做小。
只能心怀鬼胎。
只能准备好偷偷摸摸半夜出门。
……就算白天答应了金目君要安分守己又怎样?明天就要被逼迫下山了,今晚必须找到任务地点。
江温鱼装作已经睡着的样子,直到贪狼剑回来,急迫问道:“找到了吗?”
“找到了。”贪狼剑胸有成竹:“我绕了一圈,就那个山洞里气息最重。以澹台慕的人格发誓,地点不会错。”
江温鱼无力吐槽:“为什么要以澹台君的人格发誓?澹台君很无辜的好吧。”
“他才不无辜。”贪狼剑坚持不改变态度:“要不是他,能有现在这么多破事?再说了,人格人格,我又不是人,哪来的人格。”
江温鱼奇怪道:“我发现你对澹台君很有意见啊。”
贪狼剑哼了一声,没有深入回答中这个问题。
现在也不是纠结于澹台君和贪狼剑之间不得不说的二三事的时间。趁着夜色,江温鱼顺着贪狼剑的指引悄悄出了门。
飞花高地与神殿分别处在羽族圣地的两个不同方向,而贪狼剑所说的山洞在神殿附近。一路上都有羽族战士巡逻,江温鱼这段路走得相当惊险。
“什么人?!”
卫队长一声惊喝,所有的羽族战士都警惕起来。没看到有人,但也绝不会轻易放过,沿着草丛开始一寸寸地搜查。
江温鱼一动也不敢动。
可是藏在这里也不是办法,照他们的速度,很快就会搜到这里来。
倒不是说打不过,可一旦在这里动了手,整个羽族圣地都会被惊动,且不说圣女和金目君会怎么对付她,到时候她更没有接近禁地的机会了。
身后忽然有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口鼻!
贪狼剑喊道:“怎么是他?”
她的背部紧紧贴着身后那人的肌肤,传来坚硬而温热的触感。
气息也是同样的熟悉。
江温鱼几乎立即想要挣脱,可是想到自己的处境,放弃了抵抗,任由他搂住自己飞到了十几米高的树上。
卫兵听到了翅膀拍打声,抬头只看到了黑色的羽翼。
卫队长高声问道:“少祭司,有没有看到可疑的人?”
聂郢的声音似夜间霜般清冷:“没有。”
卫队长又看了他两眼,走开了。
江温鱼从他翅膀的笼罩下伸出脑袋,身体无处使力,无论摸哪一处都是他健壮修长的□□。看到这个人,想到自己那早夭的少女之恋,无论如何都是愤懑:“凶手,放开我。”
聂郢并不做声。
江温鱼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没那么敏感的着力点,一只手费力勾着树枝,可双腿还夹坐在他腰上。抬起头想说什么,正对上那双漆黑的眼瞳。
聂郢就这么看着她,眼眸含雾,如泣如诉,仿佛凝视他的深渊与救赎。
江温鱼:“……”
她感觉非常不爽,咬牙小声道:“你难道还有什么可委屈的吗?欺骗、杀人、逃避责任,坏事你都做全了,还怪我当恶人?”
聂郢依然没有说话,他好像哑巴一样,只剩下眼中的期许与爱慕。
江温鱼真是受不了这个,她烦躁地问:“你没有什么要辩解的——唔——”
最后一个字,被完全堵在唇舌里。
黑色迦楼罗忽然按住她的后脑勺,发狠一般地吻她。逼迫、吮吸,在高山大树之上,之前手指勾住的那枚树枝早已断裂,除了他的身躯,无枝可依。
和金目君一样,他在羽族圣地之中,也是上身**,翅膀完全展开。此时那双黑色的羽翼反向收拢,把江温鱼完完全全盖在里面,像是一层坚硬的壳,让怀中的人独属于他。
江温鱼恼怒于他的无理,扬起手腕,掌中出现一条尖锐的冰锥,狠狠朝聂郢的后颈扎去。
可是尚未触及之时,就被聂郢抓住手腕,指尖微动,冰锥碎裂成雾气。
这一手法,完全不弱于金目君!
他嘴角噙着冷笑,复又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温柔地亲吻她的额头、她的眼角。
“我有什么可辩解的呢?”他沙哑的声音呢喃细语:“我是凶手、是骗子,是豺狼生来狠毒,是恶鬼生来邪恶。”
“是啊……你都知道了。”他喟叹道:“我还能怎么辩解呢?因为我的确是这样的家伙,我只能承认。”
“我本来已经决定放手了……可是,你为何要送上门来?”
江温鱼被气笑了。
怎么,到现在反倒成了她的错?
这鸟人真是倒打一耙!
聂郢等了等,见江温鱼并没有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心情更好了:“你特地冒险来飞花山谷,是为了找我的吧。”
“我都知道。”他紧紧拥着江温鱼,翅膀上的毛挠得她发痒:“你一定对我很失望。可即便对我很失望,你还是念着我。鱼鱼……我很高兴。”
他看着江温鱼,认真重复一遍:“我真的很高兴。”
他是有人爱的。哪怕犯了错,江温鱼也爱着他、牵挂着他。
不然怎么解释她非但没有早早远离羽族的一切事物,反而冒险前来羽族圣地?
江温鱼:……
她心想,高兴个屁。
本来不想搞你的,可既然你送上门要被搞,那就只好搞你了。
她此行的主要目的就是进入羽族禁地寻找魔神信物,而眼前之人,基本上已经被确认是魔神化身。
那也就意味着,他一定会对魔神信物有所感应。
更何况,在这个幻境里,他还是羽族的少祭司,跟圣女来往甚密。想来关于禁地的信息,他应当也知道不少。
因为魔神玩忽职守,她才不得不来完成这么麻烦的任务。
而疑似魔神化身的聂郢,此前还骗走了她萌动的少女恋爱之心。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此时不好好搞他利用他,更待何时?
江温鱼酝酿了一下情绪:“可是,我很不高兴。”
“你欺骗了我。”她眼中满是控诉:“我没法再相信你了,聂郢。”
别过眼去,语气里牵肠挂肚的幽怨:“谁说我是为你来的?我才不是为你来的。”
一直躲着不吭声的贪狼剑又来破坏气氛,点评道:“演技有点差,还需要加油啊!”
江温鱼朝它翻了个白眼: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贪狼剑晃了晃,离他们远了点,飘到了树下。它可不想让自己长针眼。
可聂郢听到江温鱼这似嗔似怒,只觉得末梢神经在微微颤动。
“那你来又是为了什么?”他轻轻叹息道:“我要怎么做,你才能相信我?”
“我要你带我去羽族禁地。”江温鱼来了个直球,从口袋里摸出离火令:“你们争来抢去,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聂郢眸中有惊讶之色。他想从江温鱼手中拿过来,但江温鱼并没有松手给他。于是聂郢就着江温鱼的手看了看:“是真的。”
他原本不需要仔细看的,他对离火令那么熟悉,是真是假在江温鱼拿出来的那一刻就知道了。
“我从罗澜那里抢的。”江温鱼收回了离火令,回答他眼中的疑惑:“东西的确是在周琪手里,你杀了周琪……”声音顿了顿:“罗澜就从周琪那里把东西偷走了。不过,我又抢了回来。”
虽然已经过去了几天,可再度提起周琪的死,江温鱼还是意难平。
倒不在于她真的对周琪有什么感情,毕竟只是见过两次面,喝过一次酒,连手机号码都没有交换过。更何况严格来说周琪并不是个真实存在的人,只是幻境之中的一个身份罢了。
可她不该死,聂郢也不该杀她。
现在提这个也无益,江温鱼没有翻旧账,聂郢自然也就心照不宣地不提。
他虽然觉得江温鱼提出去羽族禁地的要求相当无理,但他本来也不是个有坚定立场的人。此时羽族卫兵早已离开,他抱着江温鱼落到树下:“好,我带你去。”
所谓禁地,是一座废弃的山洞建筑。
与不远处的羽族神殿相比,这座建筑相当破旧。山洞外横亘着倒塌的石柱,山洞里面有一些碎裂的石碑,除此之外,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一直跟随着他们的贪狼剑肯定说道:“就是这里,我能感觉到,气息太浓郁了。一定在哪里有个门。”
这个山洞质感的确诡异。江温鱼抽出匕首在石壁上用力砍了两刀,甚至没有留下划痕。
这般坚硬,不知是什么材质。
聂郢及时制止了她的暴力行为:“这里离圣殿很近,小心不要弄出什么动静。”
“关于禁地,没有什么具体的说明吗?”江温鱼皱眉:“你可是羽族的少祭司大人。”
聂郢很不喜欢她的这个称呼,这让他很难容易就想到了他们之前的那些不愉快。他黑黢黢的眸子盯着江温鱼:“我连羽族禁地都带你来了,难道你还怀疑我有所保留吗?”
他反问的语气同样让江温鱼不快。她冷笑道:“我如果半点不信你,就不会让你知道离火令在我身上。”
贪狼剑突然道:“有人来了!”
可是已经迟了。
这只是个空荡的洞室,根本无处可躲。
“有人来了。”她低声对聂郢说道。
聂郢捏了捏她的手,低声回应:“你到上面去,我来应付。”
江温鱼按照他的示意,爬到了山洞高处一块凸出的岩石上。只见聂郢迅速击碎山洞中的所有壁灯,一片黑暗之下,很难发现江温鱼的位置。
很快的,前方传来了新的光。
灵珠手持烛台,走到聂郢面前,看到他毫不惊讶,甚至还有心情问候:“这么晚了,少祭司在这里做什么呢?”
轻柔婉转如夜莺的声音,此情此景下,有些渗人。
聂郢心下一个咯噔。灵珠从未称呼过他为“少祭司”。在圣女眼里,他只是一个仆从,一个下属。
事出反常必有妖。她一定发现了什么,又或者说,眼下的局面,就是她设计的。
灵珠嘴角绽开一抹妩媚的笑意。
她站的位置是完全看不到江温鱼的,却说道:“江姑娘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见一见呢?”
“另外……”她语意森然:“外族不配持有羽族的离火令。还是快些交出来吧。”
她忽然将手中的烛台往地上一掷,也不知道那里面是什么火焰,竟然迅速成片燃烧起来。
灵珠手臂一抬,那奇怪的火焰竟然听从她的指挥,直直往江温鱼的方向冲去!
大学生江温鱼有水神血脉,最怕的就是火。虽然躲得快,这红得妖异的火焰还是星星点点落在身上,竟好像活的一般往她体内钻,蚀骨的痛楚!
江温鱼并没有在乎身上的疼。
她眼里,只看到灵珠。
她原本就憎恶这个人,现在更是漫起滔天的杀意!
聂郢不敢对圣女动手,江温鱼知道。他一直活在圣女的阴影下,听从圣女的命令行事,已经形成一种本能。
现在这个山洞里,江温鱼和圣女之间的关系清清楚楚,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圣女的举动同样表明了她的杀意,她虽然只说了让江温鱼交出离火令,事实上绝不是这么简单就能解决脱身的。
更何况,江温鱼不会交出离火令。
出于任务目的,她不能交出关键物品;出于自己的心意,她更不想交出!
凭什么让圣女得逞?
江温鱼不能赌聂郢会站在哪一方,她只能自己动手!
灼热的火焰中,倏忽刮起冰风暴,不仅打散了火焰,满天风雪也遮掩住了视线。
在这风雪弥漫中,一道利剑破开霜雪,直刺向她的面门!
剑势惊人,近在咫尺。
那是一柄用冰凝成的贪狼剑——
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然而,风雪戛然而止。
江温鱼摔落在地,喉头翻涌,喷出一口鲜血!
她剧烈的咳嗽,疼痛从五脏六腑传来,话不成音:“你……”
“没想到吧。”
灵珠笑的得意:“真以为你能打败我?你这个肮脏的贱人——”
“迦楼罗的血,对于鲛族来说是致命的。如果你不来圣地也罢,可是你来了。”
她指着地上燃烧未尽的火焰:“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圣殿的长明灯。灯油燃烧,触碰到你的身体,会催化你体内的迦楼罗血液,变成穿肠毒药。”她的脸快意而扭曲:“从一开始,你就失败了。”
江温鱼嘶声道:“是那杯酒——”
是那杯在游轮上的酒。
圣女灵珠,亲手递过来的酒。
灵珠傲然抬起头,看向聂郢的方向:“过来,杀了她。”
聂郢一直站在山洞深处,并无动作。刚才一切发生得太快,他来不及做什么。
亦或者,他并不清楚自己该做什么。
他耳旁反复地闪现江温鱼冷漠的声音:如果是圣女要杀我呢?
他以为这不会发生,他以为自己能够避免。可是,就在这里,就是现在,圣女对他发号施令:“杀了她,我可以不追究你做错的事。”
这句话对于圣女来说,真的是大发慈悲。
可是聂郢并没有动,这惹怒了她。
灵珠讥笑道:“知道她体内的迦楼罗血液是哪来的吗?是从你身上取的。”
羽族杀手袭击江温鱼的那个雨夜,聂郢在灵珠的别墅流过血。
“杀了她。”灵珠逼迫道:“你还犹豫什么?难道你真的爱上这个贱人?可是她不爱你,你难道不明白吗?她为什么要来禁地,她只是在利用你!”
灵珠一定要让他亲手杀了江温鱼——否则怎么抵消让狼犬变得不听话的恨!
只有让聂郢亲手杀了这外来者,她才能原谅他一时半刻的出神。
“……我知道了。”聂郢喉结上下滚动,看向地上奄奄一息的江温鱼。他的声音很低,像是呢喃,低低起伏嘶哑难听:“全是我……咎由自取。”
他的指尖拉长,化作青灰色的利刃。
圣女满意地看到他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水神血脉又怎样?不过是一时半会的勾引,怎能动摇她的仆从!
然后下一秒,肌肉僵硬。
她不可置信地看向聂郢,似乎第一次认识他,第一次意识到,这不是她能够轻易驭使的狼犬,而是强大而不详的黑色迦楼罗。
利刃扎入血肉,发出噗嗤的声音——
火光映照在聂郢的脸上,分外扭曲。五指在血肉里翻滚蜷缩,用力一抓,挖出了灵珠的心脏!
今天上午还有两章!
大声说爱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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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迦楼罗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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