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梨彻底失去了意识,只是在昏睡中还紧皱着眉头,蜷缩成一团不住的颤抖。
这种程度的惩罚......
季常安面色复杂,盯了半晌,抬手按在了她的头顶。
既然她还没有生出坏心思,他也不会现在就杀她。他不准备杀,其他人自然也不能动手。
一股温暖的力量涌入,魂牌与郁梨间的联系暂时被切断。疼痛散去,浑身暖洋洋的,郁梨舒展了身体沉沉睡去。
季常安脸色阴郁的站那看了一会儿熟睡的郁梨,又脸色阴郁的离开。
睡了一个好觉,第二天起来都神清气爽。
郁梨睁眼,颇有些不可置信,她竟然没死!不仅没死,魔头还好心的救了自己!
回想起晕倒后感受到的那股力量,实在太过温暖,太过舒服,一不小心就睡了过去。
魔头竟然是这样的魔头吗?
那她是不是可以大胆一点,比如问一问魔头,这里有没有什么自己能吃的东西。
有了这次中毒经历,她真的不敢再乱吃了。在这个世界,她已经信不过自己的判断,万一下次直接就被毒死了呢。
郁梨一个激灵,挥散脑中的画面。
起身下榻,脚下突然被绊了一下。这是,魔头昨晚带过来的那盏提灯?
翻滚到一旁的提灯被拿了起来,竟还一直亮着,郁梨好奇的摸了摸。
触感细腻微有凉意,造型还挺别致,灯芯是整个封在半透明的罩子里的,凑近还能听到风声。
只是这灯要怎么熄灭?郁梨摸索了半晌,又拿起来晃了晃,灯芯依然是燃烧的状态。
宫殿的第九层,甚少有人踏足过的地方,今天却迎来了另一个人。
脚步声还没靠近,季常安已经睁开了眼,盯向殿门方向。
郁梨猛地被吓了一跳,想起昨晚他还救了自己,胆子又肥了起来,继续试探着往里走。
见季常安没有动作,郁梨松了口气,停在一个不远不近的位置。
“谢谢大人为我解毒,提灯昨晚落下了,我给您送来。”
解毒?季常安盯着郁梨眼神有些怪异,这股怪异连郁梨都看出来了。
抬手摸了摸脸,她可是照过镜子的,这张脸还是一样的漂亮,没什么不妥啊。
不过考虑到这人的身份,也许魔头就是这样,会有许多奇怪的地方。这样想着,郁梨又放下了手。
试探着出声,“大人?”有什么问题您老说句话啊,这样一直盯着,自己压力可是很大的。
“谁说你是中毒?”季常安语气古怪,她还真是,总能让自己感到意外。
不是中毒又是什么,这具身体自带的病症吗?都可以修炼了,应该还有的治吧。
“原来不是中毒,我还以为昨天吃的银鱼有毒。”郁梨有些尴尬,真是好大一个乌龙。
不过往好处想,她以后还能继续吃潭里的鱼,也算是件好事。
看着郁梨那张带些尴尬的笑脸,季常安笑出了声。
笑什么笑!该死的有什么好笑的!救命她有些想走了,可以直接逃走吗?
郁梨听着这刺耳的嘲笑声,逐渐面无表情。
“这是通过魂牌降下的惩罚,魂牌在别人手里,联系就只能暂时切断,这些你真不知道吗?”季常安饶有趣味的等着她接下来的反应。
都怀疑银鱼有毒了,看样子她是真不知道。可是怎么能不知道呢?这可是入门时,所有弟子都会知道的。
“谢谢,现在知道了。”魂牌?惩罚?郁梨看起来更丧了,很好,要自己命的现在又多了一个。
往前一步是死,往后一步还是死,要不你们先打一架吧,赢了再来惦记自己这条小命。
郁梨放弃了思考,随便吧,直接交给天意吧,这已经超出了她的能力范围。
不对,等等,自己或许还能再挣扎一下。
“大人!眠风山庄那些长老们要对您不利,万不能放过他们啊。我可以假传消息,将他们都引出来。”
所以她还是稍微有点用的,能不能救救孩子,郁梨试图用眼神传达自己的渴望。
季常安无视她,换了另一个话题。“你叫那只白鹤,似乎也是大人。”
听听这让人后背发凉的语气,郁梨瞬间意识到了他在不满。
“白大人的大人是因为觉得它像人一样灵气十足,而且它真的很大一只。”
“而您的大人则是尊称,代表着我对您的无上崇敬......”
季常安眼神逼视之下,郁梨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消失。
苍天为证,她是真的没有将他和那只白鹤相提并论的意思,毕竟平时在心里她都是偷偷叫他魔头的。
但这话郁梨敢说吗?她不敢,郁梨悄咪咪观察季常安的表情。
“呵。”季常安冷笑一声。
想到看过的剧情,郁梨当即滑跪,他现在有冷笑后杀人这个习惯吗?
听说人的习惯都是有迹可循的,她应该罪不至此吧。
见她跪下,‘那就跪下来磕头,求求他送给我。’这句话又莫名在季常安脑中回荡。
喜欢跪地上磕头这件事,放在郁梨身上似乎不算奇怪。
“你这是想跪下来磕头,然后求我放过你?”季常安表情微妙,不少人给他磕过头,但在这种情况下倒还是第一次。
她到底给多少人磕过头?
这话一出,郁梨也联想到了那天的社死发言,一瞬间感觉天都塌了。
那时脑子都不清醒,这根本就是句玩笑话啊!她能说都是因为窝囊组发言看多了吗?这下是真的解释不清了。
“如果您答应的话,自然是可以。”
郁梨很快说服了自己,为了活命,磕就磕了,他的年纪放在她上一世说不定都够入土为安了。
磕个头也没什么的,她给不少祖宗都磕过头,也不介意多这一个。毕竟,他真的是个祖宗,得罪不起的祖宗。
对于别人的习惯,季常安不理解,但他尊重。“磕吧。”
郁梨果真端端正正磕了三个头,这件事就以一种奇怪的方式揭过了。
“不能叫大人,那我该叫您什么?”狱主两个字喊起来就拗口,魔头也不敢喊,真叫祖宗又怕他觉得自己不配,她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叫了。
季常安盯着郁梨,再一次确定,她的胆子真的很大。自成为婆娑狱狱主以来,还是第一次有人问他的名字。
“季常安。”
随口扔下的三个字,带给郁梨的冲击,那可不是一般的大。
季常安!!!
怎么会是季常安?!
在那个所谓的剧本里,季常安这个名字开篇就出现过,但出现的同时就伴随着他的死亡。
季常安开篇就已经死了,他已经死了有三十六年了!
一个在开篇就死去的人,居然成了婆娑狱的狱主。而且他和剧本里的那个季常安,差别是真的很大,根本就是两个极端。
郁梨不愿意相信,但一想到他对季胜那不同寻常的恨意,也就再也无法欺骗自己。
这样一来就说的通了,为什么婆娑狱狱主会对季都府有那么大的仇恨?
这个她一直想不通的问题,原因竟是这样的简单,因为他本就是季都府的少府主。
而季胜,是踩着他们一家的尸骨,才成为新一任府主。
剧情中的那个季常安,变成了现在这样。肆意洒脱郎艳独绝的季常安,变成了杀戮成性的魔头。
郁梨恨不得喊来世界意识问个清楚。
对于郁梨的震惊,季常安也不觉得奇怪。见过这张脸的人不少,知道这个名字的人更是不少。
纵使三十六年过去,还是有人记得这个名字。可那又怎样,现在,他只是婆娑狱的狱主。
“季常安?”郁梨试探着喊了一声。
如今的婆娑狱狱主瞥她一眼,何必这么小心翼翼,他还不至于连曾经的名字都要抹去。
不想杀人的时候,一个称呼还不至于让他动怒。
曾经对季常安的死有多惋惜,现在受到的冲击就有多大,郁梨决定出去缓缓,免得脑子不清醒问出什么要命的问题。
季常安的视线没放在她身上,完全忽略了她这个人。郁梨放下提灯,小心后退。
“等等。”季常安转头看向郁梨,嘴角含笑,“提灯送你了。”
放她那儿也好,杀了她后,正方便装她的灵魂。
向后的脚步一顿,郁梨惊喜,开开心心拿回提灯,忍不住再一次确定,“真的吗?”
实不相瞒,她也觉得晚上太暗了不太方便。而且这提灯精致漂亮,郁梨确实是很喜欢。
“自然是真的。”季常安继续微笑。
第一次见季常安这副样子,郁梨有些困惑,心情这么好的吗?
“谢谢,我会好好保管的。”趁他心情好,正好多问几句,此时不问更待何时。
“我找不到让它熄灭的方法,这灯可以灭掉吗?”
“燃料用尽了,自然就会熄灭。”季常安这会儿很是耐心。
“那它还能亮多久?”无法中途熄灭的提灯?也挺有意思的。
季常安看了一眼灯芯,“不用担心,按现在这个消耗速度它还能亮很久,就算熄灭了也还有其他燃料。”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