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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N-承诺

楚北翎像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狮子,焦灼又烦躁地在大厅来回踱步,等两人回来。

小朋友敏感又好奇最擅长捕捉大人情绪,小茄子小手拉拉他裤腿,楚北翎发觉,蹲下去与她视线齐平,柔声问:“怎么了,茄子?”

小茄子两只小手捧住他脸颊两侧,奶声奶气安抚他:“哥哥不怕不怕哦。”

楚北翎楞了一下,心中紧绷的弦被这柔软的触碰轻轻拨弄,松开了。

他不由失笑,挑挑眉,笑问:“哥哥怎么怕了?”

小茄子小大人似的说:“哥哥怕阿禹哥哥和妈妈吵架,怕妈妈欺负阿禹哥哥。”

一针见血。

楚北翎怔住,反应了一会儿,才将心底这份无措轻声问出口:“那你说怎么办呢?”

这些年,他有想不通过不去的事,偶尔会这样问茄子,这个不理解成年世界复杂规则的孩子,是无法给出正确的判断以及答案的。

却总能给出意料之外的回答,奇妙地安抚他。

小茄子非常认真,眼睛明亮的像星星:“没关系的哥哥,阿禹哥哥和妈妈吵架,或者妈妈欺负阿禹哥哥,是因为他们都太喜欢哥哥了呀!”

她小手抚了抚楚北翎紧皱的眉眼,奶呼呼道:“就像我和Monica抢最后一块草莓蛋糕,并不是因为讨厌对方哦,是因为草莓蛋糕真的太好吃啦!所以我们都想要嘛!”

小茄子突然不好意思起来,环住哥哥脖颈,将小脸埋在哥哥的颈窝里:“我不是贪吃鬼,我是真的超喜欢草莓蛋糕。”

楚北翎心软的一塌糊涂,揉揉她脊背,顺着她问:“你们都想要,那最后怎么办了呢?”

小茄子一听,来了精神,从他怀里出来,手舞足蹈比划着:“不可以抢也不可以吵架,要是这么做,Ms. Amy会‘嗖……’一下将草莓蛋糕收走。”

她的小脸紧皱在一起,做出超级可惜的表情:“我们就都吃不到啦,要好好说,这次给你,下次给我,或者我们一人一半,就好啦。”

楚北翎没忍住笑出声,眼睛含着些许水光。

小茄子歪着小脑袋,眼睛扑闪扑闪的,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惑:“哥哥,小茄子不对吗?”

“没错,茄子是这个世界上最棒也最聪明的小朋友,”他抱着小茄子起身,不再像困兽一样来回踱步,走到沙发边:“是哥哥想太多,过度紧张,变笨了。”

小茄子捂住他的唇畔,摇摇头:“不许哥哥这样说,哥哥是最棒的哥哥,茄子最喜欢哥哥了。”

楚北翎笑着点点头,陪小朋友边搭积木,边耐心等待。

他修长的手指摆弄着奇形怪状的塑料,又送到小茄子面前,被她批评了两句,让他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不能丢给她。

楚北翎讪讪一笑,忽然想起什么。

他问:“你刚刚和阿禹哥哥都做了什么。”

小茄子放开积木,两只小手捂住嘴,摇了摇小脑袋,意思很明显,不能说。

楚北翎手肘搭在膝盖上托着腮,微微抬了抬眼皮,轻笑道:“所以到底做什么坏事了,茄子,坦白从宽哦!”

小茄子放下手,继续搭积木:“不能告诉哥哥,这是我和阿禹哥哥的秘密。”

本就是逗她玩的,小茄子越是这样,楚北翎就愈发感兴趣,“连哥哥也不能说?”

小茄子指了指他,摇摇头:“不能哦,哥哥是一号防御对象。”

楚北翎:“……”

正想着怎么从小茄子嘴里套出话,离开将近一个小时的两人回来。

楚北翎抄起小茄子朝他们走去。

最近一直是艳阳天,江南的冬天,只要有太阳的日子,室外比室内暖和,楚北翎正要将围巾拉下来,却看见邢禹脑袋上还绑着皮筋和发卡。

他突然想起少年时,班里男生们一个个要形象,头发留得特别长,王采燕看不过眼让他们班男生剪头发。

都是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能乱的中二少年们,还是放荡不羁爱自由的美术生,没一个愿意将自己头发剃掉的。

在某个班主任监看的自习课,王采燕拿来一筒皮筋和发夹,在他们写试卷和画画时,挨个将他们的头发绑进来。

那一节自习课之后,班里男生们满头开花。

一个人这样是丢脸,大部分男生都这样,那就不是丢脸,是好玩了。

下课后,一帮男生嘚瑟的互相嘲笑,班里发出此起彼伏的鹅叫声还嫌不够,顶着满头花到处乱晃,在美术楼巡逻领地,当秀场,翘着兰花指做戏,各种显摆。

王采燕知道,差点没吐出三升血。

最后不了了之。

楚北翎没憋住笑出声:“你怎么还绑着。”

邢禹:“嗯?”

楚北翎指指头发,邢禹看向边上玻璃门,错愕一瞬,那表情比调色盘还要五彩斑斓。

他笑着将小茄子给菲佣,自己过去帮邢禹一起解开。

虽然楚北翎还挺愿意看到邢禹满头开花的,但下午他还要回公司开会,这样的形象着实不好,就勉为其难帮他一下。

“我帮你,你一个人不方便。”楚北翎招招手:“头低下来点。”

邢禹微微低头。

不知道小茄子是不是为了将他头发绑起来,好几个都打了死结,楚北翎怕弄疼邢禹没硬解,“等一下。”

他匆匆到前台借了一把剪刀,又重新过来,将捆在头发的皮筋避开头发一根根剪下来,又小跑着将剪刀送回去。

小茄子见他弄完,冲着凑过来的出北翎张开手臂:“哥哥抱抱。”

楚北翎笑着将小朋友抱回来。

小糯米团子实在太可爱,邢禹没忍住伸手逗她:“阿禹哥哥抱抱。”

楚北翎抱着小茄子过去,在对方接到的一瞬间又躲开,笑着说:“不抱不抱,阿禹哥哥不抱,小茄子不想抱。”

邢禹又拍拍手,示意小茄子到他这里来。

楚北翎轻轻看他一眼,将人递过去,又躲开。

反反复复,小茄子被逗得咯咯直笑。

站在一旁等车的黎书映看着两个并肩而立,陪小茄子玩闹的男人。

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还有些发酸,前夫还在时,楚北翎就是这副活泼可爱的模样,上房揭瓦,耍无赖,调皮捣蛋到让她头疼。

偏丈夫还一直纵容他,并好生劝告说,搞艺术的放荡不羁爱自由。

总是拘着性子,创造力会不见。

黎书映不悦,但到底也没有说什么。

前夫离开后,没人劝告,拉住她,她愈发按照自己的行事风格管理楚北翎。

而她再也没有看到过,自家儿子这样一面。

大多数时候,他们母子之间讲话都是客客气气,楚北翎不会撒娇也不会闹,顾及她的感受以及在她的要求下,一直在高压线上行走。

这些年越发严重,好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黎书映一直认为自己没做错。

可这一刻,她怀疑了自己多年以来的判断。

以及。

她也知道了,楚北翎为什么一直想念着邢禹。

虽然非常不想承认,可事实就摆在她眼前——

邢禹是那个能将楚北翎从坏情绪里拉出来,也是让她家儿子打心里觉得开心,释放真实自我的那个人。

见邢禹察觉到她打量的目光,黎书映没有尴尬,也没有露出笑容,那太虚假了。

她几不可查的冲邢禹点点头,目光在他和儿子之间短暂的停留一瞬,眼神里已经没有了怒意与不满,只剩下审视、沉重,甚至带着一些疲惫的情绪。

也是这一刻,黎书映很清晰的认识到,走到她面前与她对话的,不再是两个叛逆冲动的少年。

他们一个感性,一个理性。

明明没有商量,却默契又坚不可摧的一点点瓦解她的心理防线。

是两个已然成长,相互扶持,能沟通面对整个世界的两个成熟男人。

然后,她的车来了。

黎书映收回目光,转向楚北翎,语气是可以维持的,商业化平淡:“我走了。”

楚北翎问:“在国内待多久。”

黎书映:“两周左右。”

“有事联系我。”楚北翎微微颔首,替她拉开车门,待黎书映坐进去后,他将小茄子从邢禹怀里抱过来,抱进车内。

大概是太久没见他,不想分开,小茄子四肢用力,树袋熊一样拼命圈住他,不肯撒手:“哥哥一起走。”

楚北翎怕弄伤他,没敢用力,只能轻轻拍拍她软嘟嘟的肉:“茄子先松开,哥哥有空去看你。”

小茄子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不要,我要哥哥,要一起走。”

楚北翎又劝了几句,小朋友手脚更用力,小脑袋摇得和拨浪鼓似的,就是不肯松手,怎么都不肯松手。

楚北翎拿小茄子一点办法都没有。

一直沉默看着的黎书映发话了:“你先带走,哭得哄不住我来接。”

楚北翎没有及时回应,回过头看着邢禹,询问他的意思。

邢禹上前一步说:“如果黎阿姨不介意的话,在国内这段时间,可以放心的将小茄子交给我们。”

黎书映微微颔首:“让菲佣跟着你们一起,她先跟我回酒店拿茄子的生活用品,再过来找你们。”

楚北翎点点头的,将小茄子抱了出来:“跟我走吧,淘气鬼。”

小茄子嘻嘻笑了几声,又摇摇头:“我不是。”

楚北翎勾勾她鼻尖:“行,你不是。”

车门关上,将两个年轻的身影隔绝在外,车窗外流光溢彩的城市飞速后退。

黎书映靠在椅背上,闭上眼。

回忆起刚刚在咖啡馆包厢里发生的一幕。

“黎阿姨,一直以来都想和您单独谈谈。”邢禹说。

黎书映看着他,等下文。

“首先我要先和您道歉,”邢禹微微颔首:“为我当年和现在,给您带来的所有愤怒、痛苦担忧道歉,因为我的存在,的确让您和番番关系变得艰难,这是事实。”

黎书映呼吸滞了一下,很快又渐渐加重,看着眼前已经从少年蜕变成更成熟的男人邢禹,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从前她是真的欣赏邢禹,哪怕到现在也是,如果不是信任和喜欢,她是绝对不会将楚北翎交给邢禹看管照顾。

哪知道她精心培养,优秀的儿子,被邢禹照顾到这条路上去了。

偏他又是别人家孩子,打不了,骂不得,连劝也说不上什么,只能干干看着。

邢禹停顿一下,语气平和坚定:“我完全理解您的反对,是我让番番选了一条更艰难,更冒险的路,您担心社会价值偏见伤害他,担心我们没有法律保障,担心这份感情不够稳定,无法抵御未来风险,最终会让他伤痕累累,作为母亲,您这些担心百分百合理。”

停顿了一会儿,他继续说:“黎阿姨,您可能不知道,从十年前到现在,我们从来没有掉以轻心过。”

黎书映睨他一眼,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你明知道,还拉着他,要他陪你走上这条路。”

邢禹深吸一口气,语气沉稳:“正因为我知道,也见过这条路有多难,才明白光靠一腔热血远远不够,所以从决定在一起的那天,我想得就不是对抗世界,而是怎么为番番建立一个足够安全的世界。”

黎书映搭在腿上的手指抽动一下。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慢慢开口道:“所以呢?”

邢禹:“所以过去十年,以及我未来所有的努力,都不是来证明爱情的伟大,而是系统性对冲掉可能发生的所有风险。”

“我会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通过意定监护,个人财产,保险等所有可能的方式,构建最**律与财务保障。”邢禹问黎书映要了一个邮箱,通过手机当场发给她:“初步的方案和公正文件都在里面,您可以看看,不合理的地方,我会修改,一切以番番的利益为先。”

黎书映没客气,认真且快速浏览起来:“你继续。”

邢禹说:“黎阿姨,您毕生都在为番番规划一条安全、光明的坦途。”

“而我能做的,是无论他做出什么样的选择,身边永远有一个并肩作战的伙伴,脚下都有足够的资本和底气,让他走得平稳,自由,并且永远有路可退。”

邢禹认真道:“我说这些,不是希望您立刻接受我,只是希望让您看到,我认真的态度,或许……能减少一些您的担忧。”

黎书映轻哼一声,将手机息屏,放在桌子上,这才抬眸看他:“所有保障都是你给他的,主动权也在你手上,这到底是在给保障,还是巩固你对他的控制手段?”

邢禹没有立刻反驳,他甚至认真思考了这个尖锐的问题,然后才缓缓开口,目光认真且坦然:“您提出的这一点,是我最害怕,也最想澄清的。”

“这些文件和协议,之所以能成立,是番番完全自愿和独立的意志。”邢禹语气更加沉稳:“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变了心,想要控制他,那么现在这些手段,会反过来制约我,成为保护他的武器。”

黎书映常年在谈判桌上混,面对各种各样的心理战术,很容易明白那些是漏洞,是投机取巧,那些又是真心。

她得到了确切想要的态度与答案,心里已经了然。

黎书映没有表现出任何能被察觉到的情绪,直指问题核心,继续抓漏洞:“说得很好,以番番的性格,他根本不会同意签这种单方面倾向于他的条款,你打算怎么说服他?还是骗他签下文件?”

邢禹看着她的眼睛:“我不会说服他,也不会瞒着他,这份协议的利弊我会一五一十告诉他,决定权永远在他手上。”

黎书映太了解自己儿子,立刻指出更深层的问题:“你这么说,他会签,但他同样也会让你签下差不多,完全倾向于你的文件,那时候,你签还是不签?”

“我会签。”邢禹毫不犹豫点头。

黎书映发出最终质问:“所以你用什么保证,他的利益最大化,嘴皮子?”

邢禹:“顺序,他的利益优先于我的,您可以指定一位律师赋予监督权,一但发生条款冲突或难以抉择的情况,首先保证番番利益为先原则进行唯一裁定,我和他都必须服从。”

“黎阿姨,”他声音低沉,认真坚定又诚恳:“我的目的不是寻求一个有利的方案,而是构建一个对番番安全的系统。”

黎书映起身,没给他任何反馈,直接往外走。

“黎阿姨。”邢禹喊住她。

黎书映回眸。

“如果有什么想问,想了解的,您可以随时来问我,有什么压力,也请您冲我来,番番,他真的很在乎您,也真的很爱您。”

邢禹对着黎书映微微鞠一躬:“这些话,您不必让他知道,这只是我,作为一个让他陷入两难境地的人,一点微不足道的补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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