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朝着落日的方向,沿着海岸线漫步。
楚北翎想起刚刚,他问:“你拦我,是早就知道,盛夏和厉冬的事了吗?”
邢禹:“只知道她们闹得很凶,然后分手了。”
具体发什么,他和许图南并不清楚,也没问,只要对方不愿意说,他们这一帮人不会刨根问底。
邢禹也没想到两人是这样收场的,如果知道——
他其实也不确定,还会不会做出,联合柯锦程,将班里所有人都摇来参加他的婚礼。
“老柯面子是真的大,竟然能将所有人从天南海北摇过来参加他的婚礼,”楚北翎说:“她们都肯回来,是不是……”
还没忘记对方。
哪怕是疑问,楚北翎都没办法开口。
“或许有吧。”邢禹也不清楚。
但这次能把全班所有人都摇来,不止刷了柯锦程一个人的脸。
为将所有人一个不落的请过来,邢禹一一去沟通,还包了全班回来车票机票,住宿费用。
以及,只要听说了邢禹的想法。
十三班所有人都愿意回来和楚北翎拍那张缺他的毕业照。
少一样,都不能将为工作、生活奔波忙碌的成年人凑齐。
柯锦程的婚礼仪式结束后,到下午户外街景拍照环节。
副班长沈静静发话:“让新娘新郎先拍照,十三班的男二百五和女鹅儿们,我们去换上西高校服,和十三班班牌,回来给他们当绿叶。”
“静儿,不带你这样占便宜的。”
“那叫猴子?”
“算了,还是二百五好听点。”
“岁月是把杀猪刀,得知要重返青春拍照时,我翻箱倒柜找校服,诶,你们猜怎么着?”
“啤酒肚出来,穿不下啦。”有人捧哏。
一帮人哈哈哈大笑。
“你才有啤酒肚,老子永远是少年,青春洋溢,帅着呢!”
一帮人切了一声,做了个鄙视手势;
“不要脸。”
“脸比这沙滩还厚。”
“番番小王子和邢哥都没发话,你算那根葱,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那,当然是山东大葱了,高两米一,头顶五道花,尔等皆是宵小。”
一帮人见他如此不要脸,追着他,摁着他打。
“好怀念和你们这帮二百五一起打打闹闹,没日没夜画画的日子,以前只想逃离,现在回不去,还挺怀念的。”
“今天重返十八岁了,同志们木着干什么,鼓掌摇旗呐喊呀~”
有人开头起哄后,其他人纷纷附和。
林听岛笑说:“都这么怀念学生时代,今天每个人给我画几幅画过来,我让你们身临其境,画不好,全玻璃套餐伺候,怎么样?兴不兴奋!开不开心!”
哪怕过去许久,林听岛的杀伤力还在,人群里立刻发出此起彼伏的哀嚎。
“不是吧林老师!都毕业多少年了,还来这套。”
许图南说:“我的画画水平,从未被超越,十年如一日保持幼儿园大班抽象水平,老师你别被气昏古去就行。”
副班长沈静静翘着食指学着林听岛当年的语气:“林老师,我们现在可不怕你了,不会被全玻璃套餐威胁。”
旁边立刻有人接话:“就是,而且你当年收走我的漫画书还没还给我呢!”
“还有我盘到玉化的舒肤佳。”
一句话引得大家哄堂大笑,纷纷开始探讨陈年旧事,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被林听岛支配,敢怒敢言,疯到法力无边的高中时代。
楚北翎当初搬离闸弄口,所有行李都搬去了新加坡,他现在穿的是邢禹的校服,当初有些大的校服现在刚刚好。
只是对邢禹来说,就稍微有点小了,不过看起来更好看,也更修身了。
楚北翎和邢禹互相为对方在左胸上别好班牌。
得知要穿校服陪着拍照时,楚北翎其实很头疼,因为他真的不记得这小玩意儿还在不在。
正打算联系菲佣替他在家里的仓库里找找。
邢禹却说他那里有,不用另外找。
楚北翎眨眨眼,有些意外:“你有?”
他跟着邢禹到储藏间,发现他那里一大摞班牌,和批发一样。
楚北翎翻了翻,都是他的。
“你……”楚北翎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邢禹捡出来一个放在他手上:“你当时班牌总丢,每个学年都会一口气在政教处办十几个,你家我家寝室教室,只要你出现过的地方都有。”
楚北翎想起这件事,开始不好意思起来,为自己辩解:“班牌这么小,确实不容易保管,这不能怪我。”
邢禹点头:“对,它自己长脚跑的。”
楚北翎拍了他一下:“走开。”
当然楚北翎不知道的是,他乱丢的班牌都被他捡回来。
还有随处乱丢,被某些个喜欢他的小女生看到顺走的。
只要被他发现,都要了回来。
互相为对方别好班牌,看着对方胸前别着——
高二(十三)班邢禹。
高二(十三)班楚北翎。
楚北翎点了点班牌上邢禹青涩的照片:“好久不见,十七岁的邢禹。”
邢禹笑:“好久不见,十七岁的楚番番。”
所有人换好校服,从酒店一涌而出时。
楚北翎有种穿越了的错觉,穿回到当年他们穿着校服出门写生时,一路打打闹闹,斗嘴互呛,又在反抗林听岛时齐心协力。
最后被她三言两语修理的青春年华。
他们穿着校服陪着新人拍了不少照片,快结束时,他们在沙滩上拍了一张虽迟但到有楚北翎的毕业照。
结束后,柯锦程说,所有照片都会洗出来,分别寄给在场所有人。
楚北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试探性地问:“让所有人回来,还穿着校服拍照,你也出力了?”
邢禹轻笑,不置是否。
楚北翎点击脚尖,在他脸颊落下一个吻:“谢谢。”
邢禹问:“现在还遗憾吗?”
楚北翎摇头,又点点头:“还有一个,不过会实现的。”
他们明天回家,两人没和其他人一样,返回酒店,而是在路边的一家便利店借了两块滑板。
夕阳正好,橙黄色余晖沿着浅浅蓝色,无限延伸出去。
两个沿着海岸线滑行,偶尔牵上彼此的手,又短暂分开。
路过从身旁经过同样在海岸线漫步的两个男人,邢禹一愣,为保持平衡没有回眸。
楚北翎:“怎么了。”
邢禹:“看见熟人了。”
下一秒,他的猜测被印证。
身后一道熟悉的声音叫住他们:“邢总楚总。”
邢禹和楚北翎同时停下,回过头。
两人同时朝对方走去,和他打招呼:“许总。”
许则易笑着挑挑眉:“邢总楚总,没想到真是你们,还挺有少年心。”
邢禹挠了挠鼻尖,笑说:“同学聚会,回忆往昔,许总见笑了。”
许则易:“哪有,很有意思。”
邢禹又问:“许总有戏在这里开机?”
“是,有部戏在这里拍,今天过来探班。”许则易扫了眼一旁的楚北翎,轻笑:“你们两个……果然。”
楚北翎伸出手:“抱歉许总,之前让你见笑了。”
许则易伸手虚虚握一下很快松开:“楚总现在看到我,不会落荒而逃了吧?”
楚北翎也笑:“不会。”
简单寒暄了一番,两人告辞,继续踩滑板,追逐着落日。
直到沙滩尽头,两人在公路旁坐下。
落日悬在海平面之上,在斑驳的光影里,邢禹看着楚北翎被夕阳染红的脸颊和亮得发亮的眼睛,心头一动,捧起他的脸。
带着海风和阳光的唇落了下来。
楚北翎先是一愣,随即笑着勾住他的脖子,加深了这个吻。
两人正亲的难舍难分,不远处猛地炸出一道浑厚的男声:“那个班的!以为不在学校就可以无法无天了是吧?”
见他们没反应,对方更气了:“说你们呢,抱着滑板的两个男生。”
意识到在叫自己,两人一愣,双双回眸。
不远处站着一名中年男人,穿着蓝色POLO衫,深色西裤,皮带上还别着一串钥匙,脚踩皮质凉拖,微秃的头顶在太阳底下泛着光,大概是附近中学的政教处主任,正在寻街抓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校服相似,看到穿着校服的他们,以为是自己学校的学生。
炸了。
正气冲冲朝他们走过来,别在腰间的那串钥匙,因为疾步而来,左右疯狂摇摆。
邢禹和楚北翎一对视,两人同时笑了,而后拎起滑板就跑。
身后是那位追不上的政教处主任,气急败坏的吼声:“你们别被我在学校里抓住,否则要你们好看。”
一直跑到听不见那位主任的吼声,两人才在街角某处停了下来,扶着膝盖气喘吁吁。
对视一眼,又忍不住笑起来。
楚北翎抹掉眼角笑出的泪花,喘着气说:“邢总,我们学生时代都没有这么狼狈过吧?现在反而狼狈起来。”
邢禹伸手替他理了理跑乱的头发,声音带着笑意:“不好么,回忆十七岁。”
楚北翎顺势抓住他的手腕,指尖摁在他急促跳动的脉搏上,挑眉:“真要十七岁,抓我们的还是麻球,我吓都要吓死了,好么!”
邢禹也笑,反手与他十指相扣,拉着人慢慢往前走,忽然说:“那下次我们去他面前滑一圈?”
楚北翎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邢总,你吃什么长大的,这么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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