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新晚会当天，教学楼里弥漫着不同寻常的热闹。走廊上挂满了彩色气球，各班同学穿梭往来，有的搬道具，有的调试音响，黎洛抱着刚熨好的舞裙，在人群里灵活地穿梭。
“黎洛，你的妆发还没弄呢！”楚柒柒从化妆间探出头，手里拿着支口红，“快来，我帮你弄，保证惊艳全场。”
黎洛摆摆手：“不用，我自己来就行。”
正说着，颜默抱着诗朗诵的稿子走过来，身上穿着干净的白衬衫，领口系着条浅蓝色的领带。“老师让我问你，舞蹈的背景音乐确定了吗？”
“早弄好了，存在U盘里，给音响师了。”黎洛看着她的领带歪了点，伸手帮她系好，指尖不经意碰到颜默的脖颈，两人都像被烫到似的缩了缩。
“谢、谢谢。”颜默低下头，耳尖红得快要滴血。
黎洛轻咳一声，转身往化妆间走：“我去换衣服了，你也抓紧时间再顺一遍稿子。”
后台的镜子里，黎洛换上了那条淡绿色的舞裙。裙摆上绣着细碎的茉莉花，是初中毕业时，颜默用攒了半年的零花钱给她买的礼物。当时颜默说：“以后再上台跳舞，就穿这个，像真正的茉莉花仙子。”
“还愣着干嘛？快过来！”楚柒柒拿着定妆粉走过来，不由分说地往黎洛脸上扑了点，“你皮肤真好，稍微打点亮就够了。”
晚会开场的铃声响起时，台下已经坐满了人。楚柒柒的钢琴独奏作为开场，流畅悦耳的《卡农》在礼堂里回荡，赢得了满堂喝彩。她鞠躬下台时，特意朝颜默和黎洛的方向眨了眨眼。
接下来的节目精彩纷呈，有乐队演唱，有小品表演，杨超甚至拉着几个男生跳了段搞笑的机械舞，逗得全场哈哈大笑。轮到颜默上场时，黎洛站在侧幕，看见她握着话筒的手微微发颤。
“别紧张。”黎洛低声说，往她手里塞了颗薄荷糖，还是青柠味的。
颜默看了她一眼，点点头，深吸一口气走上台。聚光灯落在她身上，她的声音起初有些发紧，但念到“让我与你握别”时，突然变得沉稳——那是黎洛教她的语气，像叹气一样，带着恰到好处的温柔。
黎洛靠在幕布上，听着台下的掌声，嘴角忍不住向上扬。她知道，颜默从来不是胆小的人，只是需要一点底气，而自己愿意成为她的底气，就像过去无数次那样。
轮到黎洛上场时，后台突然传来一阵小小的骚动。苏皓宇拿着支红玫瑰跑过来：“黎洛，等你跳完，我有话跟你说。”
黎洛皱眉：“有什么事晚会结束再说。”她没接玫瑰，转身走向舞台。
聚光灯亮起的瞬间，全场安静下来。黎洛站在舞台中央，随着《茉莉雨》的前奏舒展手臂，旋转时，淡绿色的裙摆像一朵盛开的花。她的动作轻盈流畅，每一个眼神、每一个转身，都带着说不出的灵气。
颜默站在侧幕，看得有些出神。她想起初中时，黎洛为了练这个动作，脚踝肿得像馒头，却还是咬着牙一遍遍地跳。当时自己拿着冰袋在舞蹈室外面等，心里又心疼又骄傲。
舞蹈结束时，黎洛微微鞠躬，台下的掌声经久不息。她走下台，正好撞见苏皓宇还站在那里，手里的玫瑰已经有些蔫了。
“我……”苏皓宇刚想说什么，就被颜默打断了。
“老师找你，说诗朗诵的配乐有同学想借鉴，让你去趟办公室。”颜默看着苏皓宇，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苏皓宇只好悻悻地走了。黎洛看着颜默，突然笑了：“你什么时候学会骗人了？”
“不想让他打扰你。”颜默低下头，声音很轻，“你的舞蹈，值得所有人专心鼓掌。”
晚会结束后，大家在后台收拾东西。楚柒柒举着相机跑过来：“我拍了好多照片，尤其是你跳舞的时候，颜默看得眼睛都直了！”
颜默的脸瞬间红了，黎洛赶紧转移话题：“照片记得发我一份。”
走出礼堂时，夜风格外凉爽。颜默突然从包里拿出个小盒子，递给黎洛：“给你的，晚会礼物。”
里面是一面新的小镜子，镜面刻着两朵交缠的茉莉花，和黎洛之前赔给她的那面很像，却更精致些。“我找工匠刻的，”颜默有些不好意思，“希望你喜欢。”
黎洛握着镜子，冰凉的触感里仿佛带着暖意。她想起早上帮颜默系领带时的触感，想起颜默念诗时认真的侧脸，突然觉得，这个秋天，好像藏着很多比晚会更值得记住的东西。
两人并肩往校门口走，路灯把影子拉得很长，偶尔碰到一起，谁也没有躲开。远处传来苏皓宇和同学的笑闹声，近处是彼此的呼吸声，一切都安静又美好，像极了她们之间，那些未曾说出口，却早已心照不宣的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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