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欢那个人的眼睛。
那人总是在人群里那样格格不入,只会独自一人做着自己的事情。
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就在冰场的一角里独自练习着。周围到处都是冰刃划过冰面传出的闷声和沟通的声音,她仿佛与世隔绝一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那双深邃的双眸里平静无风,却又好像藏着很多封尘的故事。
第一次看向他这边的时候,那双平静的眼睛里逐渐侵上点点繁星,笑意盎然地向他这边跑来。
然后扑进她朋友的怀里。
“那人总是一个人默默努力着,就算被表扬了取得了耀眼的成就也没有骄傲。是一位看上去很高冷实际很单纯很可爱的女孩子。”
杜施宁一边听着一边在心里描绘着那个女孩的模样,觉得时满运气真好。
竟然能遇见这么好的女孩子。
她等着时满的后续,时满却没有继续开口。她焦急的追问:“然后呢?你们在一起了吗?”
时满笑着摇头:“她不认识我。”
杜施宁‘啊’了一声,一脸不可思议。“你没去追吗?”
“和卢桑倒是讨论过,奈何那个女孩子就像块木头,根本约不出来。”时满说着,眼里不由得带上几分委屈和埋怨。
尤其是那双眼睛还是在盯着她的情况下,杜施宁莫名有种心虚的感觉。
她咽了咽口水试图缓和气氛:“说不定是人家害羞呢!”
“她会吗?”
她怎么知道。
……
杜施宁受不了这种尴尬的气氛,连忙将视线转移到电影上,只是心里的小思绪不知道飘到多远去了。
她抱着双腿,睫毛轻颤。原来他也会暗恋别人啊。
时满挑的这部电影表面上是恐怖片,实际上也包含了一些爱情元素在里面。
就比如女主被偏执的杀人魔盯上,明明剧情里的女主一直都害怕杀人魔,可在观众的眼里这两人却莫名有着cp感。
杜施宁还挺喜欢这样的电影,至少不会太枯燥。
不经意的一个镜头扫过,她兴奋地拉住时满的衣角:“你看我就说那个杀人魔是喜欢女主的,刚刚那个镜头里他的床上有着几坨纸巾。”
时满不明白她是如何从一部恐怖电影里看到爱情,他还是配合着附和:“看到了看到了。”
“我打赌他肯定不会杀了女主。”
“我觉得不会。”
剧情层层递进,气氛越来越紧张。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不知不觉间就紧紧依靠在一起。时满甚至还趁机拿了件他的外套搭在杜施宁身上。
杜施宁眼睛都瞪大了,明明不久前还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这会儿倒是一点都看不出。
小可被电影的声音吵醒,在笼子里呜呜地哼唧着。
杜施宁跳下沙发,把小可放进来。
小可挤进两人中间,乖巧地任由杜施宁搂着。
本来密不可分的两人之中突然插进一只狗,时满有些无奈。他拿出一些零食放在桌上。
这些零食都是杜施宁买的,平日里不一定吃但一定会囤着,
杜施宁嘴里叼着一根饼干,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
在找女主的途中杀人魔不经意露出了他的身材,杜施宁眼神亮了亮,脱口而出一句:“好帅。”
时满耳朵顿时竖起来,心中警铃响起。
刚刚那个镜头扫过的是杀人魔的胸口。杀人魔穿着深v低领,胸口大片大片的敞露。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有着浓密的胸毛。
杜施宁显然很吃这款,脸上的笑容都比平日里灿烂不少。
“他有胸肌,还有胸毛,太有男人味了!”
时满皱着眉,他扯开衣领低头看去。
胸肌,嗯。六块。
胸毛,嗯。没有。
心里不太舒服,他问:“你喜欢这种?”
杜施宁没想那么多,点头:“嗯,我的type。”
一句无心的攻击差点让时满破防,他死死盯着电视里的杀人魔。认真观察下来电影里的演员身材甚至还没有他的好。
胳膊没他粗,肌肉没他结实。
除了他没胸毛。
“如果给你选择。你是选择身材好但是没胸毛的还是身材不好但有胸毛的?”阴暗的内心开始冒泡,时满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问题把自己的小心思暴露的多明显。
杜施宁一脸无语,“我就不能选择身材好还有胸毛的吗?”
“师母是不会同意你找个老外的。”
“难道国内没有吗?”
他没有!
时满扭过头不说话。
杜施宁默了默,从饼干盒里抽出一根饼干放到他嘴边。“给你吃,别生气。”
“我没生气。”时满嘴硬道。
“我有眼睛。”
时满用力咬下饼干,含糊不清道:“有胸肌没胸毛也一样很有男人味。”
“嗯嗯你说得对。”语气肉眼可见的敷衍。
时满更气了。
两人一直熬夜到天亮,杜施宁如她说的那样请假了。
毛雨婷气到无可奈何,只恨上天不公为什么不将天赋分给那些愿意努力的人。
杜施宁一觉睡到中午。她顶着个鸡窝头从卧室出来,路过客厅的时候差点被阳台上那**裸的□□闪瞎了眼。
不知道时满一大早的在抽什么风,竟然连衣服也不穿一件光着膀子在阳台晒衣服。温暖的阳光打在他蜜色的肌肤上,身上健壮有形的肌肉随着他的动作微微鼓起。
听到声响,时满向她露齿一笑:“早!”
杜施宁:“……”
这是在扮演什么爽朗的轻井泽男子吗?
“中午想吃什么?面条可以吗?”
随着时满的走动,杜施宁的目光也紧随其上。
她随意应了声:“嗯,额可以。”目光落在时满非常不经意展现出来的发达背肌,她顿了顿,骤然改口,“不,还是算了。我出去吃。”
感觉吃饭的时候时满也还会是这个样子。
“今天还要去训练?”
“不是,只是有点吃不下而已。”
她暂时还没有对着光膀子男人吃饭的癖好。
杜施宁简单的洗漱了下,她出来时时满已经穿上了传说中的老头衫。两条粗壮的膀子**裸地展现在外面,线条流畅强劲有力。
杜施宁想起她在网上看到的那个表情包,一个女人抱着男人的手臂痴迷的吸着。
一时间有些好奇,她走上前抓住时满的手臂。
时满故作疑惑,嘴角差点没压住。“怎么了?”
两只手都包不住的手臂在手下动弹,杜施宁吃惊地张大嘴。
带着几分得意,时满问:“满意吗?”
“发到网上会爆火的程度。”
“那你觉得怎么样?”
“很不错。虽然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卑微的心在此刻终究还是碎了个遍。扬起的嘴角僵硬在脸上,时满再也笑不出来。
杜施宁好心情地哼着歌,在关门前又故意留下一句:“开玩笑的。”
顿时阴转晴了。
杜施宁出门前提前喊了车,大概一个半小时的车程,在一处人烟罕至的地方下车。
她在附近的花店里买了一束花来到附近的墓地。
今天阳光正好,温度适宜,偶尔吹来的微风吹散空气中的燥热,带着些许清甜的花香。
墓地里弥漫着一股静谧的氛围,时不时还能听到附近的鸟鸣声。
杜施宁放缓脚步,按照记忆里的路线停在一座墓碑前。上面写着——沈家建业之女初棠墓。
墓碑被清理的一尘不染,上面甚至已经燃尽的香。墓前放了一束已经有焉了的鲜花,应该是前两天刚有人来过。
杜施宁有些疑惑。她记得沈叔叔和吴阿姨一直都在国外,究竟还有谁会来这里?
她把鲜花放在墓前,一边将掉落的花瓣扫开,嘴里念叨着:“是不是我太久没来看你了所以你生气啦?”
“最近稍微有些忙,原本想忙完这段时间再过来陪你的。这不是昨晚你刚冲我生气我今天就请假过来了吗?”
杜施宁说着,顺势坐在一旁。
这个墓地很小,价格也高昂但胜在周围环境不错。杜施宁只是坐在那就觉得自己的心奇妙的平静下来。
“马上选拔赛就要开始了。虽然我说是该走出来了,但还是会忍不住的想起你倒在我面前的时候。”
“以前和我们一起训练的很多人都比之前更优秀了,我却因为长时间的缺席始终找不到状态。”
杜施宁自己说着,忍不住低头笑出声。
这样的情况也是第一次,只是这个第一次她不在身边。
温柔的清风拂过她的脸庞,杜施宁闭上眼感受着这一刻的静谧。
“说起来我没想到我会遇到之前和卢桑一起来看你训练的那个男生。我现在因为一些缘故暂时借住在他家里。”
“他那个人怎么说呢,和卢桑真的很像。可能是因为眉眼有点相像的缘故?”
“过年在家里见到他的时候我还奇怪这人怎么面对我对他甩脸色还一副乐呵呵的模样,原来是早就见过了。他也真是的,既然认识就该跟我说啊,我还真以为是我爸给我安排的相亲对象呢。”杜施宁嘟起嘴,带上几分不满和不易察觉的笑意。
“看着明明应该是一位意气风发的大人,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总感觉很压抑。还对我说什么毁了三个人的人生。”
“你是不是也觉得太荒谬了?”
天气预报告知今天只是二级微风,这会儿却不断有风打在杜施宁身上。有时只是轻轻一阵微风,有时又是一股大风袭来卷乱杜施宁的头发。
杜施宁整理了下额前的头发,“你轻点笑啊。”
她缓缓吐出一口气,继续开口:“我挺想安慰他的,但你也知道我的性子是不可能说出什么安慰人的话。与其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安抚还不如他自己走出来。”
叨叨了一大堆,杜施宁大部分都在说关于时满的事情,只有寥寥几句穿插在里面才会谈到自己的近状。
一直聊了一个多小时她才不舍起身。她拍下衣服上的灰尘,“好啦,我也该走了。等哪天有时间了我再来看你。”
回头深深看了眼墓碑,顺势带走那束已经有些焉的花。
墓园小区的大爷见杜施宁出来,和蔼道:“看完朋友了?这次待的有点久啊。”
“有段时间没来看她了,她昨晚给我托梦闹脾气呢。”
“哈哈哈那确实得好好哄。”
沈初棠刚葬下的时候杜施宁时不时会跑来这边,有时候一待就是一天谁也拉不走。
有一次正下着暴雨杜施宁突然来到这里,一身湿漉漉的也不打把伞,就跟失了魂似的坐在那里。还是大爷最后看不下去了给她留了把伞,两人才熟悉起来。
“大爷,您知道这花是谁送的吗?”杜施宁突然问道。
大爷看了下,思考了会儿。“这花……应该是前两天的一个男娃娃送的吧,没记错的话他也是来看你朋友。”
杜施宁愣了下,男生?
“你们不认识吗?”大爷疑惑道,“那孩子之前也来得挺频繁的,今年好像是有些忙了才不常来了。”
杜施宁扯了扯嘴角,“应该是初棠别的朋友吧。我也不是全都认识。”
路过垃圾桶时她把花丢了进去,脑里还在想着大爷刚才的话。
她从小和沈初棠一起长大,沈初棠有什么朋友她再清楚不过。
沈初棠看着性格开朗外向,实际上也只是表面上好相处,真玩得来的实际上除了她和卢桑也没见其他人。这个时候突然冒出一个神秘的男生,她无法控制的多想。
一回到家,家里一股混杂着苦涩药味的百合花香。
时满还穿着她出门前看到的那件老头衫,正埋头拆一个包裹。
听到开门声,他抬起眼皮:“回来了?”
“你在拆什么?”杜施宁放下包,看到箱子里的东西瞳孔骤然一缩。
她连忙将箱子里的东西拿出来,里面是几块蜡片,几瓶精油和一瓶香水。
“我收到的时候这个包裹就有些湿了,担心里面什么东西碎了我就先拆开了。”时满解释道。桌子上还有一瓶已经碎掉的小瓶子,瓶口的软木塞还紧紧塞着,瓶身是从中间断裂的。
难怪一进门就闻到那么浓郁的香味。
“没事。只是一瓶精油而已,算不上什么贵重物品。”杜施宁把剩下那些完好的瓶瓶罐罐暂时找了个快递盒放着。
快递盒子有些变形,里面只有薄薄一张泡沫纸把所有东西包裹住。
“你买的?”时满问道。
“应该算吧。”
虽然她也没给钱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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