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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后来那一段日子,可能是降谷零和他的幼驯染十几年来最手忙脚乱的时候。

天降一只六七岁的小孩子,还是精神状态不太好的那种,需要面对的现实的困难远比他们想象得多。这么小一只,会让降谷零和诸伏景光想起自己的七岁,那时的他们都是麻烦的小孩子,需要陪伴,需要安抚,需要教育,不是花花草草养坏了可以换一盆,不是猫猫狗狗满足吃喝玩乐就算足够负责,这是在人类这种复杂的社会结构里诞生的,与组成社会结构的各个部件一样复杂、精巧又脆弱的人类幼崽。

前行之路跌跌撞撞磕磕绊绊,又常常让人感受到一种庆幸。

降谷零庆幸有个高亲和力的幼驯染真是太好了,他简直没办法想象如果没有诸伏景光他该怎么办,小孩子真是太难搞了,尤其这是个受过创伤戒备心超强的小孩子,拿小狗比较也是那种受过人类伤害应激反应非常严重的小流浪狗,降谷零觉得自己一个人的话绝对应付不来。

而诸伏景光简直就像天生为了治愈受伤的孩子而生的,拥有看起来轻而易举、实则举重若轻地、无声无息中抚慰伤痕的力量。

有一天,诸伏景光忽然对降谷零说:

“zero,你知道吗,我现在竟然庆幸自己的过去。”

降谷零灰紫色的眼眸看过去,看见他释然着叹息的神情。

“因为经历了那些事情,才知道那是怎样的处境,怎样的心情,亲身体验过痛苦,才知晓痛苦的模样。若非自己能够理解,现在的我就会手足无措,没办法好好处理他人的苦痛。在过去那些事情中竟然生长出一些让人心生余幸的东西,这真是从前的我从未想过会有的体验啊。”

——因为hiro是很厉害的人啊。

降谷零看着幼驯染,心里这样想。

因为hiro非常的坚强,又非常的温柔,所以拥有这种强大……

在悲伤的过去中酝酿守护的力量,从惨烈的血色里生长出温暖的心意。无论如何,在这充斥了各种各样的离别、时常令人烦闷的、嘈杂艰难、又无可奈何的现实里,仍有一些幸运的相遇和愉快的回忆,真的是太好了。

就像他和hiro能陪伴于彼此左右,就像他们捡到了阿茉季斯特。

阿茉季斯特(Amethyst),是他们给捡来的孩子所取的临时名字。

因为那孩子说不上来自己叫什么。在没有名字指代、混混沌沌过了几天后,终究到了必须想个名字的环节。

在降谷零满纸的美穗、爱梨这些常见日本名字里,诸伏景光选择了一个根本不在选项里的Amethyst,日文甚至只能写作片假名“アメジスト”。

降谷零双手双脚用尽全身反对。

倒不是不能理解取这个名字的用意,在诸伏景光提出它的一刹那,降谷零就理解了。这个单词的意思是紫水晶,紫色的宝石,确实感到很贴切,因为那孩子长着一双让人印象深刻的眼睛。

但降谷零露出不赞成的表情。

“这是在日本,取一个英文名字,就好像只是取了一个代号一样,日文名才比较正式吧……”

“请zero正视格雷西亚小姐本来就是外国人的事实。”

“‘アメジスト’一共有五个音节,作为名字太长了!每一次都要念这么长的名字会让别人觉得很麻烦!”

“小问题,zero可以再取一个简短的昵称,比如‘艾米’或者‘阿茉季’之类的。”

这对幼驯染很少吵架,或者说,在他们成为幼驯染的十几年里就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吵架,当话题走向危险边缘的时候,他们之中总会有个人自动退让一步,这一次,后退的是降谷零。

“好吧。”降谷零颇有些不情不愿地表示,“反正只是暂时的名字,至少这让人印象深刻。”

“因为已经不是原来的名字,我想,要更贴切一点,关联性更强一点才好。”诸伏景光则温温柔柔地解释。

用英文对照她的血统,用紫水晶对照她的眼睛,所以不是毫无联系,而是一提到就能令人联想起她的名字。对于失去记忆、连自己的名字也无法出口的孩子,这是独属于诸伏景光的、一种特殊的温柔。

其实诸伏景光和降谷零都觉得,小孩子回答不了自己叫什么不是单纯的失忆。

或许是自我认知出现了问题,或许是心理障碍的因素,甚至有可能是还不足够信任他们所以不说名字。总之每一次小孩子回忆自己身世时的表现是有些奇怪的,让诸伏降谷两个人有所疑虑。

不过两个人猜测的方向有些许不同。

降谷零的猜测是阿茉季斯特可能有类似超忆症的情况。

在一段时间的观察之后,他发现比起忘记了过去,记忆一片空白,小孩子的表现倒更像是大脑过载,好比脑子里装了太多东西,需要调取某一方面记忆或知识时就会运转不过来。

所以即使对一些很普通很寻常的事物、一些她这个年龄的小孩子都应该知晓的常识,阿茉季的反应都会慢几拍,好像低能或不太聪明似的。

但是在另外一方面,对一些普通人根本不可能深入了解的、过于高深的知识,她又会表现出相当恐怖的熟练程度。

是的,降谷零会用恐怖这个词形容自己的感受,他确实被一个七岁小孩吓到了。

谁懂啊,一个一年级龄的小学生解起大学的高等数学题比他和景光两个大学生还快??

他们两个可不是什么学渣!自儿时起,他降谷零就是优等生中的优等生,无论什么学科,就没尝过第二的滋味那种。

这样的他竟然被一名小学生碾压了,他和他的幼驯染都感到十分魔幻。

遗传基因的力量有这么强大吗?因为是科学家的小孩所以拥有这么离谱的学识?不,哪怕是维丝塔的孩子,这种事情也很难让人接受……

降谷和诸伏难以置信。

他们捡回的小孩子趴在书桌上脚都够不着地板,但一脸无聊地演算他们的大学习题,仿佛那只是一加一等于二的毫无挑战性的题目。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瞳孔地震。

他们回想起自己七岁时的样子,很轻松就能回忆起来,因为那时候他们刚刚相识,一对幼驯染手拉着手,在山野间疯跑,举着捕虫网寻找独角仙。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恍恍惚惚。

——这是同一个七岁吗?

——维丝塔都给小孩子教了些什么东西……

“如果没有让这孩子上学好好接受教育的话,我会觉得自己对不起国家和人民。”

降谷零相当郑重地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诸伏景光十分认同,于是在解决身份和学校问题之前,两个人对小孩子的知识能力水平摸了一下底。

然后发现以他们大学未结业的水准,尚且摸不到底。

让人大大松了一口气的是,阿茉季的深不可测并不是全方位的。在社会、历史、音乐、图画、手工等等方面,她也就是普通小学生水平;国语、外国语好像会得有点多,但也不出奇;体育貌似是短板——这并不是像降谷零这种人称“大猩猩”的家伙拿自己对比所产生的错觉,而是两个人认真搜索了本国小学生体育测试成绩标准得出的结论:这孩子是真的体能不行,包括力量、握力、速度、柔韧、手眼协调等等全方位的拉胯。

只有在诸多理科方面,能力的木桶突长出一块超长的长木板,尤其是到了她父母的专业领域,会让一对幼驯染升起自己何德何能敢来对她摸底的自我怀疑的程度。

——所以维丝塔博士都给小孩子教些什么东西啊!

“太不自然了……”

自我怀疑的降谷零喃喃自语,这么小的孩子脑子里塞满了学术前沿知识,这样的事情太不自然了。

所以他猜测她是不是有超忆症,毕竟这个七岁孩子甚至能随口复述学术论文里的原文。那些艰深的专业名词,除非在相关领域攻研十数年,那么就是有特别的记忆能力——不然普通人根本不可能信手拈来吧!

于是某一晚的电视节目时间,降谷零忽然指着节目里一位嘉宾问阿茉季:前一天这个人在节目中出场时拿着的购物袋上印着什么字母?

这是正常人绝对不可能记得的事情,购物袋上的印花这种无聊细节,没有人会去刻意留意。

但是超忆症患者不一样,他们的记忆非主动而是被动,无论他们自己愿不愿意,大脑都会记住身边所有繁琐的、细节的、根本没必要的画面。

不过,降谷零猜错了。

阿茉季对他的问题一脸茫然,因为不知道怎么回事,答不上来的她下意识把目光转向另一边的诸伏景光,向他投去求助的目光。

——这种求助跟告状有什么区别。

猜错了的降谷零惨遭幼驯染颇凶的一瞪。

——不错,阿茉季是有点认知缺陷,很多时候缺乏正常小孩会有的分辨能力,比如辨别其他人的情绪、态度、话语的真假和深层次涵义,有时只是对她开一个玩笑,但她听不出这只是玩笑,会把明显的假话认真对待。

所以降谷零一个试探性的提问,也会被小孩子认为答不上来是很严重的问题。

——但就算这样,景光也不至于凶他吧?

虽然他试探得确实有点多,这是第三回被景光抓到了……测试这么多次,他现在也确认了不是超忆症,以后肯定不会再做这种事了。

降谷零冒出冷汗,抬起两只手做出投降姿势,与幼驯染在短暂的眼神交流里传达了上述内容。

景光越来越有护崽狂魔的架势了。

降谷零在心里暗暗抱怨了一句幼驯染的过度溺爱。——以前被这般溺爱的人好像是他来着……不,他绝对不是在嫉妒,没有理由,他怎么会跟一个七岁小孩子争宠。

“所以果然是某种认知障碍的原因……?”

降谷零露出面对一道未解难题的表情。

“或许,在她的潜意识里,身份和名字代表着厄运,承认自己是谁相当于要去面对那些逼近自己的危险,所以这是不能说出口的事情。”

诸伏景光还是觉得心理因素居多。

他没有觉得小孩子会是不信任他们而故意隐瞒身份,这不只是情感的偏向,也是经由理性判断力的论断——无论是他还是降谷零都还不至于被一个七岁小孩子蒙骗过去。

阿茉季已经断断续续告诉了他们一些那天晚上的细节,她想起自己见到过爆炸和大火,在看到维丝塔·格雷西亚的照片时,也确认了这熟悉的面容正是当日叮嘱她那段话的人。可对那天之前发生了什么,她却相当茫然,失忆症状表现得更加严重。

她提供的细节,与他们从新闻报道中得到的信息无不一一印证吻合。

后期的媒体宣传里,对这起案件的定性是“意外事故”。

当然,因为阿茉季就在降谷诸伏两人身边,他们是绝对不相信“意外事故”的。

令维丝塔那样身份十分重要的科学家故去的案件,最终只是以“意外事故”结尾,两名大学生不由地更加相信维丝塔出事前给予自己孩子的劝诫——给出这种调查结论的日本警方,真的值得信任吗?

“我们捡到阿茉季的那天,她虽然狼狈,但身上并没有被爆炸波及或被火焰灼伤过的痕迹,衣物也没有被熏黑,这意味着她虽然在很近的距离看见了事故发生,但已经身处安全的地点。”

降谷零分析那一天发生的事情时,这般冷静道。

“再加上维丝塔博士嘱托的那段话,她很有可能是预料到危险的逼近,提前把阿茉季送走了吧。”

“但即便如此,也没能避免自己遭遇不幸。”诸伏景光接道,“事情一定发生得很仓促,让她没能来得及做更多布置。仔细想想,阿茉季那天的穿着就很奇怪,连一双鞋也没有,不合身的白大褂像是大人的衣物……所以维丝塔是给孩子穿上了自己的衣服,因为没有童鞋所以阿茉季裸着脚?仓促到来不及置办小孩的衣物吗?可是如果阿茉季是养在她身边的孩子,她手边怎么会连小孩衣物也没有?阿茉季原来穿的衣服又哪里去了?”

只是普通大学生的两位十九岁青年,能够获得的信息终究太少了,根本不足以还原真相、看透这是怎样一张黑幕。两个人的调查最终止于维丝塔的人际关系和工作的那家科研院所对外公开信息。

十几年前,格雷西亚夫妇应邀来到日本,之后一直在同一家科研院所工作,建立了以夫妇二人名字命名的私人实验室——“福莱-维丝塔实验室”。当时邀请他们赴日的,就是那家科研院所最大的资助方,日本顶尖财阀,乌丸集团。

Amethyst这个英文名的发音其实怎么听都听不出“阿茉季斯特”的,一般会翻译成“阿米斯特”,但是,如果用日文片假名去听的话……大概就会是“阿茉季斯透”这个样子。

所以这是一个用中文诠释的日式英语名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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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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