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里,两个恶魔对抗仍在继续。
玛门的外套被冰锥撕开一道口子,但他手中的金币已经化作长鞭,缠绕住利维坦的脚踝:"不如这样。"他喘息着笑道,"我们合作。"
玛门手中的金币突然全部融化,液态黄金在他掌心汇聚成一幅立体地图:"加百列在找‘卡巴拉生命树’。"他轻点地图,咖啡店的位置亮起血光,"而你的玩具……"
利维坦的魔气猛地刺向玛门咽喉:"陆渊与此无关。"
玛门不躲不闪,任由锋利的鳍骨抵住自己喉咙:"真的吗?"他轻笑,"那样的灵魂,哄小恶魔都哄不着。"
玛门的声音带着蛊惑,"把位子告诉我,我保证天堂永远找不到它,也找不到你的人类。"
利维坦的冷笑让室温骤降:"你什么时候开始帮天堂做事了?"
"怎么会呢?我只是个生意人。"玛门伸手想拍利维坦的肩膀。
实指在碰上时,整齐地断裂,缺口初流出金色的液体,而断指落地的瞬间,整个地下室突然震动!
陆渊正蹲在墙角收拾碎玻璃,突然听见安娜倒抽一口冷气。
"陆、陆先生!"她颤抖着指向窗外,"天、天上!"
陆渊抬头,透过破碎的橱窗,他看到远处的天空泛起不自然的金色——像是有无形的火焰在云层中燃烧。
手机突然震动,布涅发来一条加密信息:
【别抬头】
【别看光】
【带安娜躲进地下室】
陆渊一把拽住安娜的手腕:"我们得......"
话音未落,整条街的玻璃制品同时炸裂!
陆渊刚拖着安娜跑到地下室门口,突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拽住。
"别动。"
利维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冰冷的魔力覆上他的眼睛。陆渊眼前一黑,只听见玛门轻笑一声:"看来你的小秘密保不住了?"
下一秒,整栋建筑在剧烈的能量波动中震颤,但预想中的天使降临并未发生。
挡眼的魔力散开,陆渊睁开眼,发现地下室完好无损,但眼前的景象让他僵在原地:玛门几乎贴在利维坦耳边,手指暧昧地抚过他的尾鳍;而利维坦的指甲正抵在玛门咽喉,两人之间还飘浮着诡异的蓝色火焰……
沉默。
陆渊:"……我们是不是打扰了?"
玛门微笑,向陆渊伸手,"不,你来得正好。"
利维坦暴怒:"滚出去!"
陆渊光速关门。
门外传来安娜弱弱的声音:"……要、要叫救护车吗?"
"哎呀,看来是我赌输了。"玛门正弯腰捡起自己断掉的指节。
那截手指已经变成了一枚纯金骰子,玛门把骰子抛向空中,它化作一缕金烟消散,"米迦勒没来呢。"
利维坦缓缓收回力量:"你骗我。"
"怎么会呢?"玛门微笑,"我只是想看看……"他的目光落在陆渊身上,意味深长,"你会不会为了保护他,连天使的威胁都不放在眼里。"
玛门后退一步,饶有兴味地观察着利维坦的表情,什么都没有,真无聊呢,不过今天也不算没有收获。
"哎呀呀,"玛门轻笑,"刚才他看你的眼神,"玛门故意拖长音调,指尖的金币翻转,映出陆渊方才震惊的脸,"你的小可爱,好像误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呢~"
利维坦当然注意到了。陆渊站在门口的那一瞬间,目光先落在玛门搭在他尾鳍的手上,然后才移到他的脸上,那种错愕、困惑,甚至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失落的表情。
"所以呢?。"利维坦的声音比平时更低,"一个人类而已。"
玛门夸张地捂住心口:"真无情啊,人家明明那么在意你......"
"砰!"
利维坦的虚影尾鳍直接拍碎了旁边的铁架,装着诅咒餐具的盒子哗啦啦掉了一地。
地面上,陆渊机械地捡着玻璃碎片,脑子里全是刚才看到的画面,玛门几乎贴在利维坦耳边说话,手指还暧昧地抚摸着那条隐约的漂亮尾鳍……
他明明都不怎么会露原形的,还是半鱼的形态,自己都没有见过......
"陆先生,"安娜小心翼翼地问,"您手里的帕子……"
陆渊低头,才发现自己无意识攥着的帕子,掌心隐隐发烫。他赶紧把布扔进水桶,滋啦一声响。
"我只是……"陆渊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突然涌上的烦躁。
明明利维坦和谁亲近都跟他没关系。明明他自己才是那个被莫名其妙标记、被随意使唤的人类。
可为什么看到玛门靠近利维坦的时候,还有别西卜刚刚靠近他的时候,胸口会像堵了一块烧红的炭?恶魔都那么不知羞耻吗?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对谁都一副亲昵的样子。
那句"下次亲对地方"悬在空气里,暧昧又模糊,现在又像海风一样,吹过便散了,这些像一根细小的刺,悄无声息地扎进陆渊的心口。
安娜小心翼翼地凑过来:"陆先生……您还好吗?"
"嗯。"陆渊扯了扯嘴角,弯腰继续捡地上的玻璃碎片,"没事。"
可他的动作比平时重了几分,指尖捏着一块锋利的玻璃片,无意识地用力,直到指腹渗出一丝血珠。
疼。
但比不上心里那种莫名的闷痛。
血珠顺着玻璃边缘滑落,在瓷砖上绽开一朵细小的红花。陆渊盯着那点猩红,忽然觉得可笑,他居然在期待利维坦会解释什么。
魔王只是站在那里,像一尊冰雕。阳光透过橱窗将他分割成光与影的两半,嫉妒在两人之间筑起一道透明的墙。
回去后,陆渊也不理会利维坦,像是一种某种可悲的反抗。
回到维利住处的主厅,湿冷的雾气仍未散去。利维坦浮在水厅里,暗蓝的尾鳍懒散地拍打着水面,每一下都激起幽蓝的涟漪。
“浴室的水,你还没泡够。"他忽然开口,唇角微挑,“还是说..你在期待什么?”
浴室与水厅仅一墙之隔,潮湿的水汽在石壁上凝结成珠,缓缓滑落。
陆渊背贴着冰冷的瓷砖,发梢的水滴沿着脖颈滑进衣领,将本就半透的衣料浸得更湿。
布料黏在皮肤上,透出底下泛红的温度。他听见水厅里传来尾鳍拍打水面的声响,他抿了抿唇,没立刻回答。
“过来。”
利维坦的声音穿过雾气,低沉而清晰,不是命令,却比命令更难抗拒。
陆渊没动,指尖无意识地抠着瓷砖缝隙里渗出的水珠。
水厅里,水波晃动的声响停了。
下一秒,墙壁突然传来细微的震动,陆渊背后的瓷砖缝隙渗出幽蓝的荧光。
整面墙正在变得透明,像融化的冰层,渐渐显露出水厅内的景象。
利维坦半浮在池中“非要我拆了这堵墙?”他抬眼,蓝色的竖瞳在昏暗里亮得惊人。
陆渊的呼吸微滞。 他抬手,掌心贴上正在融化的墙壁,冰凉的触感让他指尖轻颤。透过逐渐透明的石壁,他能看见利维坦的尾鳍在水中缓慢摆动。
陆渊的睫毛颤了颤,水珠顺着脸颊滑落,他不想就怎么过去,但也知道利维在给他台阶上。"我……"他的喉结滚动,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怕冷。”
水厅里传来一声轻笑。
利维坦的尾鳍突然扬起,带起一片水幕。水珠溅在透明化的墙壁上,瞬间凝结成细小的冰晶。
“撒谎。”他的尾鳍重重拍下,整面墙应声碎裂。
陆渊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翻涌的水流卷了进去,被水流卷入的瞬间,恐惧本能地攥住了他的心脏。
他挣扎着扑腾,水花四溅,喉咙里呛进几口咸涩的池水。
"站起来。"
利维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冷静得近乎不耐烦。
陆渊下意识地蹬腿,脚底却突然触到了坚实的地面。他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然稳稳地站在水中,水面只堪堪没过他的腰际。
他低头,能清晰地看见自己的双脚踩在池底。
"这是......"
陆渊试探性地抬起脚,水面立刻分开一条通路,仿佛有无形的力量在托着他。他忍不住向前走了几步,水波温柔地退让,连衣角都没有再沾湿半分。
“现在,还冷吗?”
“不冷。”
“木着干嘛?搓背。”
浴室里蒸腾的水雾裏着海盐的气息,陆渊站在鲸鱼形态的利维坦旁边,手里的海绵停在半空。
“一定要用这个形态?“他戳了戳眼前小山似的灰蓝色鲸躯,指尖陷入富有弹性的皮肤,又被回弹的水珠溅了满脸。
利维坦的尾鳍在水面拍出懒洋洋的浪花:“不然呢?”
陆渊的耳尖发烫。上次在地下室看到他的半人半鱼形态,还有玛门摸在利维坦的尾鳍的手,全都鲜明地烙在记忆里。嫉妒得让人烦躁,他也想看,想摸。
"看够了?"利维坦突然开口,尾鳍掀起一片水花,溅在陆渊脚边。
水珠顺着陆渊的裤脚滑落。他蹲下身,指尖轻轻点在水面上:"您明明知道我想看什么。"
涟漪荡开,水下的尾鳍微微一顿。
"我又不会读心,"他低笑,"你想看什么?。"
陆渊的指尖无意识地追着一缕滑落的水痕,"我觉得好看。"他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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