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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生机

夜半时分,谢鸳迟指尖轻扣门闩,房门吱呀如鬼魅低语,撕裂了寂静…

她屏息凝目,向外探去…

自打三日前她故意与侍女起冲突,那鬼面人为防生变,除三餐时间,便少有人前来。

庭院深深,万籁俱寂。

天地间只剩她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

这院子迷宫一般,呈八卦格局,谢鸳迟踩着月色,足足用了半个时辰,才寻到朱漆正门。

门环在月下泛着冷光,房门虚掩,四下无人…无声诱惑着她逃出生天。

谢鸳迟蹲身拾起地面上一颗石子,曲指一弹,朝门口掷了出去…

霎时身后风声袭来,密密麻麻的箭羽宛若蝗虫过境。谢鸳迟早有防备,凭着本能翻滚至梁柱后…

而那颗石子,未能越过大门,便碎成了齑粉!

冷汗浸湿了谢鸳迟脊背。她按住胸口,用手背胡乱擦去嘴角血迹。

这出口设有机关,若方才贸然往外闯,只怕已然被射成刺猬!怪不得那鬼面人未限制她出入自由。

谢鸳迟不由得悲从中来。醒来这些时日,她还没来得及适应从武艺高强的一门之主,到内力尽失的废人囚徒。

这落差,再加上受制于人,比杀了她更难以折磨。可真落到这般田地,她又不甘赴死了。只得凭着来时记忆,原路返回,从长计议。

“你触动了机关。”

檐下居高临下站着一人,负手而立,墨色衣袍融入夜色,宛如蝠翼。是那鬼面。

谢鸳迟抬眼,开口道:“闲来无事,出门赏月。”

“赏月?”鬼面人仰天大笑,飞身,“素闻谷主嗜血残暴,狡猾善变。竟没想到,伶牙俐齿的本事也是一流。”

谢鸳迟皱了皱眉,“阁下能否换副尊荣。三更半夜的,容易吓人。”

“谷主怕鬼?”

谢鸳迟皮笑肉不笑,染血嘴角在月光下平添了生出几分森然,“不怕。只是,人若扮成了鬼,只怕真正的恶鬼来了,也得甘拜下风。”

鬼面人不置可否,转而道:“你最好别再妄动武力。若是不慎暴毙,断了宝图线索。”

谢鸳迟轻嗤一声,绕过他,径直踏上石阶,推开房门,自觉走了进去。而后重重掩上门。

今夜打草惊蛇了,这宅院不便逃脱,那便只能在路上动手。

谢鸳迟一夜无眠,隔日便与丫鬟讨要纸笔,为鬼面人精心绘就了一副寻宝地图,扬言甘愿献宝,以求庇护。

她道,那藏宝地在鹤梅岭。

“所谓鹤梅岭,乃是前朝战场,其下冤魂不计其数,常有毒虫妖兽出没。活人进去,有进无出。百年前,月灵谷护教长老,擅自盗走宝图,穷途末途之下,闯进那鹤梅岭,便再无音讯。”

谢鸳迟放下手中狼毫,一本正经道:“自我继任以来,曾暗中派人前往探查,皆无所获。故而宝图虽出自我月灵谷,却从未在我手中。”

“若阁下能如愿寻到。便是与宝图有缘。我谢鸳迟,也甘愿退位让贤。”谢鸳迟一拱手,低眉藏住眼角寒光。

鬼面人将信将疑,此女怎会突然转性,明明昨夜还是盛气凌人的凶悍模样,当真是功力尽失又潜逃失败受了打击?他凝目扫过案上,“此处距那鹤梅岭,有千里之遥。”

谢鸳迟颔首道:“不错,快马加鞭日夜兼程也至少要十日。千里跋涉,再加上那鹤梅岭凶险万分。如今我内力尽失,只怕不便同往。”

“是吗…”鬼面人徒然扣住她脉腕,森寒道:“可你此前又说非你亲临,不可打开机关?”

来自手腕的力道加重,叫她骨骼生疼——谢鸳迟咬牙道:“我若不那样说,岂不是早被你过河拆桥,大卸八块。”

“倒是坦诚。”那鬼面人一把甩开她的手腕,攥起桌上地图,冷声道:“无论你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我有的是耐心,一一核验便是。”

她按住胸口艰难喘息,只听他仍不罢休:“至于你,必须同往。届时若是出了半分差错,便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他走后,她嘴角缓缓绽起嘲讽笑意。

转眼到了约定时日。一大早,门外便有人来唤,“姑娘,该出发了。”

她换了身行头,是侍女提前准备的素色衣裙。马车停在檐下,她任凭两名腰间配剑的侍卫,用黑布蒙上她的眼睛,而后在对方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她尚未坐稳,便听鬼面人道:“你倒是乖觉。”

谢鸳迟身子未动,仅朝出声的方位探出手,“解药呢。”

“我今日身子不爽利。倘若在路上毒发身亡…”

一粒药丸放置于她的掌心,谢鸳迟握拳,而后二话不说,仰头吞下。

“你就不怕是更毒的东西。”

“有的选?”

“只要你乖乖听话,不会有大碍。”鬼面人饶有兴味地把玩着地图。

谢鸳迟静坐冥思,不打算再做无用交谈。说的越多,破绽越多…

当耳边传入集市的叫卖喧闹声时,那鬼面人轻挑布帘:“这集市当真是热闹,贩夫走卒,富商贵人,你说…会不会有前来寻你之人…”

“自然不会。若真有寻我之人,只怕也是取我性命的。”

鬼面人似是轻笑了一下。“谷主在自知之明这方面当得起天下第一。”

月灵谷向来以武力论资排辈。若是被曾经的教徒得知她侥幸活命且内功尽失,只怕多半只想叫她身首异处,取而代之。

谁让她从前作威作福,树敌太多?

马车逐渐远离人烟。官道难行,路途颠簸,谢鸳迟在闭目养神中逐渐被聚/拢的睡意所侵蚀…

“解药”里被添了佐料…谢鸳迟索性将计就计,接下来几日,“清醒”的时间极少…

马车外偶尔的交谈声揉进乱梦里——

“主人带的这女人就是月灵谷主?”

“当真?听说那女人凶神恶煞,怎会如此乖顺?”

“围剿那日我在远处瞧了一眼…”

“一代霸主功力尽失,任谁也难以接受…只怕是一蹶不振了…”

“赶路也不忘嚼舌根…当心主人拔了你的舌头!”

“……”

一行人扮做商贾车队,日夜兼程,披星戴月。路途多是荒山野岭,却出奇的风平浪静。

又七日。

暮色将合未合之际,风云突变。密林上空黑云聚集,雀鸟低飞…小厮在马车外禀报:“要下雨了。”

狂风呜咽,车帘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谢鸳迟未睁眼,直觉有一道审视的目光落在身上…

鬼面人不紧不慢盘着核桃,幽幽道:“总算寻到机会了?”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谢鸳迟冷笑出声:“内功没了,毒药吃了,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倘若死人能带你寻宝,此刻,我已然是一具尸体了罢。”

“敢问这是何物?”鬼面人自袖袍中掏出一片枯叶,依稀可辨认,那枯叶中央有一处月牙状标记,用鲜血绘就,血渍尚未干透。

是谢鸳迟借口解手在林中留下的记号…

她还未狡辩,鬼面人毫不容情攥住她的手,迫使她掌心向上,清晰露出五根手指…

谢鸳迟掌心布满习武留下的老茧,五指也有些变形,中指指腹有一处细小伤痕…当真是证据确凿。

“你这条命…留着真是祸害…”

谢鸳迟五指生疼,脊背浸出冷汗,嘴上却道:“男女授受不亲,阁下想趁机占我便宜就直说。”

“你!”

“难道你就没想过。这一带多为荒山野岭,不仅未见山野草寇,甚至连一只野兽虫蛇也无,是何缘由吗?”

谢鸳迟淡道:“我们被盯上了。而你一路戒备,却只防我这个废人。”

话音未落,天边轰隆作响,闪电将幕空撕开一道裂口,密林照亮如白昼…

几十条黑影自两侧矮树丛内窜了出来,蓑衣斗笠,手持弯刀,瞬间将路堵的水泄不通…

马儿惊得扬蹄嘶鸣,车身剧烈颠簸了一下,谢鸳迟慌忙拽住鬼面人黑色的袖袍稳住身子…

后者看了眼她,掀帘自马车而出,足尖掠过队伍前方拔刀欲战的几名随从。

“敢问是哪路英雄?”

“有人向月灵谷买你的命!”为首者冷哼一声:“去问阎王爷吧!”

众人迅速缠斗起来,霎时飞沙走石,刀剑相撞之声不绝于耳…

谢鸳迟拧眉。她这个谷主还没死,就有人假借月灵谷名义杀人越货。合着干坏事只需报出月灵谷名号?这叫人如何忍得?

刀光剑影之下,马匹受惊,车厢剧烈摇晃,木轮淌过崎岖石子路,从颠簸演变为疯狂弹跳。

谢鸳迟的脑袋在颠簸中被撞的发昏,掀帘而出,“闪开,我来驭马!”

到了这种时候,马夫依旧谨记使命,担心谢鸳迟趁乱逃跑。

谢鸳迟刚探出半个身子,打算解决马夫,余光便瞥见侧方黑影:一个杀手一刀劈了下来…

这一刀带着千军万马之势,谢鸳迟后撤闪避…

马夫躲闪不及,被一刀砍到了要害…喷溅的鲜血溅了谢鸳迟满身…

马夫在她眼前身首分离,热乎的头颅坠下马车,在泥泞的石子路上滚了两圈…身子晃了晃,也重重倒下马车…

倾盆暴雨,混着浓烈的血腥气迅速席卷密林。

那杀手提着淌血弯刀,嗜血目光透过车帘,直直剜向谢鸳迟…

谢鸳迟冲他眨了眨眼,染血容颜绽开些许笑意,“多谢英雄救命之恩。”

杀手愣神间,谢鸳迟掷出一枚细小银针,朝对方面门袭去…后者躲闪不及,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便脑袋一歪一动不动。

谢鸳迟一脚将他踹下马车,自己骑上马,于混乱中回身道:“恕我不能奉陪,后会无期!”

随后,她拔出发间素簪,用力刺向马背…

马儿凄厉长啸,铜铃似的眼珠瞪的滚圆,马蹄着火一般撒丫子狂奔…

谢鸳迟死死攥住缰绳,在身后木板发出濒临散架的哀响中,迎着劲风暴雨,驾着发了狂的马,不顾一切冲开厮杀的人群…

马蹄淌过地面上的泥浆血水,越过冰冷的尸体…

一路上温驯的老马,此刻俨然一头失了控的野兽。

鬼面人有心阻拦,但杀手来势汹汹,俱是训练有素的死士,不死不休,实在难缠。

而谢鸳迟那厮,则堂而皇之驾着他的马车,事不关己,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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