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那扇铸铁大门,在十几具行尸走肉不知疲倦的疯狂撞击下,发出垂死的呻吟。每一次撞击,都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和铁皮撕裂声。门轴痛苦扭曲,门板中央凸起狰狞的鼓包。灰尘铁锈簌簌落下。
周霁野背靠冰冷土墙,胸膛剧痛起伏,视野发黑,雷电枯竭。
他强迫自己如同计算机般冷酷分析:现在主要的威胁仅门外十几只丧尸。地处偏僻村尾,持续暴雨和夜色是天然屏障,短时间内几乎不可能吸引未知新尸群。当前唯一吸引丧尸的市大门后曾传出的激烈打斗声、人类惨叫和金属撞击声!
持续的大雨会极大削弱空气中飘散的人类**气息和血腥味。并且固石墙完好,丧尸无攀爬和破坏能力,暴雨是完美的声音掩盖和气味稀释剂!现在小队全员濒死,零战斗力。唯一的风险市铁门,只要加固大门,全员绝对静默,利用暴雨和时间的双重作用,耗尽门外丧尸的耐心!
“所有人!”周霁野声音压得极低,嘶哑却如铁铸,“从现在起,绝对静默!熄灭所有光源!退到最里间!保持不动! 青川,加固!”
命令直达核心。张荷华瞬间熄灭掌心火星。陆云嘉和她用尽最后力气,将昏迷的江畔、南枝无声拖拽进堂屋最内侧、门轴噪音影响最小的储藏间。她们蜷缩进去,紧贴冰冷墙壁,连呼吸都放到最轻缓。
堂屋陷入死寂黑暗,只剩门外疯狂的撞击嘶吼。
周霁野和蒋青川,如同融入阴影,扑向所有重物!
目标明确:加固大门结构,尤其是承受冲击最烈的门轴和门板中心!
墙角那盘废弃的石磨是核心!两人咬碎牙关,肩扛背顶,用濒死之力将这数百斤巨石在泥地上拖行!用石墨顶死门板中心。剧痛和伤口崩裂被无视。轰隆!石磨底座最终死死抵住门板最凸起的鼓包中心!巨大重量带来的稳定性,瞬间削弱了门板震动幅度!
然后几根替换下的老榆木房梁被选中用来支撑门轴!蒋青川用肩膀和左臂,将最粗一根斜顶在石磨与后方承重土墙之间,形成稳固的三角力柱!另一根较短粗木,被周霁野竖直楔入门轴与门框上沿的缝隙,用找到的铁锤小心敲实!增加门轴抗剪切力!
分散冲击也是重中之重,废弃独轮车铁架被拆解。扭曲的铁杆被横向捆绑在剧烈震动的门板内侧,用粗麻绳绞紧,形成内部加强筋。沉重的车轮被卡在门板底部与门槛之间,增加底部阻力。
最后,将所有能找到的软质重物——装满湿土的麻袋,层层堆叠在石磨、木梁和铁架之后。这些材料不增加绝对强度,但能有效吸收、分散冲击能量,减少对核心结构的瞬间破坏力。
整个过程在黑暗和门外噪音掩护下进行,动作精准、迅捷、极力避免任何不必要声响。尽快完成后,两人背靠冰冷的石磨瘫倒,汗水血水浸透,如同水里捞出,只剩胸膛微弱起伏。
门外的撞击声依旧持续,但性质变了:
咚!咚!声音沉闷,被石磨和缓冲层吸收大半力量。
门板的凸起被死死顶住,无法再进分毫。加固的门轴发出沉重呻吟,但未崩解。丧尸的嘶吼中,那原始的疯狂似乎被一种机械性的、缺乏反馈的茫然取代。它们能感觉到“障碍”变得前所未有的坚固,而门后那些刺激它们疯狂攻击的声音源和持续反馈的铁门生变小,只剩单调的、被极大削弱的撞击回响。雨声哗哗,进一步混淆了感知。
时间在绝对的静默和门外的“无效劳动”中流逝。每一秒都考验着神经。
储藏间内,四人如同石雕。堂屋门口,周霁野和蒋青川进入浅层假寐,耳力全开。
不知多久,雨声渐小,从倾盆变为淅沥。持续了仿佛永恒的门外撞击,频率肉眼可见地降低。
接着,是更长的停顿。外面只剩下丧尸低沉的、困惑的“嗬…嗬…”声,像生锈的齿轮在空转。
然后,脚步声响起。不是撞击,不是靠近。是拖沓的、漫无目的、方向散乱的脚步声。在原地徘徊?在互相推挤?最终——
脚步声,开始远离。
“嗬……” 嘶吼声变得模糊,渐行渐远。
最终,彻底消失在淅沥的雨声和渐起的晨风里。
门外,只剩下风吹树叶的沙沙声,雨滴敲打石阶的滴答声,以及……远处隐约传来的,一声清脆的鸟鸣。
安全了!
紧绷的弦骤然崩断,周霁野和蒋青川头一歪,陷入深度昏迷般的沉睡。
……
当温暖明亮的晨光彻底驱散阴霾,透过干净的空气洒满小院时,老屋已恢复了生机。
南枝的睫毛在暖阳中轻颤,缓缓睁开。
看到被晨光照亮的、纤尘浮动的堂屋;看到院中蒋青川挥斧带起的金色光尘;看到门口张荷华搅动米粥升腾的热气;看到陆云嘉专注治疗时宁静的侧影;看到门内周霁野保养刀具时冷峻却平和的轮廓,以及手臂绷带上的可爱的兔耳朵。
空气中,是米粥的清香、雨后草木的芬芳、以及阳光温暖干燥的味道。门外,鸟鸣清脆悦耳,树叶沙沙作响,一片祥和。
昨夜那疯狂的撞击、死亡的威胁、冰冷的绝望……仿佛只是消散在晨光中的幻影。
绝对的静默与坚固的铁壁,在暴雨的掩护下,熬走了茫然的尸群。此刻,唯有平静的晨光,流淌在劫后余生的小院中。
南枝轻轻呼出一口气,长久紧绷的身体彻底放松下来,融入了这片温暖的安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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