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暴雨越发强势,根据气象台专家讲述,在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暴雨将持续发生,并且这次的攻击性会比以往的猛烈。另外对于这次暴雨灾害该如何防范,国家科学院给到了回复。”
电视台的女生戛然而止,随即便播插了一则画面,镜头里的男人衣着西装革履,在白色闪光灯中面不改色,余角的褶皱突出点严肃,认真的对着话筒说到:“对于这次暴雨的应对措施,我们研究出了一种安全,耐高温,抗腐蚀性的防护服,这套防护服将在这几日全面投入市场,今后科学院会继续研究新的抗病毒体物质,进而转化为人们日常的必须品……”
话没听完电视就被迟祝切到了午间新闻,他刷着科学院官方昨日发布的防护服信息,手机屏幕调的很亮,客厅的窗帘和窗户因为刚刮完一震风此时紧闭着,也没有开灯,由于外面乌云密布的关系,整个客厅没有光照变得十分阴暗,待在这个密闭的空间里仿佛过了一天的黑夜。
两年前那场雨卷走了全国超过30%人的生命,各个地区的医院几乎是在一瞬之间没有预兆般展开救援,每个人都受到不同程度的伤,最轻的只是皮肤溃烂了几块肉,而最严重的就是整个五脏六腑被烧穿,身体机能几乎全部死亡,一片溃肉根本没法救治。
那一夜之后的一个月里,每天,从早上一直到晚上,手术室的一条走廊上哭声一片接一片,来了一批又走一批,见过更多的是便是白发沧桑的老人,他们蜷缩着身子窝在一个角落里,双目无神盯着被披上白布的儿女,眼底的泪水被流干,心不知落去哪了。
迟祝回想起那时的种种事件直到如今,他还有点不适应,门关处传来敲门声,迟祝起身去开门,门一开就见魏岭谌拎着几袋红色袋子,手机放在耳边,迟祝就收到了电话响铃的讯息。
魏岭谌见迟祝,挂下电话,一脸笑盈盈的看着他:“诶,我以为你还没起呢,准备打电话给你。”
“中午12点半,我又不是猪。”迟祝把门把带上。
魏岭谌将袋子放到餐桌上,转头对着迟祝,竖起食指,一副非常了解的样子说:“no no no养殖场的猪已经吃完两餐了,而你,我的兄弟,从起床到现在一滴水都没喝吧。”
迟祝板着脸没理他,踢踏着棉质拖鞋坐回沙发,继续切到刚才的官网研究,魏岭谌保持姿势被人无视,十分无奈般撇了撇嘴唇,转身去厨房倒了杯水,放到迟祝面前的茶几上。
“离了我谁还会照顾你这养尊处优的大少爷,你要珍惜我的好懂不懂!”
迟祝随手就拿起茶几上的水杯,水不冷不热,温温的,入喉解渴解干,他看着这杯水里参杂的热水还是自己起床倒水烧的,默默在心底表扬了一下自己。为此迟祝心情好了不少,为了“报答”魏岭谌的好,提议午饭他来做,结果还没起身,就被魏岭谌摁着不让他离开那个沙发,看向迟祝的眼神,是多么坚定的男人。
他不是反对迟祝做饭,只是少爷小时候输入的知识与常人不同,吃饭讲究精细,黄瓜入嘴前得雕花,炒个茄子煲最后只挖出三分之一的量,盘子上要放两颗小西红柿,酱汁还得刮条边,说好听点这叫艺术,说形象点就是饿死鬼吃瓜皮,最关键是没能量还找罪受。这些操作没两个小时迟祝都不会出厨房那个门。魏岭谌自打上次吃了一顿迟祝做的饭后,在心底告诫自己——这辈子是不会做第二次冤大头的!绝对不会!
魏岭谌直起身子,一声令下包了午饭,急匆匆拿上几个红色袋子厨房门一关,液化灶的打气声便咔咔响起。
·····
餐桌上。
“这鱼买的时候已经叫人处理干净了,刚刚我又刮了一遍,放心,绝对没有鳞片。”
“这菜,我自己种的,没化肥,没药水,就是方法朴素恶劣了点,能吃,叶绿素决定丰富。”
“还有这萝卜汤,萝卜可能会硬一点毕竟煲的时间不够长,放心,吃不死,水分多,助消化。”
盛着米饭的碗放到迟祝面前,“既然没有什么问题了,那就开动吧,我先吃了啊。”魏岭谌刚扒拉一口米饭,面前的鱼就被迟祝端走一边,下一秒他就听见迟祝平静沉稳的说:
“雨不干净落到海水里不知道有没有变质,还是小心点的好。”
魏岭谌握着筷子嘴型做了一个“哦”字,然后又摇了摇头:“不是,这要真有问题两年前就被全面封禁了,难不成要等到现在才查出问题来啊。”
“小心点总归是好的,而且最近的风刮的频繁,不好说天上会不会在下出什么东西”他揉了揉太阳穴说:“夜晚时不时有冷风飘进,感觉头泡在冰块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越到末尾,迟祝话说的就越轻,他不敢妄言,但这种感觉是真的存在,愈发强烈,做的梦都是诡异的,很难不让人警惕,毕竟人是感性动物总会感应到一些不好的事。魏岭谌看他那模样内心挣扎几下,最后妥协点点头,低头吃青菜,但还是忍不住看向那盘鱼,到底是自己辛苦做的心底忍不住的流泪。
下午两人一起窝在沙发上,一个赶工作,一个写报告,沙发有个单人座,迟祝把长的留给魏岭谌好让他有空地躺着休息,自己曲折着腿架着电脑,带上眼镜啪啪打字。
受天气影响,上班时间多变,外面下着小雨,所以魏岭谌没去公司,两人都没怎么说过话,因为这是他们现在几乎接近的日常,魏岭谌甚至很少回到自己的住处,大晚上和迟祝吃一餐饭后就直接在客房睡下,完全构成——“兄弟的家就是我的家”的思想。
茶几上的手机发出电话的震动声,声音不是很大,迟祝听到了但没有立刻拿起来,而是继续沉浸在自己的工作之中。在写完一个流程后,他的身子向前倾伸手捞过手机,3分钟前显示的未接电话拨通了过去。
“喂,什么事。”
“诶!没啥事,你在干嘛呢。”
“……工作。”
“哦!知道了,再见!”
煞笔吧
魏岭谌翘着二郎腿偏过头,看到了一脸吃瘪模样的迟祝,大惊失色,赶忙放下手里的事物:“谁啊?”迟祝把手机放回茶几上,停留在通讯界面,魏岭谌伸着脖子看:“莫、汶,我靠!这不是你死去的前夫发小吗!不是,你怎么还留着他的电话啊!他找你干嘛啊?要你给他兄弟陪葬啊?”
迟祝看向他的眼睛时多了几分严厉:“说话时结合一下脑子,没准你明天就升职了”。魏岭谌捂了捂嘴巴迟祝起身关掉手机,大拇指摁在开关键上,手机屏幕在一次亮起,锁屏壁纸一张被自己截掉的一半人像的大海照片,迟祝看的这张照片出神一小会儿随后狠狠按下开关键,咔的一声手机变成黑色屏幕。
流程发送了一个邮件,电脑放到一旁,迟祝拿起手机去了卧室关上门,几分钟后,他套着休闲服走出卧室去卫生间整理了一下头发,顺带洗了把手,套上鞋子拿起雨伞就要开门。
“快7点了你干嘛去啊?”
“监工,晚上没雨要赶工程,你自己在家休息吧,桌上零食随便吃。”
“诶,不是……”
魏岭谌刚要说话,重重的门声截止了他的声音,他坐下时顺手拿了桌上一瓶吸吸冻,刚入嘴喝了两口,就嘶了一声:“我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难道这玩意过期了?”
街上没什么人,车子更是少见,来往的地方几乎都是超市和家,只有少数人的目的地是工作的地方。迟祝打了一辆车,司机来的速度很快,到的也很快,迟祝付了钱,开车门下车,工地被蓝色紧密的铁栏围着,只有大门进去那条道能看见挖掘机,周围有种迷雾包裹的感觉,司机见到这景象有种心悸,他开口问迟祝:“小娃,你来这地方干啥啊?”
“工作。”迟祝已经关了车门,师傅把副驾驶的车窗摇下了一点。
“我看这地方有点阴森,你还是小心点,这泥巴烂地的,别滑了。”
迟祝转头看了他一眼,微笑的道了声谢谢踩着皮靴往工地走,这条道上看不到一个行人偏郊区的地方,所谓的工人也没有看到……但迟祝没有留意,只是一味的往前走。
司机转着方向盘开走了,当迟祝走到工地时,诺大的工地只有他一个,他看了看时间还早,工人可能还没吃完饭,便走到挖掘机旁边靠着,工地还没有施工所以不用那么早戴头盔他开着手机继续刷着纪录片,另他没有想到的是左上角的信号在一点点的消失,记录片瞬间卡着,手机显示:当前无法连接网络,可检查网络设置是否正常。
旁边推着的泥土像泥石流一下滑落到地上,里面躺着三四个衣着工地服戴着帽子的工人,他们露出的皮肤变得溃烂,周边没有东西除了被雨沾湿的泥土,一片雾白。
尸体滚到迟祝脚旁,被腐蚀不见的面容正面朝向上对着迟祝,随后就听见带有非常轻年音的男生说了声:“我去。”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