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上午,在亚摩斯跑步的时候,亭妮与威廉碰面了。
“好像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了你对亚摩斯行踪的在意,我很担心亚摩斯也注意到。”亭妮对威廉说。
威廉叹了一口气:“他早知道了,这种事隐瞒是隐瞒不住的。”
亭妮担忧道:“那怎么办?”
威廉沉默片刻,终于说:“亭妮,你觉得我有可能冤枉亚摩斯了吗?”
亭妮说:“按照占卜的说法,亚摩斯一定与你母亲的死有关,这是不会错的。”
威廉点了点头:“我以前一直觉得是亚摩斯害死了我的母亲,可是……”
亭妮瞪大眼睛:“你怀疑占卜的结果是错误的?”
威廉说:“不,我本身就是魔法师,怎么会怀疑魔法?我只是在想,占卜只是说亚摩斯与我母亲的死有关,没说他杀了我母亲……”
亭妮说:“可是你母亲死的时候亚摩斯正在千里之外的学校,如果不是他买凶杀人,那我就不知道他如何才能做到与你母亲的死有关了。”
威廉说:“之前我也是因为这个认定了亚摩斯是凶手,可是最近发生的事情让我开始思考我对亚摩斯的成见是不是太深了。就像你说的,母亲死的时候亚摩斯明明在千里之外,可我却跑去问占卜师亚摩斯是否与我母亲的死有关,我在得知答案前就开始怀疑亚摩斯了,我一直在拿着有色眼镜看待他。”
威廉一幅懊悔的样子,亭妮同情地看着他:“别太求全责备了。另外你说最近发生的事情?是亚摩斯拒绝哈伦提议的事吗?”
威廉说:“不是。”
他没有进行更详细的解释,因为威廉说的其实是上次亚摩斯提醒他不要把亭妮扯进来的事。正是因为这次提醒,威廉在这回魔石的事件上保持了清醒,并最终选择了自杀而不是把亭妮扯进去,威廉不为这次的决定后悔。
亭妮想了想,然后郑重道:“我相信你,既然现在你觉得亚摩斯有可能不是买凶杀害你母亲的那个人,那我们就继续努力找出真相来,让真正的凶手绳之以法。”
另一边,杰西明和纯西正在甜品店里享用冰淇淋。
咽下一口冰淇淋后,杰西明感慨道:“昨天晚上睡觉时我都在翻来覆去想吃这个,今天终于吃到了。”
纯西说:“杰西,等下你能陪我去一趟教学楼吗?”
杰西明说:“可以,不过你去那儿做什么,课本落在那儿了?”
纯西摇了摇头:“不是,只是我想在那里跟杰西明说一番话,这里和图书馆里都有人,不太适合说我接下来要说的话。”
杰西明勾起了好奇心:“什么话啊?不能在你的宿舍里讲吗?”
纯西说:“宿舍的空间不够大。”
杰西明有些疑惑,讲话为什么需要在乎空间大小,但纯西解释完这一句就不解释了,似乎是认为这样就解释清楚了。
杰西明问她:“‘宿舍的空间’与你要讲的话有什么关联?”
纯西也只是说:“没有关联,宿舍的空间太小了,不符合要求。”
杰西明问纯西什么要求,纯西说:“等下你就知道了。”
于是杰西明跟着纯西到了教室,然后问她:“到底怎么了?”
纯西说:“杰西,学校一百二十周年典礼结束后的第二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杰西明说:“这一点不是早就给你说过了吗?托马斯——”
纯西摇了摇头:“之前是说过了,可那不是实话,我要听真相。”
杰西明问她:“你要听怎样的实话?”
纯西说:“杰西,告诉我,真的是克里斯托杀了托马斯的影子怪物的吗?”
既然纯西看出不对的了,杰西明准备实话实说,可这时她突然想起了上一学期魔石留在天空中的文字:“这是给校外生的讯息:查清学校里发生了的事情的真相,查清者胜出。”
杰西明顿时停了下来,虽然纯西现在已经不算是校外生了,可是在魔石留下上述文字时她还是校外生,杰西明不知道纯西查清真相是不是也在魔石的计划中。
“怎么了?”纯西见杰西明久不搭话,催促道。
杰西明说:“纯西,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怀疑杀了托马斯的影子怪物的不是克里斯托?”
纯西说:“是魔石告诉我的。”
“什么?”杰西明一愣,旋即又想到魔石之前留在天空中的另一行字,“你说那个?我不是都推理过,魔石说的十之**是假话吗?”
纯西说:“还有另一种可能——杰西你当时说的是假话。”
杰西明笑了:“那魔石说的另外那些离谱的话呢?像我和克里斯托改写人们的记忆什么的。”
纯西镇定地说:“魔石说的是你们让校长法尔多安改写了其他人的记忆,如果那样的话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什么说得通了?”
纯西说:“为什么魔石说自己没有承认克里斯托但仍在众目睽睽之下借给克里斯托魔力这件事。”
沉默。
片刻后,杰西明轻声说:“可是你觉得我们这样做有什么好处?”
纯西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杰西明说:“所以你看,我们没有做这件事的动机——”
“左右不过‘获得魔石承认,成为大魔法师’吧,”纯西打断了杰西明的话,“杰西,之前没有人跟你说过,你撒谎时会紧张,很容易就能看出来的事吗?”
杰西明摇了摇头:“恰恰相反,我还是个撒谎高手。”
如果不会撒谎,那她压根不能逃出景家那么多次。
纯西轻笑一声:“看来我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了,杰西,你撒谎的时候右手大拇指会不停地摩挲食指,这个习惯不改掉很容易被看出来的。”
杰西明看着她:“所以你是因为我的右手大拇指摩挲食指了,才觉得我撒谎的是吧?”
纯西摇了摇头:“我不愿意相信你会对我们撒这样一个弥天大谎,可是杰西,如果你真的相信了克里斯托已被魔石内定,你还会像上回吃冰淇淋时那样拼吗?”
心情激烈澎湃,杰西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失望吗?杰西明想她是失望的,失望于眼前的人竟一刻也没有信任过自己,可是到底该不该失望呢?撒谎的人确实是自己,说到底,自己压根就不值得信任。
“不过我也骗了你,”纯西轻声说,“我没有告诉你魔石找我说话的事情。”
“等一等,纯西,这个魔石找你说话是指?”杰西明突然发现自己误解了什么,刚刚她以为“是魔石告诉我的”指的是之前魔石留在天空中的那一行字,现在看来它另有所指.。
纯西说:“你还记得有几次我们进入异空间的时候魔石表面上什么动作都没有吗?其实那些时候它就在找我私聊,这件事从寒假的时候就开始了。”
杰西明退后几步:“纯西,我不知道魔石具体给你说了什么,但魔石的话可不能全信啊。”
纯西说:“寒假的时候,魔石告诉我,它想办法赠给我魔力,让我看看拥有魔石赠与的魔力到底是怎样的感受,好确认克里斯托是个货真价实的冒牌货,所以就有了鬼楼的事件。”
杰西明急切说:“那个时候如果不是我反应及时,魔石险些把我们通通害死。”
纯西说:“杰西,你反应确实及时,可是你知道吗?从一开始,我就做好了烧毁鬼楼的准备,只不过你比我提前行动了而已——话说回来,你真的很聪明啊,除了没料到魔石找我说话外你几乎全料到了。”
沉默。
纯西继续说:“后来魔石再告诉我,既然我一直不敢完全相信你会撒那样一个弥天大谎,它将举办一场活动,让我看看杰西明的真心。所以我看到了,你哪怕冒着生命危险也不想将被魔石承认的大魔法师的位置拱手让人,这样的你一开始知道克里斯托被魔石内定的时候压根不可能表现得那么坦然。”
杰西明说:“魔石到底说我什么了,纯西?我和克里斯托之所以撒这样的谎是为了终止五大家族的试探。”
纯西说:“所以你确实撒谎了,对不对?”
杰西明点了点头:“对,所以纯西你相信我撒这样的谎是为了终止五大家族的试探吗?”
纯西点了点头:“杰西明,我相信你,魔石也是这样说的。”
“魔石也是这样说的”,这句话让杰西明精神紧绷起来,不见放松。
她问纯西:“魔石还说了什么?”
纯西摇了摇头:“魔石再没有说什么了,它只是说把力量给我,要我自己选择。”
杰西明困惑了,魔石这是在干什么?
“纯西,要不我们再去找一次校长吧,查看一下你体内的魔力,既然这是魔石特意赠给你的,我总担心它会带来严重的后遗症。”杰西明说。
纯西摇了摇头:“不用了,不过魔石把力量赠给我大概确实没安什么好心思,你知道它到底为什么要给我魔力吗?”
杰西明摇了摇头。
纯西轻声说:“因为它知道我得到魔力之后会把你们全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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