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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市长的真心话游戏

午后的巴子咖啡,阳光透过玻璃,在桌面投下菱形的光斑。我和苏末晞对坐着,我搅动着杯中的拿铁,看似随意地将话题引向了童年。

“末晞,还记得小学时候的事吗?”我抬起眼,观察着她的反应。

她捧着温热的茶杯,眼神有一瞬间的恍惚,像是沉入了某个布满灰尘的角落。“怎么突然问这个?”

“只是好奇。比如……有没有什么印象特别深刻的人,或者现在看来有点奇怪的事?”

她沉默了片刻,指尖轻轻划过杯沿。“你这么一说……倒真有一个。一个叫王艺林的男生。”

我点点头,示意她继续。ENTP的本能让我对这类人际模式的早期样本充满兴趣。

“有段时间,我们常在□□上聊天,一起玩些简单的网游。”她语速平缓,像在叙述一件与己无关的旧事。“后来有一天,他发给我一个链接,说是那种‘朋友间的真心话大考验’。他还特意强调,是他同学发给他的,他觉得好玩,就转给我了。他说,‘是朋友就要认真写哦’。”

我几乎能立刻在脑中构建出那个场景:屏幕上跳出的花哨链接,以及那句看似天真无邪,实则蕴含了微妙压力的话语。

“里面都是些什么问题?”我问,心里已经猜到了七八分。

“很多,非常详细。”苏末晞的嘴角牵起一丝微凉的弧度,“爸爸的名字、妈妈的名字、他们的工作单位、家庭住址、生日、小学在哪儿读的、幼儿园在哪儿、喜欢的人、讨厌的人、印象深刻的老师是谁……”

她报出的每一项,都像是一份早期的人格与家庭数据档案。那个年纪的孩子,或许只是懵懂地觉得这是在交换秘密,是友谊的证明。但在如今的我听来,这简直像一次笨拙却有效的“社会工程学”信息采集。

“你写了吗?”我问。

“写了。”她的回答很平静,听不出后悔,更像是一种冷静的事后分析,“那时候觉得,既然是‘朋友’的要求,而且他看起来那么‘真诚’……现在想想,那份‘资料’详细得足以让一个有心人勾勒出我大部分的生活轨迹。”

她顿了顿,抬眼看向我,眼神清澈而直接,如同她后来一贯的风格:“陈川,你说,他为什么要收集这些呢?仅仅是小孩子的无聊游戏吗?”

我没有立刻回答。黄万千的影子,李锡睿的影子,甚至那个散布庭谣言的“奶妈”的影子,在这一刻仿佛与那个名叫王艺林的小学男生重叠了一瞬。人性的试探与边界侵犯,或许从远比我们想象的更早的时期,就已经开始了。而苏末晞,这个后来信奉“改变自己”哲学的女孩,她的早期信任,是否也曾这样被轻易地、系统性地采集过?

在女主升入小学的前两年,也就是2005年:

杨静被幼儿园辞退的那天,没有哭闹,也没有辩解。

她只是缓缓走进那间熟悉的中班教室,午后的阳光斜照进来,给每个小桌椅都镀上了一层金色。墙上贴着孩子们的名字表,用可爱的卡通字体标注着每个座位的主人。

她的目光死死锁定了其中一个名字——苏末晞。

她伸出右手食指,指甲修剪得整齐却透着一种刻板的锋利,用力点在那个名字上。不是轻触,而是几乎要将纸张戳破的力度,仿佛要通过指尖,将这个名字烙进自己的视网膜,刻进自己的骨髓里。

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她维持这个姿势足足十几秒,教室里安静得只剩下她粗重的呼吸声。那一刻,什么教师的身份、成年人的体面,全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种被戳破伪装后的、最原始的怨毒。明明是她肆意挥霍着权力的快感,虐待儿童,但任何一点反抗的火星,在她看来,都是不可饶恕的挑衅。谁指出她的恶,谁就成了她不共戴天的仇人。

从那天起,苏末晞,这个才上幼儿园的孩子,就成了杨静“名单”上的头号人物。

随之而来的,是阴魂不散的“打听”。她会利用自己残存的社会关系,拐弯抹角地去问:

“那个苏末晞,现在在哪个小学啊?”

“她爸妈是做什么的?还挺横?”

她开始在某个固定的、同样对社会心怀怨怼的圈子里散播关于苏末晞家庭的谣言,试图拉拢和构建一个针对这个孩子的无形包围网。

更可笑又可怕的是,她开始在外面吹嘘自己的“背景”。她绝不会直接说自己认识最高领导人,那太假。她的说辞更狡猾,更符合她那种底层权力崇拜者的想象:

“哼,刘晓明刘市长知道吧?跟我家熟得很!人家可是跟最高领导人一桌吃过饭、握过手的!”

通过这种曲折的“关系攀附”,她仿佛自己也间接触碰到了权力的顶端,并从中汲取着虚妄的勇气和威胁他人的资本。

于是,在某些麻将馆烟雾缭绕的角落,或者菜市场斤斤计较的间隙,她会对着那些愿意听或者不得不听的人放下狠话:

“苏家那个小贱种,敢举报我?等着瞧,我迟早有办法弄死她。”

这话通过几道口耳相传,最终也会变味地传到苏末晞母亲的耳朵里。它像一根细小的毒刺,扎在生活并不富裕的苏家心里,提醒着他们,即便赢得了表面上的公正,却招惹上了一条隐藏在暗处、呲着毒牙的蛇。

这一幕,被当时另一个因家长晚接而留在幼儿园的老师目睹了。许多年后,这位老师在一次闲聊中,向已然长大的苏末晞描述了那个下午,杨静用手指死死戳着名字表时,眼中那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混合着仇恨与毁灭欲的光芒。

苏末晞听完,只是平静地对我说:“陈川,你看,有些人作恶,不是因为能得到多少好处,而是因为他们无法忍受那个‘弱小’的自己被挑战。他们的恶,是维护他们那可怜自尊心的唯一方式。”

我看着她,知道那个被手指戳穿的名字,早已在她心里长成了一层坚硬的、洞察人性的茧。

她顿了顿,眼神里掠过一丝更复杂的东西。“后来,很久以后,我才通过一些渠道偶然得知,王艺林当时接近我,或许是受人指使。指使他的人,与当时市里某个……风头正劲的人物有关联。”

苏末晞没有说话,只是将目光投向窗外,像是在审视那条通往模糊童年的、布满数据陷阱的来路。

我看着她侧脸的轮廓,知道是时候将那个缺失的关键拼图递给她了。

“不是游戏,也不是普通的‘信息采集’。”我的声音打破了沉默,让她转回头来。“王艺林的背后,确实有何海涛的影子。但何海涛当时,也不过是替人办事。”

她眼神微动,示意我说下去。

“指使何海涛的,是当时一位与刘晓明关系密切的副市长。而驱动那位副市长的,是一个更具体、也更……私人的请求。”我顿了顿,清晰地吐出那个名字:“是杨静。”

苏末晞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那个在幼儿园用手指将她名字几乎戳穿的女人。

“杨静被辞退后,她强烈的恨意需要一个出口。她想要的不是让你受点小惩罚,而是……用她的话说,让她吃屎。”我用了杨静自己的词,这个词背后的恶毒,让咖啡馆温暖的空气都冷了几分。“但她自己没这个能力,于是她动用了自己唯一能攀附上的关系——不断吹嘘的、与刘晓明那条线的关系。”

“所以,就有了王艺林,有了那份‘真心话大考验’?”苏末晞的声音依旧平静,但指尖在杯沿上停顿了。

“对。他们不在乎你到底是不是‘坏’人,也不在乎杨静是不是真的受了委屈。他们在乎的是,杨静是‘自己人’。”我看着她的眼睛,说出那个冰冷的逻辑,“在这个圈子里,是非对错是次要的,‘自己人’这个身份才是唯一的通行证。谁都有可能是坏人,但只有‘自己人’不会出卖‘自己人’。如果他们内部因为利益做出了什么取舍,在外人看来是‘坏事’,那这个‘坏事’也必须被维护。反之,如果一个‘外人’,哪怕他是在做雷锋一样的好事,只要他碍了‘自己人’的眼,挑战了‘自己人’的权威,那他就…”

我轻轻搅动着凉掉的拿铁:“你小时候那次‘多管闲事’的举报,在杨静和她依附的那个小圈子里,就是这样的性质。他们不认为你是在维护正义,只觉得你是一个需要被清除的、不稳定的因素。雷锋为什么三十岁就死了?也许……只是因为人太好,好到让某些‘自己人’觉得碍事和不安了。”

苏末晞沉默了良久,最终,嘴角浮现出一丝极淡的、近乎虚无的笑意。

“所以,从来都不是因为我做错了什么,对吗?”她问,更像是在确认一个早已猜到的答案。

“不,”我摇摇头,“恰恰是因为你做对了。在一个习惯用‘自己人’逻辑运行的系统里,做对事,本身就可能是一种原罪。”

窗外的阳光移动,菱形光斑从桌面爬到了墙壁上。我们坐在那里,仿佛在凭吊那个很多年前,因为做对了一道是非题,而早早被纳入一张无形黑名单的小女孩。

那个午后,巴子咖啡的香气里,终于弥漫开童年谜题最后,也是最残酷的真相。

她没有点明那个“人物”的姓名,但我们都心照不宣。那是一个如今已落马、名字常见于反腐通报的角色。而指使王艺林的人,据说是那位落马者曾经的得力干将,一个名叫何海涛的人。

“他们那个圈子,盘根错节。”苏末晞的声音很低,仿佛怕惊扰了什么,“有些人,比如最近被带走的周金明,已经付出了代价。而另一些更警觉的,比如前市长于华阳,据说在风声收紧前,就已经活动调任,去了一个叫万年的地方,看似是平调,实则是为自己寻了一个暂时的避风港。”

“谁知道呢。”我最终只是笑了笑,喝了一口咖啡,“也许只是游戏。也许……我们很早就活在了别人的问卷里。”

苏末晞没有说话,只是将目光投向窗外,像是在审视那条通往模糊童年的、布满数据陷阱的来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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