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西明一步一步、一步一步走向魔石面前。
它悬浮在空中,看起来只是一块普通的石头,但杰西明能感觉到在它平凡的外表下蕴藏着深厚的魔力。
“魔石,你为什么选择我?”她问。
魔石没有开口。
“又或者,你的选择是一个谎言?”杰西明又问。
这时,天空中终于出现了一行字:“不是谎言,但是我痛恨人类。”
杰西明说:“所以,你并不情愿将力量给我?”
魔石没有开口。
杰西明又说:“我阅读过有关你的许多资料,也阅读过有关爱恩霍寅的,我知道,是爱恩霍寅创造了你,我知道,爱恩霍寅之所以创造你是为了监督他的女儿读书,所以你才是‘劝学之石’,但你一创造出来就失控杀了他的女儿。”
天空中又出现了一行字:“我并没有失控,一切都是出自我个人的意图,我讨厌他的女儿。”
杰西明说:“所以在爱恩霍寅眼中你就是失控了啊,但是后来,你承认了爱恩霍寅,协助他成为那个时代最辉煌的魔法师。”
天空中的语句发生了变化:“没错,但是跟着爱恩霍寅的那些年让我愈发讨厌人类,本来我只是讨厌他的女儿,他让我讨厌整个人类。”
杰西明问:“你为什么讨厌他的女儿?又为什么讨厌整个人类?”
魔石写道:“那个女儿整天吵闹不休,而我后来见识到的人类全都贪得无厌。”
杰西明评价道:“就算真是这样,你在我看来也好不到哪里去,包藏祸心、挑拨离间、残忍下作。”
魔石写道:“我确实如此。”
这让杰西明骂又不好骂了。
“所以呢,在你看来,我是过于‘贪得无厌’了,你不想承认我,之所以指定我是被魔石承认的大魔法师只是在诱导我们自相残杀,对吗?”杰西明问道。
天空中的语句发生了变化:“不,你就是我选定的大魔法师,杰西明.年,又或者杰西明.霖,再或者年昭融。”
魔石竟然一口气叫出杰西明的三个名字,这让杰西明大吃一惊。
天空中的语句又改变了:“我无所不知。”
杰西明叹了口气:“我早该想明白,你比我更了解纯西,更了解凯瑟琳,更了解布琳和莱特,那么,你比别人更了解我也是可以预料的事情。”
杰西明抬头看向魔石:“你要告诉别人这个秘密吗?”
魔石说:“我不会,但是在你获得我的承认后,杰西明.年就是杰西明.瑞的秘密瞒不了多久。”
杰西明笑道:“瞒不了就瞒不了吧,反正我也不想一辈子逃下去,不过魔石,你真的乐意借给我力量?”
魔石写道:“我选择你,既是因为你破解了我出的所有难题,也是因为我相信,给予你力量,更能给这个世界带来更大的灾难。”
“给这个世界带来更大的灾难?”杰西明重复了一遍,想了想后她又怒从心头起,“这就是你挑人的标准,对不对,魔石?一百五十年前你就是因为这个理由,选中了若魔法师,造就了今天的畸形格局?”
那个男人,本有可能做一统天下的皇帝,或者给世界带来民主和平,可他偏偏选择了五大家族 最高会议这么畸形的统治方式。
魔石写道:“是啊,这也是我选中你的原因,我相信你能比若魔法师造成更为深远的破坏。”
沉默。
杰西明艰难问道:“你、你为什么这么认为?”
魔石写道:“因为你对这个世界满腔恨意,因为你想毁掉这个世界。”
杰西明说:“你说错了,我不想毁掉这个世界。”
她复仇的对象只有那几个人而已。
魔石写道:“或许我比你还要了解你,得知了我之所以选择你的真相,你还要接受我的力量吗?”
杰西明点头:“我接受。”
杰西明相信,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比起魔石的预言,她更相信她自己。她相信自己不是一个滥杀无辜的人,如果未来的某一天,她真的造成了比若魔法师更大的破坏,那一定是因为魔石的引导而不是自己的本心。
反过来讲,魔石能引导她害人,也能引导别人害人,既然如此,她才愈要将这份力量抓在手里,她再也不要像未逃离景家时那样,做任人宰割的鱼肉了,她要做那个直面一切、承担一切的人,至少这样的话如果她失败了,那是她自己无能,而不是将选择权交到别人手里所致。
魔石写道:“即使知道了这些,你依然要用我的力量复仇?”
杰西明点头:“是啊。”
复仇,是她今生一定要干的事情,她不相信什么放下仇恨放过自己之类的屁话,她只相信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能复仇的途径本就不多,既然如此,魔石送给她力量,她就要抓住。
“但我不会听凭魔石将我攥在手心里的,只要有机会我就要彻底摆脱魔石,我不会让这份力量把我困住,我绝不做力量的奴隶,我复仇的最后一个对象最好是魔石,我希望可以彻底消灭它。”杰西明在心里暗暗下定了决心。
魔石写道:“既然如此,还剩最后一个人,如果你能打赢这最后的一仗,杰西明,我就选择你。”
最后一个人?
杰西明正要问那是谁,就见不似人形的艾维斯地走了进来:“杰西明,我跟你之间的决斗还没有结束。”
“艾维斯?”
艾维斯用一只脑袋点了点头:“是我。”
这一幕是令人感到惊悚的,艾维斯以三首怪物的形式重新出现在了杰西明的面前。
杰西明问:“你是怎么长出另两只脑袋的?”
左侧的艾维斯说:“我吞下三首怪物的心脏,与三首怪物结合了,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之间还有一场仗未打。”
杰西明坚持问:“你是只有左边的脑袋可以说话吗?”
中间的脑袋开口了:“前面跟你说话的人一直是我。”
右侧的脑袋开口了:“我们三个都可以做到正常说话。”
“我们三个?”杰西明若有所思,“那你们三个会吵架吗?”
“不会,因为我们是同一个人 。”艾维斯们说。
见杰西明不肯行动,三首怪物首先发动了攻击,向着杰西明猛扑过来。
杰西明叹了口气:“艾维斯,魔石应该给你颁个努力奖,但也仅仅是努力奖。”
她上前一步,吟诵咒语:“斯摩拉斯特——德古拉得——斯卡纳维尔德——休莫斯特。”
随着最后一个单词被念出,艾维斯被困在了凭空变出的牢笼里,此时他距离杰西明只剩下一步之遥,但就是这一步,艾维斯是注定无法迈出了。
杰西明说:“这是我这段时间研究召唤魔法的成果,之前要同时应对你和三首怪物来不及施法,没想到现在你竟然变成了三首怪物,倒是方便了我。”
艾维斯说:“我输了……”
杰西明没再理他,她转头看向魔石。
魔石缓缓朝她移来,终于移到杰西明的头顶上方,这时,杰西明感到自己的右手手腕突然灼烧起来,杰西明手腕上的纹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清晰过。
就在杰西明感到自己快要受不了的时候,灼烧感消失了,纹路也不在了,但她感到一股全新的、强大的魔力就在她的血液里流淌。
魔石终于将它的力量给她了。
艾阿娅在宿舍焦急地等待着,当杰西明返回宿舍时,她猛地站立起来:“怎么样?”
杰西明露出笑容:“魔石已经将它的力量给我了,我得到这股力量得到的很及时,顺利救下了亭妮和黛尔,克里斯托、威廉、亚摩斯和艾维斯只是受了点伤,除了盖文,大家都没事……”
“盖文呢?”艾阿娅问。
“他已经死了。”杰西明说,“不过他会是因魔石而死的最后一个人。”
艾阿娅犹豫着说:“这么说,你已经成为了……”
“‘被魔石承认的大魔法师’?是啊,可以这么叫我。”杰西明说。
艾阿娅露出笑容:“杰西明,我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
杰西明说:“什么梦,都是真的,艾阿娅,你可不能到这一步就满足了,别忘了之前的约定,你得陪着我,一起对抗五大家族。”
艾阿娅连连点头:“我绝不忘记。”
这时,她又想到了什么,抬头望向校外:“现在五大家族应该已经知道了消息,那个阵法要被发动了。”
与此同时,法尔多安正站在校长室里,俯视整个校园。
杰西明被魔石承认的消息他已经知道了,这是一个好消息,它意味着圣都灵魔法学校保住了,接下来法尔多安就得做他身为校长该做的事情了。
“法尔多安,”德普特教授突然出现,“我已经知道你要做什么事情了,不要。”
法尔多安说:“只有这样才能保住整个圣都灵魔法学校,这是我身为校长应做的牺牲,过去的我曾坐视布薰恩纯西等人死去,这也是我应有的报应。”
德普特痛斥道:“哪有报应是自己安排的!这根本不叫报应,这是傲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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