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珠从利维的发梢滴落,顺着陆渊的脖颈滑进衣领。他的体温还是那么高,皮肤下的血管泛着淡淡的绿色。
陆渊把利维的掌心紧贴自己脖颈处的动脉,那里的温度灼热,与冰冷的手形成鲜明对比。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骤然加快的心跳。
咚、咚、咚,像深海之下压抑的暗涌,又像即将爆发的漩涡。
利维的瞳孔猛地收缩,在昏暗的光线下紧缩成一条细线。
"您现在的样子,"陆渊轻声说,指尖微微收拢,"比传说里的人鱼好看多了。"
空气凝滞了一瞬。
“那是当然,他们怎么配跟我比。”利维的尾鳍无声地绷紧,边缘泛起危险的荧光。
他掐住陆渊的脖子,力道大得几乎要把脖颈拧断,声音却低沉得近乎温柔:"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陆渊抬眸,直视着他的眼睛,唇角勾起一抹近乎挑衅的弧度:
"我说——"
"把我拖进深渊吧。"
利维的指尖掐着他的脖颈,力道几乎要碾碎骨骼,却又在临界点微妙地停住。
陆渊能感觉到他指甲尖端刺入皮肤的寒意,像几枚细小的冰锥抵在动脉上,再深一寸就会见血。
"你以为深渊是什么?"利维的声音轻得像冰层下的暗流,尾鳍却在水下猛然收紧,尾鳍刮过陆渊的小腿,瞬间留下几道泛红的细痕,"是能随便邀约的游乐场?"
陆渊因缺氧而泛红的眼尾微微上挑。他非但没有挣扎,反而更用力地将脖颈往利维掌心里送,喉结在对方虎口处滚动:"是您的话……有什么关系?"
利维的瞳孔剧烈收缩。
一滴血珠顺着陆渊的颈线滑落,在触及利维指尖的瞬间凝结成冰蓝色的晶体。
利维的尾鳍猛地缠住陆渊的腰,将他狠狠拽入水中。
冰冷的水淹没头顶的刹那,陆渊的呼吸被彻底剥夺。
但下一秒,利维的唇覆了上来。
那不是一个吻,而是一场单方面的掠夺。
他的尖牙刺破陆渊的唇瓣,鲜血混着深海的气息在唇齿间蔓延。陆渊的眼前泛起一片幽蓝的光晕。
恍惚间,他看见利维的鳞尾完全展开,如同深渊最深处绽放的致命之花。
利维的尖牙刺入陆渊颈侧的瞬间,整座维特鲁威宫的灯光骤然熄灭。
黑暗中,陆渊能清晰地感受到利维的呼吸喷在他的皮肤上。
尖牙刺破血管的疼痛只持续了一瞬,随即被某种冰凉的触感覆盖。
利维的舌尖轻轻舔过伤口,止血的同时,也抹去了所有暧昧的痕迹。
然后把陆渊带上地面 。
"……就这样?"陆渊哑声问,手指还攥着利维的衣角。
利维松开他,后退一步,尾鳍在水下烦躁地拍打:"不然呢?"他的声音比平时更冷,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你以为我会做什么?"
陆渊没回答,只是摸了摸自己已经愈合的颈侧,(......不是我都准备好了)
利维转身背对他,尾鳍掀起一片水花:"滚去睡觉。"
晨光透过维特鲁威宫的半透明穹顶洒落,将主厅映照成一片幽蓝。陆渊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利维已经穿戴整齐,正站在床边,手里拿着手机,神色微妙。
清晨七点,咖啡店的玻璃门被推开,风铃清脆一响。
之前的咖啡厅没了,玛门又安排他们去了,几条街后新开的咖啡厅
新店又是工作日,食堂订单少,只有零散的外卖。
陆渊系着围裙站在吧台后,正往浓缩咖啡里打奶泡。听到动静抬头,就见利维一身白衬衫黑西裤,冷着脸推门而入,活像来收高利贷的。
"您的咖啡。"
陆渊将杯子轻轻推到利维面前,杯垫上歪歪扭扭画着一只圆滚滚的鲸鱼,尾巴还特意描了几道波浪线,像极了某人心情不好时乱甩的尾鳍。
利维垂眸扫了一眼,冷峻的眉梢微不可察地挑了一下。
陆渊假装没看见他的反应,指尖在吧台上轻轻敲了敲,语气轻松:"今天玛门又派什么活儿了?"
利维没说话,手上拿出一叠传单,"啪"地拍在吧台上。
陆渊安慰说:“'我去,店里应该没什么事。”
正午的太阳毒辣,陆渊站在商业街的十字路口,额前的碎发已经被汗水浸透。他手里攥着一沓咖啡店宣传单,纸张边缘被他的指尖捏得微微发皱。
传单上印着【墨尔本咖啡馆·新店开业】,底下还附了一行小字:“特供‘利维特调’——喝一口,透心凉。”
这广告词是玛门硬要加的。
陆渊叹了口气,抬手擦了擦汗,硬着头皮走向一对正在等红绿灯的情侣。
“您好,新店开业,咖啡半价……”
女生瞥了一眼传单,突然眼睛一亮:“咦?这个‘利维’是那个网红咖啡师吗?你就是视频里超帅的那个黑发小哥?”
陆渊嘴角一抽:“……是。”
“我要去!”女生拽着男朋友的胳膊兴奋道,“他超酷的!有一个视频他还用冰雕了个鲸鱼!”
男朋友表情复杂:“……你什么时候看的这种视频?”
陆渊默默退开,心想:利维知道他在人间有粉丝了吗?
发了一下午传单,陆渊的嗓子都快冒烟了。他拖着疲惫的脚步回到咖啡店,刚推开门,就听见利维冷冰冰的声音:
“回来了?”
外卖订单提示音炸响第十二次时。
陆渊抬头,发现利维正靠在吧台边,手里捏着那张外卖订单,脸色不太好看。
“怎么了?”陆渊走过去,接过订单一看,瞬间无语。
【订单备注】
必须由利维亲自配送
地址:城西废弃殡仪馆
附言:亲爱的,别带你家小人类~
陆渊终于崩溃:"这单谁接的?!二十杯冰拿铁加双倍糖浆送去殡仪馆?!"
利维从冰柜里拎出冻成冰坨的牛奶:"殡仪馆算什么客户群?。"
陆渊解释道,"玛门说这是'拓展客户群,说是死人不会给差评。"
利维冷笑,陆渊犹豫了一下:“要不……我替你去?”
利维的指尖在订单上敲了敲,冰霜顺着他的动作蔓延:“不用。”他抬眸,眼瞳里闪过一丝危险的光,“正好,我让他成为死人。”
利维才走后不久,咖啡店的风铃突然无风自动,发出刺耳的震颤声。
“哦啦~(你好呀~)”
陆渊正低头擦拭咖啡机,闻声抬头,瞳孔骤缩。
别西卜不知何时已站在吧台前,绿金的复眼微微收缩,嘴角挂着玩味的笑。
"哟,小可爱~"他单手撑着台面,俯身凑近,"你家主人不在?"
安娜手里的咖啡杯"啪"地砸在地上,褐色的液体溅上她的围裙。她咬紧牙关,颤抖着挡在陆渊面前:"向至高无上的古拉托姆之主,别西卜陛下献上忠诚!愿您的国度永远繁荣,愿您的敌人永远战栗。”
别西卜看向安娜,笑容依旧明朗,“宝贝,我可以理解为,你是想为这个人类出头吗?”
安娜低着头不看别西卜,“陆、陆先生是玛门陛下安排来的员工......"
别西卜的耳钉闪过一道绿光,他的声音骤然降至冰点,"拿这个恐吓我?是觉得我怕玛门?"
最后一个音节落下的刹那,陆渊眼前一花。别西卜的身影在视网膜上残留出三道虚影。
左侧的还保持着微笑,中间的正在消散,而右侧的......
一只戴着黑钻尾戒的手,已经搭上了他的肩膀。
"借你家用人类玩玩~"耳畔响起带笑的低语,陆渊甚至能感受到对方虎牙上传来的热度。
安娜的尖叫与杯盘碎裂声同时炸响。陆渊下意识去抓料理台上的餐刀,指尖刚触到金属柄,世界便天旋地转。
橱窗倒映出他们最后的身影:别西卜的虫翼纹身在颈后完全舒展,而陆渊的瞳孔里还凝固着未成型的惊恐。
下一秒,咖啡店归于死寂。
只剩安娜跪坐在满地咖啡渍里,盯着自己发抖的双手。
城东的废弃海洋馆,陆渊重重摔在潮湿的地砖上。别西卜蹲在他面前,废弃海洋馆的玻璃穹顶透进惨淡的月光,陆渊的后背紧贴着潮湿的展示墙,鼻腔里充斥着咸腥的腐朽味。
别西卜的虎牙在暗处闪着细碎的光,“别那么严肃”银发恶魔用杆头轻佻地挑起他的下巴,来,笑一个~"
陆渊偏头躲开,后脑勺撞在斑驳的珊瑚标本上:"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想干嘛~"别西卜突然凑近,复眼里流动的数据流映出陆渊紧缩的瞳孔,"就想打听打听......"尾戒上的黑钻突然裂开,爬出几只荧光蓝的微型苍蝇,绕着陆渊的脖颈打转,"你们俩的'进度'?"
一只苍蝇停在他锁骨处的咬痕上,那是昨晚利维留下的。
陆渊猛地拍开苍蝇:"关你屁事!"
"哎呀,真凶。"别西卜假装伤心地捂住心口,袖口却滑出半截锁链,"那我换个问法——"锁链突然缠住陆渊的手腕,灼出焦痕,"他有没有在你面前......现出原形?"
陆渊的呼吸一滞。记忆闪回昨夜浴室里惊鸿一瞥的幽蓝尾鳍,喉结不自觉地滚动。
别西卜的复眼立刻捕捉到这一瞬的动摇。
"看来是有了~"他愉悦地转着锁链,别西卜看着他笑得邪兴,说“别紧张,我跟他也算是多年好友了。”
陆想起利维厌弃的神情,说“你自封的?”
“你话呢不中听啊!”别西卜没有生气,继续笑着,“那你跟利维的关系不也是自封的?。”
废弃海洋馆内,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腥味,月光透过破碎的穹顶洒落,映在陆渊紧绷的侧脸上。
别西卜的笑容愈发深邃,从兜里拿出一样东西。指尖轻轻晃动着那瓶艳红的液体,液体在玻璃瓶内微微晃动,折射出妖异的光。
“你身上并没有很浓的味道,‘进展’应该不咋地。”别西卜的声音低沉,带着诱惑的意味,"整天光想多没意思,你不想撅他吗?"
陆渊震惊地看着他,“嫌命长了,你有那胆子?”
别西卜突然大笑,笑声在空旷的废弃海洋馆里回荡,“命长?”他歪着头,复眼的数据疯狂闪烁,“亲爱的,我可是恶魔啊。”
恶魔突然压低身子,几乎贴上陆渊,“而且...你脖子上的那个咬痕,说明他也没那么讨厌你,不是吗?“
"利维的实力,确实没什么能威胁他……时间也过去那么久了,但身体嘛,总会有‘间隙’。"
别西卜再次晃了晃手里的瓶子。
陆渊的视线不自觉地落在那瓶液体上,喉咙微微发紧:"……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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