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眷和男宾是分开的,洛禹安三人一进去便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在满京城权贵面前,她一个孤女,靠着阳城一役硬是撕开了权贵大门。
“参见县主。”
一些位分低得齐齐站起身行礼,洛禹安抬了抬手,阮倾诀这时候笑盈盈的从后面走进来,挽着一位夫人的手臂,眉目间都是闺阁女儿姿态。
今日阳光正好,透过窗棂洒在厅内,映得众人衣饰华彩熠熠。
阮倾诀挽着那位夫人的手,笑意温婉,目光却在不经意间扫过洛禹安,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她微微福身,向在场的人一一问好,举止间尽显世家教养。
“母亲,这位便是县主。”
丞相夫人的目光在洛禹安身上停留了片刻,她轻轻拍了拍阮倾诀的手,声音温润却不失分量
“这京城可是多少年没出过女将军了,上一位还是我们的皇后娘娘,今日一见,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是啊,是啊,县主实在英姿不凡。”
“当真是给我们天下的女儿们增光添彩了。”
一句话当真是将洛禹安捧得高高的,众人的附和声一时也跟着响起,真情假意便无从得知了。
身后的言雪眼里有些着急,可她人微言轻,刚准备上前说些什么
洛禹安暗自将她拦下,神色平静,
“夫人过誉了,怎敢与皇后娘娘相比。”
内心恨不得立马拂袖就走,这些高门大户说起话来,真是杀人不见血,偏偏让你吃了哑巴亏说不出话来,她也实在没那些心眼。
谁知萧锦琅扬起下巴往前一步,骄傲说道
“我洛姐姐就是谦虚了,我姑母自然也是巾帼英雄,但洛姐姐可是她亲自认可的,青出于蓝胜于蓝,连姑母都羡慕洛姐姐的武艺。”
阮倾诀和她母亲面色微微一凝,这话谁也不会接,偏偏萧锦琅却能光明正大地接,由她亲口说出这话,自然不可能有假,如此倒显得她们刻意了。
“锦琅说的是,江山代有才人出。”
阮倾诀忙笑着打圆场,一句话将场面又圆了回来,这些弯弯绕绕的言语之争,再多说两句洛禹安都要坐不住了。
只好笑着点了点头,便拉着出去赏菊了。
除了前院进来的摆放的那些花卉,后院也是摆得满满当当,院中亭子上男客的说话声隐隐能听见。
“洛姐姐,阮倾诀就爱说些文绉绉的话,显着她了,阴阳怪气的,你别理她。”
她刚在里面就注意到洛禹安脸色不太好,担心她不习惯这样的场面。
言雪也担心地望过来,她其实知道那一屋子夫人小姐高贵惯了,踩高捧低是正常的,可当这个人是洛姐姐,她一丁点也舍不得。
“我真的没事,今日就是来看看。”
一是来探探阮倾诀,二来嘛打着多认识些人的旗号,也能更好地观察观察,那位会养蛊的人至今还未有线索,连二公主的事也被压了下来,阮倾诀敢在这时候办赏菊,想来也是有意压着这件事。
失踪在外的公主,自然是皇室的耻辱,洛禹安猜想估计再过不久,这二公主就会突然暴毙了。
三人在前面,春禾、香菱、紫鸢她们远远缀着后面,紫鸢是言临特意给言雪寻的丫鬟,十六岁也正好给言雪做伴。
阮府后院有处竹林,这会儿还没入席,到处都是熙攘的人群,各自在外面闲逛,正踏进竹林处,不远处几个男客往这边走来,有些女眷远远看到也就避开了。
她们三人也往竹林这边退,萧锦琅远远看着走在前面的人,说了声
“娘娘腔又来了。”
洛禹安跟着望过去,一眼便看见走在最前面,穿着紫金长袍,摇着折扇的男人,又是他?为何锦琅叫他娘娘腔。
那几个人似乎看见她们并未避让,反倒是正往这边过来,人还未到。
“啊!”
洛禹安侧过身子,就见言雪往后一跳,急忙拍打着自己的衣裙。
“洛姐姐,锦琅别过来,是蛇。”
身后的紫鸢也正要上前,言雪立马眼神示意她别过来。
四周稍微近些的姑娘们闻言连忙四处散去,洛禹安没顾这些,让锦琅站在原地,朝着言雪走去。
她今日本就穿着翠绿的长裙,古代的裙子层层叠叠,这会儿要不是洛禹安的视线好,就她这么跳,根本看不见。
“别动,我看到了。”
言雪立马就不动了,她信洛姐姐,刚才走着走着突然就感觉到小腿那冰凉滑动的东西,一低头刚好看见蛇尾,吓得她腿都软了。
“县主快别过去,我让人去拿雄黄来。”
说话的男人洛禹安不认识,萧锦琅在身后大喊
“阮承风你闭嘴!”
这时候咋咋呼呼什么,这么大的院子,等他拿来雄黄,阿雪早被咬了。
洛禹安头也没抬,正专注的找蛇,阿雪是女孩子,大庭广众自然不好翻裙子,只浅浅提了裙摆。
一抹翠绿色的蛇尾映入眼帘,洛禹安扯了出来狠狠摔在地上,脚踩在蛇头上踩得稀碎。
萧锦琅忙上前拉着言雪的手
“阿雪,没事儿吧。”
言雪这时候看着那翠绿的竹叶青,更是后怕不已,这是毒蛇。
“无事,洛姐姐速度快,没咬到我。”
而一旁都是些闺阁姑娘,哪里见过这场面,有些当即就晕倒了。
阮承风站在一旁,眉头微皱,对洛禹安的举动震惊又意外,很快又恢复了镇定。
他抬手示意身后的仆将场面清理干净,又朝着洛禹安拱手道
“县主果然英武,在下佩服”
他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洛禹安的脸庞,单单看这张脸,谁能想到这么个绝色佳人有这般雷霆手段,当然,这仗都能打,毒蛇自然算不得什么。
洛禹安没有接话,看了紫鸢扶着言雪安然无恙,淡淡一笑
“如今秋日蛇正是要寻物过冬,也是凑巧遇上了。”
她的声音轻快,仿佛那毒蛇不是什么大事。
然而,人群中的窃窃私语却并未因此停歇,实在她明明可将蛇甩出去赶走,却偏要将蛇踩得不堪入目,太过渗人,吓得腿跟着发软。
阮倾诀此时缓步走来,脸上满是歉意
“今日府上准备不周,巡查疏漏,多亏了县主相助,言姑娘,你受惊了,快去暖阁歇一歇。”
“确实考虑不周啊,明知要宴客,竟让蛇进来了,你们阮府的下人都是吃干饭的不成。”
萧锦琅怼起人来和锦禾如出一辙,小嘴吧嗒吧嗒尽管输出
“萧锦琅,你少阴阳怪气。”
“三哥……”
一袭玄青色长袍,瞧着与阮倾诀有几分相似,唇红齿白的,脾气却跟炮仗似的冲了过来,阮倾诀拉了一把没拉住
萧锦琅自然没怕他,双手抱胸,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怎么,阮老三你还想动手不成?在你们阮府说句实话都说不得了。”
阮承风揉了揉眉心,显然对这个弟弟的脾气很是头疼,厉声道
“承睿过来。”
阮承睿忽视他大哥的话,当即呵斥道
“萧锦琅,什么实话,那蛇又不是我们放的,明明是个意外,怎得你说的好似都是我们的错。”
“当然是你们的错,你家的院子进了蛇,不是你的错难道是我的不成,差点咬到阿雪,若不是洛姐姐,毒发身亡你们拿什么交代。”
在他们看来,言雪就是个无权无势的丫头,不过哥哥是太子的幕僚,算得了什么,阮承睿指着她怒骂道
“你!不可理喻!”
萧锦琅哼了一声,眼睛还瞥了后面的戚从植,
“娘娘腔!”
阮三公子阮承睿,自小便生的唇红齿白,自小到大最痛恨人家说他长得像姑娘,更别说娘娘腔,当即便怒了,指着萧锦琅便囔道
“你个男人婆萧锦琅!”
瞧着两人越斗越厉害,阮承风和阮倾诀赶紧上去拉人,言雪在一旁试图将萧锦琅挡在身后。
洛禹安却在一旁站着,就那阮三公子的体格,洛禹安估计他不见得打得过锦琅。
哪知,也不知萧锦琅是不是听到了她脑子里的声音,三两步上前抓过阮承睿指着她的那只手,转身来了个利落的过肩摔,连阮承风和阮倾诀都没反应过来。
根本没料到萧锦琅要出手,手下的人就飞出去了。
疼得阮承睿在捂着屁股直皱眉,萧锦琅叉着腰,居高临下瞪着他
“打不过我就说男人婆,你当真是娘娘腔当惯了,莫不是忘了自己还是个男人,哈哈哈。”
“萧锦琅,你给我等着。”
阮承睿丢不下这脸,咬牙切齿地放了句狠话被家丁搀扶着跑了。
“等着就等着。”
萧锦琅还在高兴,可那面阮倾诀眼里的委屈都要溢出来了,虽没说萧锦琅的不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在忌惮萧锦琅嚣张跋扈
“洛姐姐,阿雪我们还是走吧,这阮府蛇都能放进来,谁知道饭里放了什么。”
“你…锦琅……”
阮倾诀说得委屈绵软,萧锦琅拉着人一点也没客气,直接走了,阮承风上前打着圆场
“锦琅,县主,招待不周,还望见谅,言姑娘今日受了惊,阮府自会给姑娘交代。”
“阮大公子多虑了。”
洛禹安说得客气,语气里没有丝毫情绪,当然这时候她要站在锦琅这边,于是这场宴会早早结束。
出了门确认言雪没问题,几人才各自回家。
这场闹剧压了下来,只是锦琅回去被家里无关痛痒地嚷嚷了几句,洛禹安听到春禾的汇报,正在吃厨房做的甜碗,感叹道
“这有背景就是好。”
萧锦琅的身份在满京城了,除了宫里的那些,外面的谁能越过她去,公然去丞相府这般闹,最多也不过说几句是小孩子家的玩闹。
就是她今日好像没什么收获,那蛇大概也真的是出来寻食的,可能阿雪的衣服眼色恰巧被蛇当做竹林了。
这阮小姐的先知里面,到底知道些什么,那本书是真的没什么细节可以让她参考的,洛禹安的脑瓜子是真想不出来,别是有什么大事牵扯到她就好。
可第二日,那本该按照日子暴毙的二公主却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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