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清晨，刺耳的闹铃声像锥子一样扎进布鲁斯混沌的脑子。他痛苦地呻吟一声，眼皮重得像灌了铅，摸索着按掉闹钟，手指用力按压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昨晚熬夜修改集团方案的后遗症，此刻正凶猛地反噬着他。
就在他挣扎着想把自己从温暖的被窝里拔出来时，房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江璃探进半个脑袋，脸上挂着那种“我就知道”的了然笑意。
“哟，我们的小韦恩总裁，看来被文件榨干了呢？”她溜达进来，声音带着清晨特有的慵懒，“既然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不如……再睡个回笼觉？”
“不行……”布鲁斯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像只困倦的小兽，“还要上学……我答应过妈妈，去集团的前提是……绝对不能落下课程……”他挣扎着试图坐起来。
江璃挑了挑眉，似乎早有所料。她手腕一翻，掌心凭空出现一个物件——一个约莫巴掌高、用某种深色木头雕刻而成的人偶。人偶做工略显粗粝，五官模糊，透着一种古朴而神秘的气息，表面仿佛蒙着一层岁月的尘埃。
“喏，拿着。”江璃随手将人偶抛给布鲁斯。
布鲁斯下意识接住，入手微凉。他仔细端详着这个灰扑扑、毫不起眼的小木人，满脸困惑地看向江璃。
“这叫‘代形傀’，”江璃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解释，“把你的血滴在它眉心，然后念动它背后刻着的咒文。它就能变成另一个‘布鲁斯·韦恩’，替你去做那些不得不做的‘日常’。”她指了指人偶的后背，那里果然刻着几行细小的、扭曲的符文。
“晚上睡觉时，你抱着它睡，”江璃继续道，“它经历的一切，就会像水流回大海一样，自动回到你的记忆里。怎么样，贴心吧？”
布鲁斯将信将疑，但强烈的困倦和对江璃某种程度上的信任（或者说，对她神奇手段的习惯）占了上风。他咬破自己的指尖，忍着细微的刺痛，将一滴鲜红的血珠精准地按在了木偶的眉心。然后，他凑近人偶后背，辨认着那些陌生的符文，低声念诵：
“魂兮归矣，复我另生，形随心动，代行其踪……”
最后一个音节落下，异变陡生！
“噗！”
一声轻响，仿佛空气被挤开。布鲁斯手中的木偶瞬间消失不见！而在床边，凭空多出了一个身影——穿着和布鲁斯一模一样的睡衣，有着一模一样的脸，甚至连那刚睡醒的茫然表情都别无二致！
“！！！”
本体布鲁斯和玩偶布鲁斯同时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对方。一种奇异的感觉在布鲁斯本体脑中炸开——他的意识仿佛被分成了两股清流，可以清晰地“感知”到两个身体的并存，甚至能在两个视角间自由切换！
“我这样可以吗？”本体布鲁斯下意识开口。
“我这样可以吗？”玩偶布鲁斯也同时发出了声音，连语气里的惊讶都一模一样。
江璃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显然觉得这场景十分有趣。
布鲁斯本体定了定神，尝试着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回自己疲惫的身体，玩偶布鲁斯眼中的神采立刻变得稍微“程序化”了一些。他又试着将意识“切换”到玩偶身上，本体立刻感到一阵强烈的困意袭来，眼皮不受控制地合上，身体软软地倒回枕头里，而玩偶布鲁斯则瞬间变得灵动起来。
“现在明白了吧？”江璃看着玩偶布鲁斯活动着手脚，解释道，“控制本体，玩偶就按你平时的习惯自动行动；控制玩偶，本体就进入深度睡眠补充能量。”
布鲁斯（玩偶版）感受着这具新身体——轻盈，有力，完全没有熬夜后的昏沉和酸痛，仿佛充满了用不完的精力。一个大胆的念头冒了出来：“那……如果同时控制两个呢？”
江璃闻言，嘴角勾起一个极其神秘、甚至带着点不怀好意的笑容，眼睛都弯成了月牙：“想知道？你可以……试试看呀~”
看着江璃那熟悉的、准备看好戏的恶作剧表情，布鲁斯（玩偶版）非常明智地打了个寒颤，立刻把头摇得像拨浪鼓：“……算了，谢谢，不用了！”他可不想体验什么灵魂撕裂或者变成精神分裂的可怕后果。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阿福温和的敲门声：“少爷？该准备去学校了。”
“来了！”布鲁斯（玩偶版）立刻应声，声音清脆响亮，充满了活力。他最后看了一眼床上已经陷入沉睡、呼吸均匀的本体，深吸一口气，带着一种奇妙的新鲜感，拉开了房门。
门外的阿福看到自家少爷，明显愣了一下。眼前的布鲁斯精神抖擞，眼神明亮，脸颊甚至带着健康的红晕，与昨晚那个疲惫不堪、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的小总裁判若两人。
“少爷今天……”阿福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被浓浓的欣慰取代，“看起来精神格外好。”
被阿福这么一夸，加上这具身体确实感觉棒极了，布鲁斯（玩偶版）心底那点小小的得意立刻冒了出来，暂时压下了告知真相的念头。他学着布鲁斯本体会有的那种姿态，微微扬起下巴，带着点韦恩家特有的小骄傲：
“嗯！走吧，阿福。”他步伐轻快地率先走下楼梯，“不就是上个学吗？小意思！”
看着自家少爷难得流露出的、符合年龄的活泼劲儿，阿福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他优雅地拉开车门，微微躬身，用他那标志性的、带着一丝调侃的英伦腔调说道：
“那么，我们这位精神焕发、勤奋努力的韦恩少爷，请上车——”
阳光透过车窗洒在布鲁斯（玩偶版）神采奕奕的脸上。嗯，替身上学，感觉……似乎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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