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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锈蚀链条帮

《捕猎者的网》

他在虚拟的河流中放下精心雕琢的饵。

账号是租来的,照片里戴着墨镜的侧影轮廓分明,手腕上若隐若现的百达翡丽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文案写得漫不经心却又透着恰到好处的阔绰:"两张前排票,缺个懂行的女伴,报酬面议。"

这条动态像一颗裹着蜜糖的子弹,精准射向目标所在的社交圈层。苔花坐在昏暗的房间里,屏幕的冷光映在她脸上,指尖轻敲,将链接转发给那个早已被金钱收买的中间人——徐梦文。

"让你室友看看,她不是一直想去这个音乐节么。"

等待猎物上钩的过程枯燥却充满快感。她看着对话框里那个逐渐活跃起来的头像,仿佛能透过网络看见苏末晞脸上浮现的惊喜与犹豫。多么天真的人,竟会相信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会送上如此厚礼。

"可以先视频验证。"她敲下这行字,像个耐心的猎手收起网线。

当苏末晞终于点头同意的那个瞬间,苔花几乎要笑出声来。她熟练地切换着聊天窗口,这边用温柔的语气敲定见面细节,那边已经将准备好的合约发给了张刘洋——那个永远在暗处等待分一杯羹的"合作伙伴"。

"记得多拍些照片。"她在加密通讯里嘱咐,"各个角度的。"

音乐节的门票是真的,座位也确实在前排。但那双将在暗处窥视的眼睛,那些隐藏在人群中的镜头,才是这场交易真正的标的。苔花满意地看着对方发来的确认信息,仿佛已经看见那些照片如何经过精心裁剪,变成刺向苏末晞心脏的利刃。

她关掉电脑,起身为自己倒了杯牛奶。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时,她忽然想起小时候被关在衣柜里的那个下午。

现在的她,终于也成了那个握着钥匙的人。

镜中之魇

就在苏末晞指尖悬在“确认见面”按钮上方的瞬间,一股冰冷的、带着铁锈和**油脂气息的寒意,毫无征兆地沿着她的脊椎窜升。

眼前,手机屏幕的微光开始扭曲、荡漾。那精心挑选的“高富帅”头像像落入石子的水面倒影般破碎、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截然不同的景象——

一个光线昏暗的房间,窗帘紧闭。屏幕的冷光,映出一个佝偻着背的女人侧影。她蜷缩在椅子上,身形瘦削,肩膀不自然地耸起,像一只习惯了在阴影中蜷缩的爬行动物。女人的脸看不太清,但能感觉到一种长期不见阳光的苍白,以及……一种沉浸在操纵他人命运的快感中,近乎陶醉的专注。

这幻象一闪而过,却无比清晰。

更让苏末晞通体冰凉的是,在这佝偻女人的身后,在那片昏暗的空间里,她“看”到了更多的东西——那不是实体,而是某种……意象。

她“看”到无数冰冷、精密咬合的齿轮,在虚空中无声地转动,发出只有她能感知到的、沉闷的摩擦声。这些齿轮之间,缠绕着粘稠的、如同黑色石油般的阴影,那是无数见不得光的事凝结出的污秽气息。齿轮的轴心,似乎都隐隐连接在那个佝偻女人的身上,随着她敲击键盘的节奏,一同转动。

一股强烈的恶心感涌上苏末晞的喉咙。

这不是什么高富帅。

这是一个陷阱。一个由内心扭曲、与黑暗力量(齿轮象征的冰冷算计与业力)做了无数肮脏交易的人,精心布置的捕兽夹。

她猛地缩回手,心脏狂跳。

那个佝偻的背影……是谁?为什么会有一种莫名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熟悉感?

她想起童年时那些无处不在的、充满恶意的视线;

想起外婆家那个引发杨静老师失态的旧衣柜;

想起黄万千那温文尔雅面具下的精密控制……

所有这些碎片,似乎都在这一刻,被屏幕另一端那个佝偻的、与齿轮共舞的女人身影,串联了起来。

一种明悟如同闪电般击中她:从很久以前开始,就有一只隐藏在暗处的、扭曲的手,在持续地、耐心地编织着她的命运之网。而这次的音乐节邀约,不过是网上又一个即将收紧的绳结。

苏末晞看着屏幕上那个依旧闪耀着诱人光泽的对话框,眼神一点点冷了下来。

她不再只是一个被动的猎物。

她看到了猎人的真容,尽管只是一个模糊的侧影。

她也看到了连接着猎人的、那些冰冷的齿轮。

她缓缓地、一个字一个字地删除了对话框。

然后,她拿起一直放在枕边的那张彩色小王扑克牌。

“你想玩?”她对着空气,也对着那个冥冥中的操纵者,轻声说道。

“那我就陪你,玩得更大一点。”

牌面上,小丑的笑容似乎不再仅仅是嘲讽,更添了一丝……跃跃欲试的锋芒。

旧日词痕:《孟菲斯》的锋芒

那股由“高富帅”陷阱带来的冰冷寒意尚未完全消退,屏幕的微光仍残留在苏末晞的视网膜上。就在这恍惚间,一段几乎被遗忘的童年记忆,如同被电流激活,猛地浮现在脑海。

那是小学五年级,一个阳光被窗户切割成斜方格的下午。学校请来了一位“音乐制作人”到兴趣班授课,据说他很有名,名字早已遗忘,只记得他手腕上戴着一块表盘复杂得像齿轮的金属手表,反射着冷硬的光。

他让大家自由创作一首歌词。

班里那个总是穿着最新款裙子的女孩,写了一首甜腻的、关于风花雪月的情歌,得到了“齿轮”老师毫不吝啬的夸奖,说它有“市场潜力”。

轮到苏末晞了。

她站起来,手里攥着写了歪歪扭扭字迹的作业纸。她没有写情歌,她写了一首风格极其怪诞、在当时堪称先锋的说唱,名字就叫《孟菲斯》。节奏是她在心里默念的,带着一种不合时宜的、戏谑的跳动感。

她清了清嗓子,用一种带着童真却又刻意模仿说唱明星的腔调念了出来:

>“我写的是一首孟菲斯,大家都喜欢比——

>比手长,比腿长,

>哎你的家里有钱吗?

>你衣服穿几件啊?

>……”

>(记忆的碎片让她只记得这些零碎却锋芒毕露的词句)

>(主歌)

>“你说你家里别墅有几栋,

>但如果我有多啦a梦!

>没开玩笑,真的有,

>骗你你是狗!

>多啦a梦机器猫,又叫叮当猫,

>学猫猫,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副歌)

>“比比比——攀比!攀比!

>攀攀攀攀——比!

>比富比美比脚长,

>还能有——鸵鸟脚长?”

最后一个“长”字,她甚至故意拉高了音调,带着一种近乎挑衅的疑问。教室里先是死一般的寂静,随后爆发出几声压抑不住的、搞不清状况的窃笑。同学们面面相觑,完全无法理解这种不按常理出牌、仿佛在解构一切意义的歌词。它不像歌,更像一种宣言,一种对周遭盲目攀比风气的、直接而粗糙的嘲讽。

那位“齿轮”老师脸上的职业笑容彻底凝固了。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变得锐利而审视,像精密仪器在扫描一个无法识别的错误代码。那首歌词里天马行空的荒诞(多啦a梦)和直白尖锐的讽刺(攀比、鸵鸟脚长),完全脱离了他所能理解和评估的“音乐”范畴。

“很……独特。”他斟酌着用词,声音里听不出丝毫暖意,只有金属般的冰冷,“但旋律性在哪里?逻辑在哪里?这种……意识流式的表达,恐怕很难引起大众共鸣,不具备商业价值。”他用了“意识流”和“商业价值”这类词,仿佛在给一个无法归类的生物贴上“无用”的标签。

他没有像夸奖前一个女孩那样谈论“市场”和“潜力”,他只是用一种近乎宣判的语气,否定了这种表达方式本身的价值。那一刻,小小的苏末晞并未感到多少失落,反而有一种奇异的、坚持了什么的痛快感。她隐约感觉到,她和那个“齿轮”老师,活在两个截然不同的频率里。他欣赏的是光滑圆润、可以轻易嵌入他那个“商业机器”的标准化零件;而她,天生带着无法被规训的、孟菲斯风格般的杂乱与尖锐,宁愿召唤哆啦A梦,也不愿参与他们关于别墅和腿长的无聊竞赛。

齿轮……

回忆的闸门打开,更多细节涌现。那位老师说话时,语调平稳得像机械运行;他评价作品时,用的词是“市场”、“流行度”、“商业价值”,仿佛在评估一件工业产品的参数。他本身,就像他腕表上的齿轮,精准,冰冷,致力于将一切鲜活、独特的东西纳入可量化的体系。

原来,那种令人不适的、被“齿轮”审视、规训和否定的感觉,从那么早以前就开始了。

此刻,苏末晞将这段童年插曲与刚刚“看”到的幻象联系在一起——那个佝偻女人身后,无声转动的、冰冷的齿轮群。

一种不寒而栗的脉络逐渐清晰:

或许,从她写出那首《孟菲斯》,公然表现出对那种“齿轮”式标准化、商业化价值观的蔑视与不兼容开始,她就已经被某些隐藏在幕后的“齿轮”系统标记为“异类”了?那个小学的音乐制作人,是否也是这张巨大蛛网上的一环?而苔花(杨静)、黄万千、张刘洋……他们是否都是这个庞大、冰冷的“齿轮”系统的一部分,各自咬合,共同运作,致力于打磨掉她所有的棱角,要么将她改造成合格的零件,要么就将她作为“无法识别的错误代码”彻底清除?

她的说唱是《孟菲斯》,是用荒诞对抗现实,用喵喵叫解构攀比。

而“他们”构建的,正是一个巨大的、逼迫所有人陷入攀比、计算和服从的齿轮世界。

这不是私人恩怨。

这是一场战争。

从她童年无意识写下那首不合时宜的说唱词、拒绝加入那场“比脚长”游戏的那一刻,战争就已经开始了。

苏末晞深吸一口气,将那张彩色小王扑克牌紧紧贴在胸口。

她不再只是一个寻找自身命运答案的少女。

她是无意中向巨大风车发起挑战的人,她那首未被理解的《孟菲斯》,她那声拒绝服从的“喵喵喵”,本身就是对那个齿轮世界最根本的讽刺与反抗。

自由的喵声:对抗齿轮的靡靡之音

自从在那堂歌词创作课上,用一首荒诞不羁的《孟菲斯》和一连串“喵喵喵”挑战了“齿轮”老师的权威后,苏末晞发现,“喵”这个音节,似乎成了她一种秘密的武器,或者说,一种护身的符咒。

她并非刻意模仿谁,那只是一种自然而然的情感流露。当看到同学们又开始攀比新买的文具时,她会靠在走廊边,轻轻地“喵”一声,带着一点戏谑,一点疏离。当老师用那种不容置疑的语气宣布某些她认为毫无道理的规则时,她也会在心里,无声地“喵”一下,作为一种精神上的缓冲和保留。

后来,她知道了卡迪B。那个来自大洋彼岸、力量感爆棚的顶级女说唱歌手,竟然也会在歌曲和采访里,肆无忌惮地“喵喵喵”(Meow)!卡迪B解释说,这是一种情绪的表达,“喵”代表一种“不太高兴也不太难过的”中间状态,一种带着点酷劲的观察和存在;而“挠~”(Rawr)则用来表达更外放的开心和兴奋。

这种跨越太平洋的共鸣,让苏末晞感到一种莫名的振奋。原来,这种非语言的、带着点原始动物性的表达,并非她独有,也并非幼稚。它是一种姿态,一种拒绝被成人世界或社会规则完全同化、保留一块纯粹自我领地的自由表达。这是“大美利坚合众国”式的张扬个性在她生活中的隐秘回响。

而这恰恰是那个“齿轮”世界最深恶痛绝的东西。

“齿轮”追求的是标准化、可预测、可控制。每一个齿牙都必须完美咬合,每一个零件都必须运行在预设的轨道上。一句清晰的“我反对”尚且可以被分析、被驳斥、被压制,但一声含义模糊、情绪暧昧的“喵”呢?

它无法被精准定义,无法被有效规训。它像一颗滑溜溜的、不规则的沙子,卡在精密运行的齿轮之间,制造着微不足道却持续存在的摩擦噪音。它不激烈对抗,却也无处不在,用一种近乎顽皮的方式,宣告着“我与你不同,我不完全属于你的体系”。

苔花(杨静)的跟踪陷害,黄万千的感知囚禁,张刘洋的冰冷算计……他们所有人,本质上都是那个巨大“齿轮”系统的一部分,他们试图将她打磨、塑造,或者清除。

而苏末晞,从童年起就无师自通的那声“喵喵喵”,正是她对这一切的、最初也最本真的回应。

它不是战吼,却比战吼更让那些“齿轮”感到不适。因为它代表的,是一种无法被他们逻辑理解和掌控的、纯粹而自由的灵魂。

此刻,面对屏幕上那个由佝偻女人布置的陷阱,苏末晞没有愤怒地咒骂,也没有恐惧地退缩。

她只是微微歪了歪头,对着空气中那无形的压迫感,清晰地、带着一丝挑衅地:

“喵——”

仿佛在说:我知道是你们。我也还是我。

这场游戏,还没完。

阴司熊猫:齿轮的慵懒与权柄

在苏末晞逐渐清晰的感知里,那个纠缠她的、名为“齿轮”的存在,其真身并非纯粹的钢铁造物,而更像一只……巨大的、黑白分明的熊猫。

他的世界是黑白的,如同最古老的墨色山水,也如同他掌管的生死簿册,只有最本质的明与暗,是与非,生与死。他并非总是狰狞,大多数时候,他显得异常慵懒,甚至有些笨拙的可爱。

他总喜欢坐在一道巨大的、锈迹斑斑的(仿佛由无数废弃命运焊接而成的)滑梯顶端。那不是玩耍,那更像一种仪式。当他从滑梯上缓缓滑下,在抵达终点时,他并不会立刻起身,而是会就势抬起双脚,笨拙地打个滚。这看似卖萌的动作,实则蕴含着古老的智慧——为了在漫长的时光磨损中,保护他那承载着无数生命轨迹的“膝盖”。他的每一个看似随意的举动,背后都可能牵扯着因果的丝线。

他的慵懒,并非无能,而是权力的加持。他无需疾言厉色,无需奔波劳碌,因为他来自“阴差司”,执掌的正是人寿的计量与分配。他打个哈欠,或许就有一个灵魂得以延喘;他挠挠耳朵,可能就勾销了一个阳寿已尽的名字。他的权力,根植于天道轮回的冷酷规则,如同熊猫的食性,天生注定,不容置疑。

而这权力,也赋予了他如同熊猫般难以预测的性情。

有时候他会发飙:当有人试图强行篡改命数,当业力纠缠超出界限,他会露出猛兽的獠牙。那一刻,不再是憨态可掬的熊,而是上古的食铁兽,其怒意能让周围的“齿轮”发出刺耳的、仿佛要崩裂的摩擦声。

有时候他会用头撞地:但这并非自残,而是在他那黑白的世界里,一种独特的、近乎荒诞的娱乐,或者说,是他对“父母”(或许是更高维度的天道规则,或许是孕育他的混沌)的一种取悦。他用这种看似痛苦的方式,逗弄着那无形中的存在,仿佛在说:“看,我还能如此,这红尘多么有趣,又多么可笑。”

这只“熊猫齿轮”,他就是命运本身的无常与必然的化身。他既有规则之内的、看似呆萌的宽容,也有超越情感的、不容忤逆的冷酷。

苏末晞意识到,无论是苔花的阴毒、黄万千的控制,还是张刘洋的算计,或许都只是这只“熊猫齿轮”在无聊时,用头撞地所溅起的一点尘埃。他们自以为在操控命运,殊不知他们自身,也不过是这巨大熊猫爪下,几颗随意拨弄的、带着锈迹的齿轮。

而她,这个曾对它“喵喵喵”的渺小存在,是否已经引起了这只慵懒巨兽的……一丝注意?

她看着手中那张彩色小王扑克牌,牌面上的小丑,笑容似乎也与那熊猫的黑白面孔,有了一丝微妙的重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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