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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奇怪的画

一路上,雪忍始终也没参透师尊那番话的真意。这若在平日,她或许便就此作罢了,毕竟有些东西,须待机缘方能有所感悟,强求也无用。但是这次的事情却涉及对佛法的理解,她不得不深究。带着满心疑惑,她回到了紫鹤云阁。

天边晚霞泼墨般晕染开来,淡金色的夕照流淌在巍峨殿宇的琉璃瓦上,给飞檐斗拱镀上一层流动的光晕,衬得整座云阁愈发飘渺出尘,不似凡间。

在门首石狮的旁边,一道颀长的身影立在逆光里。少年黑衣墨发,身量挺拔,可远远望去,那轮廓里却透着一股近乎孱弱的单薄,仿佛精雕细琢却行将破碎的琉璃。

纵然他一身粗布黑衣早已褴褛不堪,浸透暗沉血渍与泥污,紧贴在他身上,却丝毫不见窘迫之意。肩背依旧挺直,下颌线条绷紧,眉眼间沉淀着一丝近乎超然的矜持贵气,周身萦绕着挥之不去的孤寂与清冷。

此情此景撞入眼帘,雪忍有种莫名的恍惚感。不知为何,这画面竟让她生出几分似曾相识的错觉来。

晚风拂过,送来一缕极淡的莲花冷香。凤瑾漓缓缓转过身,目光凉浸浸地落在她的脸上,沉默片刻,才吐出几个字:

“你回来了?”

雪忍微感不解,颔首道:“你为何站在外面?”

为何?凤瑾漓眼睫倏然抬起,幽深的瞳孔里情绪晦暗难辨。他原以为这神明将他带回来,是为了取他性命,心下早已盘桓过千百种折磨虐杀她的法子。却没想到,她竟然只是将他一个人孤零零丢在这里。她是笨吗?还是……另有所图?

他垂下眼帘,掩去眸中思绪,声音平静无波:“你已离去三日了。”

雪忍这才恍然,语中带着一丝懊悔:“是我的疏忽,忘了和你说。紫鹤云阁的时间与人间相同,所以较之上界,时日流逝自是快了一些。”

二人并肩缓步而入。雪忍声音清泠,为他简略道来:

“紫鹤云阁里只有我一个人居住,空屋甚多,你可随意选择一间合意的住下。阁中并无禁地,也鲜少有人出入,你要是觉得清冷,等过段时间也可以去神界走走。”

“清净就很好。”

他周身伤痕累累,气息未平,实在无心也无力去赏什么神界风光。再者,他也不喜欢。

雪忍唇角难得牵起一丝浅淡得弧度:“倒是少见有你这般性情的。”毕竟那些神仙可是没一个耐得住寂寞的。

凤瑾漓的目光掠过她唇边那抹极淡的笑意,胸腔里那颗沉寂的心,竟莫名地漏跳了一拍。他指尖微蜷,强行按下这古怪的悸动。他是着了什么魔?为何对着她,总生出这般莫名的异样?

待凤瑾漓择定房间,雪忍叮嘱他几句便转身离去了。少年立于门边,凝望着神明渐行渐远的背影,深黯的眼眸幽邃如寒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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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居所,雪忍径直步入书房,将此行一事细细录于竹简。

“凤瑾漓,”

墨迹未干的三个字映入眼帘,她神思一时飘远,白皙修长的指尖无意识地悬停在竹简上方,轻轻敲击着光滑的桌面,发出细微笃笃声。片刻,她搁下紫毫,起身行至那排高大的漆红木书架前。

架上层层叠叠,尽是佛门典籍古卷。有青黄竹简,有泛黄脆裂的羊皮残卷,也有线装纸册,分门别类,码放得一丝不苟,散发着经年累月的沉静墨香与檀木气息。

流光一闪,神印不知何时从她身后轻轻飘到前方,周身流转着淡金的微芒,在自家主人面前徐徐转了一圈,末端的紫色流苏穗子随之轻盈摇曳。

“你说……”雪忍指尖拂过一卷经书边缘,低语如同呢喃,“为什么要封印一个‘负神’的命运轨迹?他究竟有什么特异之处?连大摄魂术都对他没用……会不会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神印悬浮在半空,听不懂自家主人的喃喃自语,只是歪着脑袋,穗子困惑地晃个不停,一副纠结的模样。

找了一圈,雪忍也没找到自己想要的,正想着要不过几天去星史阁找找。目光不经意扫过角落,她随手抽出一卷蒙尘的破旧竹简。指尖捻开带着木屑的简片,目光匆匆扫过其上的字迹,刹那间,她神色微变。

……

《神荒大战》第七章第三节中间记载道:“在大魔王诞生之初其实只是一个孩童,大觉者为了压制其体内魔性而施加魂魄封印术法,只是大封印术会随着大魔王生长环境恶的不断激化而有所松动,直至最后彻底崩溃。

为此,大觉者们苦思良久,最终才又合力施加了一个至关重要的条件:大封印被破的强烈征兆是大魔王懂得了人世间的‘爱’,但是大魔王得道的条件是‘舍弃’。”

……

“这么说的话,压制魔王魔性也是施加大封印术的情形之一吗?”

大封印术不同于普通术法,它对被施术者的灵魂、元神冲击极大,施展条件极其苛刻,不到万不得已是绝对不允许采取的。原本她所知道实施的情况只有个体生命带有特殊使命时,为了防止使命被窥探才会允许采取大封印术。

可眼下,凤瑾漓的情况却又有所不同,且不说带有使命的生命体都有上界的诸神看管,道路都不允许走错。单说自记载以来,还没有哪个带有使命的神明会沦落到要被毁灭的境地。

还有这段话的最后一句也很有迷惑性,为什么“懂得爱”会是封印破裂的前兆?毕竟这种东西只要身处群体关系、有**,就会有情爱纠纷,这样的条件设置似乎很不合理。

反倒是得道的条件众所周知,为什么要特意写上去?强调吗?那么要强调什么呢?

往后翻了翻,也没找到对最后这句的任何解释。雪忍刚想合上竹简,神印忽然飘了过来,用穗子尖点了点竹简末尾。

雪忍凝神看去,只见第三节末尾还有一行小字:

“自前大魔王陨灭后,其子不知所踪。神界众说纷纭:或云已死,或云潜逃,一念之差,生死之间。”

“什么?大魔王还有后代?”

雪忍被这句话震惊了,她虽然不了解大魔王时期的事情,但单听前人对那段历史沉重、哀伤的阐述都到了让人心惊胆寒、悲痛不已的程度。如果这段记载属实,那么未来必定还有一场浩劫。

她神色凝重,心绪翻腾。最终还是压下了立刻去询问师尊的念头:如果这是真的,师尊必定是知道的,又怎么会没有准备;如果是假的,倒是她扰他老人家清净了。

她又仔细将整个竹简浏览了一遍,却没再找到其它有用的信息。合上竹简时,竹简外面独特的花纹吸引了她的注意。

倒像是用各种形态的荷花组合而成的?她下意识地伸手抚了上去。指尖触及花纹的刹那,一幅画卷凭空浮现:

是一名白发男子,半低着头,面容被发丝遮掩大半。他怀中紧紧抱着一具浑身血痕、面目不清的女尸。男子神色悲怆苍凉,轻抚女尸脸颊的修长手指正滴着血,鲜血渗入他拇指佩戴的扳指纹路中,透出一种诡异而妖冶的血色光泽。

凝神间,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重悲伤猛地攫住了雪忍。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她立即捏了捏自己的眉心,驱散了那突如其来的情绪。

不想这画竟然还有迷惑的术法。

轻轻抬手扫去,破除了画卷上的术法禁制。再抬眼时,就看见神印也往前凑。雪忍轻拍它一下:

“你看出什么名堂了?”

神印晃了晃自己的穗子,落在了画中男子拇指上那枚染血的扳指。

雪忍一本正经的纠正神印不切实际的想法,“神印,你是神器,不是扳指,和扳指也没有血缘关系,你又怎么会是它呢?”

神印懊恼地在空中打了个转,有些萎靡的晃了一下自己的穗子。

看着它这般沮丧模样,雪忍微微失笑,转头又注视着空中的画,

“不过也是奇怪,这画里扳指上的血痕,男人的神态、手指细节都清晰可见,为什么偏偏女尸的五官都是模糊的?”

雪忍捏了捏自己的眉心,轻叹一声。原本想查的事情没头绪,反倒又引出了一堆新的谜题。

神印似乎也感到困惑,它歪了歪头,看看画,又看看自家主人,最后翘起它的穗子,亲昵地在雪忍的脸颊上蹭了蹭。

雪忍看着它孩子性的动作,无奈地笑了笑,伸手将飘浮的画卷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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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

这天,雪忍处理完这段时间堆积的事情,终于从书房里出来了。

一个月后。

这天,雪忍处理完这段时间堆积的事务,终于从书房里出来了。

庭院深深,亭阁静立。一道挺拔俊逸的身影闲坐于石凳之上,指尖轻捻书页,神态悠闲。石桌上的茶盏氤氲着袅袅白气,远处荷花池畔,一只仙鹤引颈,清唳声声,划破宁静。

雪忍不禁脚步一顿,此刻的他,褪尽了初见时的凛冽杀伐之气,反而隐隐透出几分少年公子般的清雅飘逸。

凤瑾漓听得身后轻缓的脚步声,搁下书卷,起身迎向她,目光在她的脸上停顿了一瞬,开口道:

“上觉可要一起坐坐?”

“好。”雪忍应声落座。

凤瑾漓执壶为她斟茶。杯盏相接时,他的指尖无意间触到她的手指,温热的触感让他眸底不易察觉地一闪,随即若无其事地收回手,仿佛方才只是拂过一缕微风。

茶气朦胧中,她的面容若隐若现。

凤瑾漓的目光缓缓下落:淡青色的纱衣笼着素白的锦缎,叠覆着深紫色的中衣,隐隐能看见纱衣透映出的繁复深红色暗绣纹样。她的发髻只用一枚桃木簪简单绾起,除了簪子上的紫色流苏之外,再无任何装饰,却衬得那张清丽的脸愈发赏心悦目。袖口精巧的金线荷花纹随着她手臂的轻动,在光影里微微摇曳,分外灵动。

茶香中,一缕极淡的、难以名状的幽香悄然拂面而来。凤瑾漓端着茶杯的动作几不可察地凝滞了一刹,才缓缓将茶水送入口中。

雪忍放下茶盏,青瓷底托轻叩石桌,发出清脆微响。“这段时日,你在做些什么?”

“看书,煮茶,逗鹤。”他答得简净。

雪忍抬眸看他,眼中掠过一丝讶然,似乎没料到他会如此言简意赅。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片刻,她复又将视线投向亭外。

远处,云雾缭绕的荷池里,莲叶田田,隐隐流动着细碎的金光,似是幻境。

雪忍一手摩挲着茶壁,另一手的指尖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冰凉的桌面,声音被微风揉得有些飘渺:

“凤瑾漓,你以前是在哪里生活?”

凤瑾漓垂下的眼睫微颤,眸底掠过一丝冰冷的锐意。她……这是要发现了?也是,想必她这一个月应该未曾闲着,也该查到点东西了。只是可惜了这难得的养伤宝地,他在这里的一个月竟然出奇的没再失控过,倒是前所未有的平静。此刻若是毁了,反而有几分不舍。

他啜了口茶,神色已恢复如常,语气平淡无波:“在神界的各处,漂泊流浪。”

雪忍看向他,秀眉微蹙:“没有府邸吗?”哪怕是神,也都有自己的府邸,怎么就到了流浪的地步?

府邸?在神界他若是还有府邸的话,怕是要搅得那些神明夜不能寐了。

“曾有,”他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意味不明的弧度,“只是被赶出来了,无人收留,所以只能流浪。”

雪忍有些意外,也有些心疼他平淡语气下的悲伤经历,“如果你不嫌弃,倒是可以把紫鹤云阁当作家,安心住下,没人会驱赶你。”

她声音清泠,却有一种抚慰人心的温煦。

凤瑾漓瞳孔骤然一缩,心口仿佛被一片极轻柔的羽毛扫过,猝不及防的痒意与突来的柔软瞬间蔓延开来。

他抬眸,幽深的眸子注视着她的面容,目光深处,似是有寒冰正在悄然碎裂、崩塌……良久,他才垂下眼帘,将眼底汹涌的悸动尽数掩藏于浓密的睫羽之下,声音低沉:

“为什么?”

雪忍对他的困惑与隐隐的质疑不甚在意,

“每位觉者都有自己的世界,里面住着佛的信徒和众生,像师尊的菩提世界、药师佛的琉璃世界,我也有自己的世界,只是当初为了人间的事情,我天国里的众生去了师尊那里。如今这紫鹤云阁,”

她环视亭阁,“多你一个,也不算多。”

似乎没想到她会是这样的回答,凤瑾漓的心陡然一空。方才的暖意与紧张荡然无存,只余下空旷的凉意。

原来是这样。他…在期待什么?

“紫鹤云阁不同于神界,这段时间你先安心适应,”雪忍的声音再次响起,清泠依旧,“等人间的事处理完,我再带你修行。”

凤瑾漓回过神来,沉默着,指尖轻轻摩挲着温热的杯壁,半晌,才幽幽吐出一句:“神仙不修行会如何?”

雪忍难得怔愣住了,要知道跟在觉者身边修行,是多少神仙梦寐以求的机缘,但听他的语气,似乎…并无意于此?

她望着的他眸中晦涩难明,“倒也不会如何,但若是想真正摆脱六道轮回,唯有修行一条正道。”

短暂的沉默在两人之间流淌,只有微风掠过荷池的轻响。他缓缓抬眸,眼中映着亭外的云雾与金光,语气如死水般寂静:

“眼下这般……就很好,我暂还不想改变。”

雪忍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生命体,不论是她修行还是得道的期间,都没有遇到过。片刻的讶然之后,她眼底的波澜归于平静,只淡淡道:

“可以,如果哪天你改变了主意,可以再来找我。”哪有强迫人修行的?他不愿便不愿吧。

两人不再言语,各自执杯。亭阁之内,茶香缭绕,远处仙鹤悠长的清鸣,和着微风穿过荷叶的沙沙声,静静裹挟在无声的静谧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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